第2章 ☆、Part 淺唱
“那麽，祯烨哥，我先走了。”尹若擱下手中的餐具，用紙巾抹了抹嘴，起身準備出發。
“要我們送你麽？”韓祯烨用手抹去了留在韓晨唇邊的醬油漬，而後，起身，問道。
“我想……不用了吧。我一個人可以的。恩……幫忙跟幹媽說一聲，今晚我回家睡。”說着，尹若拿起包，順勢對韓晨比了個加油的手勢，而後心情愉悅地走出了餐廳。
夜風有些微涼，尹若緊了緊身上的外套，伸手攔了輛計程車，“到藍調酒吧。”
要說夜上海的那些酒吧最出名，那絕對少不了藍調酒吧。不少白領下班後便來到這裏放松了。此時的藍調酒吧中雖然人聲嘈雜，但卻同時呼喊着一個人的名字。
“杜若！杜若！……”
臺上舞臺燈光交雜在一起，絢麗奪目，很快在觀衆的呼喚聲中，一個穿着黑色勁裝的女子登上了舞臺，她的頭發紮成了高高的馬尾，濃濃的煙熏妝使人難以辨認出她真正的模樣，更不用說發現出她的身份。
“首先，為大家帶來‘Innocence ’。”随着音樂聲的響起，杜若閉上眼，而後，充滿金屬質感的嗓音從她口中發出，擁有着無限的爆發力。瞬間，全場沸騰。
“不錯。”蘇亦靠在吧臺，斜着頭，感受着她的嗓音。原本被好友抛下而抑郁的心情消失得無影無蹤。然而，氣氛太過沸騰，漸漸地歌聲難以傳達至他的身邊。
“先生，我建議你離舞臺近些吧，這裏，我想很難聽清楚吧。”調酒師看蘇亦皺着眉，善意提醒道。
“恩。”蘇亦點了點頭，起身，穿過人群，走到了舞臺附近。
燈光閃爍，蘇亦漸漸看清了杜若的模樣，好熟悉，只是，煙熏妝實在太濃，蘇亦一時想不起她是誰了。
罷了，想不起就不想了。蘇亦這麽想着，視線卻依舊停留在了杜若身上。沉浸于音樂的杜若并未發現底下有一個男生視線始終停留于她身上。
一曲完畢，底下頓時響出了大片掌聲。而後，“安可！安可！……”底下又一次叫喊着。
“下面，為大家帶來‘melody’。”杜若的眼神回到了一貫的冷漠。
尹若。這個名字立刻在蘇亦的腦海中顯現。是她沒錯，那眼神。
Advertisement
燈光轉為了柔和，舒緩的音樂聲想起，杜若，不，尹若的聲音不再充滿了金屬質感，顯得柔和無比。
“天籁。”蘇亦不禁吐出了這兩個字。
臺下的氣氛不再如先前那麽火熱，每個人都安靜了下來，歌聲中帶着絲絲的憂傷，纏繞着每個人的心頭，每個人的腦海中都浮現着不一樣的但一樣都感傷的故事。
“這就是杜若的魅力，她的歌聲就是能夠帶給每一個人不一樣的故事。”蘇亦旁邊的一個年輕女子喃喃道。
曲終，臺下始終都是沉默。即使尹若早已走下臺，大家都沒有發現。對于她的歌聲，每個人都顯得意猶未盡。直到下一個樂隊上場，大家才意識到，尹若的表演已經結束了。
臺下又回到了先前喧鬧的氛圍。
“怎麽樣？杜若可是我們酒吧的招牌呢。”調酒師看到蘇亦回來，便開始贊嘆道。
沒有回答，蘇亦只是笑着點了點頭。
“杜若，你一個人回家麽？我送你吧。”門口一個男子攔住了尹若回家的路。是的，他真的好喜歡她。
“不用。我家很近。所以，麻煩讓一下。”禮貌性的拒絕，尹若等待着男子的讓路，只是一分鐘過去了，男子還是杵在那兒。
“這麽晚了，你一個女孩子挺危險的，還是我送你吧。”看來，那男子還是不放棄，他只渴求尹若的點頭。
“我走了那麽多次，還是什麽事都沒有。所以，麻煩讓一下，好麽？”尹若嘴角上翹，尤其是到最後兩個字，她的笑意更濃。
“可是……”
“請問，這位先生，你不知道這位小姐已經有人送了麽？是吧，若兒？”蘇亦聽到門口的聲音，便知道尹若有麻煩了，本着幫助同桌之心，他立馬付了錢，走到門口攬住了尹若的腰，向她眨了眨眼。
尹若頓時身體一僵，由于對蘇亦能認出她的詫異，她的微笑也開始變得僵硬起來，“恩。”索性回到了單音節。
“我想，我明白了。”那男子的心在瞬間低落了，失望，是的，他尴尬地扯扯嘴角，而後，向酒吧內走去，隐沒在了人群之中。
“這種情況經常發生麽？”男子一離開，蘇亦便将手放離了尹若的腰際。
“有時。”看到麻煩遠離，尹若便立刻走出了酒吧，外頭的新鮮空氣頓時讓她心情感到無比舒爽，“其實，你不用幫忙的。叫酒保就行了。”
“你以前就是這麽處理的？”
“恩。”尹若點了點頭，“對了，你怎麽認出我的？我想，我的妝……”
“你的眼神。”蘇亦笑着指出。
“恩？”尹若皺了皺眉，眼神？她的眼神有什麽問題麽？
“很冷漠。”蘇亦看了看她，沉思了一會兒，又說道，“不過，現在好多了。”
“啊？”依舊是單音節，不過多了些感情。
“生動多了。”說着，蘇亦便偷笑出聲，畢竟，這是他這一天第一次看到尹若比較正常的表情。
聽到蘇亦的笑聲，尹若這才反應過來，她連忙恢複了一貫的冰山臉，“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那我先走了。”
“不用我送你麽？”
“不用。”這次的拒絕，幹脆而徹底，看來，她暫時不想和他相處吧。蘇亦這麽想着。
想着，他便幽幽地嘆了口氣。
“啊，對了。”尹若走了幾步，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轉過身，“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說完，便攔了輛計程車絕塵而去。
低吟淺唱，唱出的是我們的心情抑或是我們的人生。在淺唱的歌聲中，帶着怎樣的悲傷，訴說的又是怎樣的故事？風掠走了片片花瓣，徒留杜若花在原地，淺唱着它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