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Part 血色蔓延
于是，一個本已計劃好的美好假期之旅就因為兩個女子的意外受傷而不得不将重心改變。礙于兩人腳傷都還沒有痊愈，滑雪場暫時便已成為禁地。
冬日的瑞士有着燦爛的陽光，街道上的積雪一早便被清理掉了，徒留不多的雪積在樹丫上映襯着陽光閃爍着點點白光。
“烨，帶我去滑雪啦！”韓晨雖然手中拎着精致的包裝袋，但仍是一心一意挂念着滑雪的樂趣。
“不行。你腳傷還沒好。”沒有多想，韓祯烨便拒絕了。他可不想再次為這個是不是要晃點的小妮子提心吊膽了。
“可……明天就要回去了……”韓晨小聲嘟哝着，一臉的不情願。
“難道，你還想連累小若陪你一起受累麽？”
“我……”
韓晨看向走在他們後面的尹若，一時語塞。是的，這次，的确是她害了大家，尤其是尹若。雖然，她道歉時，尹若只是笑笑說着沒關系，但她腳上的傷一天沒好，她便會多內疚一天。若不是有蘇亦在一旁細心呵護，恐怕，尹若也不會恢複得這麽快吧。
“好吧。”她妥協了。
“明年再帶你來補償你，可以麽？”韓祯烨将她一臉內疚，于心不忍，連忙補充着。
“恩。”
“晨晨。”突然聽到身後的尹若喊着她的名字，韓晨連忙向她跑去，才發現，尹若一走進了一家紀念品店。
“歡迎光臨。”一推門，便聽見女子熱情的招呼聲。
琳琅滿目的商品淩亂了他們的眼，“好漂亮！”韓晨忍不住驚嘆道。玻璃架上擺着各種不同種類，不同風格的小飾品。
在櫥窗的某一格，靜靜地卧着一塊樸素的黑玉，光打在它身上，泛着點點的光暈。若不細心，很少人能夠注意到它。
蘇亦看見尹若緩緩蹲下身，看了那塊黑玉好一會兒，而後，聽到韓晨喚她後，才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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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塊玉，怎麽賣？”蘇亦走向女子，指向那塊黑玉。
“這塊玉，若不是有緣人，是不賣的。”那女子深深看了看尹若，而後神秘地搖了搖頭，“請問，這位先生要這塊玉有何用處？”
“送人。”
“是那個女孩麽？”女子看着尹若，笑着問道。
“恩。”
“有設計圖紙麽？還是說，你要将這整塊黑玉搬回去？”女子挑了挑眉，所謂有緣人，只是靠着她的直覺，直覺對了，那麽決定便會毫不猶豫。
“有。”蘇亦從口袋中拿出那張折疊得十分整齊的畫紙，不知為何，從尹若手中拿過這畫紙後，他便時時放在口袋中，從沒離過身，好像就為等這一刻。看來，有時，緣分，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呢。
那朵盛開在十字架的彼岸花默默綻放着自己的光彩，那黑色中的血紅刺激着女子的眼，她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不過，只有一瞬，快到讓人難以抓住。唯一能夠發覺的，便是那已被捏皺的紙角。
“怎麽樣？”試探性的詢問，雖然感覺成功的可能性已經有百分之七八十了，然而，他依舊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的。
“很美，很美。”女子幽幽嘆了口氣，她仔細将紙折疊好，放進最底層的抽屜，而後，“成交。”
“那麽，多少錢。”看這塊黑玉，蘇亦便知它價格不菲。無論是從它純淨的光澤，還是由于美人的肌膚般光滑細膩的平面，亦或是從女子的表情上，都可以得知。
女子盈盈走向黑玉，而後小心翼翼地将黑玉從櫥窗中取出，如同是對她獨一無二的珍寶，她用着無比珍愛的眼神注視着那塊黑玉，“既然是我認定的有緣之人，那麽價格便是……”女子深深看了蘇亦一眼，而後朱唇輕啓，“你的血。”
“好。”毫不猶豫，蘇亦立馬答應下來。
“那好，你跟我來。”女子輕點着步伐，走進一個小暗屋。
“不會有事麽？”尹若拉住正欲跟上前去的蘇亦的手肘擔心的問道。
“安，不會的。”蘇亦将手覆在尹若手上，而後輕輕将她的手拉離，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後，便跟着女子走進了那個暗淡的房間。
房間裏不如大廳般敞亮，在暈黃的燈光下，女子靠在桌邊等着他，桌上放着一個陶瓷碗，盛着少許清水。
“就放在這裏。”女子指着碗，而後遞給他一個刀片。
用刀片淺淺劃過指尖，指尖便泛出隐隐紅色，輕輕一擠，血便順着指尖的脈絡，緩緩流入瓷碗內，将清水染成淺紅，而後，緩緩變深。
“好了。”看着碗內的紅色的色彩漸漸變得妖豔，女子立刻喊停。
她用一旁的滴管取出一滴血水，将它放在燈光下，看着它鬼魅的色彩，笑意便噙在她唇邊。
“這個顏色正好，正好适合彼岸花。走吧。”她将滴管扔進垃圾桶，已經被污染的色彩便沒有再次利用的必要了。
走出房間，女子便歉意地對着蘇亦他們說道：“不要意思，你們走吧，今天，生意不做了。還有，那塊黑玉，我會在三月六日之前寄過來的。”女子揚了揚手，示意他們離開。
帶着些許不舍以及疑惑的心情，蘇亦他們只得選擇離開。
門簾被拉上，是店面變得如此詭異叵測。或許，女子的身份并不是他們所能知道的，但是，這次的旅行卻也因此而變得有着些許的意義了。
房間內，只有一盞小油燈泛着虛弱的光亮，女子看着手中的畫紙，淚漸漸滑過臉頰，滴落在白色的空白處，而後擴散，形成透明的區域。
她低下頭，将瓷碗內的血水封存起來，而後，便開始細心地雕刻着黑玉。每一次的下刀，便如同在自己的心髒劃過一道，刺痛感橫生。
你說過，你會陪我尋找我們的彼岸花。那美好的誓言，現如今看來只是過去回憶的調味劑。你離去，徒留我一人，情何以堪？
不過，不要緊。現在，我找到希望的寄托了。
他看她的眼神，就如同你看我的眼神。很專注，或許連他們都沒有發覺吧。看到他們站在一起的瞬間，我便仿佛看到了曾經的我們。呵，曾經，好遙遠……我們，就算再遇，結局也依舊是如此吧……
希望他們不要重蹈覆轍，他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彼岸花。畢竟，有緣人，可以得到我們的祝福。
女子笑着，眼角滲出了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