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條龍尾巴
時間臨近零點，寫字樓外漆黑一片，會議室裏無人離席。
短短數小時，娛樂大V號“晚上見”動态下，已有二十萬留言和點贊。晚上零點整，他如約更新了微博。
“@這瓜我可吃不動V：‘上聯撕逼大忌人雲亦雲’，下聯‘看戲不能無腦吃瓜’，橫批‘猛料搬運工’。[圖冊鏈接]”
這條動态配圖足足有幾十張，除了賬號數字被部分打碼，其餘內容都直接被披露。例如惡意用水軍行為帶輿論節奏的工作室信息，以及奚羽助理的微信小號和銀行卡號。
圖片發出不到五分鐘，就被其他娛樂版塊的博主轉發。話題熱度攀升迅速，在十分鐘內就沖進了熱搜榜前五十。
圍觀網友表示很懵，他們起初還不相信，等刷到一連串的證據圖片，頓時啞然無語。
“這也太騷操作了吧！我記得奚羽以前還是一周一個熱搜的流量小生，怎麽現在淪落到主動碰瓷新人來搏版面？”
“明明就是他自己吸毒，一直狡辯說是朋友做的。當時就覺得他形象很崩，這次不僅崩，還low穿地心！”
“我差點就信了奚羽的話，以為是謝舟遙臉大，拉踩前輩上位，現在看到反轉，直接跪了。[哭泣]”
“粉随正主這句話真的沒錯，奚羽就是個惡心的黑蓮花，他家粉絲也很惡臭，簡直是網絡暴力、網絡霸淩！”
許多下午刷了微博的網友，對奚羽含沙射影的更博還有印象。此時看到各路大V發的爆料內容，連忙爬回奚羽微博。等他們再一刷新，卻不見奚羽下午時發出的微博了。
就在大V爆料的同時，奚羽悄悄删博了，還關閉了微博評論。衆網友見此，氣得不行，紛紛刷起了#奚羽買水軍黑新人#的話題。
“沒看到奚羽微博的朋友們看這裏，我截圖了！‘業務能力不穩、營銷就要适度’，他哪來的臉隐射謝舟遙？[圖片]”
“之前放任粉絲去鬧人家新人，現在一聲不吭躲起來，哪有這麽好的事！[給我出來]”
“奚羽八成不會出來的，娛樂圈這樣的事還少嗎？要熱度時就讓粉絲去胡作非為。要追責時就甩鍋給粉絲。”
“就很替謝舟遙不值！我專門去他微博看了，多好一新人，外形條件不輸當紅一線，微博從不作妖，不是健身就是日常，開始拍戲後很少發動态，應該對待事業很認真。這才入圈，怎麽就被奚羽這樣的人黏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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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謝舟遙家的粉絲，幫謝舟遙說句話被噴到閉麥，這一次怕不是會留下心理陰影。”
網友義憤填膺，而作為當事方的兩邊粉絲，則心情複雜。謝舟遙的粉絲是最委屈的，此時看到愛豆被平反，紛紛刷起了哭泣的表情包。
“我一直在私聊很多奚羽的粉絲，說舟遙不會做這樣的事。他們不信，還罵我！[暴風哭泣]”
“舟舟是新人，就沒話語權。我們也不争氣，人微言輕……謝謝各路大V，感激你們。[眼眶泛紅]”
“委屈極了，但心裏不苦，感覺幫到了哥哥！[謝舟遙的女人絕不認輸]”
謝舟遙粉絲成為網友們揉頭安慰的對象，而奚羽的粉絲則尴尬很多。許多粉絲參與了在線謾罵，此時覺得沒面子，恨不得銷聲匿跡。
“作為粉絲，最氣的不是被打臉，而是被愛豆利用。”
“奚羽明顯是把我們當槍使，現在又沒擔當地不敢出來。”
“簡直裏外不是人，我都不敢跟親友說這件事。”
“想加入謝舟遙的粉圈，但又不好意思過去，太慚愧了。”
少數奚羽死忠粉不管事情青紅皂白，還在跳，想為奚羽找場子。只是這種聲音還未形成浪潮，就被網友果斷摁滅了。
奚羽粉群內讧激烈，不少人當場脫粉，還有許多專門去奚羽的明星超話回踩，甚至找娛樂博主爆料以前知道的內情。
淩晨十二點半，帶有謝舟遙和奚羽兩個名字的熱搜詞條，已然上升到第四位，已達兩百萬的搜索閱讀量。
謝舟遙還在會議室裏，與經紀人和所有部門一起在确認輿論情況。
“總體來說，反響很好。半個小時，舟遙微博自然增長了兩萬粉了。奚羽基數高，原本有一千兩百萬，掉了三十多萬，都是活粉。放以前，他微博粉絲數量只要一掉，經紀公司就會馬上出錢買粉補上。這次沒見動作，應該是徹底放棄他了。”公關部如是說道。
“剛才有兩家代言和三個片約，主動來聯系我們了。”商務總監收發着郵件。
“奚羽的微博在半小時內十幾次的登錄，但就是不出面。做壞事不道歉？不能這麽便宜了他。”宣傳部氣不過，“有些老粉回踩，爆了奚羽的猛料，不如我們也……”
姚嘉看向謝舟遙，“既然他想當縮頭烏龜，咱要不一錘子錘死他得了。”
謝舟遙沒反對，給會議室裏的小夥伴們點了夜宵。
另一邊，同作為輿論當事人的奚羽，氣得把公司給他租的公寓裏的擺件都摔了。房子乒裏乓啷地響，驚得物業都打電話來了。
奚羽赤紅着一雙眼，怎麽都想不到，會被謝舟遙那邊抓到把柄。他癱坐在沙發上，望着茶幾上黑屏的手機，很抗拒再去看微博。
想到這裏，奚羽不禁抓起手機打電話給助理。電話很久沒接通，奚羽氣得手抖，又撥了過去，這次電話通了。
“草！你怎麽回事！特麽就讓你去找點水軍，屁大的事都做不好……”他嘶啞着嗓子，一連串髒話。問句還沒說完，就聽到了挂機的盲音。
奚羽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扭曲着臉給經紀公司打電話。沒想到一直能24小時在線的經紀人，此時卻一直“您撥的用戶忙”，根本聯系不上。
他在房間裏焦急踱步，稍靠近窗邊，就見外頭白光一亮。定睛一看，公寓樓圍欄外聚集了好些媒體，大半夜的都舉着閃光燈和攝影機，朝着他的窗口拍照。
半夜時段本該很安靜，可現在鬧哄哄的，聲響很大，大到十幾樓都能聽清樓下的動靜。“金-主”、“賣-身”等詞不堪入耳，此時順風而來，鑽入奚羽的耳朵裏。
對面樓越來越多的燈光亮起，幾乎大半的人都醒來了。還有都許多住戶趴在陽臺上往外望，一邊刷手機，一邊圍觀樓下動靜。
奚羽受不了了，他拿起手機刷微博，在搜索欄鍵入自己的名字，推薦出來的相關搜索竟然是……
#奚羽有多少金-主#
#奚羽和XXX有一腿#
#奚羽出道時竟然賣PG#
#奚羽靠睡上位大扒皮#
看到微博上一張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孔，奚羽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屋外的聲音和目光如有實質，網上的風涼話仿佛正說在耳邊，他眼前發黑，撲通一聲厥了過去。
次日清晨，奚羽所在的公司發出了申明。默認了奚羽的所作所為，并聲稱公司對此完全不知情，并将會以違約的名義起訴奚羽。
公司急于撇清責任的自保做法，無疑是壓垮奚羽粉絲的最後一跟稻草。通宵脫粉的網友本就不在少數，極少數的死忠粉在公司表态後，悄無聲息地消停了。
奚羽的名字依然挂在微博熱搜前列，但沒有人為他說話了。
另一邊，徹夜留守工作室、陪團隊夥伴們共進退的謝舟遙，也接到了來自鳳佰祥副總親自打來的電話。
國貨品牌不僅沒有撤回合作邀約，還主動把“宣傳大使”的中低檔次，調整為了“全線産品年度代言人”的最高級別。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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