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三條龍尾巴
冰夷阖眼, 側耳捕捉到了包廂內的動靜。
被邪氣環繞的女子正在桌邊巧笑嫣然，與其他人熱聊，“唉, 我還想着瑤琴的新人會如何如何, 結果還是個小孩子啊。”
桌上有三兩人附和。
“新人嘛，有時不識趣, 錯過機會都不知道。”
“巧姐看來真的很看好謝舟遙啊, 嫉妒了嫉妒了哈哈哈哈。”
冰夷掌心托着謝舟遙，他掂了掂手，忍不住用指尖摩挲小鳥的羽毛。毛絨幼滑的觸感讓他沉醉，忍不住又摸了摸。
小藍鳥圓滾滾一團, 雙翅放松地耷拉在冰夷手掌外, 胸脯随着呼吸節奏起伏，因力量透支而沉沉睡着。
包廂裏的聊天還在繼續，話題轉向紅牡丹獎。
“巧姐今年是紅牡丹的評委诶, 超厲害的！”
“今年據說《九霄戰紀》也有入圍, 不就是謝舟遙演的嗎？”
“怪不得巧姐今天特意邀謝舟遙來, 原來是想提前考察考察啊。”
“《九霄戰紀》我也在追，謝舟遙确實演得不錯，比大部分新人好太多。”
“了不得的新人啊！今年勢頭挺猛的。”
錢巧巧笑而不答，不接話茬。大家看出她笑得敷衍，心下對謝舟遙是否能拿年度新人一事大致有所猜測了, 就不再談這塊，轉而說起其他話題。
桌上空位的人一直沒回來, 一圈演藝人士目光掃過空位，沒人在意。
走廊上的冰夷大致聽明白了，他空着的一只手擡起，憑空對準桌上女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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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陰影還在錢巧巧肩頭蠕動，似有所感，劇烈顫抖了下，恐懼地往錢巧巧身後躲。
女人話音一頓，面露茫然，但很快又恢複正常，繼續拼酒玩樂。她有些心悸，大衆場合也不好去關注身後的“小家夥”。
冰夷目光鎖定對方，張開的手驟然握成拳。
不遠處房間裏，黑色陰影劇震，鋪天蓋地的力量襲來，它避無可避，被當場碾爆。
錢巧巧只聽見耳邊一聲凄厲尖叫，她像被什麽狠狠打了一拳，痛得抽不上氣。眼前發黑，從座位上滑了下去，癱坐在地上胡亂嚎叫。
“好痛啊！痛……誰！是誰！”
衆人驚詫，包廂內一片混亂，冰夷帶着小藍鳥消失在走廊裏。
妖管局會議室裏，高層們眼見冰夷離開，都收拾材料準備離開，把會議延期擇日再開。大家才站起身，就見主座空位上的人回來了。
“大人！”
“您怎麽回來了……”
“繼續吧，剛才有點急事。”冰夷落座，左手收在胸前，右手去翻桌上散開的文件。
衆妖跟着坐下，目光第一下就瞄到了冰夷的左手。他們左瞧右瞧，奈何冰夷手指收得太攏，他們怎麽都看不真切。
高層們悄咪咪對視，試探交換意見。
——冰夷大人臉色很不好啊，不敢去觸黴頭。
——大佬手裏拿的什麽喲？
——我不知道啊！你別看我，大人要發現我們了！
——我看到一抹藍色，似乎是個小球球。
——有點好奇大人剛才去處理什麽事了……
“今年妖管局主要工作還是提高各妖的就業脫單問題，我們做了社會調查，大部分妖類希望妖管局做出表率。局內調查顯示，八成以上的妖管局工作人員都未婚未育，特別是局內高層，無一脫單！這個問題請各位務必重視！”
專管妖類婚育的部長表情嚴肅，火熱的目光掃視在座所有人。
平日話多的高管們此時個個噤聲低頭，假裝部長說的不是自己。主座上的冰夷邊記邊挑眉，他左手摸摸懷裏的小團子，心平氣和地嗯了聲。
各妖類高管：……
——大人嗯什麽嗯？
——他不知道自己是被批評的頭號對象嗎？
——全世界不管人還是妖，就屬他單身時間最長！
——不不，還有一個，靠照鏡子自我催眠有對象的青鸾。
——別的就算了，這熱鬧大人怕是湊不來。
——龍族今年能脫單，我頭擰下來給他踢。
衆妖心思紛紛，但迫于大佬威嚴，不敢吱聲。
“午夜事件距今三十年，當年血統駁雜的妖類後代已陸續找到一千三百多個，但肯定還有受影響的妖類流落世間。當時被囚在科威爾研究所的四位大妖，到現在還有三個沒找到下落，時間緊迫，諸位請上心些！”
專管重大特殊事件的部長一臉苦色，他看向主座的男人，“大人，妖管局在這事上很被動。當年科威爾公司抓走的大妖，有我們妖界最頂尖的血脈，事情差點就無可挽回了呀！”
冰夷認真聽着，颔首以作回應。
“當年妖類普查工作還未推廣開，有不少厲害的妖怪出世隐藏在人類社會，妖管局都不知情！這才讓那科威爾公司鑽了空子，不知用什麽手段拐騙了一些妖類。”
“這次和人族開會，聽說科威爾餘黨還沒被剿滅。他們手裏的科技融合了上古妖力，我們必須盡全力保證現有妖類的生命安全！”
高管們急切地讨論着，冰夷若有所思，低頭看了看睡在他掌心裏的小藍團子。
冰夷回想了下過往，他對鳳凰實在談不上有好感。他記得各物種打架，張揚華麗的鳳族成員算茬架佼佼者。雖一直打不過龍族，但能單方面搓揉其餘族群。
最強的是鳳凰，他有時爪子癢了，也會去找鳳凰練練手。
沒別的原因，鳳凰五顏六色、紅了吧唧的，他看着熱得慌，忍不住伸爪子想揍。而且鳳凰這種打架對象，不像別的妖很弱雞一錘就死，經得住打，還越打越願意挨打。
只不過和鳳凰打架的缺點還是很顯著的。
每次架還沒打，對面的毛先炸了。邊打還邊掉毛，風一吹漫山遍野都是。他吸入一點點就要打噴嚏，每次與鳳凰打架總不能打盡興。久而久之他也不愛打架了，開始趴窩睡覺。
至于青鸾……
青鸾哪像鳳凰能一窩一窩養崽，青鸾連對象都找不到，數量特別稀少，他活了不知多少年，也就遠遠見過一次。
他就記得青鸾一族滿身藍色，很符合他冰宮的色調。聲音特別清脆動聽，像堅冰崩裂相互碰撞發出的淩淩聲。
冰夷還真沒見過如此對他胃口的族類，他琢磨着下次遇見，請只青鸾來冰宮參觀。可之後他就再沒見過這種充滿靈性、保佑四海安康的瑞獸了。
……直到現在。
雖然團子顏色他很喜歡，族類天性自帶的溫柔性子他也喜歡，但他還是希望謝舟遙能成長得強一些。
青鸾也屬鳳族血脈，即便不是最強的鳳凰，也不至于像謝舟遙這樣虛弱。
當初各個族類被氣運所裹挾，龍鳳也逃不過。特別是天性好戰的鳳凰，全族大傷元氣、死傷慘重。唯有稀少的青鸾一族能從混戰中脫身，成功保留實力傳承。
大劫難期，血統高貴與否都已不重要。能活下去，才是本事。青鸾不張揚，卻也不容輕視。
謝舟遙人形看着還好，原形卻這般虛弱，像是受過什麽重創，遲遲沒能痊愈。又或者是從母胎就帶了不足。
冰夷凝神聽着高管們作報告，心底隐約有些猜測。
他手指在報告文件上點了點，決定晚點帶文件回家仔細研究。
“大人，妖管局今年想拟一個運動會。主要目的是為了擴大妖類交際，促進脫單率。但直接開相親會大家肯定會反感，我們一讨論，不如學人類辦個運動會吧？”高管滿臉期待。
“對對對，現在不準打架了，都活動不開。”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嘛，展現矯健身姿的時候到了。”
“再設個獎金池，免費讓大家來觀看，包機包住包餐。”
“人類宣傳全員健身後，身體素質上升很多，其實妖族也需要啊！”
冰夷皺眉，思索了下，“全員？如果你們要選用人類的比賽項目，我駁回。”
“大人，您這意思是？”高管戰戰兢兢問。
“人類運動會有跑步項目對吧？限定距離，考察用時。”冰夷看着高管們，“百米賽跑，我這種的趴賽道上，你們直接不用比賽了。”
完全沒料到神龍會帶入自己去考量的高管們：好特麽有道理……
運動會方案被打回重做，冰夷左手維持着捧什麽東西的姿勢離席。
姚嘉收到了冰夷的召喚短信，她發現謝舟遙已失聯，意識到估計是出事了。她半點不敢耽擱地趕到妖管局，等到冰夷散會。
姚嘉很愧疚，還沒等冰夷問責，就開始鞠躬道歉。
“大人，錢巧巧的事是我們疏漏了。在聯系不上舟遙時，我們才介入調查，發現錢巧巧在宴會上出事了，關鍵是她養邪物，還對謝舟遙目的不純。舟遙也去赴約了，而我未能提前查出問提醒他，我作為經紀人，失職了！瑤琴作為經紀公司，沒能提前收集信息，也失職！”
“你知道就好。”冰夷目光很沉，“你對他的好，我能看到。他情況特殊，你必須上心。今天差一點就……如有下次，你知道該怎麽來見我。”
姚嘉只感覺鋪天蓋地的力量似乎要把她攪碎，直到冰夷說完，她才敢重新站直身子。頭是不敢擡起來的，但關于謝舟遙，該問還得問，“大人，舟遙現在……”
“推掉他短期內的工作安排，有任何事，直接來找我。”冰夷把手掌微微張開，讓姚嘉看一眼，“他，我接管了。”
姚嘉看着眼前才比糯米糍大一圈的小家夥，不敢置信地點了頭。
另一邊，京市郊外某別墅區。錢巧巧被友人送回家。她剛一回家，就慘白着臉上二樓。
別墅二樓走廊最深處，小房常年上了鎖。
錢巧巧抖着手開鎖，卻怎麽都打不開。她有意呼喚“孩子”，也得不到半點回應。
“怎麽回來了，不是說今天約了人吃飯？”身後傳來遲緩沙啞的男聲。
“散、散得早……”錢巧巧從未在丈夫面前打開過小房間，此時不敢再動作，只能轉背回答。
三年前，她還是靠着“孩子”的幫忙，才釣到這個人傻錢多的富商。商人多忌諱，小房間裏那些布置，可不能讓他瞧到。
“你怎麽回事，今天慌慌張張的。”中年男人眼底一圈青黑，靠在牆上像是站不穩的樣子。
錢巧巧總不能說自己急着回來确定情況，想胡亂扯個理由。就在她張口結舌時，身後小房間嘭地一聲巨響，門鎖發出咔噠一聲。
門自己開了。
富商看着滿室的幼兒玩具衣物、甚至是吃食，以及木桌上詭異莫測的擺設，驚懼地往後退，踉跄幾步，拔腿往樓下跑。
錢巧巧沒拉住丈夫，她隐約聽到了小孩的聲音，讓她陪他玩。她瞳孔放大，颠三倒四往小房間裏走，嘴裏念叨着什麽，竟是失了神志。
娛樂圈總是對藝人異常行為很關注，大到各種癖好疾病，小到吃壞東西拉肚子。錢巧巧飯桌上表現得很不對勁，消息第一時間被賓客們傳開。聞風而來的媒體蹲守在別墅區外，只希望拿到錢巧巧的一手新聞。
“你們說錢巧巧會不會是吸了那啥？”
“我們打聽到的消息是錢巧巧在桌上突然喊叫。”
“有人說她像瘋了一樣。”
“別是得了什麽不好的病吧，消息隐瞞得真好。”
記者們聊着，餘光瞥見一輛跑車開出，速度極快。車上人表情猶帶恐懼，只顧得上往外開車，連車篷都忘了升起來，更沒注意到周邊記者。
“錢巧巧開過這車！那上面是誰？”
“她老公，是她老公！”
“我拍到了！”
跑車沖入車流，轉眼間不見了。一衆記者面面相觑，不知發生了何事。他們繼續等，等來了急救車和警車。
“物業報警了，說有一女業主在家裏不停尖叫，舉止怪異，還爬到三樓露臺，似乎是想跳樓。”人脈最靈通的記者收到最新消息。
不到半小時，頭發散亂的女人抱着些紅燭線香，被警察強行帶離別墅區。
十分鐘後，網上各大娛樂頭條播報出最新報道。
“錢巧巧疑似失心瘋、住處擾民被警察帶走！”
“紅牡丹獎評委跳樓，丈夫棄之不顧開車離去！”
“拜祭之物不撒手，昔日實力演員到達在家做什麽？”
“未育女星滿屋子小孩用品為哪般！真相讓人頭皮發麻！”
錢巧巧微博粉絲不多，算不上流量，主要是先前拍了大熱片讓人有印象。拍過寫實主義題材作品的女星，竟然在家搞封建邪·術，這消息一被傳出，震驚全網。
上頭表态很堅決，一衆隸屬官方直管的媒體矩陣號都發出了博文，抵制宣揚歪門邪道的公衆人物。
錢巧巧本人聯系不上，經紀公司當縮頭烏龜不出面，紅牡丹獎首當其沖被炮轟。無數網友湧入其官博下，質問為何一重量級獎項，聘請如此不靠譜演員來當評委。
對錢巧巧背地裏腌臜事并不知情的紅牡丹組委會，有苦說不出。
頂級公寓小區裏，冰夷回家開門，發現謝舟遙還沒醒。
他找了個軟墊，按出個小窩窩，把小藍鳥安置進去，輕輕整理了下那比身子還長三倍的尾羽，起身去洗漱。
謝舟遙醒來時，頭還有點暈乎。他夢見自己被火燒了，還是燃氣竈特有的那種藍火。
他迷迷瞪瞪睜開眼，随即發現自己視角很奇怪。
沙發茶幾大吊頂燈，與家裏一模一樣的裝修，每個家具都碩大無比，像巨人國一樣誇張。
“锵锵！”清脆聲音響起，謝舟遙一張嘴就哽住了，他呆滞地清了清嗓子，想喊人幫忙，“——啾？”
音調變是變了，依然不是正常人類會發出的聲音。
軟墊上的小藍鳥亂撲騰，翅膀往臉上糊，一爪踩住尾巴，整個團子滾下軟墊邊緣。
“——叽——啾——锵锵！”
謝舟遙視野天旋地轉，還沒明白自己怎麽回事，換着聲調胡亂喊着，直接破音。
就在他要砸到地上的一瞬間，一雙合攏的手從下兜住，把他撈住了。
腿間只圍條大浴巾的男人半蹲半跪，頭發還在滴水，上身什麽都沒穿，露出精悍的肌肉線條。他看手裏團子呆乎乎的模樣，忍不住想逗弄，“終于醒了？”
謝舟遙堪堪穩住身子，茫然擡頭，對上了男人含着笑意的雙眼。
對方的淩厲五官近在咫尺，修長的脖頸連接着健碩寬肩，标準的倒三角身材，胸肌格外明顯。他碎發垂在額前，少了幾分距離感。下巴還在滴水，滴滴答答往下落，洇濕了腿間的白毛巾。
毛巾岔口在前，從謝舟遙這個仰視角度，隐約還能看到結實的大腿線條，以及……
“锵啾啾！锵叽啾！锵锵锵！”小藍鳥不住地喊，慌不擇路地往上避開視線。他仰着仰着身子往後倒，一屁股坐到了冰夷手上。
“……锵？啾？叽？”冰夷一聽就明白了，這只小青鸾沒有前輩教導。當下發出的，只是無實意的氣音。
謝舟遙擡手，望着眼前藍翅膀發愣。他望向冰夷，雙眼充滿懷疑人生的迷茫。
“等我下，讓我把澡洗完。”冰夷想把謝舟遙往沙發上放，但手伸到一半就停了。
“锵？”謝舟遙雙翅下意識抱緊冰夷指頭，感覺到有水滑溜抱不住，還把大半身子貼上去以穩住自己。
“我給你洗個澡吧，現在這樣，你自己來肯定不方便。”神物不存在身上髒一說，但此刻冰夷不準備告知謝舟遙，“你在酒店摔跤了，不記得嗎？”
謝舟遙掙不出冰夷的手，就這樣被不容拒絕地帶進浴室。鏡上水霧被擦淨，他看到了當下自己的模樣。
手心被一雙小爪爪來回踩着，輕柔癢意讓冰夷呼吸加快。他任由謝舟遙在他手上轉圈圈、擡完翅膀再甩甩尾巴。
小藍鳥又開始啾啾叽叽锵锵地叫起來，還頗有天賦地琢磨出更多種聲音叫法。
“锵锵锵的聲音才是你自己的，鳳類能學百鳥啼鳴，你也不例外。”冰夷打開水龍頭，用手指沾水，慢慢給小青鸾梳毛，好整以暇地哄着，“不自我介紹下嗎小家夥。”
謝舟遙還沒接受現狀，聽到冰夷這麽說，窘得呼哧喘息，胸脯起起伏伏。
——自我介紹？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麽玩意兒。他不是人嗎，怎麽成只鳥了呢？
“酒店裏發生的事，能記起嗎？”冰夷實在聽不懂謝舟遙這“啾叽锵”是什麽意思，“記得就舉起你的左手，不記得舉起右手。”
小藍鳥頓了下，一臉生無可戀地舉起左邊翅膀，怕冰夷看不清，還特意空中揮舞了下。
冰夷嘴角勾起，趁機幫他把左邊翅膀洗了。
“那女的養邪靈，你當時應該感覺到了。”冰夷說着，手指揉上小青鸾胸膛。
謝舟遙不習慣地閃躲，謹記冰夷的要求，沒放下的左翅揮了揮。
“你不是人類，你是青鸾。和我一樣，天生厭惡邪靈。那女人圈養邪靈，沖撞你了。你力量不穩定，才會應激性變回原形。”冰夷簡單解釋，“有疑問請舉起右手。”
小藍鳥刷拉一下擡起了右邊翅膀，揮舞得很用力。
冰夷順勢把謝舟遙右翅洗了，對他的配合很滿意，“真乖。”
他按上青鸾幼崽頭頂，幼崽縮縮脖子，執拗地揮動右翅，眼巴巴等冰夷作解釋。
“先等我安頓好你。”冰夷提溜着謝舟遙的長尾巴放水龍頭下沖洗，又去壁櫃裏拿了條小毛巾，“抖一下。”
“锵？”……抖什麽？
謝舟遙呆了一秒，反應過來，開始晃動身子。
淋濕小一圈的團子全身都抖起來，甩出很多水。然後被毛巾一罩，被搓揉得站不穩。
等冰夷拿走毛巾時，手上小青鸾毛都炸起來了。
“噗。”冰夷沒忍住，輕笑了聲。他把謝舟遙送回沙發上，特意去拆了一包堅果，選出一顆不大不小剛剛好的扁桃仁，往謝舟遙懷裏一塞，“等我。”
謝舟遙揣着對他而言特別巨型的堅果，目送冰夷離開。
他嘗試着咬了口，即便用盡全力，都只咬掉堅果的一小塊。
“锵。”唉……
作者有話要說：
妖管局：妖界出了兩只脫單特困戶。
冰夷：……
謝舟遙：锵锵叽叽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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