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我木。”然後雙眼猛的一睜,将雙指指向手心的咒符,翻轉手心向外,喊一聲,“破!”

手心的咒符發出亮光,仿佛有什麽東西就要呼嘯而出。

我的腦海中出現了趙老板的告誡:咒符只有五張,每張只能只用一次,要節約使用。

我想出手去阻止水修,卻只見千萬條綠藤從咒符中湧出,緊緊的纏住了面前的樹幹。而水修手中的咒符,也如之前一樣化成了灰燼。

“好可惜啊,如果是面對敵人的話,這張木的咒符,一定會派上大用場的。”我撫摸着牢牢鎖着樹幹的綠藤,不無惋惜的嘆息道。

“怎麽樣,學會了嗎?”水修倒是對于白白浪費了一張咒符沒有半點後悔,此時他一臉無關緊要的表情看着我問道。

“學會了!”我心不在焉的回答,心想剩下的三張符一定不能再浪費了。

“你擔心什麽?”水修走過來牽住我的手,“不管發生什麽我永遠都在你身邊,不會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傷害。所以這些咒符,沒有也罷。”

即便他那樣說,我也想偶爾有一次,可以為他做點什麽。

解決掉我的難題,我和水修手牽着手,朝着之前的那道炊煙繼續前進。山路十八彎,曲折婉轉,不知道走了多少錯路,也不知道翻過了多少山頭,直到太陽漸漸下了山,我們才終于到達了炊煙的發源地,一座看起來有些奇怪的店。

一路的奔波讓原本就身子不好的我漸漸的體力不支,迫不及待的想要到店裏坐下,讨口飯吃,順便借宿一晚。

水修拉着我,表情有一絲猶豫。

“怎麽了?”我轉頭,看着停在原地的水修,“好不容易找到一戶人家,我們去跟他打聽一下落花洞女的事情,總比在山裏亂轉的好吧。”

水修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站在原地,凝眉思索着什麽。

顧不得那麽多,饑腸辘辘的我放開水修的手,朝緊閉的大門敲了敲。同時,我還注意到,這家人的門檻,有些高的離譜,正常人不小心,絕對會摔一跤。

“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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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門開了。

“請問是哪位?”随着一聲溫厚的聲音傳來,門內探出一顆腦袋。

那是一位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雖然着裝簡樸,卻也掩蓋不住他本來的豐神俊朗。

第一卷我的老公是水鬼 第五十一章:喜神客棧

只是不知為何,這人面目上就像是籠罩着一層陰霾,給人一種灰蒙蒙的感覺。尤其是他的一雙眼,眼袋虛青,給人一種極其疲憊的感覺。讓我心裏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恐怖。

可看他身上,土藍粗布的民族服飾,我真不知道我在怕什麽,對方不過是個普通的不太富裕的人而已。

“你好,老鄉,我們是路過的旅人。來着湘西有要事去辦,只不過這天色已晚,想要在您這裏讨口飯吃,順便借宿一晚,不知能不能行個方便?”

聽着我的請求,年輕人冷漠地看了我一眼,往右邊一指:“我這裏不接待客人,你往那邊繼續走十裏地,就是村子了。”

十裏地!

以我現在的體力,想要去那麽遠去那個村子,就只有一個辦法,暈過去……

況且這三更半夜,并不安全,萬一遇到野獸蟲蛇怎麽辦?

“您放心,我們不會打擾到您,我們就只住一個晚上,明早就走。”我有些着急的解釋道。

“我們還可以付錢。拜托了。”我有些弱弱地加了一句。

不知是被我可憐兮兮的樣子打動,還是被付錢的條件吸引,店主看我的眼光,終于緩和了那麽一點點。我的心裏高興起來,看來有戲。

可是,他卻依然搖了搖頭:“你走吧。”頓了下,神色詭秘看着水修問:“這個是你什麽人?”

話題跳躍太快,我一時沒轉過來彎,直覺地回答:“我老公。”

那年輕人皺着眉頭,上上下下打量着水修。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對于水修身份心知肚明的我有些心虛,但是通過趙老板的方法,一般人應該是看不出水修原形的啊。

打量完水修,店主看我們的眼神,又多了一層防備:“哼哼,你的這個丈夫,恐怕不是人吧。”

直接被揭穿身份,我的臉上有些挂不住。

“你竟然能看穿我的本身,”剛想解釋什麽,水修卻開口了,“沒錯,我不是人,我是秦水灣的水鬼。”

這個笨蛋,這個時候怎麽能直接承認自己的身份呢?本來人家就對我們的到來不怎麽歡迎,好不容易說動了他,現在承認自己的身份是要鬧哪樣啊。我心裏默默的吐槽着,一個勁的瞪着義正言辭的某水鬼。每次這種時候,他那種過于耿直的性格都會将我們置于微妙的不利境地。

“既然如此,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這兒是個喜神店,這位兄弟你懂得,請便。”店主看着水修,擺出一副要送客的架勢。

原來是間供奉神靈的店鋪啊,難怪這麽挑客人!可是如果不能在這裏住下,這荒山野嶺的,我跟水修去哪裏過夜呢?初春的天氣夜晚還是很冷的,難道要在陰森森的山林裏露宿嗎?

“店家,店家,您聽我解釋。”我能理解此刻店主的想法,萬一讓一只水鬼入住觸怒了神靈,那麽對于他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打擊。但是即便有一絲機會我也不想放過,只能嘗試的再争取一次了。

“我的丈夫雖然是水鬼,但是他死去的五百年間,從來沒有做過為禍人間的事情,也從來沒有害過一個人,他不是那種邪惡的鬼,請您發發善心,收留我們一晚吧。”

“不行,你們不能在這裏住下。”識破水修身份的店主再也沒有了耐心,語氣強硬的要趕我們離開。

我們兩個被店主推推搡搡的來到店外,看着表情冰冷的店主,我非常失望的想要拉着水修離開這裏。

“等一下,”水修叫住我,随即來到店主面前,“我的妻子身體不好,在這荒郊野外露宿怕是受不了。我可以不進去你的店,但是請你讓我的妻子住一晚上。”

“她不知道,你還不懂嗎?我這裏是專門接待僵屍的喜神客棧,她一個活人能住得?”店主真是氣急敗壞了,他抓起門板,就要合上。

水修一把扣住了他的手,目光堅定地看着他:“我會保護她。”

那人才不管水修,一把合上門板,令人氣悶的生硬話語,從門內傳了出來:“那你哩!你渾身陰氣,要是把店裏的喜神惹起了,我以後還怎麽在道上生意?你們走,走!”

絲毫不理會我們的苦苦哀求,店主斬釘截鐵的拒絕了我們。

看着店主那冷漠無情的樣子,我感覺到水修有些生氣了。他的眼中浮現出了怒意,周身也出現若有若無的真氣。

雖然不通人情,但是人家店主也有人家的道理。我擔心再這樣僵持下去水修會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這才讓他的真氣消失了。

“我們不要為難店家了,走吧,說不定往前還有別的人家呢。”

“剛才打擾您了,我們這就離開,再見。”本着禮貌待人的原則,我苦笑着跟店主道了個別,這才拉着水修離開了喜神店。

這時天色已經越來越暗,再次回到黑漆漆的山道上,我心灰意冷,感覺前路一片迷茫。

把我安置到一個樹樁子上坐好,水修前去高一點的地方探路。不一會兒便回來跟我說遠處有大片的燈光,好像是一個村子。

聽到希望,我高興的站了起來。不知是過于勞累還是身體本來貧血的原因,站起來的時候,我感覺眼前黑了一下。

水修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站不穩的我,小心翼翼的攬着我朝遙遠的村子走去。

走着走着,我感覺身子越來越沉,幾乎已經邁不開腳步,而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強烈的疲倦席卷了我的全身。我腳下一軟,癱坐了下去。

身旁的水修一直在焦急的呼喊着我的名字,但是虛弱的我卻只能半睜着眼睛看着他,甚至無法給他一個回答。

迷糊間,水修将我背到他的背上,原路返回。

要去那個看起來很遠的村子是來不及了,我們只能回到比較近的喜神店。

“店家,開一下門!”背着我再次回到喜神客棧的時候,店裏已經燈火通明,店門緊閉。水修一只手托着我,另一只手使勁的拍打着店門。

而伏在他背上的我,只能無力的看着眼前的情形。

敲打了好一陣子,那個對我們避之唯恐不及的年輕店主,才拿着蠟燭,打開了店門。

“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小店不歡迎你們了,你們怎麽又回來了?”年輕的店主舉着蠟燭只是把門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看着我們的眼神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顯然沒有放我們進去的意思。

“再次打擾十分抱歉,”水修一只手扶着背上的我,空出一只手按着半開的門,生怕那個店主再次把我們拒之門外,“我的妻子身體實在不舒服,而附近又沒有別的地方可以落腳,所以想要懇求您務必留我們一晚。我們保證不會打擾到店裏的喜神,請通融一下。”

“我都說了不行!”看了癱在水修背上有些奄奄一息的我,店主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同情,但是片刻過後,他還是抛出了一個冰冷的拒絕。

不想再與我們糾纏下去,店主說着就要關門。

水修見狀,強行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将要關上的門。看着水修如此蠻橫的态度,店主的臉上露出了愠色,他放下蠟燭,開始使勁的把水修往門外推。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一輪皎潔明亮的月亮,高高挂在了天上。

“我已經說過不會給貴店造成任何傷害,我只是想救我的妻子。既然你這麽不通情達理的話,也休怪我不客氣了。”恢複法力的水修一只手按着門,不費吹灰之力的在店主的阻撓下将門打開,背着我進到了店裏。

被水修大力的推門動作晃了一下差點摔倒的店主,穩住身形後看着強行入住的我和水修,本來只是微怒的臉上,此時已經變成了徹徹底底的生氣。

見到店主憤怒的神色,水修不慌不忙的将我放到店裏的一個椅子上,并且體貼的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到了有些瑟瑟發抖的我身上。而後,他起身對面怒火中燒的店主。

“出此下策實并非我的本意,但是我也絕對不能允許她有一點點的閃失。”水修正視着不遠處的店主,語氣決絕,大有魚死網破軟的不行來硬的的架勢。

“既然你們這樣,也別怪我不客氣了!”年輕店主的表情變得陰沉,語氣也更加的冰冷。

随着他的話語,一陣強風自外面向店裏狂吹進來,吹滅了他手裏及店裏其他的蠟燭。蠟燭熄滅的瞬間,店門也應聲關閉。整個店裏漆黑一片,只餘從窗戶縫裏透進來的點點月光。

經歷過類似場面的我本能的感覺到不妙,掙紮的坐起來拉住水修的衣袖,害怕的使勁睜着眼睛看着周圍的一切。而水修也仿佛意識到了什麽,他一只手護着我,一只手擺開架勢随時準備迎接即将到來的危險。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只恍惚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從眼前迅速的飛過,而後感覺到身上水修的手抽離了出去。狹小的喜神店裏,即便沒有燈光,因為太過接近的距離,我仍然看到了紅色的身影和水修白色的身影纏鬥在一起的情景。

想起之前的羅家古墓的老鬼,和後山的白蓮,我清晰的意識到,這個跟水修打鬥的身影,也是一只僵屍。

第一卷我的老公是水鬼 第五十二章:客棧被圍

紅色的身影飛速的在眼前飄來飄去,由于速度太過迅速,在我眼前已經模糊成了一片血紅。期間“它”不停的與水修交手,空氣中只留肢體碰撞的聲音。

幾招之後,只聽到一聲女人的尖叫聲,紅色的身影應聲摔到了地上。水修一個揮手,原本熄滅的蠟燭瞬間都着了起來,我們這才看到躺在地上紅衣身影的本來面目。

那具僵屍的原身,是一個不過二十歲的少女。她一身紅衣,漆黑的頭發淩亂的披散在身上和臉上,面色蒼白,眼神空洞,仿佛沒有意識一般。被水修擊敗後嘴角也挂着一絲血紅,此時整個身子躺在地上瑟瑟發抖。

“不要傷害她!”水修原本想上前一看究竟,可是站在一旁的店主卻突然大吼一聲,撲到地上的僵屍身上,一把抱住了她。

被店主的反應驚到的水修站在了原地,皺着眉頭看着地上的紅衣僵屍,和緊緊抱着她的店主。

“我答應,我答應你們住下來。”店主哆哆嗦嗦的為僵屍擦去嘴角的血跡,聲音顫抖,“只求你們不要傷害她!”

如果不是遭到突然襲擊,我們本來也就沒有去傷害任何人的想法,此時看到店主如此緊張一只僵屍,我和水修都愣住了。

意識到我們沒有進一步去傷害僵屍的想法,店主伸出手,在僵屍的手心寫下了什麽之後,那具僵屍站了起來。店主則打來一盆散發着奇怪藥味的水,替她擦洗起臉。

我好奇地看着他們,忍不住戳了戳:“這店還真是僵屍客棧啊,那僵屍會有那麽自覺,來他這裏住嗎?”

水修低頭看着我,雖然他的表情沒有變化,但是那雙黑黝黝的眸子裏,明顯寫着“我已經被你驚呆了”。

我捶了他一下。姑娘我雖然嫁給了你這個水鬼,走上了靈異的道路,但是我天生膽小不看靈異文,沒常識有什麽好奇怪的。

水修彎唇一笑,刮了刮我的鼻子,說:“僵屍自己本身,的确是不會投宿客棧。但是湘西盛行趕屍,這喜神客棧,即使專門提供給趕屍人,和他們手下的僵屍住得。而喜神,便是大家對僵屍的隐晦稱呼。”

說着,他又一指店家的門檻:“你看他家的門檻,十分古怪,高的離譜,這便是為防止喜神跳出去禍害別人。你以後出門,要是遇到這樣的客棧,我不在身邊,千萬不要投宿。”

他這樣鄭重其事地叮囑,讓我額頭忍不住滑下一滴冷汗。他根本就不可能讓我一個人出門好嗎?

我們聊完,店主已經給紅衣僵屍梳洗好了。看面目,卻是個眉眼十分溫柔的美人。

“紅衣乖,你到後面去修煉。”他摸了摸僵屍的頭,語氣溫柔寵溺地說。

那僵屍看起來呆呆的,不太會思考的樣子,竟也聽懂了他的話,一蹦一跳地往後院裏去了。

安排好了紅衣僵屍,店主沒了之前怒目相視的态度,只是看起越發疲倦了。走到我和水修的面前,只是用眼神示意我們跟着他。

水修将我橫抱起來,驚險過後,我只覺得全身更加的沒有力氣了。我雙手圈在水修的脖子上,頭靠住他的肩膀,閉上了眼睛。

腦海中浮現出剛才的那個紅衣的僵屍,還有店主看她時那愛憐的眼神。那一定是店主非常重要的人吧,這麽想着,我陷入了沉睡。

仿佛睡了一個世紀那麽長,如果不是屋外震耳欲聾的吵鬧聲,我根本不想從睡夢中醒來。

使勁的睜開眼睛,看到水修站在窗前,皺着眉頭看着窗外。

“發生什麽事情了?”好好地睡了一個晚上之後,我感覺全身又充滿了活力。自己從床上坐起來,揉着眼睛問水修。

聽到我的聲音,水修快步的向我走過來,坐到床邊,拉住我的手。

“你好些了?沒有不舒服了嗎?”

看着他關切的眼神,我舒心的笑了。

“恩,完全好了,現在一點點都沒有不舒服了。”察覺到水修因為我的回答而放心下去的時候,我轉頭看着仍舊吵鬧的窗外,“外面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這麽吵啊?”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天還沒亮的時候,好像是附近的村民就開始朝這邊聚集了,然後他們就在外面一直吵着什麽了。”水修仍舊皺着眉頭,要不是不能把我自己留在這個陌生的屋子裏,他一定早就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了吧。

外面的響聲越來越大,有些村民聽着像是已經闖進了店裏,依稀的可以聽到“僵屍就在這個店裏”“如果不交出來就燒了店鋪”這樣的話。

莫非是店裏的紅衣僵屍襲擊了村民?

我這樣想着,穿上衣服,拉着水修的手,想要和他一同去外面看看。

我們倆邊走邊說,剛走到門口,還沒打開店門,店門就被一腳踹開了。

舉着火把和各種刀叉棍棒的村民看到我們兩個,都有一瞬間的愣怔。不知道誰小聲的說了句“他們是不是僵屍”,這句話瞬間在亢奮的村民中點燃了憤怒的火焰,他們看我們的眼神充滿了仇恨。但因為有所忌憚,沒有貿然靠近。

但是所謂衆人拾柴火焰高,此時的村民像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看到我們兩個陌生人就認為是他們的仇人。片刻過後,随着一聲“我們人多,不要怕他們,打死僵屍!”的大吼,村民們開始向我和水修靠近。

從沒有被人類攻擊過,我有些擔心的看着水修。

“站住,你們幹什麽!”是店主的聲音,只見他急匆匆的擠過人群,來到我們中間攔住了那些不知所謂的村民。

“達信,你說,這兩個是什麽人?是不是你養的喜神!”其中一個比較年長的人站出來,警惕的看了看我和水修,然後黑着臉質問着叫做達信的店主。

“他們只是過路人,你們不要為難他們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我們,達信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的光。

“不是他們,那還能有誰!”老者憤怒的看着達信,“近期來村裏莫名其妙的死了很多家畜,全都是被吸幹了血而死。原先我們害怕驚擾了客棧的喜神,就一直忍着。可是今晚,村裏的牛,全部都被害死了!這是要活活逼死我們!我們絕不能輕饒了他!”

從老者憤怒的話中,我大概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發生如此靈異的事情,村民們能懷疑的,也就只有這家喜神店。

但是達信消沉的表情讓村民們不相信他說的話,一個婦人跟着站了出來,指着我和水修,“如果說他們不是你養的喜神,那就證明給我們看!”

證明是人非鬼的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當事人站到月光底下。極度擔憂的随着村民們來到屋外,一輪圓月正明晃晃地挂在

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明亮的月光下,我的影子清晰的出現在地面上,而水修的身後,卻什麽也沒有。

“快看這個男的,他沒有影子!”第一個發現水修問題的村民大聲的喊出來,引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水修的身上。

“那錯不了了,這個男的就是達信養的喜神,是他幹得!村子裏死的人和牲畜都是這個男的幹得!”陸續發現這個事實的村民們開始騷動起來。

“不能放過這個禍害我們的怪物,打死他!”

“對,不用怕他,我們一起上,殺了這個妖怪!”

村民們一個個交頭接耳,紛紛用滿懷敵意的目光看着我和水修。

達信朝我們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神情,然後堅定地走到我們跟前。

我聽到他輕輕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把你們卷了進來。”

他張開手,擋在我們和人群之間:“他們是昨晚才入住的客人,村裏的事,絕不可能是他們幹的。”

村民們哪裏聽得進去他的解釋,一個個氣勢洶洶的。

我看到,他們之中,不但有一個法師跟着,有好多人身上還抹了一抹血。水修也注意到了,說那是黑狗血,可以辟邪。

看來這場襲擊,是預謀已久的。

我終于明白了店主達信死活不讓我們入住的原因。

他不僅僅是想保護昨晚的那個紅衣僵屍,更是害怕,我們這樣無辜的路人,會卷入這場争鬥之中。

“對不起,是我們錯怪了你。”我愧疚極了。

但是現在說什麽也都為時已晚,我們能幫達信做的,就是幫他掩蓋昨晚那個僵屍的存在。

這并不僅僅是因為愧疚,更是因為,達信既然連我們這樣的路人,都會認真地考慮到。又怎麽可能,會不顧忌長期相處過的村民們呢?

我拉拉水修的一腳,他點點頭,示意明白,而後不動聲色地看着村民們。

這些質樸的村民,已經憤怒地失去理智。他們一步步朝我們逼近過來。

我倒是有些能理解他們,湘西這裏,跟我們家那種丘陵地帶還不一樣,這兒山大,多崎岖,路不不好修,幾乎都是梯田。播種機和收割機開不進去,種地還是要指望老黃牛。一個村的牛都被禍害幹淨了,這眼看着就到了翻地播種的季節了,大家不急眼了才怪。連命都舍得拿出來跟達信拼了。

我焦急地往水修身前站着,心裏很害怕村民傷害他。因為他修煉的是正道,就算別人傷害了他,他也不能攻擊,造下殺孽。

手裏默默地捏了張符紙,打算對面一有反應,我就築一堵藤牆,攔住他們。

我要保護水修。

第一卷我的老公是水鬼 第五十三章:洞女之淚

水修将我把背後一扯,不屑一顧地看着他們,幻化出來的短發無風自揚。只見他的長臂一揚,店邊的一塊巨石随着他的手臂而起,緊跟着,在空中粉碎成灰。

村民們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看向達信,達信一臉無辜。

水修震懾了村民,這才淡淡地開口:“我與內子只是昨晚路過客棧,無意與各位結仇,希望大家能明白事理。”

聽到他的話,村民們自動的往後退了一步,跟他劃清了一個明顯的界限。想來,他們是終于意識到了,水修不但不是人類,還是個有着自己意識的非常厲害的家夥。

村長樣子的人,引着一個巫師打扮的老者,走到了水修跟前。那個老者抓着一根藤杖,手籠在袖子裏,看不出來有什麽名堂,只是眼睛上,黑色的瞳仁外,有一圈藍色的環。他年紀很大,目光渾濁,若不是我服用了避水珠和清風丹,視力超群,是決不能觀察到這點。

“年輕的異鄉人。”老巫師看着水修說,“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你們是昨天剛來的。”

不等水修說話,我忙不疊地接過話茬子:“有有有!“

我趕緊從背包裏摸索出我們一路來的火車票和汽車票,現在都是實名制,票面上都有我們的名字和日期,還有身份證號,一準能洗刷我們的冤屈。

老巫師朝我點點頭,示意:“你拿過來我看看。“

我擠開水修,跑過去,把票遞給他。他籠在袖子裏的手,慢慢伸了出來。不知道他是練了什麽,那只黝黑發亮,跟包了一層金屬皮似的。就在他接觸到我的手的時候,他突然伸手抓住我用力往他身後一拽。

“啊——“

我本能的驚叫,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一把冰冷的匕首,就抵在了我的脖子上。抓住我的是個婦人,她惡狠狠地瞪着我,手上下了很大的力氣,我的手腕被掐的生疼。

水修危險的眯起眼,我看到他攥緊了身側的拳頭:“放開她!”他低沉地喝斥着。

“哼哼,我們早就看出來了,這個丫頭,對你來說很重要。”老巫師陰陽怪氣地笑着。他點頭示意我脖子上的冷刃:“如果你敢向前一步,我就讓這個丫頭好看!”

“你們不要亂造殺孽,牽連無辜的……啊!!”達信喊着,還沒等他說完,就被幾個拿着鋤頭和大刀的村民給拿下了,和我一起被當成人質,用來威脅水修。

“你的主人已經落到了我們手上,你若不束手就擒,我們立刻讓他血濺三尺!”他們喊着。

我有些驚慌的看着對面看不清楚表情的水修。

其實我不擔心這些村民會對我做出什麽,我擔心的是,現在的水修。

如果他任由自己的怒氣控制自己,傷害百姓,造下殺孽,不但有損他的修行,和我在一起時,戾氣對我的傷害也更大。

水修抿緊唇,遲疑地看着我。

豈料那些村民見水修不言不語反而更加肆無忌憚起來,認定了水修是店裏養的喜神。他們不敢對水修輕舉妄動,反而伸手對我們拳打腳踢,還朝我和達信身上扔小石頭,一邊扔一邊罵。

一個沒有站穩,我摔到了地上。感覺到周圍的氣場發生了變化,我着急的擡起頭看向水修。果不其然,看到我被人欺負,他再也忍不住,違背跟趙老板的約定在光天化日之下開始使用自己的妖力。

原本在我身邊打算繼續折磨我的村民被一個接一個的扔了出去,準備趁機攻擊水修的大膽之徒也在水修的能力之下悶哼着倒地,因為痛苦而在地上打着滾。

整個喜神店一片混亂。水修只是跟村民纏鬥着,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并沒有下殺手,他的目的,只有救我而已。

由于來的村民人數衆多,水修又不能對他們造成實際性的傷害,一時間,水修竟然無法擺脫他們。

集中人力去攻擊水修的村民此時已經無暇顧及我,我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想要過去幫水修的忙。慌亂之中,我看到了密林深處走出來的身着白色少數民族服裝的三個人。

三人中有位妙齡女子陀娑,她兩邊是一男一女兩個看起來很有靈氣的女孩子。從三人的衣着和站姿來看,位處中間的女子應該是地位崇高。

隔着村民們的喧鬧聲,我還是隐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陀娑,你看,有個水鬼在欺負普通村民,我們是不是應該出手,為民除害。”紮着類似古代馬尾的男孩子說道。

“沒錯,我們的職責就是守護世間的安寧,你們倆上,去幫助村民們。”陀娑微微一笑,摸了摸少年和少女的頭頂,下令道。

本能的意識到這三人與普通人的不同,我想盡快趕去水修那邊提醒他有新的麻煩出現。可誰知那一對男孩女孩确如飛一般的來到水修身邊,舉起手中類似禪杖的武器,劈天蓋地的朝水修攻去。

意識到敵人的水修伸手阻擋,因為碰撞而四散的真氣讓我無法靠近他們。既然水修已經發現了這幾個人,為了不分散他的注意力,我躲到了一棵大樹的後面,盡量不讓敵人發現。

男孩女孩同水修正式拉開了戰局,但是不一會兒,水修便占了上風,原本觀戰的陀娑見勢不妙,袖子一甩手中出現一把武器也加入到了戰局之中。

我緊張的看着水修這邊的情況,雖然看起來水修應付他們三人是綽綽有餘,但是趙老板的話還是一直浮現在我的腦海中。再這樣下去,水修的身體會出現很大問題的。

我為水修擔憂的時候,插不上手的村民們将憤怒轉移到了店主達信的身上。他們認為水修是達信養的喜神,紛紛過去圍住了達信,反手将他按在地上,不斷的用腳踢打他。

眼看達信就要受不了這種折磨,緊閉的一扇店門突然大開,随着一聲嘶吼,一道紅色的身影飛了出來。

我認得出來,這個紅色的身影,就是昨天晚上攻擊我和水修的女僵屍。

她站在村民和達信的前面,睜着空洞的眼睛看着被壓在地上的達信,身上危險的氣息越來越濃烈。

“紅衣!”眼尖的村民認出了女僵屍,他們大叫着她的名字。

“紅衣,你要冷靜!”被村民面朝下壓在地上的達信掙紮着擡起頭,他看着紅衣,聲音嘶啞卻堅決,“不要傷害這些村民,不要造殺孽!。”

“原來你小子真的養着僵屍,還是山神的妻子!”沒有意識到達信是在保護他們,那些無知的村民更加放肆的咒罵着達信,還不住的用腳踩到他的身上。

“一定是這個小子看之前我們不讓他跟紅衣在一起,因此懷恨在心,所以他把紅衣煉成了僵屍,來攻擊村子裏的牲畜和人,來報複我們!”看着披頭散發的紅衣,之前抓住我的那個婦人尖銳地喊起來。

“紅衣,不要動手,你聽我的話,不要動手。”沒有在意別人在說什麽,達信只是緊緊地看着面前的紅衣,用幾乎是懇求的語氣勸道。

仿佛只有達信的話對她有效,原本怨氣纏身即将爆發的紅衣此時慢慢平靜了下來,危險的氣息也消失了。看着因為達信的話而變得柔順的僵屍,村民們竟然停止了對達信的毆打,面面相觑。

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水修這邊。看着他跟三個會法術的人打鬥在一起,我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

“停手吧,我們不是你的對手。”誰知就在我想破腦袋去怎麽阻止他們的時候,陀娑主動要求停止了戰鬥。随着她的一個手勢,小男孩和小女孩收起手中的武器,分站在她的兩側。

“看來是我們錯怪你了,”看了一眼被村民圍住的達信和紅衣,陀娑問道,“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水修收起自己的真氣,皺着眉頭看了一會兒陀娑,随即來到我的身邊,确認我沒事之後,才對三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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