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你們一衆水鬼,看不住一個新鬼?”

“是根本就沒魂出現,我想這人的魂,多半是賣了。”

胡叔雲的話說完,屋裏霎時間就靜了。

我看他們各個都是了然的神色,只好看着我那半吊子師傅,沒想到他也跟我一樣,一臉茫然。

萬文玉看看我,說:“行腳商人裏,做陰人這種行當的,為了怕自己死後被報複,多半會藏魂,還有一些,是幹脆把魂賣給有能力的道士或地仙借力。”

“這下就是死的徹徹底底了?”我問。

“是。”胡叔雲點頭。

“龍王大人,十裏八鄉的鬼也說,沒見着有龍氣的人。”布老鬼說。

人死了,魂也沒了。

這條線斷的徹徹底底。

我心亂如麻,扭頭去看水修,想問他該怎麽做。

可仍舊木然的站着,毫不理會身邊發生的一切。

我更沒主意了,沒了七子我們去哪兒打探龍爺的消息?

難道再去找找老板幫忙?可他找的不也是鬼麽。

布老鬼都說,附近的鬼并沒有見過龍爺。他不來,我們根本不可能有他的消息。

“丢丢丫頭,你別急,咱們人多勢衆咋都能想出個辦法。”師傅抱着師母走到我面前,師母嫩黃的爪子啪一下搭在我肩膀上,算是安慰我。

Advertisement

“有辦法。”萬文玉看着我們幾個,伸出兩個手指。

“一,對那幾只小鬼嚴刑拷打,逼他們說出龍爺的下落;二,用他們做誘餌,引他出現。”

“不行,我不同意!”剛子立馬站出來反對。

“剛子啊,我知道你心疼劉大姐的兒子,可是,可是這,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媳婦套不着流氓啊!是吧?”

師傅這話剛說完,師娘搭在我肩膀上的爪子就縮回去,深深的刺進了師傅的肩膀。

師傅知道自己說錯話,疼的呲牙咧嘴吸冷氣,也不敢喊疼。

“剛子,找不到龍爺,你怎麽替劉大姐報仇?”胡叔雲也勸他。

“不行!”剛子的态度,比剛剛更堅決,說:“他們幾個孩子的心裏,本來就充滿了惡念。今天才讓他們明白那夥人不是好東西,現在咱們卻要和那夥人一樣,利用他們?”

“這是最後的辦法,”胡叔雲湊近一點,斜眼看着剛子,手伸進袖筒裏,抽出了藏在袖筒裏的絲帕。

那個絲帕越來越眼熟……

不就是當初攻打龍宮時沾了迷藥的絲帕嗎?!

“我覺得剛子說的對!”

他這是要迷暈剛子啊,而且夜修他們也看到了卻不攔,這是擺明了要放倒剛子。

“不能用小鬼做誘餌,”我拉住水修的手,跟他們幾個說:“如果咱們也對這幾個孩子嚴刑拷打,甚至把他們當成工具利用,那他們不就覺得,為惡是對的了麽?”

“丢丢丫頭說的對,咱們不是姓龍的,做不來那缺德事!”師傅立馬就站在我旁邊給我撐腰,順手也把剛子拽了過來。

“那丢丢她師傅,你說一個不缺德的法子?”萬文玉推了推鏡框,鏡片上陰光一閃,笑着問。

笑裏藏刀!

“我不是說屍王你缺德,我,我……”師傅抱着師娘,蹦到了我和水修的身後躲着。

“除了他們四個,就真的沒誰了嗎?”我愁的什麽似的,也沒想在他們中間勸勸。

“嗯。”萬文玉點頭。

衆人一籌莫展。

“5月10日,路遇一人,疑身懷鬼胎,經打探,為秦家莊與水鬼秦水修結親的秦丢丢。龍爺指示,必須得到她腹中的孩子,并派龍四前來抓捕。”

夜修突然開口,背了一段七子日記本裏的內容。

“你既然知道龍四是沖着丢丢腹中的孩子來的,你要用丢丢做誘餌?”萬文玉沉吟道。

“我豈會用龍王大人做誘餌!”夜修臉色微愠。

“那你什麽意思?”萬文玉冷笑,說:“雖然水修大人現在是這副模樣,但我們也絕不會背棄他,更不會傷害他和丢丢的孩子。”

他倆一個瞪着一個,劍拔弩張。

布老鬼湊到兩人中間,左邊看看,右邊瞄瞄,嘻嘻笑着,說:“我們龍宮怎麽會讓龍王大人做誘餌呢,屍王你這是誤會了。”

“對對,夜叉将軍你看,屍王也是心急。姓龍的一日不除,老龍灣裏的人也都別想消停。”師傅也從我背後冒出頭,加入勸架行列。

“咕咕咕——”

師母也沒閑着,飛到萬文玉頭上忽閃幾下翅膀,再飛到夜修頭上忽閃幾下翅膀。

“秦家灣的那兩個童子,是他們想要的吧?”胡叔雲對着我擠眉弄眼。

不都是孩子,有什麽不同?

我茫然的看着胡叔雲眨的快流淚的雙眼。

“丢丢丫頭哎,關鍵時候你怎麽又笨了!”師傅惋惜的看着我,師母撐起翅膀擋住我們的臉,讓他在我耳邊嘀嘀咕咕了幾句。

“咳,丢丢啊,你在龍宮裏待太久了,也該回去看看你爹娘了,你師傅我也不能一直在水底待着,”師傅假模假樣的揉了揉膝蓋,說:“年紀大了,水底陰寒這腿啊,受不了。”

“丢丢姐,你們順便把三嫂子和六奶奶家的小虎和豆豆也帶回去吧,孩子受不了也正常。”

“對,一起回去。”萬文玉推了推鏡框,瞥了一旁的剛子一眼,說:“剛子,你留下,看孩子。”

“我這就準備轎子送龍王大人離開。”布老鬼說完,飄了出去。

很快,我們就站在了老龍灣的地面上。

我拉着水修和小虎,師傅抱着師母拉着豆豆。我們幾個坐着汽車,回到了秦水灣。

師傅說我懷着身孕不能勞碌,讓我自己回家,他去送小虎和豆豆。

“爹,娘。”

我一進門,娘就迎了上來,她圍着水修前前後後的打量,說:“水修,快讓娘看看。”

“丢丢啊,你這一趟出去,沒事吧?”爹看了看水修,走到我跟前,壓低聲音說:“你師傅師母呢?沒回來?”

“師傅和師母去送小虎和豆豆了,爹,你不用擔心。”我不想把爹娘也牽扯進來,就沒說的太清楚。

“這就好了!你六奶奶可算是不會再哭了,丢丢啊,你先跟女婿是躺一會兒,娘給你倆炖個雞湯喝,”娘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水修,把我們往屋裏拖。

我想到之前,水修對孩子的名字有反應,于是抱着他躺在床上,環着他的腰,拉着他的手,摸着我的肚子,說:“秦中寶,我和你的寶貝。”

水修眼睛裏雖然還是迷蒙一片,嘴裏卻跟着我念出來:“秦中寶,我和你的寶貝。”

“秦中寶,丢丢和水修的寶貝。”

“秦中寶,丢丢和水修的寶貝。”

我看着他木然重複的臉,鼻頭有點發酸。忍不住低頭落下了眼淚。

“丢丢,不要哭。”

我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驚訝地擡頭,他卻還是那張木然的臉。

“嗯,我不哭,水修,我以後,一定會變得很厲害很厲害,不再讓你,為了保護我,而總是游走在生死邊緣。”我輕撫着他的臉頰,重重地發誓。

我知道,我或許這輩子都沒有水修厲害,但是,這并不能阻擋,我想要保護他的心。

無關乎誰是男人誰是女人,無關乎誰強誰弱。

愛一個人,哪怕對方比你強大上上萬倍,哪怕知道他能應付在危險來臨的那一瞬間,你還是會想要保護他、。

大概是這幾天太累,我擁着他一下子就睡着了。

第一卷我的老公是水鬼 第一百零一章:設計龍四

再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雞湯已經炖好,滿院子都飄着肉香。

我剛出屋門,就看見爹娘和師傅都坐在院子裏,正坐在一起喝酒談天。

“丢丢丫頭,醒了啊?”師傅看着我,咧着嘴笑,搓了搓手,說:“丢丢爹娘,這丢丢丫頭都醒了,雞湯能喝了吧?”

“咕咕咕——”

師傅這話,換來師娘一頓翅膀狂扇。

“哎,丢丢他師娘,這是我們的錯,你可別生氣。”娘說完,又給師傅師母倒了兩杯酒,才去廚房端雞湯。

我要跟着她去幫忙,卻被她攆出來,跟大夥坐在了一起。

“丢丢丫頭,你吃飽喝足跟水修回去接着睡,你身子重得多睡。”師傅把酒杯遞到師母嘴邊,說:“晚上再說。”

我夾了一筷子菜送到水修嘴邊,看着他吃下去,才說:“師傅,我想去紙紮鋪,把水修留下。”

爹看着水修,搖搖頭,反對說:“丢丢啊,女婿舍不得你,你就帶着他吧。上次你在派出所出事,他都感覺到,跑去救你了。萬一你在省城出事,女婿要去找你,丢在半路上了怎麽辦?”

爹說的好有道理,我覺得還真有這種可能。

“丢丢啊,女婿這顆心吶,可是全長在你身上了。俺現在也看明白了,俺把你嫁給他,不虧。”他咪了一口酒,然後又倒滿,敬師傅說,“丢丢她師傅,俺這就把丢丢和水修,托付給你了啊。”

“放心!”師傅拍了拍胸脯,說:“我就丢丢這一個徒弟,一定會好好保護丢丢和水修,你放心吧!”

“來,吃吃吃,”爹是個莊稼人,道謝的手段,就只是喝酒吃菜。

沒一會兒,酒就下去了一半。再一會兒,他倆就集體禿嚕到桌子底下,呼呼大睡了。

我牽着水修,坐在家裏看電視。心裏卻是不停地想着,帶着孩子們回莊子時,那幾個人出的主意。

龍四啊龍四,你快點來啊!

丢丢我在這裏,張了網等你入套呢。

天蒙蒙黑的時候,三嫂子的喊叫聲,終于在我們家門外,響了起來。

“丢丢娘,不好了,我們家小虎不見了!”她拉着我娘的手,急的話都說不清楚了,“就剛才,我去廚房端菜,小虎就不見了啊!”

她話音未落,六奶奶也來了,他們家妞兒,也被帶走了。

“不急,不急,她三嫂子,六奶奶,你們別哭啊。”娘叫他們別着急,自己卻是着急地看着我。

我安撫地拍拍娘的手:“你們放心,孩子們會安全回家的。”

因為,被帶走的,根本不是虎子和妞妞。

那是胡叔雲和胡伯言變得,他倆身上還裝了新型的跟*蹤*器。我們的目的,就是讓龍四給我們帶路。

別怪我們老用這個招數騙龍四,誰叫他老上當。

送走三嬸子他們,娘才拉着我到她屋裏,跟我說:“你看這可咋辦呢,你師傅這睡的,你跟女婿兩人去找,成麽?”

我往屋裏瞟了一眼,哭笑不得。

師傅他跟爹一起歪在床上,睡的喊聲雷動,連師母也耷拉着腦袋,睡在師傅胸口。

“不行吧……”雖然有萬文玉他們幫忙,但是,師傅要幫我帶水修,關鍵時刻還是頂上一頂的。

“丢丢她師母哎,醒醒,小虎不見了,快醒醒!”娘一聽不行,二話沒說挑了看起來最小的師母,抓起她兩個翅膀,猛搖一陣兒。

“咯咯咯——”

師母醒了之後,對着師傅一陣暴啄,把迷迷糊糊的師傅也給叫了起來。

就這當口上,三奶奶家裏也來了人,說是豆豆也失蹤了。

師傅一聽立刻就醒了,往我家水缸哪兒過去,把頭埋進冷水裏,醒了醒酒,背着家夥抱着師母,豪氣萬丈的趕着我和水修往村口走。

“丢丢丫頭哎,這,這人哪兒去了?”走到村口,師傅看着身後沒了送行的相親,沖我嘿嘿一笑,說:“你把老龍灣那幾個叫來,問問呗?”

我這多舛的命運啊,攤上這樣的師傅,也是不容易。

“丢丢,這兒。”

村頭樹下,萬文玉正捧着電腦,沖我們揮手。

見我們過去,他把屏幕對着我們,說:“他們在往省城走,根據紅點移動的速度,他們是坐車走的。你看是打車,還是叫三輪?咱們一人坐一輛摩的,比車跑的快。”

“我去借!以我神叨子在村裏的名聲,借輛車那是輕而易舉,”師傅說完,抱着師母就跑。

“你要帶水修大人嗎?”萬文玉看看水修,遞給我一個小瓶子,說:“這是模仿符咒研究出來的藥水,能定僵屍和小鬼,近身戰用的着。”

“謝謝。”我看着拿一瓶黑黃交錯的藥水,塞進水修手裏。

“還有這個,防狼噴霧,電棒,對付人的。”萬文玉又掏出幾樣東西,看了看,遞給水修。

水修木木然的,毫無反應。

我笑笑,替他接過,由衷地感謝:“謝謝。”

這麽多天,萬文玉一直跟着我們,攙和着和他沒關系的一件事。

鬼也好,屍也好,是誰說,不能和人一樣?

“丢丢哎!師傅來了!”

呵……

我一回頭,直接就傻在原地,師傅開着一輛農用卡車,從駕駛座裏沖着我們揮手。

“我坐後面。”萬文玉看看,直接走到卡車後面,跳了上去。

我拉着水修擠在副駕駛上,捧着萬文玉的電腦,追着那個小紅點兒。

“龍王大人,布老鬼已經追上了。”

夜修的頭從車窗探了進來,吓得我和師母一陣哆嗦。

“夜叉将軍,這後面寬敞,來坐這裏。”萬文玉淡定的多,在後面招呼着夜修。

卡車從秦水灣一路狂奔到省城,停在了一家夜總會的對面。

“啊,這是個藏身的好地方。”師傅拈了拈山羊胡,盯着馬路對面的夜總會,說:“夜總會這種沒有窗戶,終日不見陽光的地方,和ktv,電影院并稱城市三大聚鬼點。”

“對。”萬文玉捧着手裏的電腦,敲打了一會兒,說:“這裏人多,進進出出,多幾個人少幾個人,誰也看不出來,我可以肯定,就在這裏了。”

說完,他帶頭就往馬路對面走。

“哎哎哎,別!”師傅一把拎住他的袖子,說:“你這一臉鬼氣,咋進去?屍王,你不會變個身啥的?”

“還沒有研究出來。”萬文玉說完,看着變成少年的夜修,眼睛裏露出一抹寒光,說:“夜叉将軍,什麽時候讓我研究一下,你變身的法術。”

夜修見怪不怪,擡頭看着門口,說:“不能從正門進,咱們幾個。”他眼睛從傲吉、水修和師母身上掃過,“太紮眼。”

“對。”我看着傲吉一頭白發,水修一臉呆滞,只能點頭,“會打草驚蛇。”

“那你說怎麽辦哎,丢丢丫頭?”師傅的眼睛一直盯着夜總會門口幾個正在抽煙的女孩兒,咽了口唾沫,說:“現在這些女孩喲,一個個的太傷風敗俗了。”

話剛說完,師母的爪子就撓了上去。

“哎哎,英子哎,你這麽大動靜,一會兒發現咱們了!”師傅帶着滿臉的傷痕,把師母抱在懷裏。

“從後門進去,這是他們的員工入口。”萬文玉給我們看電腦裏的平面圖,指了指,說:“夜修,傲吉,你們用法術去把守門的員工搞暈,我和神叨子去看看這裏有沒有陣法,丢丢,你……”

他為難的看看我,再看看水修,說:“你跟着夜修傲吉吧,好歹也是龍。”

一切順利。

很快我們就走進了夜總會裏。

我拉着水修,每走一步就會有女人對他抛媚眼。我氣不打一處來,這些女人也真是,沒看到我和水修的手拉在一起嗎!

“在這個屋裏。”萬文玉指着一扇門,說:“我開門,你們小心點。”

門安安靜靜的打開,是一間辦公室,但什麽都沒有。

“別急。”萬文玉看我們都走進屋裏,拉過一把椅子卡在門縫裏,說:“小心是個陷阱。”

“這不是陣法。”夜修四處看看,說。

傲吉也跟着他們幾個,在屋裏來來回回的找。

我怕這是障眼法,一直拉着水修,一步也不敢動。這時候如果松開他的手,我怕他和我掉進不一樣的陷阱,恐怕就難見面了。

“這兒!”萬文玉走到傲吉站着的地方,指了指地上的一塊瓷磚,說:“這裏應該是地下室。”說完,故意使壞,指着傲吉說:“他聞出了自己人的味道。”

夜修氣的臉黑了不少,卻也沒說什麽,現在不是鬥嘴的時候。

“我和夜修都是銅皮鐵骨,我們一個最前一個最後。”萬文玉打開瓷磚,看着裏面露出來的樓梯,說,“神叨子第二,丢丢和水修大人在後,傲吉和夜修壓尾。”

說完,我們就按他的安排走了下去。

剛走了沒幾步,就到了底,正對着一扇門,從門裏傳出孩子低低的哭聲。

萬文玉推了推門,從口袋裏掏出一根別針,折騰了幾下,門就開了。

學霸還有這能力?!

迷*魂*藥,開鎖,尼瑪打死我也不會相信,他從前活着的時候只是個學霸這麽簡單了。

第一卷我的老公是水鬼 第一百零二章:龍四真身

門打開,我們全部都傻了眼。

面前是另外一重密道往前延伸,這裏很像是一個墓室,四周用青磚砌牆,形成一個拱形的圓頂,往前一直蔓延,看不到盡頭。

圓頂上隔上個四五米,就有個被鐵網罩着的白色節能燈。慘白的燈光打在青灰色的磚牆上,越發顯得冷了。也就站了這麽一會兒,我就覺着體表的溫度下降了至少五度。

适應了這裏刺目的白光,我才發現迎門的密道其實是一座只容三個人通過的橋,橋下的液體發出刺鼻的氣味,平靜的跟鏡面似的,沒有一點兒流動的跡象。

“是過橋,還是下水?”萬文玉轉過頭掃了我們幾個一圈兒,推了推鏡框,說:“那些孩子可能在橋那邊,也可能在水下。”

“我下水看看.”夜修往前走,擠到我們跟前,想和萬文玉商量對策。

水修被他擠的往旁邊晃了一下,娘裝進他袖子裏的雞腿,噗通一聲掉進了水裏。

嘶——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雞腿融化在我們面前。

“化屍水!”夜修一張青黑的臉都吓白了,如果他剛剛下去,這會兒恐怕連個鱗片都不會剩下。

“是王水,高強度酸配出來的,現用現配。在這個年代能配出這麽多王水,真是厲害啊.”萬文玉從水修兜裏又掏出個鹵蛋,蹲下去把鹵蛋往水裏一丢,嘶——也沒了。

“這種機關雖然算不上精巧,但是這橋這麽窄,如果現在有人從對面打過來,一個站不穩可就化了,實在是危險。”萬文玉看着我們幾個,說:“丢丢,要麽你帶水修先出去躲一躲?我們幾個進去看看?”

我還沒說話,身後的門就開了。

一個穿着夜總會服務生制服,帶着面具的男人站在那裏,他身後還有幾個人,和他一樣打扮,每個人手裏都拿了幾瓶牛奶。

看着他們,我心裏喜悲交加。

喜的是,我們找對了地方,這些人拿着牛奶,被抓的孩子一定藏在這裏。

悲的是,我們被發現了,現在想退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你們是什麽人!”

這幾個人一下就湧了進來,一副要吞了我們的架勢。

我緊張的拉着水修的手,把他護在身後。

“有人入侵,快——”他的喊聲突然消失。

傲吉銀發翻飛,我只看到他身上發出的銀光,等他頭發又服帖的垂在身後的時候,那幾個人都已經趴在地上,地道的門也被關上了。

“來來,換衣服!”萬文玉走過去,扒掉其中兩個人的衣服丢給我,說:“把面具也帶上。”

說完,他拿出紙板,篤篤戳出一堆字,遞給傲吉。

我幫水修換好衣服,就看到他倆面前站起一個緊閉雙眼的大漢,張着嘴不知道小聲嘟囔着什麽。

“英子啊,你可千萬別出聲,我這衣服鼓一塊,太容易暴露了。”師傅低頭,囑咐被他藏在衣服裏的師母。

我看着水修,也想囑咐他幾句,但我看着他呆滞的雙眼,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

什麽都不用說,我在,水修在。

萬文玉提着掉在地上的牛奶,遞給我們幾個,說:“孩子在最裏面,這裏每過一段就會有一個關卡,放心,切口我都問出來了,不用打也能過,盡量不要消耗咱們的戰鬥力。”

“這前面,還有多遠?”師傅探頭往前瞅了一會兒,問。

“不知道,咱們自然一點兒,一會兒我來說話,你們跟着我就行,丢丢。”他意味深長的看着我,說:“你想辦法讓他水修大人也提點牛奶,你們表現的不要太親熱。”

“好。”我懂他的意思,穿了對方的衣服,帶着對方的面具,我們就只是給孩子送奶的人。

如果我和水修表現的很親近,那會比衣服鼓起來的師傅,更引人注目。

水修呆呆的站着,我試了幾次,都不能讓他提着牛奶,最後是師傅把自己衣裳的褲腰帶抽出來,綁在了水修手腕上。

過了橋,路還是一樣窄,走了一會兒,前面果然出現了和我們一樣打扮,帶着面具的守衛。他們貼牆站着,身後是一個個上鎖的鐵門。

從門口的小窗望去,能看到那裏面有很多人和怪獸,他們都被綁着,或站或躺。雖然不能細看,但我也能看到,他們有的身上插着很多管子、有的貼着各種符咒、還有一些正在被惡鬼和怪獸撕咬。

我不敢再看,渾身一陣兒抖過一陣兒。

越走,我越是覺得這地方眼熟。

青磚牆,圓頂,還有這從牆壁裏一陣陣兒散發出的寒氣——

這裏就是一座大型古墓!

那些上了鎖的門,是古墓的耳室,我們這會兒,正走在墓道上。在古墓上蓋起一個夜總會,這需要很繁複的手續,我想起當初給水修立廟,那會兒我們也算是托了人的。

那麽小一座廟尚且要托人,這麽大的一座古墓保存的這麽完整,又在上面蓋起夜總會,恐怕托的人比我們找的要高的多。

不,能進入警察局輕易毒死七子,龍家的背景,恐怕本來就和這些部門有聯系。

“青山。”

“蔽日。”

又過了一個關卡,路往右邊一轉,徒然陡峭起來,幾乎是九十度的臺階,而且更剛剛那些幹燥的青磚不同,這些臺階有的已經生出了青苔。

看來這裏很少有人進出,是這古墓的主室了。

“到了。”萬文玉停在一扇兩米高的月形銅門前,說:“純銅的門,咬不動刺不穿,可以防止僵屍進出。”

“這屋裏,養着僵屍?”師傅吞了口口水,把師娘抱的更緊,說:“屍王哎,你,你現在練到什麽級別了?”

“你說呢?”萬文玉并沒有直接回答他,鏡片上寒光一閃,說:“一般的僵屍,頂多和我打個平手。我不擔心僵屍,我怕這門從裏面打不開,咱們進去,就出不來了。”

“不怕。”師傅咧着嘴笑着,從包裏掏出幾張符咒,遞給我們一人一張,說:“我借了龍宮的力,這符咒能直通龍宮。”

大家收好符咒,夜修和萬文玉打頭陣,推開了銅門。

這是一間至少一千平米的方形大廳,牆壁上挂着很多大屏幕,屋裏正中央站着一個面色發白,穿着青藍色連衣裙的長發少女,她身邊圍着很多孩子,正跟她一起抽着陀螺玩。

“這,這麽多孩子!”師傅抽出一疊符咒,一腳就邁了進去,說:“這是中了迷魂術了!”

哐當——

我們剛跟着師傅進去,身後的銅門就被重重的關上了。

而關門的,是十幾個穿着白色生化服,舉着槍的警衛。不,他們身上的氣勢,更像是訓練出來的死士。

“小心!”夜修和萬文玉擋在我和水修面前,傲吉把師傅拽回來,我們很快圍成一個圈,站在那群孩子和這些死士當中。

“夜修!把丢丢姐送過來,他們不敢對這些孩子下手!”少女身邊,站着已經變回本體的胡叔雲和胡伯言,他倆沖我一個勁的招手。

傲吉的頭轉向我和水修,他手在我們身上一揮,一個銀白色,波光粼粼的結界,就罩住了我們。接着,他跟着我們一起往後退,站在了離那些孩子還有一定距離的地方。

胡叔雲和胡伯言已經加入戰鬥之中。

有生化服保護,迷藥是沒用的,只能肉搏。除了傲吉仍舊站在我們身邊之外,其他人已經開始了快攻,就連師傅都舉着自己的羅盤,往那些死士頭上招呼。

沒多久,地上就倒了一地人。

正當我們以為完事的時候,銅門上傳來一陣陣鈍響,接着,門被撞開,沖進來許多只怪物。

那些死士對這屋裏的孩子有所忌憚,還不會對他們下手。但這些通紅雙眼長着巨大獠牙的怪獸們,卻露出兇狠貪婪的目光,盯着我身後的那些孩子,就好像看着一頓大餐。

“夜修,去保護孩子!”萬文玉拿出一面召魂旗搖了搖,地上就冒出幾具僵屍,填補了夜修的空缺,開始進攻那些怪獸。

怪獸嘶吼着,咬斷了其中一具僵屍的身體。

他也不惱,嘻嘻笑着,骨碌碌就地一滾,被咬斷的部分就又接上了。

不死的僵屍,進攻或許差了點,但防守一定是最好的。

嗷——

大概是發現了僵屍不死,又或者是這邊的孩子太過美味,好幾只怪獸蹿上了牆,往我們這個攻來。

夜修手裏幻出一把三叉戟,刺穿一只怪獸的身體。

藍綠色的血噴湧而出,落在地上,噗嗤,冒出一陣兒白煙,我擔心的看着水修,還好,傲吉的結界并沒有被這些血液破壞。

“嗚嗚嗚,好疼啊——”

身後傳來少女的哭聲,我回頭,看到她正彎腰抱着幾個孩子,她的衣服被燒破,露出裏面被燒的發黑的肉。

我看着前面不斷沖過來的怪獸,拉着水修慢慢往後移動。夜修不停刺穿它們,那些藍綠色的血四處飛濺,我必須把孩子們拉進結界裏,不然他們會被這些有腐蝕性的血液活活燒死。

還沒退幾步,傲吉一把抓住我,不讓我再往後退。

我甩開他的手,想讓他明白這些孩子都是鮮活的生命,我們不能見死不救。但失去三識的他,沒有紙板根本和我無法溝通。

我只能躲開他再次伸來的手,打開結界,去拉離我最近的那個孩子。

“秦丢丢,抓住你了。”

我的手還沒有碰到孩子,就被少女一把抓住。她站直了身體,露出殘忍的笑容。

我看着她慘白的臉,總覺得她的眼睛熟悉的可怕。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我突然想到她是誰,渾身不禁打了個冷顫。

她居然就是之前襲擊我們的紅衣道人——龍四。

龍四,居然是個女人!?

第一卷我的老公是水鬼 第一百零三章:水修遇險

“秦丢丢,我可算是抓住你了,來,把鬼胎交出來。”

說着,她手裏握着的那個抽陀螺的鞭子,變成了一個機械爪,鋒利的刀刃泛着寒光,往我的腹部刺來。

“不!放開我!”我掙不開她的手,她的手心像是有膠質一樣,緊緊地黏在我手上,無論我怎麽努力,都掙脫不開。

掙不脫,我只能拼命的往後縮。眼看着機械爪離我越來越近,幾乎已經挨到了我的衣服。

一個人影閃到我面前,銀發在我的眼前晃動。

是傲吉。

铛——

機械爪在刺到他身體的那一刻,被震斷成許多節,掉了一地。随着這一聲,震驚的龍四也松開了我的手。

他一掌打開龍四,擡手恢複了結界,把我和水修完全的罩住。

我很後怕,幸虧他是龍,這些武器不能傷到他,否則我的愚蠢一定會害了大家。

“你以為這就完了?”龍四從地上爬起來,冷笑着拎起兩個綁住手腳的孩子。那兩個孩子像是暈了一樣,随着她的手輕輕晃動。

一個是小虎。

一個是豆豆。

我驚呆了,轉頭去看剛剛還在和死士惡鬥的胡叔雲和胡伯言——哪裏還有他們的影子!

“你在找什麽?”龍四咯咯笑着,說:“你以為,這世上就只有狐貍,會變形術,會障眼法嗎?”

她邊笑,邊用力抖着手裏提着的兩個孩子,他們漸漸長出了尾巴和耳朵,身形卻還是小孩子模樣,并沒有變大。

“秦丢丢,你未免太小看我了。”龍四冷笑,說:“同樣的招數,你以為我還會上當?我早就知道這是你設下的局,我不過是将錯就錯,把你引來而已。我要的,你是肚子裏的鬼胎。”

“你個不男不女的,快放了他們!”師傅頭一個沖過來,抓起一把符咒,往龍四丢過去。

她笑着擡起手,用胡叔雲和胡伯言擋住自己,眼看着符咒就要打在胡叔雲身上,夜修的三叉戟打了過去,把符咒打到牆上,嘭一聲炸開,冒出一陣兒黃煙。

“秦丢丢,我可以不殺你們,只要你交出肚子裏的鬼胎。”龍四舉着胡叔雲,說:“我聽說做狐貍圍脖最好的方式,就是活剝,這樣剝下來的狐皮才不掉毛,不怕水。”

“你敢!”我氣的發抖,卻也沒有辦法。她用胡家兄弟和這些孩子做盾,我們根本就沒法攻擊她!

“放了他們,否則——”夜修伸出手,袖子一抖,地上就多了四只小鬼,正是劉新豐他們幾個。

“媽媽!”劉新豐看到龍四,興奮的往前撲過去,只跑了兩步,他手腕子上就露出一根金色的線,把他給拽回到夜修身邊。

“把胡家兄弟還給我們,我就還你這四只小鬼,兩個換四個,你不虧。”夜修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