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和我,一起在龍王寝宮睡下來。

龍宮裏沒有月光,只有夜明珠在房間裏,散發出柔柔的寶光,照亮了一室的雕梁畫棟。

碧色鲛紗自雕花木床頂垂落下來,讓人有一種誤回古代的時空錯亂感。

水修安靜地抱着我,我聆聽着他的心跳聲,很快沉入了夢境。

夢裏,夢見我們有了個孩子,水修也恢複了健康,我們一家快樂地去春游,一起釣了很多很多魚。

那場景太歡樂了,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一下子就把自己笑醒了。

然後看見水修木着一張臉,呆呆地看着我。

我眨眨眼,吧唧親了一口。

伺候我們的蚌女,聽到動靜,跑來卷起了簾子,跟我說:“禀告龍王,傲吉大人一行已經回宮。龍王大人可要召見。”

“現在幾點了?”

“午時三刻。”

我呆滞了一秒,默默地掏出了手機。文言文學的不好,是我現在混這個圈子最大的痛。像是何碧水統令的草木妖一族,胡麗娘帶領的狐族,還有龍宮,這些從古傳承下來的,都習慣用古代白話對話。

“十一點五十。”

我羞愧地捂上臉。連忙洗漱。

他們幾個忙碌了一夜,到龍宮後睡在了二龍王的宮殿裏,這會也才剛剛醒。

一進二龍王的院子,兩個小朋友咯咯笑着,從屋裏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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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丢姐!”

“小虎,豆豆!”我喜出望外地接住他們,是三嫂子和六奶奶丢了的那兩個孩子。

萬文玉抱着電腦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靠在門邊笑:“驚喜嗎?他們正好被紅袍道士,寄放在七子那裏。”

我用力點頭,而後扭臉看着跟在我身後的水修,用力地抱住了他。

找到了兩個孩子,我總算能對得起鄉親們的信任和幫助了。

只是,那個紅袍道士還沒抓住,這個事,并不能算結束,孩子們也不能算安全。

我打了個電話回去,跟孩子們的家人報了平安,然後告訴他們,孩子還要再躲兩天,等這事徹底平息了,才能回去。

“那丢丢啊,俺們的孩子就拜托你和水鬼女婿照顧了。”

他們拜托我說。

安排好了孩子們,我們幾個大人,去了龍宮的議事廳,繼續商量。

人聚齊後,我發現,剛子也被他們帶來了。可是,卻沒有看到那個人販子七子。

“那個七子跑了嗎?”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一齊嘆氣說:“被警察截胡了。”

他們去的時候,正是千鈞一發之刻,紅袍道士正在殺七子。刀子都捅入七子的心髒了。

傲吉舍了幾口龍涎在他傷口上,才救下七子。

紅袍道士看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撒腿就跑了。

傲吉他們在地下室,找到了孩子們,正準備帶七子和孩子們,一齊到龍宮,保護起來。誰知道,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警笛聲,直沖着他們了。

那個派出所的老所長說,有人舉報這裏有人販子,并提供了豐富的罪證材料,要不是胡叔雲用了惑心術,他們幾個都得被冠上“同謀”之名,一起被帶走。

“哪有這麽巧,早不抓,晚不抓,偏你們幾個抓住他的時候,來抓。”

我深切地懷疑,警察局有人是那個紅袍道士的同謀,萬文玉也很贊同這個觀點。頓了下,我繼續問,“那,七子被抓之前,有沒有透露,他的上家是誰?”

“根本就沒來得及。他一開始傷了心髒,差點就死了,剛好的有個差不多,能開口了,警察就來了!”

胡叔雲抱怨地回答。

“咳咳咳……”剛子咳嗽了兩聲,從背後掏出了一個帶鎖的筆記本,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什麽?

我們一群人狐疑地看着他。

他撬開鎖,翻開本子,推到我們跟前。

白色的紙上,黑色的水筆記錄着這樣的內容:

12月2日

龍爺訂陰陽命童子108個。估計是龍家的事,要成了。

“這是七子的賬本,我以前偷看到他藏賬本的地方,這次趁亂,我給摸出來了。”剛子跟我們說道。

點三十二個贊都不能平息我對他滔滔不絕的敬仰之情:“剛子,你太棒了!”

我們一頁頁看過去。

原來七子并不是什麽人販子。他真正的職業,是行腳商人。但是,又跟古代那些普通的貨郎不同,他是專門向各道門、古老家族、散修等等,提供修煉用的東西,或是帶有法力的法器。

賬本上,我們甚至看見,他還買了具古屍,給江西一個趕屍人門派。

胡叔雲對他們還有一定的了解,他愁眉苦臉的給我們分析說:“麻煩大了。行腳商人,也有正邪兩門之分,看來,這個七子所在的組織,是跟邪門打交道的。這類人最難纏了,而且,能下108個陰陽命童子這種大單子的勢力,可不僅是有錢了。”

萬文玉聽到這裏,有些不耐煩地,搶過日志本,然後,我們見證了,學霸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高超本領。

“對方的來頭暫時不計,難道我們這麽多人,加在一起,還打不過他們不成?”他一邊說,一邊快速的翻動,然後停在某一頁,把那頁日志,推到了我們面前。

“5月10日,路遇一人,疑身懷鬼胎,經打探,為秦家莊與水鬼秦水修結親的秦丢丢。龍爺指示,必須得到她腹中的孩子,并派龍四前來抓捕。”

算上日子,那時候是我們從湘西回來沒有多久。原來我那麽早就懷孕了。

我突然想到,趙老板給我用百子千孫盞喝的茶水。我一直以為,那就是取個好兆頭,沒想到,竟然這麽靈驗。

再往後翻,又看到,七子在警察局門口,聽到娘說帶來了陰陽童子尿,于是跟到了村子裏。他們得出了,跟着我秦丢丢,就能找到陰陽命童子的結論,開始對我進行跟蹤。

我的推斷果然沒錯,他們是跟着我,來找陰陽命童子的。

這事越來越複雜可怕了。

雖然孩子被救回了,但是,我一點都不覺得這事完結了,反而像是一個巨大的陰謀的開篇。

追查,還是不追查?

我沒了主意。

我現在正懷着孕,不管做什麽都不方便,若是因此得罪了什麽,失去了孩子,我怎麽對得起水修。

若是不管,他們會不會像之前在派出所那樣,繼續襲擊我。

我焦急地看向水修,想他幫忙做主。他卻只是坐在那裏,呆呆地看着從窗外透進來的光。

哎。

我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我得自立一些。

萬文玉安慰地遞給我一枚果子,斂色說道:“這事,我們必須攙和到底。”

“是啊,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不把這些人解決,他們要是再來傷害孩子們,還有丢丢姐你,怎麽辦?”胡叔雲也跟着說。

他們說得很有道理。可是現在,七子都在派出所裏蹲着了,我們怎麽保護他啊?

夜修貌似恭敬地跟我行禮:“這個您不用擔心,我已經着布老黑派水鬼,在派出所裏守着他了。你再不濟,也是我龍宮現任龍王。他們敢打你的主意,便是對我龍宮的大不敬。必須嚴懲!”

為什麽我覺得我好像又被埋汰了?

“可是布老黑他們,在地面上戰鬥力會大減啊。”我試圖證明,我除了戰鬥力很弱之外,其實智商還是值得信賴的。

夜修被我哽地說不出來話。

我們商議了一番,決定,讓胡叔雲僞裝成剛子,到派出所鬧點事,拘留兩天。而後我們想辦法,把七子撈出來,去找那個所謂的龍爺。

胡叔雲上岸去後,剛子突然提出,要見見劉大姐的兒子。

小鬼頭們被關押在地牢裏。一個個臉上貼着黃符。

師傅小心地把劉大姐的兒子領出來,揭下他額上的黃符,小家夥立刻張牙舞爪地罵開了:“你們這群混蛋,竟然感這麽對小爺,你們死定了。我要把你們都吃了,吃了!”

小家夥的臉,雖然有些鬼氣森森,但是能看出來,跟劉大姐是有四五分相像的。尤其是那道眉,絕對是得了劉大姐的真傳,像足了蠟筆小新。

“新豐,你還記得你娘嗎?”

第一卷我的老公是水鬼 第九十八章:被迫收徒

剛子跪在了他的面前,伸手想要去撫摸他的臉。小東西張開一口利牙,就要咬他。

師傅眼明手快地捏住他的下巴。剛子這才免于受傷。

“唔唔唔,放開我!”

“大爺,孩子還小,不懂事,你放開他吧。他是劉大姐的孩子。”

聽剛子這麽說,小東西不高興了:“劉大姐你大爺!你誰啊,也敢跟小爺亂認親!”

“劉大姐是你親娘,你是被龍四他們那群狗娘養的,拐走了煉成小鬼的!”

剛子也激動起來。他揪住小家夥,拼命地嘶吼着,想讓對方回憶起,年幼時和劉大姐在一起時的記憶。

小東西才不相信他的話,嘴裏不幹不淨地罵着劉大姐。

我們趕緊把兩人分開。

剛子頹廢地跪在地上,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他的眼裏,射出憤恨的光芒。

他撲到我們跟前,跪下,狠狠磕了一個響頭:

“求求各位,收我為徒吧!我知道你們都不是凡人。我想為我劉大姐報仇!他們母子,他們母子,嗷嗷嗷……”

剛子泣不成聲。

一個成年人在我們面前哭成這樣,我實在是不忍心,于是帶着期盼的目光抛向了萬文玉。

“我是僵屍,”他擡了擡鏡框,說:“想和我學,他得變成僵屍。”

得,仇還沒報,先讓人家死一死,這不行。

于是我期盼的目光,又抛給了胡叔雲。

他看着我妩媚的笑了笑,才說:“丢丢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還是個正在修行的,何況我修習的,以幻術為主。”

我仔細想想他說的真是實話,尤其上次攻打龍宮時,他所謂的法術還是某寶買來的迷*魂*香。

靠他還不如變成僵屍靠學霸。

唉,還有誰?

我眼神還沒遞過去,夜修就已經轉頭了,這下我只能期待的看着抱着師母順毛的師傅。

“丢丢丫頭啊,你師傅年紀大了,這收徒的事兒就做不來了,你也知道這收徒的陣法我都跳不完,不如,”他眼珠一轉,露出一口黃牙,奸笑着說:“你就收了剛子吧。”

我?

這教人的重任居然落在了我身上?我自己都是個頂着龍王頭銜的半吊子好麽?

“我不行,師傅你也知道,我根本就還沒學會多少,要我教就是誤人子弟。”我直接拒絕,讓我教不是害人嘛。

“這你就說錯了,”師傅老神在在的看着我,捋了捋粘着不知道是泥土還是飯粒的山羊胡,說:“就是因為你不行,才讓你收徒,有壓力才會有動力,不然你怎麽能長進呢?”

剛子也是個油條一樣的人,看這陣勢,直接就沖着我磕了頭,說:“對,師傅!我不在乎你的能力是不是夠好,只求你收我為徒,讓我替劉大姐報仇!”

“呵,呵呵——”我幹笑,看着旁邊站着一臉麻木的水修,唉,趕鴨子上架,也沒個幫我的。

“丢丢丫頭,”師傅湊到我身邊,師母伸出翅膀母擋住我們的臉,低聲說:“你看你有身孕,水修又不方便,你收個徒弟幫你跑腿,多方便?別人念及舊情,肯定沒你自己的徒弟好用。”

這聲音不大不小,反正房子裏所有人都聽到了。

我瀑布汗。

師傅啊,你這司馬昭之心,別說路人了,路鬼路妖都皆知了!

夜修聽到我們說他念舊情,臉果然黑了很多。

“丢丢,我覺得神叨子說的對,溫故而知新,你教徒弟的同時也可以鞏固你學到的知識,這對你有好處。”

我清清楚楚的看到,萬文玉的眼鏡片閃出腹黑的光芒。

“如果方便,你們學習的時候,我也想在一邊觀察記錄,當然也可以開視頻。”

“這不行!”師傅跳出來說:“我們這一門的絕學怎麽能随便外傳!”

“為了找個跑腿收徒,就不是外傳了嗎?”

為了防止師傅被萬文玉這個研究怪坑害,我趕緊拉住他老人家,說:“師傅,這徒弟我收,我收。”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剛子終于等到這句話,在我面前深深的跪下,五體伏地。

“別,別,我還沒學會收徒的那一套,就暫時不要行大禮,我教你就好,”我還沒剛子年紀大,受不起他這一拜。

“你居然跪這個沒用的醜女!我媽媽厲害的多了!”一直被我們忽略的小鬼,算是找到了說話的理由,他昂着臉鼻頭沖天,說:“醜女,我告訴你,你不放了我,我媽媽一定會來把你們都殺掉的!”

“大膽!竟敢侮辱龍王!”大概是因為剛剛被師傅含蓄了說了念舊情,夜修一把拎起小鬼,一副要殺了他的架勢。

“大哥,孩子不懂事,別和他一般見識。”就算被小鬼欺負了這麽久,剛子還是護他。

“哼!”小鬼看着夜修的眼裏滿是懼怕,卻還是擺出不可一世的架勢。

“把他關回去吧,這小鬼戾氣太重,看不住就會出事的,”師傅又拿出黃符,拍在小鬼的頭上。

那清脆的聲音,我看着都替他覺得手疼。

但我心裏卻暖暖地,師傅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替我報仇,維護我。

“大爺,我求你了,別把他關起來,這孩子已經夠可憐了,”剛子說着,就哽咽起來,“我,我來帶他,我看着這孩子,成麽?”

“這……”

師傅師母,萬文玉胡叔雲還有夜修,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好,”壓力太大,我無力的嘆氣,說:“不要出這個宮殿。”

“我丢丢丫頭就是心好,”師傅嘿嘿的笑着,從懷裏掏出一張符,遞給剛子,說:“你把這符燒了兌水給他灌下去,能讓他暫時失去戾氣和靈力。”

有這麽好的東西,為什麽不早拿出來!

我嗔怪的看着師傅,同時,萬文玉也湊近了符咒,說:“你那個符水留給我一點,我想研究研究這是什麽原理。”

誰知道,剛揭開小鬼頭上的黃符,他就一口咬在了萬文玉的手上,看咬不動,又想去咬剛子。

“我要回去!放開我!我要去找哥哥姐姐!”

被夜修拎在手裏的小鬼腳亂踢個不停,沒玩沒了的喊着,而牢裏的三個小鬼,好像得了感應似的,居然也開始亂吼。

“得,得,得,”師傅從懷裏又掏出幾張符,惋惜的看了一眼又一眼,說:“都放出來吧。”

即使失去了戾氣和靈力,這四個小鬼也夠難纏的。

單憑他們那一嘴的尖牙,就已經把龍宮裏咬的動的東西,啃壞不少了。

有其劉大姐的兒子,更是把剛子逼得弄的焦頭爛額。

“怎麽着,你還想打小爺我麽?”

剛子舉着水修被啃壞的外套,臉都氣的抽。

“算了,就是個衣服,”我看着他嘴裏的尖牙,就犯怵,也不想讓剛子硬來。

“劉大姐那麽好一個人,為什麽會有你這麽不聽話的兒子!”

“呸!”

大概是剛子說了太多次,小鬼也懶得罵回去,只啐了他一口完事。

“你叫劉新豐,記住了麽!劉新豐!”

“呸,我叫木三!我媽媽取的名字多好聽,什麽劉新豐,難聽死了,你那個劉大姐真是俗氣,起這麽難聽的名字,還想認本小爺做她的兒子?做夢!”

小鬼說完,站在他後面的另外三個小鬼也配合的桀桀笑起來。

都說鬼哭狼嚎最可怕,其實這鬼笑也挺難聽的。聽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水修?”我正覺得難受,就發現身後的水修貼到了我身上,他身上的溫涼一點點傳過來,讓我舒服了許多。

即使失去意識,他也能覺察出我不舒服。明明是很暖心的一件事,卻讓我說不出的難過。

“木三?這也能叫名字?沒人會取這種糊弄人的名字!”剛子說完,又問他身後的小鬼們:“你們的名字難道是木一,木二,就這麽依次取的?”

“你怎麽知道?”

小鬼們不笑了,他們驚愕的看着剛子。

“因為阿拉伯數字就是這麽派的,給你們取名字的人壓根就是為了圖省事。”剛子說完,又補了一刀:“電視上都是給自己家裏的仆人,才這麽不負責任的取名字,好叫好記而已。”

“胡說!”劉新豐一爪就沖剛子扇了過去,他氣鼓鼓地喊:“給我們這樣起名字,是因為媽媽對我們一視同仁,她不偏心!”

剛子往後退了幾步,躲過他那一爪,嘲笑他說:“你這是自己騙自己,什麽一視同仁,是壓根沒把你們當人!你想想,我們幾個的名字,有誰跟你們一樣是一二三四的?”

“你再胡說!哥哥姐姐們,咬死他!”劉新豐惱羞成怒,跳着往剛子身上撲,張開滿是尖牙的嘴就咬。

剛子好歹也是監獄裏混出來的,對付鬼不行,但對付幾個沒靈力的小孩還是很輕松的。

很快,四個小鬼就被他兜來兜去搞的暈頭轉向。

“別吵了,”我實在是不想他們再鬧下去,我明白剛子着急,想快點讓他想起劉大姐,但他這樣刺激劉新豐,只能适得其反。

“小爺我撞死你這個大醜女!”被剛子欺負的劉新豐憋了一肚子火,聽見我說話,直接就沖我撞了過來。

我沒想到他會轉移目标,一時躲閃不及,眼看着他就到了面前,本能的伸手護住自己的肚子。

第一卷我的老公是水鬼 第九十九章:教育小鬼

眼看着劉新豐就要撞到我,水修擋在了我的面前,他擡了擡袖子,那小東西就被打到地上,咕嚕嚕滾了好幾圈。

“你打小孩子!”

劉新豐一個翻身跳起來,呲着嘴,露出一嘴的尖牙,就往水修身上咬,結果很快又被水修打飛了出去。

見到劉新豐被打,木一二四也叫嚷着往水修身上撲。

“所以說熊孩子什麽的,最讨厭了啊。”萬文玉推了推眼鏡,站到水修身前,把木一二四打飛,然後對着撲過來的劉新豐把胳膊一伸,送到他嘴巴邊去讓他咬。

喀拉……

“嗚哇哇哇——我的牙啊——”

我看着疼的滿地打滾的劉新豐,再看看萬文玉仔細地把他手上的牙拔出來,慢慢的收進一個小瓶子裏……

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要嗎?”萬文玉看我一直盯着他,把手裏的瓶子晃了晃。只見瓶子裏那顆黃色的牙齒,很快變成了一陣黑煙,充滿了瓶子,他啧啧驚嘆,一副很舍不得的樣子,“很有意思呢。”

我躲在水修身後拼命搖頭:“不不不。”我完全不想要。

“嗯,那我回去研究研究。”他一本正經的收好裝着牙的瓶子,拎着疼的在地上打滾的劉新豐,再把纏着水修的幾個小鬼也順便拎起來,扔給旁邊的夜叉。

“放膝蓋上打屁股,要是咬你們,斷了的牙都給我,試驗品永遠不嫌多。”

四個小鬼明顯的一顫,全部驚恐地捂上了嘴巴。

“放好,放好,把褲子拔了,現在開始打,”萬文玉指揮着夜叉們打屁股,自己則抱着電腦坐在一邊,一字一句的給他們讀幼兒園好孩子守則。

“小孩子長身體,早睡早起有規律……”

“啪——”

“嗷嗚——”

“不打人不罵人,不說謊話不騙人……”

“啪——”

“嗷嗚——”

“有要求直接提,不能使性耍脾氣。”

夜叉手重,每打一下都聽的人心裏發怵。

“這位……”剛子湊近夜叉,又想勸又忌憚。

我看到萬文玉的頭擡了一下,接着就看剛子灰溜溜的走回來,站到我旁邊,心疼的看着劉新豐。

劉新豐好像挺抗打,其他三個小鬼已經有了嗚咽聲,他還能大罵:“小爺我一定會報仇的!我一定會讓哥哥姐姐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來殺光你們的!”

“無理取鬧要挨打,通情達理受獎勵。”萬文玉不僅不搭理,還做了個手勢讓夜叉們下手更重。

夜叉修行正道,又是龍宮守衛,身上自有正義在身。

小鬼們是陰邪靈體,哪裏受得了他們這一下下的?很快哭得稀裏嘩啦,毫不遮掩。

就算是劉新豐這個皮蛋子,也沒過多久就崩潰了。他含着淚繼續罵:“嗚嗚嗚——你們等着,小爺我一定會報仇的!”

“來客先文華,送茶雙手捧。”

“你們,嗚嗚嗚,你們等着,嗚嗚嗚,小爺不會放過你們的,嗚嗚嗚——”

“有問必有答,禮貌人人誇。”

“嗚哇哇哇哇——”

終于,劉新豐再也不回嘴,嗷一嗓子大哭起來。

“師傅……”剛子目光閃爍地看着我,明顯想求情。

萬文玉合起電腦,站起來走到我們跟前,瞥了剛子一眼,說:“教不好的孩子,還是關起來方便。”

剛子立馬就閉嘴,蔫蔫的站在一邊。

他帶孩子這半辦天,龍宮比我們那時候打群架毀害還大。

更何況,小鬼們還攻擊我這個孕婦,要真是被他們得逞,我估計今天就是我這第二個孩兒的忌日了。

大家都同意把他們重新關起來。

小鬼們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哭了起來。

大概是做了母親,同情心超級泛濫,我看着哭的越來越傷心的小鬼們,也有點不忍心。

他們這麽點就這麽壞心,的确很可恨。

可是,說到底,他們也是受害者。因為無知認賊做母,然後被人利用他們的無知為惡。

不知道真正的父母疼愛,是什麽滋味。

不知道是非對錯。

實際上,也是可憐。

放了他們是不可能的,但我應該還能為他們做點什麽。

我想到那天水修用巧克力逗這些小鬼時,他們流出的口水。于是從水修身上,把剩下的搜了出來。

娘現在是真疼水修。

怕他因為傻了,餓着,給他弄了很多吃的放在身上。像他大袖的暗袋裏,就藏了兩盒德芙,四袋餅幹。

巧克力打開後,剛剛還在嗚咽咒罵的小鬼們,立刻就沒了聲音。

四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打開的巧克力,口水掉在地上,噗哧,噗哧,燒壞了龍宮的地板。

“吃嗎?”我拿着巧克力,舉在劉新豐面前。

他側頭看着跟我一起蹲下的水修,鼻子裏哼了一聲。看來他還記得水修欺負他的那一幕。

“不想吃啊?”我把巧克力往他鼻子的方向晃了晃,牛奶巧克力的味道本來就最濃郁,何況又在他鼻頭前晃過了。

“小爺不會被你們這小小對計量收買的!”他雖然嘴硬,但眼睛是一秒也沒離開過巧克力,“但是如果你給我,我可以讓媽媽放你們一命,不殺你們。”

“你為什麽覺得,你媽媽一定會殺了我們?”我掰下一小塊,放進他嘴裏。

想哄他說話,應該先甜甜他的嘴。

“你們這樣欺負我們,媽媽一定會殺了你們的!”

“對!你們死定了!”

“快放了我們!”

在劉新豐的帶領下,四個小鬼一起叫嚷起來。

“打~”

萬文玉推了推鏡框,對着夜叉做了一個暴打的手勢。

“等,等一下!”劉新豐梗着脖子,對着我說:“你們,你們這樣打我們的話,媽媽會把你們都,都一樣打的!”

我突然對他口中的這個“媽媽”有了一萬分的好奇。

是什麽樣的女人,做出了什麽事情,才能讓這幾個小鬼這麽的信任她?

“你說你媽媽會為你報仇,那你說,你媽媽愛你嗎?”我蹲的有點累,剛想站起來,夜修就遞過來一把雕花的黃花梨太師椅。

我看看那高度,覺得這樣問話就跟盤問似的。

幹脆,就把太師椅上的墊子拽下來,席地而坐。

夜修瞥我一眼沒說話,而水修則跟着我一起坐在地上,我看的心疼,幹脆站起來和水修一起擠在電子上。

“哼!”劉新豐憋着一肚子氣,不想理我。

我示意夜叉放下他,把手裏的巧克力一整塊奉上。

“媽媽非常非常非常愛我們,”劉新豐舔着巧克力,說:“媽媽給我們每個人都喝她自己的血。”

喝血就是愛?

這奇怪的三觀。

我實在是說不出話來了。

同時,我也為這個喂血的女人感到悲哀。

雖然不知道對方家裏究竟養了多少小鬼,但單憑紅衣道人随手就丢棄四個小鬼的行為,以及七子賬本上的那108的數目來看。

這女人的血,大概就不夠喂的。

我想到了西方神話裏的吸血鬼,以及他們養來喝血的活人。

劉新豐口中的“媽媽”或許也就只是用來喂血,并且安撫小鬼的傀儡而已。

萬文玉眉頭一挑,卻是一副悠哉的模樣,說:“木一二三四,你們的媽媽除了喂你們血,還做什麽?”

劉新豐一臉戒備的看着他,并不回答。

“喂血就是愛你?那是控制你的手段。”萬文玉冷笑連連,慢裏斯條地問:“抱過你嗎?親過你嗎?哄過你睡覺嗎?為你親手縫制過衣服嗎?”

每一個問題,都尖銳地,讓我替小鬼們覺得心肝疼、

劉新豐被問地整個人都呆住了,卷翹的睫尖還挂着淚珠,灰色的眸子裏,卻滿是迷茫。

剛子見機趁火打劫。他走過去,拿自己的衣角把幾個小鬼臉上的巧克力都擦掉。然後蹲在劉新豐面前,真誠地注視着他的眼睛:“知道了吧,你們根本就是被他們不當人!新豐,你仔細想想,你真的想不起來你媽媽了?”

“我,我媽媽,是,是……”

剛子的眼裏流露出殷殷期待。連我,都緊張起來。

結果他眼珠子一轉,把手裏的巧克力摔在地上,指着剛子的鼻子,罵道:“我永遠都不會告訴爸爸在哪裏!”

我氣結。

剛子更氣。

算了,這事也不能急在一時。

畢竟,我們都很清楚,煉鬼的人,對小鬼的控制是有多麽強大。只有根除掉對方,或是對方主動解除了對小鬼們的控制,他們才能恢複思維的自由。

為了避免屋子被拆,我們把小鬼們,放入庭院。

正是玫瑰花開的時節,滿庭院姹紫嫣紅。各色玫瑰争奇鬥豔。

小鬼們被斑斓的色彩所愉悅,開心地在花叢裏抓起路過的虹魚。

我端了張太師椅,坐在廊上,看着他們胡鬧。一邊摸着肚子,一邊唱着自己瞎編的歌曲,給肚子裏的寶寶做胎教。

“寶貝,寶貝,我是你媽媽,我叫,秦丢丢。

寶貝,寶貝,他是你爸爸,他叫,秦水修。”

劉新豐抱着塊巧克力,一邊啃,一邊踢踢踏踏地走了過來。他看着我的肚子,有點別扭地問:“喂,醜女,你打算讓你的孩子叫什麽?”

“秦中寶。”我一想到這個名字,就覺得,幸福游走在心頭。水修即使靈魂受了重傷,還是依然記挂着,我們愛情的結晶,“是我老公取得。我們倆都姓秦。這個名字的意思是,他是在我們兩個姓秦的人中間,誕生的寶貝。”

水修本來是坐在臺階上曬太陽的,聽到這個名字,他忽然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的心立刻噗通噗通跳起來。

第一卷我的老公是水鬼 第一百章:我要做餌

水修轉過頭,走到花園中,摘了一朵很是嬌豔的紅玫瑰,走到我跟前,替我別到了耳邊。

而後,趴在了我的肚子上,輕輕地親了一口,說:“寶貝,我是你爸爸。”

他就那樣順勢坐了下去,将頭趴在我的腿上,對着我的肚子,給寶寶唱起我剛才亂編的歌:

“寶貝,寶貝,我是你爸爸,我叫,秦水修。

寶貝,寶貝,她是你媽媽,她叫,秦丢丢。

寶貝,寶貝,你是兩個秦中誕生的寶貝,你叫,秦中寶。”

水修溫暖低沉的聲音在屋裏回蕩,他的手輕輕疊着我的手,一起放在我的小腹上,我能感覺到我尚未成型的寶寶,從我小腹中傳來的氣息。

那麽溫和,卻那麽清晰。

我忍不住注視着水修,和跟他一起唱了起來。

是的,這是我們的寶貝,是誕生于,我們倆的骨血之中的寶貝。

每想到這件事一次,我就覺得,心裏的高興,多了一分。

“嗚——”

劉新豐手裏的巧克力慢慢的放下,他看着我和水修,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他這一哭,木一二四也都跟着哭出聲。

他身後的木一二四,放下手裏的巧克力,哭了起來。

我連忙松開水修,去哄他們。結果幾個小鬼傲嬌地一扭屁股,飛走了。

我想,他們其實心裏,也是明白,對方的确是不把他們當自己的孩子,只是,嘴上還是難以承認。

當晚,上岸去假冒剛子,想從七子那兒得到點訊息的胡叔雲回來了。

也帶回來一個噩耗——七子死了。

狐族和水鬼們嚴防死守,是防住了想靠近的妖鬼,卻沒有防住人。

七子他,死于人的毒藥。

沒人知道什麽時候,怎麽中毒。

“你們咋這麽笨呢?丢丢丫頭是人,學藝也不精,你們一個個的,就不知道把七子的魂抓回來?”

師傅啧啧作聲,嫌棄的看着他們幾個。

“沒了。”布老鬼焦躁地撓撓頭,說:“人剛死,魂就不見了。”

“你們沒看到,是誰抓了他?”夜修難掩對布老鬼的輕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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