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前,拉着我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問:“受傷了嗎?”
問完,又看看睡着的秦中寶,摸了摸臉,捏了捏手腳,說:“孩子沒事。”
“沒事,我被靜電打到了。”我才不好意思承認,我是被敲門聲吓了一跳。
水修認認真真的看了我一會兒,嘴角慢慢地勾起來,說:“讓寶寶自己睡,來,我陪你搞清楚,敲門的是什麽,不然,你今晚可怎麽睡。”
我緊緊拉着水修的手臂,站在了門邊,很快,敲門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水修讓我開門,而他的雙手正在快速結陣,在我開門的同時,喊了一聲:“破!”
依舊是慘白的節能燈,空無一人的走廊,什麽變化都沒有。
“沒有鬼氣。”水修指着門口,說:“我剛剛用的是現身咒,但什麽東西都沒有,這說明,敲門的,不是任何一種妖魔鬼怪。”
“人跑不了這麽快吧?”我探出頭去看了看,兩側走廊幹淨的連個蚊子都沒有,更別說人了。
“也不是人,我懷疑,是有人在咱們門上,摸了黃鳝血。”水修說完,直接就關門,拉着我往床邊走,說:“好了,睡吧。”
好,好了?
好在哪裏!
我看着水修那張“我已經解釋清楚”的臉,實在是說不出的,說不出啊。
“那個,老公啊,黃鳝血,和敲門,有什麽關系?”在內心掙紮一萬次,在學渣的虛榮心終于坍塌後,我決定——問!
子曰:不恥下問!什麽什麽來着。
總之,問,是沒錯的!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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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修果然又擺出一副嘲笑我的臉,假模假樣的嘆了口氣,才說:“黃鳝血是可以吸引蝙蝠的。”
我定定的看着他,卻沒等到後面的回答,不得已,又開口問:“吸引蝙蝠,然後呢?”
“引蝙蝠撞門啊。”水修刮了刮我的鼻頭,說:“你不是很喜歡看小說,怎麽,書裏不講?正經課你不好,志怪小說,你也不好啊。”
“我比較喜歡輕松的。”我摸了摸鼻子,說:“黃鳝血能引蝙蝠撞門?”
“能,現在城市裏蝙蝠少,用這些損招的人也少了,百年前,常有些假道士,在別人門上摸上黃鳝血引蝙蝠撞門,門開,蝙蝠跑,門關,蝙蝠再撞。常常是鬧得人一夜不得安寧,以為是鬼怪作祟,請來道士驅鬼。”
“呃,還有這種道士。”我正驚訝,又聽到了撞門聲。
“見見你就信了。”水修說着,拉着我走出去,往旁邊走了一會兒,停在五米開外的地方,看着我們的房門。
果然,沒多久,好幾只蝙蝠就飛了出來,直直地撞上了我們房間的門!
“太過分了!”我氣的小跑過去,憤憤地看着棕色房門上,顏色比較深的地方,用力抹了一把,想把這個血跡抹掉。
“嘶……”我手剛抹上去,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給紮了一樣,刺刺地疼。我仔細看了看,但門的顏色太深,看不出是什麽,不過,大概就是釘門牌的釘子,或者木刺吧。
所以,當水修問我的時候,我什麽也沒有提起。
第一卷我的老公是水鬼 第一百三十七章:蟲海來襲
門上的血跡被我抹去之後,果然就沒有再發出敲門聲。
我并沒有告訴水修,手指被刺到的事情,而是自己去浴室,洗掉了手上那麽一點點黃鳝血。
洗手的時候,我很認真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頭,雖然還是有一點刺疼,但卻沒有流出一滴血,也沒有木刺。
疼的不嚴重,又沒大傷口,我就更沒把這件事當成什麽事,洗好就直接上床睡覺去了。
這一覺卻不安穩,因為我,突然被驚醒了。
這個酒店,和多數的酒店一樣。床旁邊有床頭櫃和床頭燈,因為我擔心寶寶晚上要喝奶,為了方便,靠裏側的床頭燈我并沒有關掉。
此時,這盞留着沖奶用的昏黃壁燈,把房間照的半亮不亮,卻給這個房間加上了很詭異的氣氛。
不,帶來詭異的不是燈,是房間裏突然多出來的一個人影。
在我頭頂上,一個沒有頭部的屍體,正吊挂着用四肢慢慢地往壁燈的位置爬過去。燈雖然不算亮,但這個屍體脖子上的血管和那些腐肉,卻能夠讓人看的清清楚楚。
不僅是血管,甚至還能看到那些從血管裏爬出來的蛆蟲。
嘔……
我強忍住吐的沖動,把頭轉過去對着牆壁。
鬼呢,我不怕。
畢竟在豆角村的時候,那些嬰靈裏,比這個更惡心更可怕的有的是,我當時見了那麽多,現在一個無頭屍就想唬住我?
沒門!
不過我卻覺得很奇怪。
抛開我這個三流甚至四流龍王不提,我家老公身上的鬼氣那麽重,我家寶寶也不是個普通角色,怎麽會有鬼跑出來吓唬我們?吃撐了嗎?
大概是發現我醒了,這個無頭屍挪了挪血淋淋的脖子,沖着我的方向慢慢的,從牆壁往下爬,大有上床的架勢。
寶寶睡在裏面,我很擔心這個屍體的目标是寶寶,直接從睡衣兜裏掏出一張符咒揮過去,伴随着噗噗的聲響,那無頭屍就和點着的火柴一樣,快速的消失掉了。
而符咒,則晃晃悠悠的落下來,啪嗒,砸在我臉上。
想到剛剛屍體上的蛆蟲,我還真覺得有點惡心,于是慢慢地爬下床,到浴室去洗臉。
水過第一遍的時候,我還在想等會兒起床要去哪裏吃早飯,當我第二次伸手去接水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我睜開眼睛,只看到我手心裏,捧着一捧黑漆漆正在不停蠕動着的蟑螂,而更多的蟑螂,正從水龍頭裏一波一波的往外湧着。
它們不斷的往外湧着,窸窸窣窣的往四周怕,很快就爬滿了洗臉盆更是遮住了我面前的鏡子。
黑壓壓一片的蟑螂,不停的蠕動着,看的我渾身都發癢,我往後退了一步,準備跑出去,結果腳下,又踩死了不知道多少蟑螂。
“啊!!!!!”女人怕蟲子的天性,讓我發出了高分貝的尖叫聲。
“怎麽了!”水修跑進來,拉着我的手,上上下下的看着我,說:“發生什麽事?”
“蟑螂,蟑螂!”我拉着他的手,連蹦帶跳的随手亂指,反正哪兒都是,他肯定看的到。
水修憋着笑,把我從浴室拉出來,說:“不過是蟑螂而已,就把你吓成這樣?你啊。”
不過是蟑螂而已?
我驚訝的回頭去看,浴室裏幹幹淨淨,別說滿牆的蟑螂,幹脆連一只都沒有。而打開的水龍頭裏,這會兒流出的也不是蟲子,只是水而已。
“我剛剛看到了滿屋的蟑螂,從水龍頭裏湧出來,爬的到處都是。”我決定和水修說清楚,萬一這裏有什麽陷阱,他也能替我處理。
水修松開我,走進浴室了看了一圈兒,把我抱在懷裏,摸了摸我的頭發,說:“大概這幾天太累了,所以你眼花了,把一只或者幾只,看成了一群吧。”
我對水修太過信任,自然而然的認為他說的對,理所應當的認為是剛剛那個無頭屍讓我緊張,所以眼花了。
想到我半夜因為眼花把他鬧醒,我心裏就很不好意思,趴在他懷裏傻笑着。
“睡——吧——”
水修的聲音變得很奇怪,我一擡頭,就吓傻在原地。
他的半張臉上,這會兒爬滿了蟑螂,甚至有幾只蟑螂,正在他的耳朵裏鑽進鑽出。
“你怎麽了!!”我吓得一把推開水修,但卻又忍不住去拉他的手,想問他到底是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你——在怕——什麽?”水修開口說話,無數只蟑螂順着他張開的嘴爬了進去,讓水修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奇怪。
“怎麽了,你怎麽了?”我急的要命,伸手去拍他臉上的蟑螂,但他卻拉住了我的手腕,想把我往懷裏拉。
他拉我的同時,他臉上的那些蟑螂,突然張開了翅膀,一起沖向我。
而水修的五官,居然全部消失,變成一個似乎被蟲子啃噬了的黑洞。
這不是水修!
我掙脫開他的束縛,尖叫着往外跑,邊跑,邊大喊着:“水修,水修,你在哪兒!”
“在——這——裏——”
我知道我不能回頭看,但我忍不住,當我回頭的那一剎那,我覺得,我腿已經軟的不能往前再走一步了。
那個渾身爬滿蟲子的人形怪物,就跟在我身後不遠的距離,追趕着我,跟他在一起的,還有如黑潮一樣的蟲子。
那些蟲子從他的身體裏往外一撥一撥的湧着,把地面、牆壁都爬滿,我身後好像是一個黑洞,一個蟲子做成的黑洞,一旦掉進去就一定會被吞噬成渣。
“水修啊!!!”我發瘋一樣的尖叫,抽出睡衣裏的符咒,看也不看,就往身後扔。
嘭——
一抹火,一陣兒黑煙。
噗——
一股水,打濕一片。
但是這并沒有什麽用處,那些空隙很快又被更多的蟲子補滿,仍舊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我攻擊個不停,但那個怪物仍舊帶着那些黑潮似的蟲子,一路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
“水修!我在這裏,水修!”我急的要命,符咒已經快要用完了,蟲子卻似乎一只都沒少,而那個怪物的速度,也沒有減慢多少。
我一路跑想頂樓,但奇怪的是,我一路又是大喊又是扔符咒的,卻沒有一間房門打開。沒有人看熱鬧,沒有人被吵醒,更沒有一個酒店的工作人員出現。
這太奇怪了,根本就不合乎常理,出發——
我停下來,拿過一個垃圾桶,一路砸着屋門,又幹脆,把垃圾桶扔到了走廊的玻璃上。
有風迎面吹來,但我居然沒有聽到玻璃碎掉的聲音。
我懷疑,我中了幻術。
不過此時此刻,即使中了幻術,我還是被追趕着,何況我都不知道,這個幻術會給我帶來怎麽樣的惡果。
所以我仍舊按着原路,奔到了樓頂。
四周的風更大了,那些窸窸窣窣的蟲子,甚至爬到了頂樓上搭着的床單上,明明是晚上,又是一個沒有燈的頂樓,我卻能看到那個人形怪物身上每只蟲子蠕動的痕跡。
為了證實我自己的想法,我站在原地不動,耐着心裏的恐懼和那股惡心,在對方向我攻擊的時候,攥緊了手不去摸符咒,更不閃開,而是閉上眼睛不去看,不理睬。
果然,我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的疼痛,相反的,還覺得自己被人非常小心的抱在了懷裏。這個懷抱很熟悉,有涼涼的感覺,和剛剛那個在浴室裏的怪物不一樣。
“水修!”我興奮地睜開眼睛,但眼前看到的卻不是我的老公,而是那個人形怪物正發動他身上各種各樣的蟲子,對我進行攻擊。
我看着自己的手臂上爬滿了甲蟲,它們正在啃咬着我,甚至都咬出了血。配合着這幅畫面,我甚至覺得手臂上鑽心的疼。
我緊緊閉上眼睛,一切都消失不說,也沒有任何疼感。
我吸了口氣,再次睜開眼睛,又是黑壓壓的蟲子和手臂上被撕咬的疼感。
幾次實驗下來,我确定這個幻術是靠眼睛倆欺騙我,讓我看到恐怖的畫面後,再讓我其他五感産生響應的反應,進一步,讓我産生錯覺,認為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慘了……
我根本就不會破除幻術,師傅也還沒有教給我這麽高端的法術。沒關系,我有水修!
“水修,你在吧?”我又一次閉上眼睛,果然不再疼了,我摸着抱着我的人,冰涼涼的手感,我更确定,這就是水修了。
但是,我卻沒有聽到他的回答。
我閉着眼睛回抱住他,遮住自己的眼睛說:“水修,我中了幻術,我看到很多蟲子襲擊我,而且會感到疼。”
仍舊沒有回答,但我卻能感覺到,抱着我的水修有了動作。他拉着我的手臂,一點點兒看着,然後,捏住了我的手指。
“對!我紮過手!”我激動的睜開眼睛,想告訴他,他找對了。
但是面前,卻是一把碩大的刀,正沖着我迎頭砍下。我吓得馬上閉上眼睛,什麽也不去看。
真的有刀一樣的東西落在我手上,涼冰冰的感覺從手指上蔓延開。
但手指上卻只有輕輕的,針刺似的疼痛,以及,一股,有什麽東西,從手指內被抽出的感覺。
随着那股力量被抽出體內,我也終于撐不住,腳一軟,癱倒在水修的懷裏。
第一卷我的老公是水鬼 第一百三十八章:有人放蠱
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眼前看到的,是水修充滿關切的臉龐。我擡頭摸了摸他的臉,确認他真的是水修後,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喝杯水吧。”一個穿着酒店制服的工作人員看我醒來,遞給我一杯冰水。
我這才發現,水修正抱着我,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我們面前圍着的,除了穿着制服的酒店工作人員之外,還有一些穿着各色民族服裝,一臉好奇的,看熱鬧的人。
“謝謝。”水修接過他手裏的杯子,自己先喝了一口,才遞給我,說:“喝吧。”
他這樣小心,讓我心裏暖的,像捧着暖爐護在胸口似的。
水修等我喝完水,把杯子拿開放到沙發前的茶幾上,這才問了個圍觀者都好奇的問題:“大晚上的,你跑樓頂去做什麽?”
我看看四周湊過來看熱鬧的那些人,幹咳一聲,離開水修的懷抱,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尴尬的看了一圈兒,才開始講述剛剛看到的畫面。
說的越多,心裏就越是後怕,講到最後,我渾身都開始哆嗦起來。
水修攥着我的手,輕輕地握住,卻并沒有再把我抱在懷裏。
“水修,你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嗎?”我說完,把殷切的目光,投在了水修臉上。
水修茫然無措的看着我,搖了搖頭,但卻把我另外一只手也拉起來,交疊在一起握住,像是要給我打氣似的。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但都是在這事兒如何如何的蹊跷,卻并沒有一個人能說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你會不會是吃了菌子了?我們雲南的鮮菌子多,有毒的也多,身為雲南人我們都是中過毒的,哈哈哈哈。”
酒店的工作人員說完,指着旁邊一個同事,說:“他就見過很多小人跳舞,送了醫院了。”
“是呢,咱們圍在這裏做什麽,先送她去醫院看看啊。”圍觀的人說完,自動讓開一條路,等着水修送我去醫院。
“我沒吃任何蘑菇,昨晚我吃的是米線。”我認認真真的想了一會兒,如實回答。
而且就算我吃了,也不可能是産生這種程度的幻覺,這絕對不是食物中毒。
水修眉頭皺的能夾碎核桃,焦急地說:“你仔細想想,到底有什麽地方異常,如果不是吃進去或吸入,難道是傷口?”
他這句話,提醒了我,我伸出手給他看,說:“抹黃鳝血的時候,我割到了手指,但是看不到傷口又不疼,我就沒告訴你。”
水修捧着我的手,看了半天,卻還是一籌莫展。
傷口我在洗手的時候就認真的看過,根本看不出一點痕跡,現在過去這麽久,水修應該也看不出來吧?
“讓讓,讓我看看。”
一個裹着彩色頭巾,穿着褂子長褲,皮膚黝黑滿是褶皺的老人家,從人群裏擠了出來。
他走到我們面前,在煙灰缸上敲了敲自己手裏的煙袋鍋,咳嗽了一聲,問:“姑娘,哪裏破了,讓我看看?”
我不知道對方什麽來歷,該怎麽應對,只好求助的看着水修。
他沖我點點頭,托着我的手臂,伸到老人家面前,說:“請您幫忙看看,我妻子這是怎麽了,說手上被刺傷過,但似乎沒有傷口。”
老人家捏住我的手指,看了看,說:“怎麽沒有傷口,這不是傷口麽,你們這些娃子看東西就是不仔細。”
說完,他捏着我的手指,用力擠着。剛剛看着還完好無損的指腹上,一剎那間,湧出許多的黑血,順着我的手指往下滴。
“小心。”黑血沒滴到地上,就被老人家用衛生紙接住,順便也把我手指上的血擦了,把紙攥起來捏在手裏。
“哇……”我驚呼一聲,崇拜的看着他,戳了戳水修讓他看我的手。
這會兒,指腹上已經明顯的,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刮痕。就好像,這黑血出來的同時,把障眼法也打破了一樣。
“老人家,請問,我妻子這是怎麽了?”水修放開我,站起來恭恭敬敬的沖他鞠了一躬,半蹲在他面前,問。
除了趙老板,水修還沒有對誰這樣恭敬過,我吓了一跳,也準備站起來行禮。
“你坐着,坐着。”老人家沖我擺了擺手,回頭對剛剛給我遞水的工作人員,說:“拿個煮雞蛋來。”
老人家剛剛擠黑血露的這一手,驚呆了周圍所有人。
工作人員聽完,更是扭頭就往廚房走,不一會兒就端着一盤子雞蛋過來,說:“老人家,你看你要哪種雞蛋?”
老人家回頭看看,從盤子裏挑出一個紅皮雞蛋,在手裏颠了颠,說:“姑娘啊,你這是中了蠱毒了。”
“蠱毒?這裏是雲南啊!”我驚呆了,我只聽過黑苗會用蠱,為什麽在雲南也會有蠱毒?
老人家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說:“雖然我們滇南不比湘西,處處有黑苗在。但我們這裏,還是有用蠱的高手。”
“可是,可是不是有仇才會被下蠱?我是今天白天才來的,不可能得罪當地人啊。”我擡眼看看水修,他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不過從蝙蝠撞門開始,每件事都很蹊跷,真被人盯上了也不奇怪。
“這我就不曉得了,”老人家捏着我的手指頭,嘴裏執子之手,說:“這是蟲蠱,一個小傷口就能把蠱蟲放進你身體裏。讓你有幻覺,自己把自己吓死。這麽惡毒的蠱,我是看不過去的。”
說着,他把雞蛋放在我指腹上前後滾動,滾的時候,嘴裏念念有詞,雖然我一個字也沒聽懂,但下意識的認為,他念的是某種咒語。
“這個小姑娘這麽和善,怎麽就惹下這麽不得了的人,下了這麽重的蠱。”老人家把滾完的雞蛋遞給水修,說:“拿去燒了吧。”
我心裏好奇,道完謝以後,就跑到了水修身邊,唆使着他,偷偷說:“你想不想看看裏面是什麽?”
蠱毒這個東西,我一直都是聽過沒見過,我真的很想見識見識。
水修看我一眼,遲疑的說:“你知道是蠱,還想看?”
“就因為是蠱才想看,我沒見過,你就不好奇嗎?”我盯着那個雞蛋,表皮都沒裂開,裏面不會有什麽可怕吧。
“你這個小姑娘,有時候好奇是不好的,不過你既然想看,就讓你男人給你打開吧。”老人家走過來,用煙袋鍋敲了敲水修手裏的雞蛋,說:“打開吧,我幫你們點火。”
水修點點頭,慢慢的剝着雞蛋。紅色的表皮下,露出白色的蛋白,這不是和平常的雞蛋一樣嗎?
“真的要看?”水修舉着雞蛋,退到老人家點着的火堆前,對我說:“真正的乾坤,在這裏面。”
內有乾坤!我激動的湊過去,看着水修慢慢地掰開雞蛋。只看了一眼,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炸了起來,幾乎要把我吓死!
裏面本來應該是蛋黃的地方,密密麻麻的擠着一坨小蟲,蠕蟲、甲殼蟲、蜈蚣,各種各樣,從掰開的位置拼命的往外爬着。
“後悔了吧。”水修好笑的看着我,把雞蛋丢進了火堆裏。
火堆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老人家一直站在旁邊跟我們一起看着,等火燒的差不多,把餘下的灰燼踢開,踩滅。扭頭看着我倆,嚴肅的說:“你們從哪兒來,就快點回哪裏去吧。”
說完這話,老人家在我們兩個的拜謝聲中,走回大堂裏去了。
我看着漆黑的天色,也不知道現在有幾點,我想快點上樓去收拾行禮,早點離開這個地方。
水修似乎比我還着急,拉着我一路小跑到房間門口。
看着關上的屋門,心裏突然有點兒不安,說:“不知道,秦中寶起床了沒有。”
我中蠱這件事來的太突然,水修情急之下跟着我跑出來,并沒有帶着秦中寶一起。要是這小家夥醒了,看不到我們,說不定就有跑了。
門開,屋裏漆黑一片。我抹黑走到床邊,看着床上朦朦胧胧鼓起來的位置,心裏卻更加的不安了。
我明明開着壁燈的,是誰關了燈?
我和水修都已經進來了,為什麽,屋裏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水修開了燈,我才發現屋裏一片的淩亂。
地上倒着凳子,丢着枕頭和床單,連燒水的電壺都被扔在了地上。亂七八糟的,就好像剛剛發生了大戰一樣。
“我中幻術的時候,在屋裏鬧過了嗎?”我看着淩亂的房間,撿起地上扔着的衣服,放在椅子上,問。
但我心裏更奇怪了,如果我在屋裏大鬧一場,秦中寶是一定會被吵醒的,他怎麽會不跟着水修?
水修沒有回答,我疑惑的回頭,他臉上的震驚和慌亂,讓我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我趕緊把手裏的東西都扔了,爬到床上去找秦中寶。
沒有!
秦中寶不見了!
“寶寶!”我下意識的撲向窗戶,果然,窗戶還真是開着的!
那個蠱毒根本就不是沖着我來的,是為了秦中寶,是為了調虎離山把秦中寶偷走!
“丢丢,冷靜,能追上的。”水修往窗外看了一眼,直接抱着我,從窗戶跳了下去。
幸虧我們住的離火車站很近,也離江很近,沒跑幾步,水修就直接抱着我跳進江裏,走水路往前追。
我手裏的地圖上,那個小紅點,和我們離得并不遠,而且我身邊還有水修,這讓我放心的多。
第一卷我的老公是水鬼 第一百三十九章:龍爺再現
追了十幾分鐘,我們還是沒有追上。
這很不合理,我們走的是水路,這個速度比秦中寶飛行的速度都快。普通的大巴應該也跑不過我們。
如果是跑車,應該早就把我們甩在身後才對。
但這個紅點,卻一直往北跑,速度始終只比我們快一點點。
更奇怪的是,這個紅點一直都在離河不遠的地方,不知道是故意安排,還是他們也準備走水路。
我心裏太多疑問,指着地圖問專心趕路的水修:“水修,往北走會有什麽?如果要離開昆明是該去機場,往東邊走的吧?”
水修還沒回答我,那個紅點卻好像回應我的話一樣,突然就拐到了東邊,在拓東路上往東走了一小會兒,停在了昆明市博物館上,再也沒有移動過。
“博物館?”水修皺着眉,帶着我往前趕了一陣兒,上了岸。
幸虧現在也就三四點鐘,街上并沒有一個人,沒有人發現,從江裏突然蹦出來的我們。
三四點的城市,安靜的不像話,大街上一輛車都沒有,路燈把柏油馬路照的發出白光,兩側的道邊樹随風輕輕擺動,發出嘩嘩的輕響。
江邊有霧氣,更有寒意,只是站一會兒,我就覺得有點兒冷了。
不過我們現在沒時間在這裏多呆,當務之急是去博物館把寶寶救出來。
不管是誰抓了寶寶,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你做什麽?”水修突然拉住小跑的我,嘆了口氣,說:“你準備用腳過去?”
“半夜,我們打不到車的。”我點點頭,拽着他想他跟我一起跑。
水修是水鬼,水裏的速度再快,在岸上不還是得慢慢來嗎?
“抱緊了。”水修嘆了口氣,把我打橫抱起來,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直射在我臉上,說:“現在是晚上,四周又沒人,你老公是可以用法術的。”
說完,他直接騰空飛起,往博物館的方向疾馳而去。
不一會兒,我們就落在了博物館進門的停車場裏,明明身後路燈的光也能照在這裏,但這個博物館本身就是讓我覺得黑乎乎的。
從小,我就覺得博物館這種地方很陰森。上大學的時候,被學校要求,跟着班裏的同學去過幾次博物館。
那裏面都是玻璃罩子罩住的古董,四周有燈光打在那些古董上。
漆器啊,瓷器啊,都發出刺眼的寒光。
青銅器啊,石雕啊,又厚重又壓抑。
這地方我是打心底排斥的,說是博物館,更像是一座現代化的古墓,放着一堆的陪葬品。
尤其現在還是半夜,我心裏就更加的發毛了。
“這裏這麽大,他們會把寶寶藏在哪裏?”我把地圖遞給水修,看着他把畫面放到最大。
紅點,就在我們前面寫着“昆明市博物館”的建築物裏。
但是這個建築一眼看過去,就能看出至少兩層,說不定還有地下室,根本就不知道寶寶究竟被藏在了哪裏。
“丢丢,看這個。”水修突然蹲下去,從地上撿起一根棒棒糖,遞給我,問:“這是不是你白天買給秦中寶的糖?”
“是!”我一把捏過棒棒糖,看着那個紙棒,興奮的猛點頭。但是,很快我的興奮勁就消失了。
是又怎麽樣?
這個棒棒糖和地圖的作用是一樣的,不過是告訴我們寶寶在這裏而已,但是具體在哪兒,不還是不知道嗎?
“這裏還有。”水修收起地圖,跟着地上的棒棒糖,拉着我的手慢慢往面前的展廳裏走,說:“兒子真是聰明,會留線索了。”
我們跟着那些臺階拾階而上,這個展廳的側門居然大大方方的打開着。不僅如此,走到門邊我才發現,展廳裏的燈,居然都打開了。
而我剛剛卻明明覺得這裏漆黑一片,連路燈的光線都不明顯。
我看着一臉凝重的水修,心裏十分的慌亂。這是個再明顯不過的陷阱,簡直就是故意利用秦中寶把我們引來一樣。
但是,就算是陷阱又怎麽?現在他們抓的是秦中寶,別說一個陷阱,就算前面是火坑,我也得往裏跳!
“等等。”水修拉住我,撐起一個結界把我們都裹住,又貼了一張符咒在結界上,才說:“隐身咒,現在他們看不到咱們,進去吧。一會兒不要莽撞,知道麽?”
我點點頭,崇拜的看着他。
水修做事真的有計劃的多,先去查探敵情,再決定怎麽做,比我直接闖進去,要高明的多。
這個展廳很奇怪,因為只有一個展品。
而且這個展品,居然是一根發黃的高大石柱。屋裏的燈光很亮,但是再白的燈,照在石柱上,都一樣發黃。
這個石柱快有十米高了吧,矗立在屋子的正中央,很有震懾力。石柱上雕着許多神像,而我一眼看到的,卻是第二層上一個面露兇色的人物。
我認不出這個雕刻是誰,但他猙獰的臉色和暴出的肌肉,卻讓我緊張,就好像下一刻他就會從石柱上跳下來,跟我們打一架似的。
我心裏不怎麽舒服,就轉開眼,往石柱下面看。
石柱下面的底座,更像是臺階,只不過是圍成一圈兒的八角形臺階。
臺階上鑲着黑色的石頭,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一些字,大概是在介紹這個石柱,不過離得太遠,我什麽都沒有看清楚。
但我卻看到,被石柱擋住的後面的臺階上,坐着兩個人。
我給水修使了個眼色,指了指那邊,水修點點頭,拉着我往旁邊繞過去。
臺子上坐着的,是帶着面具的龍三,他臉側着專注的看着石柱。
他旁邊坐着的,是一個穿着白色繡花筒裙和同色半袖的姑娘,她頭上戴着銀質花冠,那花冠比她的頭大了一倍,上面每一個銀子雕出來的花紋,都随着她的動作輕輕的搖晃。
而她懷裏,就抱着我家秦中寶。
這會兒,她正捏着寶寶的臉,咯咯笑着,逗他說:“還寶咧,你爸爸媽媽都不要你喽,不會來找你。可憐喲,沒人要的孩子。”
“呸!你胡說,你才沒人要!”秦中寶掙紮着,肉乎乎的小手扇着她的手臂,說:“你肯定沒人要,才會搶別人的孩子!你爸媽真不是東西,居然不教你,沒家教!偷別人孩子的混蛋!你等着吧,我爸爸媽媽來了,一定會打死你的!”
呃,這話聽起來,不怎麽好啊。
我扭頭看看水修,沒想到他居然一臉的認同,好像他兒子說的多精彩一樣。
唉,幾小時前才念過的《弟子規》,看來都念到狗肚子裏去了。
“牙尖嘴利的孩子,我要拔掉你的牙齒!”白衣少女顯然被他這番話激怒了,一個手抱緊了他,另外一只手往他臉上伸着,準備去掰他的嘴。
我怕她傷害寶寶,準備沖出結界去搶回寶寶,水修卻拉住我,指着那個石柱,說:“別急,這個經幢有古怪。”
“雕刻會活?”我想起趙老板家的兩個門神,心裏咯噔一聲。
那會兒才兩個,我們都打不過呢,現在這上面少說也得有一百多個,憑我們兩個去打,一定會死。
我抽出自己口袋裏的符咒,大概翻了翻。
遁地、幻化、斬妖、聚獸、劍術、搬運、斷流這些,我一個都不會用。隐形現在水修正在用,剩下的,就是五行符,這個是我會用的。
我拿出五行符,剩下的一股腦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