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病嬌偶像(6)

車上,兩人一時無話。

越澤身上只随便擦幹了水,渾身都是湖水的濕氣,黑發東一绺西一绺亂糟糟地,皮膚剛卸了妝,又碰了不幹淨的水,有些地方稍微泛着刺紅的顏色,有點狼狽。

溫如看他這落水狗一樣的樣子,稍稍有點心軟:“你們那導演真的不是要整你?”

“有嗎?”越澤無辜地回。

“感覺你在水裏泡了很久,又吊威亞,确實挺辛苦的。”小助理還真沒說錯。

“還好。比這更苦的我也試過了。”

越澤坦蕩蕩地回,輕描淡寫,好像渾不在意,但往往弄得聽的人隐約有點愧疚。

“是嗎。”溫如心不在焉地應聲。

“嗯。”

越澤眼神閃了閃,并不作詳細的回答,有時候什麽都不說,比什麽都說效果更好,留點想象的空間。他不介意被腦補成一個孤獨的小可憐。

到了酒店,三人下車,上樓坐電梯的時候剛好碰到越澤的經紀人,他還看了溫如好幾眼,弄得溫如莫名其妙地。經紀人還問她:“你晚上住這兒?”

“嗯。”溫如點頭,看向越澤,“你幫我開個房間,還是我自己去開?”

越澤頓了下,眸光在她臉上停了幾瞬,松開,說:“我包了一整層。”

溫如:“……”

得,她随便挑一件間就行。

不過越澤會那麽簡單就讓她安安心心一個人住嗎?不可能的,上了樓,他就把溫如帶到自己的房間,助理把水果零食都拿出來熱情招待,經紀人心事重重地坐在扶手椅上,越澤先去浴室洗澡了,在他洗完前,溫如是絕對別想走出房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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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經紀人和助理小夥子盯着,一個不停削水果,另一個跟她拉家常。

舒服倒是挺舒服的……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兩人就借口有事出去了,說晚飯的時候再過來,看看他們要吃什麽,回頭點個炒菜外賣之類的,或者出去吃。

溫如點點答應了,繼續在越澤房間裏待着。

咔嚓咔嚓,啃完一只橙子,啪嗒啪嗒,吃了好多塊草莓棉花糖,小助理給的棉花糖太好吃,弄得她有點吃上瘾,溫如忍不住又撕開一小只棉花糖,剛要拿起來塞進嘴裏――

“诶?!”

一只手淩空飛出,把棉花糖奪走了。

溫如一吸氣,回身就看到越澤洗完澡,穿着條寬松的黑色短褲就出來,結實的肩膀上搭着毛巾,沖她邊挑眉笑,邊嚼着棉花糖,狡黠又孩子氣。

“你幹嘛吃我的糖?!”溫如怒了,只是嬌斥沒什麽威懾力,不是真生氣,就是下意識鬧點小脾氣。

越澤笑意更深,他就想看她炸毛發點小脾氣的樣子,才不要她總是對他擺着一張愛搭不理無所謂的臉。為什麽不能一直看着他呢,為什麽不能一直因為他笑,因為他哭,因為他而擔心緊張呢,明明以前說好願意一直一直陪他的,為什麽要背棄?

“這是我買的。”他理直氣壯道。

溫如:“……”

溫如詞窮了,氣鼓鼓說不出話來,像只小鹿似的圓圓的眼睛瞪着他。

越澤忽然屈膝蹲下,手指滑進她的掌心,帶着溫熱的潮氣,清爽的薄荷沐浴露味道,他的嗓音和煦而低沉,帶着勸誘的口吻:“繼續說啊,怎麽不說了,反正我的也是你的。”

“你不知道嗎?”他天真,又理所當然地問。

想要她承認。

溫如垂眸看着他俊朗無害的臉龐,有些恍惚,那種危險又緊張的感覺,從她光/裸的小腿側舔了上來,像有一條巨蟒,伏在她腳邊,緩慢地纏上來,滑過她的腿,和手臂,密密地纏緊。

無形中,她感覺自己已經被他纏上了。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越澤撫着她的手指,一根根,雪白柔軟,“吃你顆糖都那麽生氣。可是我對你不好嗎?吃你一顆,還你兩顆,我也不喜歡吃糖,剩下的都是你的。你怎麽老覺得我要跟你搶。”

明明是喜歡你,才想逗你看看我。

“啊――!”

溫如輕聲叫起來。

越澤忽然咬住她的指尖,舌尖擦過,甜的,他用了點力,留下淺淺的牙印,怪她從來不明白他的心思,總覺得他是很後來才喜歡上她,明明在那之前他就對她有好感了,做什麽都讓周柯帶上她,給她買好吃的,逗她。他要是對她沒意思,幹嘛給自己找這麽個小學妹天天跟在自己身後。

她倒好,完成了自己的暗戀,親也親了,睡也睡了,就一走了之。

他就得變成她緬懷的青春嗎?

“你幹嘛咬我?”溫如沖他質問。

“那我讓你咬回來?”

“……”溫如抽回手,微微別開臉,“不用了。”

越澤看見她回避克制的神情,眼神暗了暗,起身,一手撐在扶手上,下巴擱在她肩頭,鼻尖蹭着她細嫩的脖頸,語氣微微嚴肅:“我們不要這樣好不好,你還在生我氣?那件事是我不對,你知道我當時還沒恢複過來,情緒不穩定,我那樣做,是想讓你多注意我,可能我選的方式不對……我就是想讓你吃醋,在乎我――”

“你也喜歡的對吧。”

“什麽?”

溫如回頭,對上他的目光,按住他放在她領口的不安分的手。

越澤定定看她,沉默片刻:“你該看看這個。”他忽然反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腰側,為了上鏡常年鍛煉,越澤的身材很好,有腹肌,腰側的肌肉也緊致漂亮,除了……摸起來有些不和諧的手感。

溫如剛開始還不明所以,越碰越覺得不對勁,低頭,才看到微微隐匿起來的腰側,幾個明顯被煙頭燙出的水泡,還有半新不舊結痂的劃痕,血跡凝成深棕色。

“你瘋了!”

溫如脫口而出,就這種傷口他還敢下湖水泡着,感染了怎麽辦?!

他到底要不要命了?

“是啊,我瘋了。”越澤供認不諱,但若不是親眼看見,誰都會覺得他這張正直無害的臉說出這種話只是随口開玩笑而已,但溫如知道,這是真的。

“你知道的,我瘋了也不是這一兩天發生的事。”他說。

根子早在四年前就埋下。

“不過傷是新的,就是前幾天的事……”他說話時的目光,猶如黑色的湍流,“因為你回來了也不理我,我告訴自己要忍耐,但我忍耐了你會多看我一眼嗎?不會,但如果是傷痕累累的我,你會不會多可憐我一點呢?”

溫如愣住,無言。

越澤忽然笑了:“你已經給我答案了。”

“你不能這樣。”溫如用力艱難地說出口。但是她心裏清楚地知道,他說對了,人可恥的劣根性,她的劣根性,她竟然會被他的傷口吸引,她被他受傷的姿态所誘/惑,她也在縱容他的堕落和自毀,所以她才會掙紮。

換做別的人,要麽吓得逃走,要麽絕對不會再允許他這麽做。

但是溫如,卻掙紮了。

“不這樣我還能怎麽樣?”越澤低啞的嗓音,聽起來極不真實,“你還記得四年前有一回嗎,他們怕我欠着錢就不還了,求我,逼我去找身邊同情我的人借,去募捐,一定要先把他們的錢還上。後來我自殺了一回,他們就不敢再逼了。”

“那時候你多在意我,你說不管發生什麽你都會陪着我,其他什麽都不重要,你眼裏只能看到我,也只想着我,看我一皺眉頭你就擔心,如果我笑了你也會笑。那時我也很高興,因為我發現怎樣才能讓你全心全意地關注我。”

“我知道你要什麽,也知道你喜歡什麽……”

越澤的話猶如咒語般,響在她的耳邊,讓她突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是他挖掘了她心裏的黑暗,還是她本性就是如此。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溫如做不到他那麽狠。

所以她只能當被誘/惑的人,而不是誘惑的人,只有越澤,才有那種決然的狠勁。

“我真的很想你。”

他低下頭,高挺的鼻梁擦過她雪白的頸子,滑下,唇瓣掠過鎖骨,撕咬住衣領,她今天穿的白色棉T,又薄又軟。

“等等……”溫如稍微找回些理智,喊了剎車,越澤稍頓下,直接說:“為什麽要等等?我也沒要你答應我什麽,這一點微小的願望都不可以嗎?你已經罰我夠久了,現在是不是該讓我刑滿釋放了?”

越澤又握着她的腕子往褲腰上探,溫如勉強沒被美色沖昏頭腦,而是問:

“我們這樣算什麽呢?”

“什麽?”越澤愣了下。

“我覺得太快了。”溫如抽回手腕,眼睫輕輕垂下,“話都被你說了,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需要理清楚。所以,暫時還是算了吧。我現在沒心情。”

越澤起身,一滴水珠從他的額發落下,星眸黑沉,咬着牙說:“你可真狠心。”

溫如聳聳肩,沒說話。

“你不怕我做點什麽嗎?”他又任性起來,說實話他這一副學生會會長的長相,老做這種作得要死的事情,也是挺人設崩塌的。

“你敢。”溫如現在腰板也挺直了,她暫時還沒越澤那麽喪心病狂,又不是真想讓他把自己作死,“你要再這樣,我以後都不來探班了。”

越澤忽然勾唇笑了:“那就是說,我乖乖的,你就以後還來看我。”

溫如:“……”

她咬咬唇,擡頭瞄他眼,才小聲說:“我們至少還是朋友。”

“你覺得我們是朋友?”越澤聽笑了,眉眼挑起。

“……”溫如沒辦法,“我說是就是。”

“那炮友行不行?”越澤得寸進尺。

溫如:“……你怎麽滿腦子黃/色廢料。”

“我為什麽滿腦子黃/色廢料難道你不知道嗎,是誰到現在都不讓我刑滿釋放?我第一次就給的你,你還不對它負責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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