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帶着青玉順着原路返回,走到在後宮與前朝交界的地方,見到了謝元折。
這樣子明顯是在等她,郁蘭陵頓了一下,細碎的步子比先前快了一些,待走到他面前站定,微帶喘息的道:“伯晏怎麽不先到馬車裏坐着”?
謝元折:“父親臨終前囑我多照看些夫人”。
“今日是夫人第一次進宮,合該教我多盡些心的”。
郁蘭陵:“……”,不會說話可閉嘴吧!
本來有些感動的心聽見這句老父親的遺言瞬間就變得冷硬了。
不孝兒子。
郁蘭陵牽了牽嘴角,扯出一個假笑,“我們這就走吧”。
謝元折看着她的笑,總覺得有些別扭,還以為她是身體不舒服,于是略帶關切的問道:“夫人可是吹了風身子不适”?
“伯晏……多慮了”,說着郁蘭陵已經走到了前面,一路沉默着到了定安侯府。
回到寝卧之後,渾身俱是一暖,郁蘭陵生怕這副單薄的身子出去一趟給吹病了,便吩咐銘心準備熱水沐浴。
熱水下人納裏都是時刻備着的,所以沒有讓郁蘭陵等太久,盞茶功夫就好了。
踏入屏風後,郁蘭陵吩咐道:“都退下吧,我這裏不用人了”。
“是,夫人”。
待到屋子裏的丫鬟離去,郁蘭陵才放松的褪下衣衫,浸入水中。
沒入水中的一刻,她忍不住揚起脖頸,喟嘆出聲,纖細柔嫩的頸子倚在暗紅色的桶壁上,顯得格外脆弱。
就在這個時候,腦海中的意識出聲了,[你該去勾/引謝元折了]。
眉目舒然的郁蘭陵被吓了一跳,她雙手拍擊水面,任由水花四處濺落,“你怎麽能偷看我洗澡呢”?
那道意識過了一會兒才反駁道:[我沒看]。
郁蘭陵冷笑,“你說沒看就沒看,當我是傻子嗎”?
本就被熱水熏的粉嫩的臉色,在怒氣上湧的情況下,華豔更勝桃李,水霧氤氲的眸子再這麽一挑,便叫人軟了心腸,任是她說什麽你也不忍心反對的。
可惜世界意識它也只是個意識,沒什麽美醜觀念,它依舊還是那句話,[我沒看,我只能感知],接着又添了句,[沒有眼睛,什麽看不到的]。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最後它說自己“沒有眼睛,什麽都看不到”,她竟然從裏面聽出來了一些小委屈,然後詭異的有些同情它。
郁蘭陵覺得這東西既然是世界意識,應該沒騙她的必要,姑且就當它确實看不見。
怒火來的快去的也快,慢悠悠的泡完澡後,披上衣服便徑自躺在了屋內靠窗的軟塌上。
沒合緊的窗?ㄗ杲?兩縷清風,加上屋內透着暖意的地龍,就這麽躺着也不覺得悶。
郁蘭陵躺下先是舒了一口氣,而後幽幽道:“你剛剛叫我去勾/引謝元折,是今日嗎”?
世界意識道:[對,就在你進宮回來的這一天]。
郁蘭陵抱着毯子磨磨唧唧不想動,她開始跟它讨價還價,“你看看我的頭,上面還裹着紗布呢,起碼也得等我傷好全了再去啊”!
世界意識很堅持:[可是你今日不去,以後的事就會發生偏移]。
郁蘭陵嘴快的回了一句,“從我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劇情線就已經偏移了”。
世界意識見她這個态度,終于不再軟語相勸,它涼涼道:[精神侵入很疼的]。
行吧,郁蘭陵聽出來了,這是威脅她呢,不過她也确确實實的怕疼。
怕疼的郁蘭陵妥協的極快,“劇情線當然不能發生偏移,大人靜候佳音就好”。
在她做出那道意識想要的答複之後,腦海中的聲音就不見了。
郁蘭陵起身,從軟塌下來趿着繡鞋走到了梳妝的銅鏡前。
看着鏡子中麗質天成的面容,郁蘭陵又想嘆氣了,盡管美人蟬鬓攏雲,蛾眉掃月,動人極了,可奈何謝元折他不吃這一套啊!
原主也是憑着這幅皮囊去勾的謝元折,最後的結果卻是直接被趕了回來。
謝元折可謂是通篇小說裏将君子德行貫徹到了整個人生的人,她要不想重蹈覆轍,只能另辟蹊徑。
随意拾起一绺發絲用梳篦通着,眉間颦蹙的想道:原主被趕回來,是因為她被發現了,如果她小心點兒,不被逮到,應該也算是推進劇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