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而此時謝元折口中不知廉恥的小賊,此刻正抱着一條亵褲蹲在地上大口喘氣。

“呼、呼”,等到氣喘勻了,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陰沉的一片,沒半個人影。

那一顆緊張中又夾雜着忐忑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

郁蘭陵的手不自覺的摩擦了一下懷中好不容易偷來的衣裳,沒察覺出什麽不對,只覺得這料子格外細軟柔滑。

想到此刻等在正廳的青玉,她也不便再将衣裳拿起來細看,只将其團了團塞進了寬大的袖裳中。

郁蘭陵站起身子,走了兩步,兀自滿意,這衣裳顏色雖招眼,卻也寬松能遮物,只要動作不那麽大,是任誰也看不出來的。

她正準備像來的時候一般再悄悄的回去呢,沒走多遠就發現自己的頭發有些不對勁。

伸到腰後摸了摸,那顆放下的心瞬時又提起了半截,她的辮子本就盤的不大緊,這一番跑動,用來固定的玉簪卻是掉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掉落的地方肯定不在謝元折的浴房。

可她現在這個樣子,哪敢再跑回去找?

萬一被逮住了,那可就慘兮兮了。

回望着跑過來的小徑,有些鑽牛角尖的想:這世上應該不會這樣巧的事,偌大一個院子,撿到玉簪的人怎會就是謝元折呢?

一番自我安慰之後,郁蘭陵重新将發辮盤起,将末梢掖進了發裏,而後徑自沿着來時的路離開了。

殊不知,這世上最多的便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回到正廳的郁蘭陵看見椅子,直接坐了上去,這一來一回的折騰,倒讓她嬌貴的身子先受不住了。

青玉見她面色有些不好,從紫砂壺中重新倒了一杯清茶出來,遞到了她手中,“夫人的腹脹可是還未緩解”?

郁蘭陵接過茶水,小口啜飲,待暖流入喉,方嘗出味道,入口的幹澀沁在舌尖,久久不去,等了會兒才覺出甘冽來。

啜着茶水叫她的心神也放松了不少,不過因着回去就要就寝的緣故,郁蘭陵并未多飲,只兩三口便放下了,“已不覺腹脹了,只是這錦竹院于我來說到底尚不熟悉,平白多走了些冤枉路,這才稍乏了些”。

青玉見她的眼神都半眯着,可見确實是有些累了,她上前移到了郁蘭陵的後側,替她揉捏肩膀。

力道适中,略微有些重的地方也是恰到好處,弄的郁蘭陵有些昏昏欲睡。

正當她想着要不要先走的時候,謝元折踏着一地燭火而來,他穿着一身鴉青色長衫,在暖色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儒雅俊秀。

朝着郁蘭陵施了個晚輩禮,聲音中帶着少年獨有的清朗,“不知夫人來伯晏這裏可是有事”?

郁蘭陵在他出聲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墨黑的瞳仁動了動,而後便把眸光放到了謝元折身上。

哪怕是剛剛才做了虧心事,此刻見了正主,面上也不見絲毫慌張,看起來再是鎮定不過。

她抿唇輕輕笑了笑,低着頭的神态似是害羞,沖淡了面上襲人的豔美,“伯晏先過來坐下吧,倒是沒什麽要緊事,只是我瞧着你這些天忙的腳不沾地,怕你身子熬不住,特地吩咐下人準備了一蠱烏雞湯,想着能給你補補身子”。

說完她轉頭吩咐道:“青玉,把烏雞湯端出來”。

“是,夫人”,站在一旁的青玉将放在方桌上的食盒打開,端出了一蠱烏雞湯,然後放到了謝元折面前。

郁蘭陵擡手碰了碰瓷蠱的壁,可能是因為間隔的時間太久,摸上去已是覺不出什麽溫度了。

她擡頭看了看謝元折,眸子中不由帶上了些自責,“伯晏還是倒了吧,這湯已經涼了,喝了定然油膩傷身”。

謝元折看着桌上的烏雞湯,又看了一眼對面那雙蘊含着關切的清亮眸子,忍不住心中一暖,父親過世之後,祖母亦是跟着大病一場,府中能頂事的只有他一人,怎會不累?

這樣一份心意于他來說已是十分難得了。

心中如是想着,目光也帶出了兩分溫情來,“說起來湯涼了還是伯晏的不是,若不是晏來晚了,也不至于讓夫人的一番好意付諸東流”。

郁蘭陵連忙搖了搖頭,“怎能怪到你身上,也是我考慮不周,心血來潮的就過來了,沒能提早知會一聲”。

她擡頭看了看天色,已是戍時了,這樣孤男寡女,尤其是繼母繼子之間共處一室傳出去最是惹人非議。

郁蘭陵起身準備離去,臨走前裝了一把可愛。

她鼓了鼓臉頰,對着謝元折承諾道:“湯等我下次一定補償給你,如今天色不早,我該回去了,伯晏也早些休息”。

謝元折聽她這樣說,唇角微揚,當的是溫雅如玉,不曾想一碗湯也要這樣計較,不叫人覺得冒犯,只讓他暗笑女子的小性兒來。

有這樣一位性情爛漫的女子做當家主母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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