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郁蘭陵剛跟着進了郁府的大門,就被蘇碗拉住了手腕,親近的拍了拍。
而後便開始對她噓寒問暖,又是擔心她到了定國公府不适應,又是怕她對夫君的去世過于傷情。
字字句句都含着十足的溫情,生怕顯不出她的賢淑大度來。
郁府不像國公府占地大,從大門進去直走再繞一個小花園也就到了,可就是短短的幾步路硬是被她拖了一刻鐘才到。
郁蘭陵不是傻子,心思才動便明白蘇碗的用意了,這裏沒什麽外人,犯不着裝相,唯一的原因就是想緩和同她之間的關系,為郁蘭茵搭一根攀上定國公府的系帶。
她看向蘇碗那張溫婉的面龐,緩緩笑了。
吶,既然有求于人,就該有些表示不是嗎?
她頓住腳步,想将手抽出來,不出意外的被攔住了。
被拽的死緊的郁蘭陵:“……”。
“夫人,蘭陵累了,可否先讓我進去休息一會兒”?
蘇碗還沒回答,郁父就沉了臉,斥道:“什麽夫人,這是你該叫的嗎”?
郁蘭陵還沒心大到沖着疑似殺死郁母的人叫母親,她瞧着郁父那副怒氣上湧的模樣,沒覺得有什麽父親的威嚴,只覺得諷刺,“父親,我的母親只是去世了,不是被休棄,更不是妾室,女兒哪來的第二個母親”?
這話就差沒直接說蘇碗從前有多上不得臺面了,又準又狠的下了蘇碗的臉面,把她從進門開始的一番作态襯得極為可笑。
郁蘭茵再沉穩,這時候聽見有人侮辱自己的母親也忍不了,她指着郁蘭陵脫口就道:“你算什麽東西”?
郁蘭陵掙開蘇碗的手,走到郁蘭茵面前,握住了她的手指,語氣輕柔,可面色卻極冷,“定國公的夫人自然算不得東西”。
這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冷靜了下來,郁蘭陵如今的身份就注定了沒人敢動她。
蘇碗是個能屈能伸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當家主母面前忍了那麽些年,她最不缺的就是忍耐了。
眼看着氣氛僵持了起來,想到今日的目的,蘇碗勉強對着郁蘭陵道:“也是我思慮不周,沒顧及到陵兒的身子”。
随後又委曲求全的看向郁父,“老爺,我們先進去歇歇吧”!
郁父直接袖子一甩就先走了。
青玉站在一旁瞧得分明,她們家夫人同郁府這邊的關系可不怎麽樣。
雖說她在定安侯府這樣顯赫的門第做丫鬟,卻因着府中主子不多,除了下人之間的小打小鬧,難有腌?H。
想起之前夫人沒讓準備貴重的東西,忽然之間就明白了原因。
郁蘭陵特意走到蘇碗身邊,意有所指的道:“夫人若是想要達到目的,只說幾句漂亮話可是行不通的啊”!
蘇碗面色難看,可還是不得不接着同郁蘭陵斡旋,“不知陵兒想要什麽”?
同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聞一知二,郁蘭陵對她的臉色視而不見,笑意融融的道:“待會兒夫人自然就知道了,不過我看姐姐如今正當韶年,不知過了三年,這花的花期可還在”?
說完便信步走在了前面,姿态悠然。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蘇碗實在是不能将面前這個口吐利刃的女子同以前那個沉默寡言的人聯系到一起。
幾人到正廳落座,丫鬟守在外面。
蘇碗見郁父依舊面色不好,真心實意的替郁蘭陵說話:“陵兒已經嫁出去了,以後見面的時候只少不多,父女之間哪有隔夜仇的,何必在這麽點兒小事兒上斤斤計較”。
郁父也不願意跟郁蘭陵鬧僵,不提他對這個女兒有多少感情,只說他在太醫院當值的時候,不僅宮裏的娘娘待他的态度和善三分,同僚之間亦有不少人沖着他這個女兒的面上對他笑臉相迎。
他自然不能跟郁蘭陵生分了。
這會兒有人給他遞臺階,郁父便順着下來了。
郁蘭陵端着茶,也不飲,只象征性的放到嘴邊沾一沾。
她看着郁父被安撫好了,放軟了語氣道:“父親,女兒有個不情之請”。
郁蘭陵難得對他提什麽要求,好歹也是自己的女兒,郁父便沒想着拒絕,“你說吧,能幫的為父自然不會拒絕”。
郁蘭陵聞言,眼中就露出了孺慕之情,“女兒嫁人之後,才覺得家中親切,可又不知如何排解心中思家之情,後來偶見幾本醫書,便想到了父親,是以将那幾本書都撿來看了看”。
“這樣一看竟不知不覺的起了興致,雖然只是管中窺豹,也足以了解醫道的博大精深”。
“如今女兒欲繼承父親衣缽,不知父親可願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