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青玉回來之後,便按照郁蘭陵的吩咐,在太陽穴附近一圈一圈的為她揉壓穴位。

感受着額骨兩側适中的力道,郁蘭陵惬意的阖上眼睑,任廊柱斜上方的陽光輕柔的打在身上,溫暖卻不熱烈,“大夫說我頭上的紗布什麽時候可以取下”?

青玉的手下不停,回道:“回夫人的話,兩天之後就可以了”。

郁蘭陵的睫羽微顫,青玉還以為她是擔心傷口會留下疤痕,便寬慰道:“奴婢瞧着夫人換藥用的藥膏是極好的,早些時候在老夫人那裏也見過一次,想必紗布摘下之後,夫人的容貌必然沒有妨礙”。

郁蘭陵點了點頭,能不留下疤痕自然最好,美玉有瑕總是叫人惋惜,何況她這樣好看的容貌。

她撫了撫頭上的紗布,“我嫁過來這麽些天,總是時時刻刻的想着要看看父母,只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這般糟蹋父母給的身子,實在不孝,這才耽擱了下來”。

“既然兩日後拆下紗布,那回郁府的日子就定在三日後吧,你把該準備的都準備一下,切勿失了禮數”。

“至于禮物,父母親居家素來節儉,若是禮拿的重了,他們怕是會不高興,還是實用一些的好,你看着從庫房中挑吧”!

說到最後,她的語調中不自覺就帶了點兒排斥,雖然話說的體面,可郁蘭陵知道,她就是個小氣鬼,每每想起那一家子踩着原主上位的行徑,她就覺得哪怕只拿跟毛回去,都是虧了。

青玉沒注意她的情緒,她聽的仔細,将郁蘭陵交代的事都放在了心上,“夫人放心,奴婢醒得”。

兩日後,大夫過來取紗布。

因着這一次郁蘭陵不是昏迷,所以醫館那邊派了個醫女過來。

派過來的醫女眉眼沉靜,瞧着一副穩重模樣,拆紗布的動作也是一派幹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不自覺的便會讓人産生了信任感。

事實上,郁蘭陵清醒的狀态下,自己也能把紗布給拆了,不過那樣就太崩人設了。

待紗布取下之後,那名醫女眼底露出慶幸之色來,“恭喜夫人,傷口愈合的很好,疤痕也淺淡,再多用一陣藥膏,不日便能恢複如初了”。

“嗯,勞醫女費心了”。

待人離開後,她拿出了那把雕了芙蓉花的鏡面,攬鏡自照,這面小鏡是鍍了銀的,比起梳妝臺前的那面銅鏡看的更加清晰。

額前的疤痕确實淡了許多,淺淺一道指節長的印記,正處眉心。

這具身子是那種??豔到了極致的面容,最秀麗的山水也分不去她半分春色,擡眸轉目之間便是婉轉風流,眉心的一道疤痕遠觀恰似花钿,非但沒有沖淡這種豔美,反而點綴出了一種張揚的妩媚。

翌日,她挑了一件湖綠色的衣裙換上,并讓銘心為她挽了個墜馬髻。

“夫人今日想簪哪一支簪子”?

郁蘭陵在梳妝奁中掃了一眼,時刻叮囑自己如今是個剛喪夫的女子,而後忍痛放棄了那些或華麗或精致的簪子步搖,眼神帶着遺憾的道:“用那支木珊瑚的吧”!

銘心拿出那根不太起眼的簪子替她簪上,配着今日的妝面,整個人被襯得端莊了一些,只是容色依舊半分不掩。

郁蘭陵:“青玉,銘心,今日你們兩個跟着我回去”。

“是,夫人”。

郁父只是個從五品的禦醫,宅子的地段自然比不上正處于皇城腳下的定安侯府,是以郁蘭陵乘馬車到郁府的時間都用了一個時辰。

剛下馬車,就見郁父、蘇碗、郁蘭茵都在門口等候。

郁蘭陵略帶深意的觑了一眼身旁的銘心,她沒有将回府的消息提前通知蘇碗,消息是誰透露出去的不言而喻。

蘇碗見了人,在郁父尚未開口之前便親親熱熱的迎了上去,“陵兒總算是回來了,我跟你父親可都是念了你許久”。

郁父見人回來了,臉上多少帶了點喜色,“先回去吧,站在這裏敘話像什麽樣子”。

郁蘭陵順從的應了,她不欲在這個時候鬧什麽幺蛾子,畢竟得先把藥鋪要到手裏。

臨進去前吩咐了一句,“銘心,去将我為父母親還有姐姐準備的禮物都搬進去,別磕了碰了”。

蘇碗在旁邊笑的溫婉,“陵兒當真是有心了,可見嫁人之後确實穩重了不少”。

說完擡頭望了望郁父,“老爺,這可都是陵兒的一片孝心呢”!

郁父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道:“嗯,她也該知道長進了”。

郁蘭陵跟在一邊差點笑出來,這倆人一唱一和的是當她不存在,還是忘了當初是怎麽将人逼上的花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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