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預警
古月然也走了過來,一眼望過去就看到被冷閻抱在懷裏的白念幽,白念幽如今不過十三歲,身形還未長開,再加上冷閻身材健碩高大,抱白念幽就如同抱着一個孩子一般,此時的白念幽被裹在袍子下,只露出一個腦袋,白念幽也看到了她,不過下一瞬,就被冷閻托着腦袋,按進懷裏。
古月然看到冷閻低頭在她頭頂輕聲說着什麽,那缱绻寵溺的眼神刺的古月然生生移開了視線,飄然若仙的灑脫也有一瞬間的扭曲。
冷閻的态度讓古月然感到了危機,她從未在冷閻的臉上看到太大的情緒波動,冷酷到無情,嚴肅到苛刻是冷閻的一貫風格,而這樣一個人,當某一天突然露出溫柔,會是怎樣的引人注目。
這一刻,古月然對白念幽産生了強烈的殺意。白幽即使被冷閻裹在懷裏,也能感覺到那份惡意。
隊伍繼續向前,白幽被冷閻抱着前行,悶了幾天的白幽當然呆不住,在冷閻的懷裏拱啊拱,就想探出腦袋透透氣。
冷閻抱着白念幽雖然不費什麽力氣,但懷裏的小東西一直撲騰個不停,長時間下來,讓冷閻多了幾分不耐,于是順手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沒想到這一下卻仿佛拽了貓尾巴,懷裏的小東西瞬間炸毛,不但掙紮的更厲害了,還伸爪子撓他,如果不是衣服太厚,冷閻絕對相信小東西還要上牙咬了。
冷閻第一次明白了無可奈何的感覺,松了松袍子,懷裏馬上鑽出個小腦袋。小丫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睜着濕漉漉的眼睛瞪着他,臉色不知悶的還是羞的,粉嫩的欲滴出水來,偏偏又不敢發脾氣,這副被欺負慘了的小模樣看得冷閻心跳錯了一拍,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挑。
冷閻這副心情愉悅的表情成功刺激到了白幽,做錯事不但毫無悔意,還一副被娛樂到了的表情,白幽怒了,什麽時候色狼都這麽嚣張了!
雖然露出了腦袋,但雙手還沒有解放出來的白幽身體猛地一挺,露出整齊的小白牙一口咬在了冷閻□□的下巴上。咬完之後白幽就後悔了,不是自己牙口不好,而是敵方太強,松開被咯疼的牙,白幽更憋屈了。
跟在冷閻身邊的幾個副将紛紛一個趔趄,王爺懷裏翻騰的袍子早就引起了幾人的注意。沒辦法,被稱為閻王的冷酷煞神袍子下藏了個人,這詭異的畫風很難讓人不在意,随後的情景更是讓他們差點瞪掉眼珠子。王爺被咬了!王爺被王妃咬了!
冷閻這輩子大傷小傷不斷,身上的傷疤也是一道疊着一道,每一次都伴随着令人不愉快的記憶。不過被人咬了一口還是第一次碰到,奇怪的是,下巴上輕微的刺痛不但沒有牽起一絲憤怒,反而想要大笑出聲。冷閻極力抑制着嘴角的上揚,以免小丫頭再次炸毛。
冷閻此時的心情有多好,古月然此時的情緒就有多痛苦。無法抑制的憤怒讓她想要出口訓斥,幸好一個聲音先于她響起,讓她找回些許理智。
“丫……”熟悉的面孔再一次驚吓了熊司文,丫頭兩字差點脫口而出,冷王淡淡瞥過來的一眼讓他瞬間噎住。熊司文此時的心情無比混亂,內心深處劃過一絲隐晦的失落,卻很快被重逢的喜悅掩蓋。
白幽扭頭看去,一張滿是胡子的臉瞬間占據視野,白幽到嘴邊的大熊生生轉了個彎。“大熊将軍。”
走在旁邊的人均是噗嗤一笑。
熊司文聽後,也是一陣呵呵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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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又是一個趔趄,只覺今天的人都有些不正常。
冷閻突然感覺今天的熊司文無比礙眼。低頭輕輕哄道。“外面風大,乖乖的不要鬧,再走一個時辰就紮營。”然後不顧白幽的掙紮,再次将人裹進懷裏,冷閻頓時感覺舒服不少。
看到被裹起來的白幽,熊司文只好悻悻地咽下敘舊的話,悶頭趕路。
古月然努力平複着自己的情緒,她迫切的想要除掉白念幽,直覺告訴她,不做些什麽,她将會失去冷閻。想到這裏,古月然下意識的開了天眼,觀察起白念幽的氣運,而白念幽周身圍繞的幾乎凝成紫色的光芒讓她吃驚不已,這種程度的氣運直逼紫薇帝星。
而且,白念幽的氣運在不斷成長,不但如此,就連抱着她的冷閻氣運也越發渾厚,這種情況古月然雖然沒有見過,但她隐隐能夠猜測出其中原因,發生這種轉變的人,如果沒有高人相助,改了天命,那一定就是有大機緣使命運轉折。
古月然收回視線之前掃了一眼周圍,一看之下身形微頓,她看到了什麽!有近九成的人氣運消失,甚至有些纏繞着灰色氣息,這意味着将有數千人即将死去。
古月然默不作聲的繼續觀察着,随着不斷的深入,眼中的灰色越來越多,而白念幽和冷閻,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淺淺的紫色仿佛加深了。
古月然沉默的走着,心中的猜測越發肯定,這座山裏一定有大機緣存在,古月然的心跳不可抑制的開始加速,如果她能得到這個機緣,她就可以取代白念幽,甚至變得更強。
古月然看不到自己的氣運,但她有自信能比白念幽做的更好,因為無論是從性格學識,還是從心智外貌上,她都優于白念幽。
真正的大機緣是會自己擇主的。古月然決定跟着白念幽尋找機緣,等機緣擇主後,相信白念幽也無話可說。
此時,被機緣沖昏頭腦的古月然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古月钊雖然沒有查看他人氣運的能力,但占蔔測算能力絕對淩駕于古月然,那麽一個将要埋葬幾千人的災難,他為何一點也沒有預測到?
随着隊伍深入玉龍山脈腹地,已經睡着的白幽有些不安的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沒有醒來。
隊伍在太陽落山前如期趕到了預定地點,一處聳立雪峰的陽面,直插入雲的山峰遮擋了大半寒風,隊伍安營在一處坡度緩和的山腰。
白幽是在吃晚飯的時候被叫醒的,冷閻的大手摸着她的額頭,皺着眉頭,臉色十分不好。看到白幽睜眼,輕嘆了口氣,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先吃點東西,凝露正在熬藥。”
白幽迷糊的眨眨眼,乖巧的應了一聲,困倦的想要再次睡去,身體卻猛地騰空,整個人被冷閻抱了起來。
冷閻沒料到白念幽會生病,而且毫無預兆,甚至查不出病因。看着喂什麽吃什麽乖得不了的小丫頭,冷閻卻憂心忡忡。
喝過藥後,白幽終于沉沉睡去,但卻睡得極不安穩,眉頭輕蹙,時而無意識地發出低低的哼聲,像一只生病的幼崽,嗚嗚的叫着,讓人分外揪心。
冷閻坐在白幽身邊,手裏拿了本書,卻許久不見翻動,只要榻上的人有一絲動靜,冷閻就會迅速的看去,一手輕覆在被上,不時輕輕拍着,安撫着被子裏的人。
“王爺。”凝露走進帳內,低聲喚道。
冷閻擡手示意,凝露識趣的不再多言。冷閻又給折騰踢被子的白幽掖了掖被子,才起身出了帳篷。
帳篷外,古月然等在那裏。天色已晚,月上中天,凜冽的寒風也平息了下來,月光下,古月然一身白衣顯得仙氣十足。
“王爺,王妃的情況有些特殊,恐怕已經不在醫者能力範圍之內,或許家兄會有辦法。王妃目前情況不明,耽誤不得,明日若無好轉,還需盡快安排下山。”
古月然本打算跟着白念幽,卻沒想到白念幽莫名病倒,古月然曾聽古月钊說過,運道乃天生,每個人的命格都不相同,雖然天道變幻無窮,但有的人天生命格較弱,無法承受太多貴氣,過猶不及,就是這個道理,古月然覺得,白念幽可能就是這種情況,因此決定自己去找機緣,古月然相信,既然白念幽都能找得到,她當然也沒問題。
冷閻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有勞古小姐了。”
“王爺太過客氣了,月然并沒有幫上什麽,若是哥哥在這裏就好了。”古月然難得露出一絲惆悵,面上帶了分懷念,似乎打算回憶一下什麽,但是老天不幫忙,帳篷裏突然傳來凝露的聲音。“王妃。”
凝露的聲音并不大,但奈何冷閻的心思有一半都留在帳篷裏,一點風吹草動都能牽動冷閻的心神,冷閻幾乎是在聲音響起的同時便轉身回了帳篷。
古月然略顯尴尬的站在原地,想了想,準備跟着冷閻進帳篷,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住。“王爺有令,閑雜人等不得擅入。”
古月然一口氣憋在胸口,卻也知道這兩個侍衛是冷閻身邊的人,屬于軟硬不吃的一類,也不再多說廢話,轉身離開。
帳篷裏,白幽感覺渾身無力,周圍的危機感如同一座大山,越來越重。白幽的呼吸都開始紊亂,嗚嗚的低鳴,卻連說話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