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洞窟

冷閻一進來,就看到白幽滿身虛汗,在榻上無力的掙紮着,他離開了短短不足一刻鐘,白幽卻如同從水中打撈出一樣。冷閻幾步跨到塌邊,接過凝露手中的帕子。凝露驚愕的發現,王爺的手竟然在微微顫抖。

白幽的悲鳴攪的冷閻心慌不已,伸手抱起白幽,輕拍着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慌亂只是一瞬,冷閻扯過被子,将白幽裹住。“吩咐下去,冬獵事宜由熊副将代管,調幾個腳程快的,跟我下山。”

虛弱的白幽聽到冷閻的聲音,勉強睜開眼睛,伸手扯了扯冷閻的袖子,動作很輕,冷閻卻立刻低頭看過來。“怎麽了?乖,馬上就沒事了。”說着,用下巴蹭了蹭白幽的臉頰。

“山,有危險,馬上。”白幽的聲音很弱,冷閻附耳過去,才勉強聽清,卻不懂白幽想要表達什麽。冷閻此刻只想帶着白幽下山,但是白幽扯着他袖子的手又讓他不得不思考起來。“傳令所有人,立刻整裝下山。”

冷閻的軍令傳來,營地裏一時間亂了套,冷閻手下的人還好,即使有疑問,也立刻執行命令,但那些跟來的家族子弟卻不幹了,行了一天路,好不容易安營紮寨,準備休息,突然莫名其妙的撤離回山下,

冷閻剛剛将白幽裹好,凝露那邊東西還沒收拾全,地面開始微微的顫動,冷閻,凝露都是習武之人,感官靈敏。冷閻也曾在雪山征戰過,短短幾息,臉色大變。

此時營地內還争執不斷,由于場面混亂,并沒有人察覺到危險,直到冷閻的軍令再次響起“山體雪崩,速速避難!”軍令過後是短暫的死寂,也讓衆人有機會發現腳下的振動和頭頂上隐約的崩塌聲。

場面再一次失控,若是沒有抱着白念幽,冷閻或許還會出面調控,組織撤離,但是現在,冷閻已經背上白幽向山上爬,身邊只跟了一個親衛。冷閻不是第一次進玉龍山脈,他對這裏很熟悉,知道在往上不遠有一個天然洞窟。

不止是冷閻,這個隊伍裏有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進山,對玉龍山脈多少有幾分了解,除了第一次進山的人,大家紛紛按記憶尋找避難所,有機靈的還随手拿上了幹糧。絕大部分人都在向山下走,山路崎岖,混亂的人群有跌倒的,有滑落山崖的。

古月然奮力剝開人流,逆流而上,到了大帳,發現早已空掉,立刻開了天眼,尋找紫色氣運。估算了下距離,古月然立刻追了上去。

短短的兩三分鐘,地面的震顫已經十分明顯,頭頂猶如天塌的轟鳴壓至耳邊,死亡的陰影籠罩着每一個人。

山壁上的洞口若隐若現,冷閻忽然聽到身後古月然的呼喊。

“王爺!”頭頂上的雪線已清晰可見,心驚不已的古月然下意識的尋求庇佑。此時的她距離洞口還有段距離,情況十分危急。

冷閻停了下來,将懷裏的人交給凝聚,吩咐她們繼續前行。他與古月然也算一同長大,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古月然是古月钊的妹妹,而白念幽的身體還要古月钊出手,冷閻不能不管。

鋪天蓋地的積雪奔騰而至,那曾經輕盈的雪花此刻卻帶着摧枯拉朽的氣勢吞噬着一切。

冷閻最後還是沒有趕到山洞,不過躲在山洞不遠的一處夾縫中躲過了危機,這樣的結果也在冷閻的預料之中,所以并不驚慌,但讓他不适的是,縫隙很窄,古月然緊緊趴在他的身上,而且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古月然的身子在微微顫動,她胸前的綿軟緊貼在他的胸膛随着顫抖感覺愈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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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閻沒來由的感覺一陣煩躁,但卻沒有動,一是縫隙中确實沒有空間,一是如果動作除了讓感覺更清晰沒有其他用處。冷閻皺着眉頭,聽着外面的動靜,準備雪崩一停就挖出去,向上進山洞找白念幽,不知小丫頭現在怎麽樣了。

“王爺,我們會沒事的是嗎?”黑暗中,古月然看不到冷閻的滿臉不耐,第一次距離男人如此之近,而且還是自己心心念念之人,激動的情緒甚至超越了對雪崩的恐懼。

古月然很懂的抓住機會,她微顫着身體緊貼在冷閻身上,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安,但是良久都等不來冷閻的一句安慰,古月然也不氣餒,畢竟冷閻是個嚴肅慣了的人,恐怕從未說過甜言蜜語。

古月然只好率先開口,語氣掌握的很好,帶着一貫的冷清卻有些輕顫和無助,甚至刻意選在冷閻脖子的位置,冰冷的空氣中,淺淺呼吸,吐氣如蘭。果然,冷閻的身體僵硬了起來。

冷閻對古月然談不上有好感,但确實存在幾分欣賞,但在這一刻都消失無蹤,甚至帶了幾分厭惡,原因無他,只因今天小東西還在他懷裏撲騰過,甚至咬過他的下巴,冷閻不想讓別人再碰觸到。此時的冷閻根本沒發現自己已經潛意識裏将自己打上了白幽的專屬标簽。

古月然對冷閻的反應十分滿意,沒有光線,感覺反而更加靈敏,冷閻溫暖寬闊的胸膛,堅實挺拔的身軀,她甚至能感覺到冷閻冬衣下起伏的有力肌肉,這個男人從上到下都散發着強烈的男性氣息,卻讓古月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古月然清冷慣了的臉慢慢染上了緋紅。貼在冷閻身上,繼續問道。“王爺,哥哥會找到我們的是嗎?”

冷閻一手捏住古月然的脖子,将她提了起來,雖然仍舊離的很近,但至少有了點距離。不理會古月然的驚呼,語氣明顯帶了分警告和冷意。“古小姐不必擔憂。”

古月然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了後頸,一時間疼痛不已,但冷閻卻仿佛聽不見一樣。那冰冷的語氣和下午時安撫白念幽時的寵溺判若兩人。古月然一時羞憤難當,更多的卻是不甘心,但她知道此時辯解或質問都會将兩人推向陌路,因此恢複一貫的清冷道。“是月然逾越了,還請王爺見諒,月然只是……有些不安罷了。”

冷閻沒有再出聲,待外面的完全寂靜下來,才錯開身體,挪到縫隙邊緣,積雪有些灌了進來,冷閻卻混不在意,壓抑狹窄恩空間很容易讓人情緒不穩,冷閻卻仿佛未受到影響,不斷用手清理着積雪,這是一件很消耗體力的事情,尤其是他現在只能平躺或平卧,力氣浪費很大,但冷閻卻等不及了,他知道自己離上面的洞口不遠,自家的小東西還病着,也不知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積雪剛清理一點,上面就會有新的積雪填充下來,冷閻卻不厭其煩,他們現在的位置已經接近半山腰,積雪的情況比山下的緩坡要好很多。

“王爺休息一下吧,”古月然開了天眼,借着氣運的光芒看清冷閻的情況,古月然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冷閻,頭發衣袍已經淩亂,手指上滿是冰渣,隐約可見被劃開的皮肉。

冷閻不予理會,繼續挖着,情況比他預想的好很多,外面隐隐透過積雪照下微弱的光,外面天亮了。上方的積雪似乎被什麽卡住,不再墜落,冷閻終于踏出了縫隙,擡頭依稀能看到洞口的影子,洞口上方,積雪被一棵橫生的粗壯樹幹擋住,随時都有斷裂的可能。

冷閻迅速向着洞口爬去,古月然緊随其後,不敢耽誤片刻,一旦上方的積雪再次坍塌,他們如果還沒有踏進山洞,只會被積雪活埋,再無生還的可能。

洞口同樣被積雪堵塞,冷閻不确定裏面的人如何了,卻無法大聲詢問,沒有趁手的工具,冷閻繼續埋頭用手清理洞口的積雪。

古月然見狀也上去幫忙,但只挖了不到一刻鐘,手指已經從刺痛變成了僵硬,甚至連彎曲都費力,只有偶爾碰到銳利的石塊或樹枝才能傳來刺痛。古月然也不出聲,咬牙堅持。

好在這一次并沒有花費太久,因為山洞裏的人也在向外清理着,兩方很快碰頭。

“王爺!”侍衛情緒有些激動,當時情況危急,除去傳達軍令的那個侍衛,只有他和一個丫鬟跟上了王爺。雪崩過後,侍衛不願相信王爺就這樣死去,一直在清理洞口的積雪。

“衛宵,王妃呢?”衛霄是侍衛的名字,侍衛立刻從激動中清醒。“王妃在裏面。”

借着并不明亮的晨光,冷閻踏入山洞深處,終于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凝露守在那裏,見到冷王後讓開了位置。“王妃醒過一次,現下又睡過去了。”

冷閻用手背碰了碰白幽的額頭。“可有吃東西?”

“未曾。”

冷閻很想抱一抱白念幽,但他滿身雪水,因此還是忍住了。

古月然衣袖下的手緊緊攥住,手上的傷口傳來銳痛,她不甘心,也不明白為什麽?她和冷閻昨日也算同生共死,她陪冷閻用手挖通山洞,但是竟然比不過一個睡得天昏地暗的廢人。看着面前額頭相抵的兩人,冷閻雖然頭發有些散亂,但絲毫不損他的氣質,白念幽更是被完好的裹在被子中,面色微紅,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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