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電波溫情
別看姜逸霖年輕帥氣,其實思想特保守。雖算不上直男癌,可有些想法确實很“傳統”。比如說每次駱安桐穿裙子短到膝蓋以上了,他倒不會說什麽,只不過皺着個眉頭,一皺就是一天,直到她換一條長一點的才能松開。當然,這都是後話。
那麽說當前。這個上一秒還跟他抛媚眼兒的丫頭。
“人生,其實就是一個成長的過程。有悲傷有歡喜。也正是這些點點滴滴讓我們的生命豐富多彩。如果,你在生活中有什麽困擾、憂慮、或者煩心的事,可以說給我聽。這裏是《聽你的心》,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代班主播安桐。”
姜逸霖斜睨着身旁淡笑着錄節目的女孩,耳麥中是她微微壓低的聲音。微啞,磁性。盡管他一點也不想承認這聲音很好聽,可在聲波敲打耳膜那一刻,脊背還是麻了一下。微微前傾,嘴唇靠近麥克:“你們好,我是你們的老朋友,逸霖。”
安桐轉頭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她一直知道電臺主持人在錄節目的時候通常會壓低聲線,因為這樣會讓聲音更好聽一些。可她周圍那麽多專業的人,這還是第一次有個男人的聲音能讓她聽後仿若高/潮一般,爽的眼前發白。
男人的臉棱角分明,皮膚很白,又不會顯得太柔弱,他的睫毛不是很長,卻很密;眼睛很有神;再往下是高挺的鼻梁,還有不薄不厚,粉中透紅的嘴唇。這要是親上,口感一定很不錯,飽滿的好像她昨天吃的草莓布丁。
說完開場白,姜逸霖進了一段音樂。注意到旁邊的人一直看着自己,微微皺眉看過去。女孩一張臉白白淨淨的,大大的杏眼微微眯起,再配上嘴邊耐人尋味的笑。姜逸霖有種錯覺,面前坐的不是人,而是一只詭計多端的小狐貍。
駱安桐還是笑着,一點尴尬的神色都沒有,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又轉了過去。
錄節目的時候姜逸霖一般很專注。可不知為什麽,他就是能預感到,換了這個新搭檔,估計以後不會“安寧”了。
聽衆來電環節一般會接入五個電話。因為今天是駱安桐上崗第一天,怕她有不熟悉的,所以她只負責一通來電。
剛開導完一個單戀多年的男人,姜逸霖喝了口水,下一通又打了進來。駱安桐輕聲開口:
“你好,這位聽衆。”
“你好,安桐姐姐。”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駱安桐淡笑,“你好。請問你有什麽煩惱的事要說給我聽嗎?”
“我……我害怕……”
駱安桐和姜逸霖都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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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輕柔,“怎麽了?”
“我……我爸媽又在吵架,我一個人在房間好難過……好害怕……”
聽聲音也不過是八/九歲的孩子,駱安桐心尖微酸。默默組織了下語言:
“那姐姐陪你聊聊天好不好?”
其實一直以來姜逸霖對駱安桐都沒什麽好感。不矜持、不溫柔,先不說兩人初遇是在男廁這麽奇怪的地方,就連第二次見面,他也不過是圍觀了她手撕前男友和小三,潑辣又無所畏懼。要不是她長相還過得去,估計這女孩他多一眼也不會關注。可今天,在這個狹小的錄音室,耳畔回蕩着她輕柔的聲音,看着她臉上陌生的溫柔神色,姜逸霖第一次相信,這世上的人,真的有兩面性。就好像他那個年輕時搞心理學研究的繼母說的:其實這世上根本沒有內心和外表都那麽堅不可摧的女人,只不過,是你從未看過她脆弱柔軟的樣子。
駱安桐認真開解女孩兒的樣子真的會讓人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她這個人不管對誰都是一副吊兒郎當漫不經心的樣子。就連跟她爸,也是東扯一句西侃一嘴,各種插科打诨。看她爸越生氣她反倒越開心,這要是個男的,整個兒一二世祖!
不過她要是真的認真做一件事,呈現出來的駱安桐……很不一樣。當然,從小到大,她認真做過的事兒一只手就能扒拉過來!
姜逸霖實在無法把眼前如此溫柔娴靜的女孩跟剛才進錄音室前跟他擠眉弄眼、搔首弄姿的輕佻女人重合到一起……
小女孩很好哄。挂斷來電,駱安桐放了首舒緩的輕音樂,注意到某位一直高冷的男人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駱安桐笑着轉過頭,對上姜逸霖的視線,挑了挑眉,無聲地擺了個口型:
是不是愛上我了?
姜逸霖扶額,蹙眉。剛才他一定是神經錯亂才會覺得眼前的女孩有那麽一絲溫婉可愛。
***
節目結束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監制知道駱安桐急着回宿舍也就沒有留她太長時間,誇了幾句就放她走了。
宿舍門禁是十一點,從電臺開車回去的話應該來得及。駱安桐跟大家告別後就背着包匆匆進了電梯。停車場在負一層。
雖然她也很想留下來多調戲會兒姜逸霖,可要是因此回不去宿舍那就賠大發了。所以來日方長,不急,不急。
姜逸霖反倒是松了口氣。慢條斯理地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按理說他一個大男人,比駱安桐那個臭丫頭還大了四歲!會怕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可關鍵是他姜逸霖活了二十四年就沒見過駱安桐這種……這種女人!
以前他一張冷臉就能吓退一批,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會像駱安桐這樣,壓根就沒有什麽所謂的害羞、矜持之類的意識,極盡輕佻!還真是為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不過姜先生循規蹈矩的生活注定要被駱安桐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家夥攪亂了。這樣連騷擾都算不上的撩就受不住了,那以後還了得?
此時已經是深夜,停車場裏空曠的有點滲人。
駱安桐踩着高跟鞋,“噠噠噠”朝着自己的寶馬小跑走去。不知怎麽突然想到以前在網上看的一個惡搞視頻。當被整蠱的人在晚上進入停車場時,其中一個演員便會在地上艱難爬行,下半身血肉模糊,然後一個滿身血跡的小醜拿着斧頭追趕上來,對着地上的人就是一通亂砍。通常這個時候那個無辜的人都會被吓得抱頭亂竄。這一切都會被暗處的攝像機記錄下來,視頻發到網上供大家娛樂。
駱安桐抖了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手臂。要是她遇上這種事估計會被吓死!
走到車門前,駱安桐剛想打開車門,突然在反光的玻璃中看到自己身後有個人影。人在危急關頭的反應總是異常迅敏的。
閃身避開的瞬間駱安桐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個個頭不高但目露兇光的男人手裏閃着寒光的尖刀。
小個子男人反應也夠快,一刀刺不成連忙轉過身,鋒利的刀尖直直地就朝着駱安桐沖了過來。
駱安桐真是欲哭無淚。她就是想想而已,還真有人大半夜等在停車場殺人?媽媽呀,這到底是真的還是惡搞整蠱啊?
那男人雙眼通紅。駱安桐一看對方來真格的,內心深處的暴戾因子也被激發。一個旋臂壓肘直接把歹徒上半身壓彎,手中的刀也“當”的一聲掉在地上。沒給對方反應的時間,駱安桐直接曲起右腿,堅硬的膝蓋帶着風砸向男人的面門,登時那男人鼻梁骨就“咔嚓”一聲斷了,整張臉滿是鮮紅的血。
歹徒早就沒有了最初的兇狠淩厲,此時整個腦袋都暈乎乎的。駱安桐好像還不解氣似的,一腳踹向男人的下身。只聽那男人聲音凄厲哀嚎一聲,捂着那裏栽倒在地。駱安桐順了順散亂的頭發,心髒“砰砰”狂跳。擡腳踹了踹倒在地上的人,跟條死魚一樣,暈過去了。
直到此時她才感覺到背後被冷汗洇濕的衣服。
“叮咚”
看向唯一的電梯。金屬制的門緩緩打開。
姜逸霖一邊翻找車鑰匙一邊走出電梯。無意擡起頭,突然愣住。
駱安桐一身狼狽,眼神狠厲,腳邊還躺着個滿臉是血不知死活的男人。他這是,無意間撞破了一場兇殺案嗎?
就在這時,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動了一下。姜逸霖眉峰一凜,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眸閃過一絲緊張。然後駱安桐就看見他幾乎是以閃電般的速度沖了過來,大力把她拉過去。那位還沒爬起來的老兄又直接被姜逸霖一腳踢向面門。本來那鼻子還能挽救,結果姜逸霖這一腳直接絕了他的希望。
這時停車場的幾個保安也聞聲趕了過來,連忙上前“制伏”住昏死過去的苦逼歹徒。
後來歹徒要被架走的時候駱安桐也差不多緩過來勁兒了,連忙上去薅住那男人的衣領,咬牙切齒:“說!你們攝像的在哪呢?啊?!你們這群孫子!還敢暗算姑奶奶我!快說,攝像頭擱哪呢!”
那歹徒本來已經快要陷入昏迷,聽見駱安桐這幾句話愣是氣得“回光返照”了。使勁睜大腫得跟金魚一樣的眼睛,用他殘存的力氣破口大罵:“大姐你有病是不是?!我他媽就一搶劫的!拿把刀吓唬吓唬你用得着下毒手嗎!”一想到自己可能要斷子絕孫就覺得人生無望,“尼瑪我他媽想爬起來逃跑都不行!又踹我一腳!倆臭傻逼!我掘你倆祖墳啦你們要這麽對我,嗚……”
駱安桐愣了愣,尴尬地松開手,呵呵幹笑兩聲,連忙催兩位保安大叔:“那什麽,趕緊把他擡走吧……”
兩位大叔對視了一眼,突然開始同情手裏架着的男人了。其中一位大叔邊走邊拍了拍手裏嗚嗚哭着還不忘罵三字經的人:“初來乍到,還是年輕啊……”
駱安桐搓着手,退了回去。看向身後的男人笑了兩聲:“剛才……謝了啊……”
姜逸霖沒什麽表情,睨了她一眼,“身手挺好啊。”
駱安桐笑,撓了撓頭。
要知道再矮小那歹徒也是個成年男人。姜逸霖一到停車場就看到那樣一幅景象……
“哦,那什麽,我前前前男友是警校的,跟他學過幾招。”
姜逸霖臉一黑。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嘴欠!不過看了眼面前女孩狼狽的樣子和光裸的胳膊上的淤青,算了,看在她今天這麽慘的份兒上就不跟她一般計較了!
“我……”
“今天真的很謝謝你,挺晚了,我先走了,你路上也注意安全。”駱安桐笑着說道。
忙活這麽半天都十點半了,再不回去今晚她真的就要露宿街頭了。再加上身上的酸痛,還真沒那個興致撩姜逸霖了。說完就轉身上了寶馬小跑。轉眼整個停車場就剩姜逸霖一個人呆立着。
其實他剛才想說:我送你回去吧。
恨恨甩上車門,姜逸霖坐在駕駛座呼吸粗重。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
不用他送更好!他還不稀罕呢!哼!
作者有話要說: 叮咚!你的好朋友姜逸霖已上線!
駱安桐:嘿嘿(癡漢臉)
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