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乾篇4

轉眼就是即将前往道明書院的日子,陸霓裳卻在前一天突然來到了明瀾的小院,身後還跟着長長的十幾人,手上擡着幾個十分沉重的大木箱,材質看上去便非同一般。

她蹦蹦跳跳走在最前面,臉上挂着明媚燦爛的笑容,絲毫沒有險死還生的後怕。

“大哥哥,我來看你了。”一邊說着,陸霓裳便示意身後的這些侍衛放下手上的這幾個大木箱,木質是深黑色的,十分特別。

幾人聽言将木箱往地上一擱,發出沉悶的響聲,顯然十分沉重,而這幾個侍衛拿起來的時候,卻顯得十分輕松。

明瀾瞳孔一縮。

這幾人至少都是後天七層的武者。

武成王府還真是權尊勢重,給一個九歲大的小女孩,就安排了後天七層的侍衛。大乾宮中一些不受寵的皇子都還沒有這個待遇呢!身邊頂多跟着後天四層的近侍。至于自己這個被關入冷宮的皇子,身邊更是連一個宮女都沒有。

陸霓裳湊到明瀾身邊,仰起小臉,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一副求表揚的架勢:“這可是我專門向父王要來的寶貝,你可一定要收下。”

她一個眼色,其他的宮女太監都紛紛退下,只有幾個侍衛還留在院中。

打開木箱,滿滿當當的奇珍晃花了明瀾的眼。

陸霓裳指着第一個箱子,裏面放着300枚紫金色的錢幣:“這是三百玄元。”

她又指向第二個箱子,裏面碼着整整齊齊幾百個小玉瓶:“這是十枚通脈丹,十枚療毒丹,一百份清風玉露。”

陸霓裳指向最後一個箱子,裏面放着一件薄如婵翼的雪白內甲,臉上也不由露出一絲慎重的表情:“七殿下,這是我父王早年得到的天蠶雪甲,防禦性極強,至少可以擋住先天強者的一擊。你一定要好好收好,貼身穿戴,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明瀾看着地上的三個箱子,對于武成王府的財大氣粗暗暗啧舌。

且不說這珍貴異常的天蠶雪甲,光是十枚通脈丹就足以幫助一個普通人直接貫通十脈,直達後天十重。

療毒丹更是可以治療天下341種常見毒素。

清風玉露就是由純粹的靈氣化液而成。服用清風玉露,比自行吐納靈氣,速度至少快上百倍,對于先天強者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資源。

最後就是那三百玄元。

乾天大陸的通用貨幣就是金銀銅三類,玄元的存在,普通人和沒有背景的後天武者都沒有幾人知曉。

因為它是先天以上的強者才會使用的貨幣,是由一種玄元神鐵所制。煉器時加入一些玄元神鐵,會對兵器的質量有一定的提高。

因此,無論金銀銅的價格如何變動,玄元始終是硬通貨。若是拿一枚玄元去換取人家的一萬兩黃金都有人願意交換,但反過來的話,絕不會有人答應別人拿黃金換取自己的玄元。

呼……

明瀾長長吐出一口氣,也不拒絕,只是為難地道:“這些東西這麽多,我要怎麽帶走?”

“不用擔心,我還有最後一件禮物要送給大哥哥你。”陸霓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從懷中掏出一枚添黑的戒指,“就是這枚須彌戒,空間不是很大,花費了我全部的私房哦。”

“須彌戒?”

明瀾好奇地接過戒指,滴血認主,意念探入其中,約有五立方米大。她念頭一動,地上的三個箱子頓時就被裝入了其中。

“謝謝你了,的确是幫了我大忙。”明瀾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陸霓裳頓時笑逐顏開,連連點頭:“嗯嗯,有用就好!”

事實上,儲物空間明瀾并不缺。系統空間裏只能裝下兌換的物品,但明瀾還有他那位母妃,曾經的皇貴妃,留給她的儲物工具,以及舒幼薇交給她的左氏家主信物。只要接收了左家留下的遺藏,別說是須彌戒,哪怕是這幾箱子東西,對她來說都不算什麽。

但明瀾心中一直牢牢記着,哪怕自己如今看起來落魄潦倒,他那位父皇也絕對沒有放棄監視自己。

因此,即便有儲物空間,她從來不會顯示出來。有皇貴妃留下的靈丹妙藥,她也從來不會服用。明明天資絕世,她偏要裝作中上之資,從10歲到15歲,五年光陰,她只修到後天五層。

這些年來,她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活着。

明瀾生性淡漠,既不戀生,也不懼死。但她不能容忍自己一生命運受人擺布,生死不由自己做主。

本打算成年就出宮建府,自然可以暗中發展。因此,明瀾才隐忍多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将那個高高在上、主宰她命運的人從天上拉下人間,看看他那時将會是怎樣精彩的表情。

而現在,去道明書院的機會,就是她擺脫枷鎖的一個契機,比她原本的計劃可能還會更好。

收拾好全部行李,拿着諸擎蒼的一紙聖旨,明瀾順利出了宮門,來到盛京東面最繁華的一片廣場上。

廣場上人流如織,比肩接踵。就在廣場上方幾百米高的天空,一艘精致華美的飛舟懸浮而立,漆黑的舟身仿佛融入虛空,帶着一種難以言狀的美感。

明瀾擡目望去,只見那飛舟舟身約七八米長,呈流線型,宛如一尾游魚,在藍天中游蕩。

明瀾腰間懸挂着褚擎天賜給她的學子身份令牌,剛剛靠近飛舟20丈之內,令牌突然開始發燙。與此同時,上空的飛舟甲板上驀然垂下一條長長只容一人可過的的梯子。

明瀾沿着梯子往上走,剛剛走進甲板,就看見兩個穿着一身龍鱗铠的軍士直接攔在入口處:“來者出示船票!”

“船票?”

明瀾一愣,還沒等她再說些什麽,那兩人似乎已經看見了她腰間正在發燙的令牌,不再為難他,反而禮貌地伸手道:“既然是道明書院的學生,請吧。”

輕輕拱手向兩人表示謝意,明瀾輕輕走進甲板,就在腳步剛剛踏上去的瞬間,眼前的視野突然發生了變化,原以為只有七八米長的小舟竟然仿佛在一瞬間擴張開來,巨大的空間一眼看不到邊。此時甲板上空空蕩蕩的,幾乎沒有幾個人。

這時,一個站在入口不遠處的甲板上俯瞰着盛京的少年靠近過來,嘴上笑道,“兄臺是第一次上飛舟吧,在下顏舜華,有幸乘過幾次飛舟,不如我帶兄臺熟悉一下這裏。”

明瀾愕然看去,只見這少年約有十七八歲,五官清隽,雙眼明亮有神,目光坦蕩,有種讓人信賴的氣質。雖只穿着一身樸素的青色文士袍,卻看不出絲毫窘迫,反倒有種雲淡風輕的味道。

明瀾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顏舜華腰間,那枚屬于道明書院的令牌,她輕輕一拱手:“那就多謝了。在下褚明瀾。”

褚?這可是大乾的國性,看來,這個一身舊衣、看似落魄的少年,身份并不簡單啊。

心中雖然驚訝,顏舜華也沒有表露出來,他微微一笑:“不用客氣,反正大家馬上就是院友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交談,對彼此印象都還不錯。

“對了,顏兄,你知道船票是什麽嗎?”明瀾突然想到那兩個軍士的問題,連忙問道。

顏舜華指向周圍廣闊無邊的天地:“納乾坤于腹內,這飛舟的非同凡響,褚兄如今已經見識到了,想必制作起來,難度非同一般。因此這艘飛舟一直以來都是作為大乾各地學子前往三大書院的專屬載具。

由于北海書院已失,天一書院也已經衰落,如今飛舟上只裝載道明書院的學生,卻也多出了許多空餘的房間。為了最大程度地利用資源,大乾天工局特地制作了一種一次性船票售賣,搭載一些順路的人。”

“原來是這樣。”明瀾點點頭,對天工局的靈活手段感到贊嘆。

顏舜華領着明瀾從甲板上走過,進入第一層船艙,從入口往裏望,可以看見一條長長的走道,走道兩邊有着無數道小門,顯然都是供給大家的房間。

伸手指向其中一扇門上凸出的一塊拳頭大小的漆黑立方體,表面似乎有着符文閃動,不知是什麽特殊材料。

顏舜華示意明瀾:“褚兄請看,這裏就是插入學員令牌或船票的地方,相當于門鎖。”

明瀾湊近一看,果然發現立方體表面有一道狹窄的長條形缺口,如同一個卡槽。

“一旦有人放入[鑰匙]令牌,門鎖就會自動鎖定這把鑰匙,之後想再開這扇門也只能用這把鑰匙。同時門鎖也會變成純白,表示這間房間已經有人了。”

一邊說着,顏舜華指向其中一扇立方體呈現純白的房門:“在下暫時就住在這間房。”

明瀾看了看,發現右側那間顯示沒有人,于是便按照顏舜華的說法,将自己的學員令牌,插入房門上的卡槽。一瞬間,無數條蝌蚪一樣的符文在令牌和門鎖之間靈活地流轉。

唰……

門鎖由漆黑變為純白,明瀾輕輕一推,房門随之而開,顯示出一個長寬各五六米的整潔房間,床、櫃、桌、椅,整整齊齊。

明瀾重新扣上房門,跟着顏舜華穿過長長的走道,回到剛才的入口,進入了地下二層。

地下二層的格局,從外表看去,與第一層一模一樣。

顏舜華介紹道:“褚兄,這一層的房間數與上一層完全一致,不過每一間都是獨立的浴房和淨室。開門的方式和之前一樣。如果你有什麽額外的需求,可以去找船上的侍者。”

兩個人重新往回走,顏舜華指着繼續往下的入口,歉意地道:“我們活動的區域只有這兩層,下面據說是船員和那些軍士住的地方。至于下面究竟還有幾層,在下就不清楚了。”

“看來這艘飛舟比我想象之中還要大上十倍不止。”明瀾嘆了一聲,又問道:“看來顏兄對這飛舟了解頗深,不知顏兄已經往返書院多少趟了?”

顏舜華有些懊惱地道:“在下十二歲入了書院,到如今已是五個春秋,可惜天資愚鈍,至今依舊在致知堂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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