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宜暴露無遺
各自行禮問安之後,謝韞舜坐在賀雲開對面的座椅,瞧了眼在賀雲開旁邊溫柔乖順的翟容容,落落大方的道:“正好一起商議選妃事宜。”
翟太後道:“哀家和皇上商定,春分之日開放禦花園,以游玩為由邀請皇後初選的十五位閨秀,提供展示多樣才藝的設施,任由她們游玩,暗中觀察她們的言行舉止,選取優秀之人。”
竟然已經商定了,謝韞舜不計較的大方說道:“甚好,兒臣沒有異議。”
翟太後道:“不知皇後何時歸宮,以免誤了選妃,哀家便做主安排由容容暫且全權張羅此事。”
謝韞舜微笑道:“有勞容容了。”
翟容容柔聲細語的道:“是容容的榮幸。”
謝韞舜要計較此事,漫不經心的道:“兒臣已然回宮,此事就不再繼續有勞容容了。”
翟太後詫異的問道:“皇後不用容容協助選妃事宜了?”
“容容是翟府閨秀,還不是貴妃。”謝韞舜緊接着問:“何時冊封容容為貴妃?”
翟太後端正說道:“等六位皇妃選定,一并宣布,一并按照選妃流程冊封入宮。”
聞言,謝韞舜心底一沉,太後似乎底氣十足,有了确定的把握。她們已經提前跟賀雲開達成了一致,以皇上臨幸過翟容容為理由?
賀雲開仍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保持沉默,心安理得的接受所有安排,均沒有異議似的。
謝韞舜從容說道:“既然如此,容容此時并非貴妃,由她協助,終歸名不正言不順。”
翟太後思索片刻,道:“皇後言之有理。”
謝韞舜微微奇怪太後沒堅持己見,便順勢提出了她的計劃,道:“兒臣提議,此次選妃不如交由六位太妃先行挑選,每位太妃選出一位中意人選,再由母後和兒臣選定。”
翟太後的心思全在別處,覺得皇後的提議并無不妥,按照這種選法,翟家定然有位閨秀入選為妃,道:“就依皇後的提議。”
謝韞舜若無其事的道:“盡快選定皇妃,容容亦能盡快為貴妃。”
翟太後不動聲色的道:“皇後做主即可。”
“是,母後。”随即,謝韞舜告退了。
翟太後和翟容容的情緒同時暗暗頹廢,又有再接再厲的決心。因為,設法獲得皇上臨幸翟容容的第一個計劃失敗了,要準備實施第二個計劃。
第一個計劃之所以失敗,翟太後得知的情況是:明着以色誘之頻頻誘不成功,只能暗着在酒水下藥。那晚的宴席上,皇上不知不覺的飲用了下藥的酒,不多時藥效就起了作用,他不覺異樣,把忽然情欲勃發的躁動以為是醉酒失德的自然反應,就趕忙奔回乾龍宮。翟容容追至乾龍宮寝宮,然而,皇上太懦弱了!害怕臨幸翟家未出閣的閨秀會承擔的後果,滿腹禮義廉恥,強忍着身體的極端欲望,迂腐的禮拒翟容容,獨自把自己關在寝宮整整一夜,獨自忍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那漫長煎熬的一夜過後,次日,精神萎靡的皇上向太後鄭重的請示出宮,要去他登基之前以皇子身份所居的宅院,用齋戒靜修閉關半個月的方式,祭奠緬懷他已逝的母妃。
皇後去岐蜢山剿匪時,皇上也是同樣的理由出宮,只是未經請示留下字條就出宮去閉關了半月。既然第一個計劃徹底失敗了,太後沒理由不允許皇上一片孝心的請示,恰好不喜見到他。皇上是今日清早剛出關回宮。
然而,實際情況并非如此。
那夜,太後故意離席後,賀雲開以身體忽覺異樣的樣子,奔回了乾龍宮。翟容容追至,寝宮裏,賀雲開平靜溫和的笑了。
當時的翟容容驚愕失色,賀雲開心平氣和的告訴她:“今晚的宴席,企圖非常明顯,就差太後明确的說出讓朕臨幸你。藥下在酒水裏,太後敬酒,朕不能不喝。”
“可是,皇上像毫無察覺的飲用了兩杯酒水。”翟容容心驚膽寒。
賀雲開平靜的告知:“藥和酒水都已經提前被換了,連同朕的酒杯和餐具。”
翟容容震駭,榮盛宮裏有他安置的奸細!太後身邊親近的心腹中有倒戈為他所用之人!
賀雲開道:“沒有把藥和酒水換到太後的酒壺裏,是朕出于對先帝的一點敬意。”
翟容容挫敗至極,惶恐的直落淚。
“聰明的做法,是你告訴太後,說朕迂腐不敢逾矩,寧強忍折磨而不敢輕薄你,別使太後認定你愚笨無用。”
翟容容無助的掩面痛哭,“容容一心只想陪伴皇上身邊。”
賀雲開沉默片刻,道:“朕為你出個主意,可謂是勝算最大。”
翟容容驚聲道:“皇上同意容容為貴妃了?”
賀雲開的态度很堅決:“朕不同意。”
翟容容瞠目,他堅決的讓她心碎。
“朕同不同意并不是最重要,決定不了最終的結果。”賀雲開提醒道:“你仔細想想,是皇後故意嚴格的用選妃流程束縛你,若她出于真心誠意,她本可以用一道聖旨冊封。”
翟容容恍然明朗。
賀雲開平和的道:“朕倦于應付你們了,這個主意是讓你們去跟皇後博弈。如果你們有本事,迫使皇後點頭應允接納你,朕可以接受你,畢竟是朕使你失身給謝遠川在先。”
“皇上的主意是什麽?”翟容容振作精神。
賀雲開把主意告訴了她,講完之後,道:“把它告訴太後,你們一起設法實施,這是你們唯一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
聽罷,翟容容頓時覺得主意很好,暗淡的希望重新燃起,破釜沉舟了,逐用這個主意替換了原定的第二個計劃。
迎着他的平靜如常,她依然不甘心的問:“容容的姿容如此遜色,對皇上毫無吸引力?”
賀雲開不否認的道:“毫無吸引力。”
翟容容心痛極了,淚流不止,他一點也不顧及她的顏面。
賀雲開無視她的傷心,繼續道:“你早就應該放棄不必要的念頭,在朕這裏,你只有傷心和痛苦。”
“放棄不下了。”翟容容絕望的淚奔而去。
當然,那夜的次日,賀雲開沒有開始閉關,而是像悄悄去岐蜢山一樣,掩飾行蹤的去了垠口找皇後。也沒有像在岐蜢山時被攆回京,反倒以說出臨幸了翟容容的話,趣味惡劣的刺激皇後,并頗為享受的臨幸了皇後。
不僅是謝韞舜,翟太後和翟容容對賀雲開的真實面目也不完全了然。
謝韞舜走出榮盛宮,拖着不适的身子回到了祥鳳宮,便撐不住疲憊的躺在床榻上入睡。
當她睡醒時已是黃昏,沐浴,用膳,不适感得以緩和。當木桃提議宣禦醫時,天色已晚,她決定如果明日的不适感仍然強烈,再宣禦醫進殿。
夜幕降臨,謝韞舜半躺在窗前榻上,望着遼闊的夜空,思索着選妃事宜,眼神逐漸冷靜,果斷的做了決定。
賀雲開來了。
他氣息溫厚的坐在榻邊,輕握着她的肩,一言未發的俯首,慢慢吻向她的唇。
随着他的呼吸漸近,濃烈而灼熱。謝韞舜已平複的嘔吐感湧出,便下意識的偏頭,避開他的吻。推開他,道:“皇上是為何事而來?”
賀雲開垂目看了眼她推着他的手,擡眼望着她不加掩飾的抗拒,溫言道:“為臨幸皇後而來。”
謝韞舜冷靜說道:“臣妾身子不适。”
“月事在身?”賀雲開抿嘴一笑,道:“朕記得皇後月事的日子,今日月事應該已經過了。”
不是已經過了,是還沒有來過。謝韞舜不想多言,深吸口氣。
賀雲開抱起她,闊步抱向床榻,溫存聲道:“朕的身體需要。”
謝韞舜凜然道:“皇上需要,可以盡情去臨幸容易得到的女子。”
“翟容容嗎?”賀雲開故意提起。
謝韞舜被抱放在床榻,被懸壓着,被為将要進行的臨幸做着準備,她胸悶的喘不過氣,體會到他的動作,道:“不要。”
“皇後介意了?”賀雲開語聲隐有歡喜。
謝韞舜冷然的糾正道:“臣妾不要被臨幸。”
賀雲開停下動作,輕吻着她的唇,惡劣的道:“皇後由衷的驅趕朕去臨幸翟容容?”
“你們不覺恥辱嗎?”
“何出此言?”
謝韞舜清醒的問道:“關于翟容容為貴妃,你們已經達成了一致?”
賀雲開平和的反問:“皇後覺得呢?”
“無論皇上和太後有沒有達成一致,只要翟容容在選妃的驗身步驟,以被皇上臨幸過為非完璧之身的理由,臣妾絕不會輕易采納,除非……”
賀雲開專注的聽着。
謝韞舜字字清晰的冷靜道:“除非皇上在臣妾面前臨幸她一次,供臣妾觀瞻,證明你們曾經無視生而為人應遵循的禮教,像兩只獸畜一樣恣意淫奔、茍合,讓臣妾眼見為實,臣妾方考慮采納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