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宜寬廣
她一字一句的話語,如是明晃晃的冰器寒刃,以捍衛尊嚴之勢,鋪天蓋地,鋒銳而凜冽的讨伐。
聞言,賀雲開的胸腔有震撼來襲,被一種堅決果敢的力量穿透,只有這樣的她才說出這樣的話。他認真對待的道:“朕并未與太後和翟容容達成任何一致。”
謝韞舜心下一詫,太後那種塵埃落定的十足把握何來?翟容容那種溫柔可人的歸順傾心何來?她質疑的問道:“皇上打算如何安置翟容容?”
“朕為何安置她?”賀雲開心平氣和。
謝韞舜冷靜道:“憑你們做過的事。”
“朕對她問心無愧。”
“皇上臨幸了尚未出閣的她。”
賀雲開迎着她略帶輕蔑的審視,目光溫煦,溫言道:“她誠心淫奔不假,朕未與茍合是真。”
謝韞舜一怔。
賀雲開平和的道:“朕從未臨幸過翟容容,亦從未有臨幸她之意。”
謝韞舜凜然問:“皇上忘記了在垠口那晚親口所言?還是忘記了自己做過的事?”
賀雲開從她身上翻下,側躺在她身邊,大手攬着她的腰際使她貼近,溫存的瞧她,面對她的質問,坦然自若的道:“朕本準備跟皇後溫存纏綿一番後,再告訴皇後緣由。”
謝韞舜被圈固在他懷裏,懷抱溫暖,隔着衣裳能感受到他強健結實的體魄,整個人像是被泡裹在溫水中。
她深深吸了口氣,清醒的等着他說出實情緣由,他是別有用心的欺騙了她?還是要為他自己的行為辯解?
賀雲開吻了下她的額頭,氣息溫厚,溫柔說道:“朕之所以對皇後說朕臨幸了翟容容,是為刺激床笫之歡的情趣。”
謝韞舜瞬間懵了懵。
“豔情話本上教導,夫妻間床笫之歡時,說些淫詞穢語撩撥刺激,會産生羞恥的快感,能讓愉悅的春潮高漲,比不說時更有隐秘的興奮。”
謝韞舜的眼神不禁茫然,他竟然……
賀雲開語聲平緩,眼神真摯,溫聲繼續道:“朕記得那夜,當朕故意刺激皇後的羞恥感,對皇後說朕進入皇後身體中之物不久前進入過別人的身體中,皇後的情潮有驚人的反應。尤其是這個‘別人’皇後是認識的大家閨秀,羞恥感更強烈。”
他又是這般一本正經的大膽的陳述,細致而平靜。
謝韞舜覺得無地自容,臉紅的發燙,渾身泛起細細的麻意,有種無法呼吸的悶熱。
他沒有臨幸翟容容,只為了撩撥刺激她?!
賀雲開平和說道:“不過,話本上教導,任何一種不同尋常的刺激,都不宜超過三次。”
謝韞舜不得不清醒視之,如同他主動坦白放在暗道口的藥使她‘誤吸’昏暈無力一樣,他坦白了臨幸翟容容是不實之言的初衷,平常自若,很心安理得。
他怎麽可以事事、時時都這麽心安理得?無論他受到別人什麽樣的待遇,無論他怎麽對待別人,他都這般寵辱不驚,理所當然到仿佛有着極其強大的內心,極其深厚的氣魄。
謝韞舜莫名的想到了大海,無論海面有多少驚濤駭浪,海底有多少激流暗湧,遙遠俯瞰下的海面卻是寬廣平靜。
他就像是大海,再強勁的風暴在他這裏都會被寬而柔的平息。然而,待他的咆哮時,是強悍的摧殘征伐。
賀雲開心平氣和的重申道:“朕沒有臨幸過翟容容,且對她沒有臨幸之意,也沒有跟誰達成一致。”
謝韞舜直面的問道:“皇上不願意翟容容為貴妃?”
賀雲開道:“朕不在意這件事,自然就沒有願不願意,朕也決定不了。”
“皇上有無心儀的皇妃人選?”
“沒有。”
“将來都是那些女子跟皇上朝夕相處,皇上真的不在意?”
“不在意。”
“嗯?”
“朕只想壽終正寝。”
謝韞舜怔了怔,清醒問道:“太後設宴,用下了藥的酒水款待皇上,是真是假?”
“是真。”賀雲開波瀾不驚的道:“朕喝了酒也是真。”
“那……”
“皇後想知道,藥效發作後,朕是怎麽解決的?”
謝韞舜定睛看他。
賀雲開微露隐忍之色,道:“朕獨自待在寝宮裏,怎麽不難受就怎麽解決的,過程艱辛,一言難盡。”
他自己解決的?他有所自持的不臨幸翟容容,但她可以随意臨幸宮女,為何強忍煎熬?他沒有臨幸別的女子意識?謝韞舜不禁問道:“皇上年輕力壯,不是可以盡情臨幸容易得到的女子?”
“垠口那夜朕說的話多是為了情趣,多為不實。”賀雲開溫存視之。
謝韞舜若有所思。
“怎麽,皇後好奇朕為何強忍藥勁而不去臨幸女子?”賀雲開抿嘴一笑,面帶着笑意,壓低聲音輕問:“被朕用臨幸別人之物臨幸,能讓皇後感到很有情趣?”
簡直胡言亂語,謝韞舜的臉色一變。
賀雲開認真的問:“莫非皇後真有情趣觀瞻朕臨幸別的女子?”
當然不是!謝韞舜認真的道:“既然皇上跟翟容容之間關系清白,臣妾收回那句話。”
賀雲開若無其事,專注的問:“怎樣才能讓皇後有更多的情趣?”
謝韞舜被問的心生恍惚。
賀雲開一本正經的道:“皇後身為女子,又是有着傲人身姿的美妙女子,應該享受肉體情欲的沉湎,放縱體會多種多樣的愉悅感覺。”
她認真的冷靜清醒,他認真的一本正經。
“拘謹只會讓皇後失去很多樂趣,那種很多女子求之不得的樂趣。”賀雲開溫言道:“朕自覺足夠強壯,足夠滿足皇後姣好的肉體,只要皇後願意跟朕一起嘗試更多的情趣。”
聽着他海浪般的葷話,層層疊疊,溫溫和和,難以言喻。謝韞舜理性的固壩不可避免的被淹沒,悄無聲息的溺亡,無計可施。
賀雲開的唇慢慢靠近她的,吻她,輕柔的吻,淺嘗即止,輕言細語:“朕身為皇後的夫君,沒有才華橫溢的能耐被皇後在乎,但朕依然很想讓皇後清楚的明白,朕并非一無是處,朕有着身體力行的好用之處。”
謝韞舜下意識的閉目,不由自主的面紅心跳。
賀雲開吻着她,手掌溫柔而克制的移動,輕輕的用膝蓋頂開她的腿。
他喜歡她身不由己時的迷離、茫然,見過她化成新鮮春水的柔軟模樣。
身下懷中的她矜持、高貴、羞澀,身心從裏到外散發着自信的傲慢,絕不懂得打開自己迎人入內,甚至是拒人千裏。因此,面對這樣的她,他需要總是穩操控制,自作主張,強行攻占破開入她身心。
“啊……”謝韞舜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又惱又羞。
賀雲開動作緩慢,溫柔道:“放松,皇後,放松。”
“不……”謝韞舜放松不了。
“放松,享受朕的臨幸,朕能讓皇後滿意。”賀雲開循循善誘,加快動作,激烈的近乎失控。
“不要。”謝韞舜毫無情趣,有的只是奇怪的煩躁,煩躁感在翻騰狂湧,心煩意亂。這才剛開始,可想而知他接下來還有漫長的過程,她鄭重道:“別再繼續,臣妾很不适。”
“怎麽了?”賀雲開停下,發現了她氣血虛弱,在她回宮踏進榮盛宮時,就發現她的面容不如以往的明淨潤亮,不知是不是路上奔波勞累。午後她已經歇息睡了一覺,此刻觀察之下,她的氣色仍不複以往的好,狀态亦不好。
謝韞舜不适的皺眉,道:“臣妾疲乏。”
“嗯。”賀雲開沒再繼續,控制住自己,翻身離開,用棉帕為她輕擦,為她穿好裏褲,低聲道:“朕去去就回。”
發現他走出了寝宮,謝韞舜深深呼吸,胸膛發悶,一陣嘔意湧出,幹嘔。身子這是怎麽了?她隐隐不安。
不适感緩和之後,她下床坐回窗前榻上,飲了杯茶水,吹着窗棂飄入的春風,望向夜色。
不由得,她想到了迫在眉睫的選妃。如果翟容容沒能通過被皇上臨幸掩飾非處子之身,翟太後更勝券在握的法子是什麽?
買通驗身的嬷嬷?驗身環節時她會在場監督,絕不會被蒙混過關。翟太後應該不會冒險用這種不可控的法子。
會是什麽穩妥的法子?
心緒煩亂,不知不覺,她疲乏的坐在榻上睡意深沉。迷迷糊糊中,她被慢慢抱起,随即驚醒。
見是賀雲開回來了,她的眼簾又合上。
“朕去取避子湯了。”賀雲開将她抱放回床上,将藥包在她眼前一晃,溫言道:“雖然是剛才朕進入不久,以防萬一,你想要喝嗎?”
“喝。”謝韞舜不想有萬一。
“你躺着,朕去煮。”
等賀雲開将煮好的避子湯端到床前時,謝韞舜已經困的入睡了,睡的深沉。他沒喚醒她,笑了笑,把湯碗裏的湯一飲而盡。
夜深了,他熄燈,睡在她旁邊輕擁着她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