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以下犯上
從小到大, 孟榛都在宋知意面前表現得溫良無害，他懂禮貌知謙卑，更是長輩親戚老師面前的乖孩子, 然而，這樣一個溫馴的人, 私底下卻在無數個日夜暗戳戳肖想自己的姐姐，就像蟄伏在叢林的狼, 暗中盯着自己獵物。
宋知意知道她這個弟弟不像表面這麽簡單, 也知道另一幅面孔下的他和表現出來的樣子極具反差。
她癡迷有反差的事物和人, 有着藝術家特有的癖好, 看到孟榛被她攪得失去理智，看到他眼睛猩紅泛着恨不得把她吞了的光，看到他說髒話時流露出的欲念，宋知意笑了, 笑意妖媚。
周遭散落的東西亂七八糟，有些堪堪斜挂在邊緣。
孟榛就像一頭年輕氣盛的狼崽子，爪子肆意揉捏自己的獵物, 恨不得落上自己的記號。
淡色的青筋遍布嫩粉的周身，很幹淨。
宋知意碰了碰, 孟榛神情一僵, 睜着漆黑深邃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更加兇狠。
“說話說得那麽狠, 實際上……”她吃吃笑起來, “想不到我的弟弟只是一個紙老虎, 什麽都不會呢。”
孟榛太幹淨了, 幹淨到不知道怎麽做才更有趣。
宋知意教他, 妩媚透着壞勁, 就像要把他拽入另一個深淵。
粉嫩逐漸充血，遍布的青筋藏匿于血肉下。
宋知意的指腹輕輕擦過。
瑩白的指尖有一抹瑩瑩光澤。
孟榛像失控的操縱臺，單手扣住她的手腕釘住，掐握腰肢，橘黃的燈光下，他的神情隐忍偏執。
宋知意吻上他的唇，嗓音細碎，像被碾碎的花枝，徒留破敗不堪的幾枚花瓣。
“不許弄在那，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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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沒有适合他的，再加上宋知意現在是安全期，但她對孟榛還是有要求。
孟榛一直記得她的小日子，聞言，垂着眼皮，鼻息沉沉，他嗯了聲，像狼看到肉一樣。
大事上孟榛拎得清，知道宋知意不喜歡麻煩，快到的時候退出來，最後落在她的腰側。
宋知意朝他伸手，命令他：“帶我去洗幹淨，我沒力氣了。”
“姐姐，再來。”他湊過去擁着女人的肩，食髓知味。
“……”
孟榛将她抱起來面對面坐着，這一刻學霸的智慧表現得淋漓盡致，從最簡單的開始到後面什麽花樣都能想出來。
宋知意微微後仰，眼神不太清明，看着扭曲變換的天花板，忍不住想十八歲的年輕弟弟果然很棒。
“姐姐……”他喘着粗氣叫她。
宋知意都懶得搭理他。
他不依，努力耕耘的時候還磨她，“姐姐，我是誰？”
宋知意：“……”不想說話。
“姐姐，你快說。”小狼崽子要造反了。
“孟榛啊，還能是誰？”宋知意想踹他一腳。
“不對。”
這一下太狠，宋知意頭皮發麻，掐他胳膊，惡狠狠道：“你到底是醫學生還是體育生？！”
“姐姐還交過體育生呀？又是哪個我不知道小弟弟？”孟榛吃味，狠狠釘過，露出爪牙，追着不放：“姐姐，你說，我到底是誰？”
“男朋友男朋友，行了吧。”
“姐姐要不要再想想。”他又故意吊着她。
宋知意：“……”早知道他這樣，小的時候就應該把人往死裏欺負。
長大了倒好，現在就知道以下犯上！
這不滿意那不滿意，宋知意氣憤得咬了他一口，“你是我弟弟，可以了吧？！”
“是啊，我是你弟弟。”
宋知意是擺在明面上的壞，又渣又海，而孟榛是藏起來的壞，白面皮黑心肝。
他問：“姐姐，那你知道弟弟現在在做什麽嗎？”
孟榛瘋了。
宋知意也快瘋了。
他們都瘋了。
…
宋知意困得暈沉沉，手指都沒什麽力氣，孟榛抱着她去清洗，然後又體貼的給她穿好衣服。
床單上很髒，不能休息了，孟榛将人抱到自己房間，貼心地蓋上被子。
他去洗完後将宋知意的房間收拾了，用品全部換下丢進洗衣機。
孟榛站在滾筒前走神，回想今晚瘋狂後接下來他該怎麽做，才不會被那麽快被宋知意抛棄。
他睡不着，獨自坐了半宿。
宋知意這一覺睡得踏實，連慣有的生物鐘都沒鬧醒她，下午四點，她睜開惺忪的眼睛，望着有點陌生的天花板發愣。
這不是她的房間。
她撐着身子坐起來，酸軟得厲害。
宋知意打量這，想起這是孟榛的卧室，她那是不能睡了，至于為什麽，宋知意現在想起都是一股氣。
她簡直低估了那個小鬼的變态程度。
活了二十三年，今年快滿二十四了，自記事以來她什麽時候尿過，偏偏孟榛那個小鬼！
宋知意氣得牙癢癢，臉都丢完了。
孟榛不知道她醒了，輕輕擰開門把，打算進門看她醒沒醒。
每隔半小時他就會來看一次，就怕他的姐姐醒了，他不在身邊。
宋知意看到他，先是冷笑一聲，随即抄起手邊的枕頭朝他砸過去。
孟榛甚至都不敢躲，枕頭砸進懷中，他抱在胸前，可憐兮兮地喊她：“姐姐。”
“別！”
她伸出一只手回擋。
“我可不敢當你姐姐。”
就是因為這層身份，昨晚的孟榛簡直是瘋了，不要叫他名字，也不要稱他是男朋友，說什麽都要當弟弟，借着姐姐弟弟的名頭做進那些出現在角色扮演裏的茍且之事。
變态得宋知意都快給他跪了。
孟榛拘束地走到她面前，單膝跪在床邊，裝無辜裝可憐去勾她的手指，眼睛清澈幹淨極了。
“姐姐，我錯了。”
宋知意呵了聲，垂眸睨他，“少來。”
“姐姐。”孟榛對她撒嬌，低頭親吻她的指尖，把姿态擺得很低。
“你再裝。”
“姐姐。”
“給我松手。”
“姐姐。”
他一直姐姐姐姐的叫，撒嬌裝乖輪番來，哪還有昨晚那恨不得把她拆吞入腹的架勢。
狼崽子又變回那只小奶狗了。
宋知意瞪他，孟榛笑了，知道她的氣消得差不多，這會恬不知恥地湊上去親了親她的臉。
“喜歡姐姐。”
“好了好了。”她推開孟榛，摸了摸平坦的肚子，“我餓了。”
“我已經給姐姐做好飯了，一直溫着呢，我去給你端上來。”孟榛賊積極。
他跑下樓把飯端上來，宋知意下床去洗漱，雖然孟榛昨晚确實過于瘋狂，但還是有可圈可點的地方，一來他的體力和尺寸是真的好，二來，他前後都懂得伺候，很自覺，也不用人教。
宋知意洗漱完，孟榛已經把飯菜擺好了。
她是真的餓，飯量比平時多了一小半，孟榛坐在她對面，滿臉開心地望着她。
“姐姐，好吃嗎？”
“還不錯。”宋知意問他：“你又學了新菜式？”
孟榛點頭，“學校有選修課，我這次修了兩門，其中一門是烹饪學，裏面包含理論和實操，涉及刀工、火候、初加工、湯、熱菜調味、涼菜調味、烹饪技法等，還有各種菜系，比如八大菜系、經典名菜、創新菜、宮廷菜、滋補藥膳及家常菜。”
“這門課我滿績點，會了不少，以後做給姐姐吃。”
看他一副乖狗狗求誇獎的模樣，宋知意忍俊不禁。
“這門課修的人是不是很少？”聽着就累。
反正宋知意不喜歡做飯，作為廚房殺手，她唯一會的只有番茄雞蛋面。
孟榛說：“還行吧，都是男生在修這門課。”
他當時去的時候，是裏面唯一一個單身人士，不過孟榛向來臉皮厚，那個時候已經把自己歸屬于宋知意。
所以他在一群有女朋友的人裏呆得理直氣壯。
“那你修的另一門課呢？”
“變态心理學。”
宋知意猛地被嗆住：“……”
孟榛趕緊給她遞紙巾，“姐姐，你小心點。”
宋知意誇他：“你可真會選。”
孟榛聽懂她的弦外之音，臭不要臉地挨個去親了親她的臉頰，摟着她的腰撒嬌道：
“哪有，姐姐難道不喜歡嗎？昨晚你明明爽得都——唔！”
話未說完，宋知意拿了個點心塞住他的嘴，她都不知道自己意外給他開發了什麽屬性。
“不許說了！”
宋知意推開他，“邊去，別打擾我吃飯。”
吃完飯，宋知意抱着小胖橘坐在沙發上看電影，孟榛收拾碗筷，清洗幹淨後出來對她說：
“姐姐，我先出去一趟，你有什麽東西需要我帶的嗎？”
宋知意目不轉睛盯着電影，“沒有，你去吧。”
“那我走了。”
打完招呼，他乘坐電梯去地下車庫，開了自己的車去門買必需品。
半個小時後，宋知意快進完後半部分，電影結束，孟榛也回來了。
餃子從她身邊跳走，一溜煙貓尾巴就不見了，宋知意見他回來了，手中還提着東西，随口問了句：“你都買了什麽？”
“姐姐要不要看看？”他遞過去。
宋知意接過，打開袋子一看，下一秒，連袋子加裏面的東西全丢給他，嗤笑：“你倒是挺有精力啊。”
這麽多也不怕年紀輕輕就不行。
“這不是不知道你喜歡口味的嘛，所以就都買了。”
宋知意擰他耳朵，“你還敢說。”
孟榛笑着認錯。
劇組殺青後宋知意落得空閑，無事一身輕，基本上都呆在家裏，偶爾會回宋家一趟，她走哪，孟榛就跟哪，兩人不出門的時候，總會有千奇百怪的理由碰撞到一起解鎖各種玩法，面對孟榛超強的領悟力、學習力、創新力，宋知意感覺他前十八年真的是克制到沒邊了，要不然現在不會這麽神采奕奕。
洗澡的時候，她無精打采地趴在浴缸邊沿，任由孟榛給她清洗。
“你果然很變态。”
“姐姐也一樣。”孟榛會的那些花招都是根據宋知意的反饋演變出來的，因此，他對她在外面有多會玩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他從後面抱住她，薄唇在她後背流連，“姐姐喜歡嗎？”
“不喜歡，別來了！”
孟榛笑了，暫時放過她。
這一個星期，兩人出門的次數很少，轉眼到除夕當天，大清早，宋允謙突然給宋知意打了一通電話，震動響起，宋知意并沒有被吵醒，累得還在深睡，孟榛倒是醒了，摟着她的手從被窩裏伸出來去夠放在旁邊的手機。
現在知道他倆在一起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幾人。
宋允謙看似對妹妹沉默寡言，實際上有關她的事很上心，而對他這個名義上的弟弟，其實很複雜。
孟榛當年還是七歲小孩子的時候跟着孟女士住進宋家，當時宋知意十二歲，而宋允謙已經快十八了。
他對孟榛不說排斥，但也不親近，不過那個時候在宋允謙眼裏，他再怎麽樣也是名義上的弟弟。
後來，宋允謙直博畢業後進入自家集團接手父親的工作，同為男人，他漸漸品出自己所謂的便宜弟弟對自己的親妹妹好像有點不一樣的心思，從那以後宋允謙看孟榛的眼神更像充滿考量。
孟榛和宋知意在一起後，兩人都沒有大肆公開，但宋允謙一眼就看出端倪。
他抽出自己的手，拿着宋知意的手機去衛生間接電話。
“大哥。”
孟榛一開口，電話那邊突然沉默了，幾秒後，傳來宋允謙波瀾不驚的聲音：“知意呢？”
“姐姐還沒醒。”
現在已經早上九點了。
“今晚你和知意記得回家吃團圓飯，別忘了。”
“我記得。”
宋允謙默了瞬，平靜道：“年輕人節制點，不要鬧太過。”
舞到家裏人那邊，保不準要掀起驚濤駭浪，也就他倆一身反骨，離經叛道厮混在一起。
孟榛摸了摸鼻尖，什麽都沒說，只是嗯了聲。
挂斷電話後，孟榛回到卧室，輕輕放下手機後站在床邊穿衣服，宋知意醒了，窩在溫暖的被窩，只露出一個腦袋，像一顆小蘑菇。
她半睜半阖眼睛，“你怎麽起了？”
“睡醒了，對了姐姐，剛剛大哥給你打電話，讓我們今晚記得回家吃團圓飯。”
“嗯，我知道了。”
宋知意覺得今天格外冷，很不想起來，“孟榛，你把衣服脫了，進來給我暖暖被窩。”
十八歲的年輕弟弟鮮活有勁，身上也暖烘烘的，宋知意太喜歡了。
孟榛的用處越來越多了。
她很滿意。
聞言，孟榛哭笑不得，純黑的長褲裹着修長有力的雙腿，堪堪束在緊致的胯間，腰腹及以上修韌有勁，卻是什麽都沒穿。
他雙手撐在宋知意身側，低頭看她，“姐姐兩個多小時以前不是讓我滾嗎？”
“那個時候不讓你滾等着被你弄死？”宋知意還很困，“少廢話，快上來。”
她阖着眼睛，疲憊得很，孟榛沒轍，只好重新躺回去充當給她暖被窩的工具人。
宋知意尋着熱源貼過來，孟榛将她抱進懷裏，讓她能睡個舒服覺。
他閉着眼，漸漸的也覺得有些困。
兩人這一覺睡到下午三點。
醒了後兩人各自收拾，簡單吃了點東西，便慢悠悠開車回宋家。
宋知意坐在副駕駛，拿着小鏡子補妝，怎麽看都覺得不太滿意。
她本就長得白，五官也精致有攻擊性，這氣色太好，整體看上去就非常美豔，豔麗得像妖精。
一點點妝容扮上，跟平日簡直大相徑庭。
又是一個紅綠燈，孟榛在等綠燈，宋知意扭頭問：“你覺得我今天的妝容好看嗎？”
“好看，姐姐怎麽樣都好看。”他笑道。
宋知意瞪他，“都怪你。”
孟榛：“……”
他茫然又無辜，“我又怎麽了？”
宋知意哼了聲，準備補妝調和一下，車子抵達宋家，老管家領着兩個傭人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兩人盼回來了。
見到宋知意，他笑着誇道：“幾日不見，小姐又漂亮不少。”
宋知意笑道：“您啊精神勁也越來越好了。”
老管家開心得笑了，又誇孟榛：“少爺也是，帥氣沉穩，變化越來越大了。”
孟榛扶着他，和宋知意一左一右，笑道：“是要穩重些，總不能一直像小孩子吧。”
他意味深長地看向宋知意。
宋知意暗自瞪他。
可不是，小孩子的孟榛只有被她欺負的份，現在，呵，跟在身邊的狼崽子學會以下犯上了。
老管家不知道他倆暗戳戳的視線交流，連忙讓他們快進屋，別被凍着了。
一進屋，家裏已經聚了不少人，宋知意和孟榛挨個叫人打招呼，兩人站在一塊，現在乍一看倒像一對兒。
“表妹，你最近的氣血不錯啊，看着挺養人。”宋知意的表姐說。
“女大十八變，咱們知意啊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
“小榛也是，現在越來越帥了，瞧瞧這身板，筆直挺拔，站在自己的姐姐面前看着也不遜色。”
在宋家的這些近親看來，他們曾經當了十年的姐弟，哪怕并沒有血緣關系，那他倆也勝是親人，就跟親姐弟沒什麽兩樣。
所以他們根本想不到，被他們贊不絕口的姐弟倆私底下早就做盡了荒唐事。
作者有話說：
弟弟多多少少是有點變态在身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