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品相關

繡色可餐

作者:青青的悠然

內容介紹:

一句話簡介:這是一個美貌變态要殺人滅口和一個弱女子反抗被滅口的故事,這是狩獵者和獵物間“吃”和“被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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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說楚家小娘子好命,救了憑着掌江南織造繡行,富甲天下的第一美人琴家三爺,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多了個二十四孝的美貌大侄兒。

“放屁。”她冷笑吐槽——

她穿成熱心小捕快一枚,善心救個火,卻撞破世人誇贊的溫柔神仙美人乃是惡毒狠辣大魔王的真相,差點被魔王滅口。

只是她走狗屎運,狠狠先将對方撂倒。

誰知神仙魔王被她虐傻了,魔王變傻X,如小雞開眼只認第一個活物,他開眼只認她這個“母雞”,張口要奶吃。

從此她被迫跟着魔王進了富貴窟魔窟,卻不想魔王雖‘智障’,但到處都是算計她小命的小鬼。

陰差陽錯背上一張奪命藏寶圖,背負天下朝野多少陰謀重重,算計無邊。

她人活了兩世,只信命是要自己掙,不會繡又如何,她偏要以握不住繡針的手“繡”出一片錦繡天地,大好山河。

管他渾水還是好水,既已遭惡人強拖下水,她便海闊憑魚躍,驚起江湖朝堂萬丈波瀾,成就史上唯一不會刺繡的——傳奇大繡師。

且看她開繡坊,改工技,遠航貿,商西洋,揚華夏繡藝于天下。

滅海盜,平海路,破逆案,宰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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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道努力滅了某只神仙臉孔惡心腸,翻雲覆雨,專愛拿繡花針在她身上刺刺刺,老想剝她皮的超級大魔王……

她要堅定一顆紅心不動搖,從此坐定狗屎堆不挪臀,誓要将狗屎運走到底,再用狗屎糊惡人們滿臉。

(非種田文)

**

小劇場:

“哎哎哎——兒子,你扒為娘的衣服幹嘛,如此重口,你爹知道嘛!”

魔王溫柔微笑,手上剝皮刀殺氣森森:“哦,你叫本尊什麽?”

楚瑜四肢攤開,英勇就義狀,嬌笑:“哥,神仙大哥,小妹知道你功夫好,來吧,請溫柔一點”

魔王長了神仙臉,她不虧。

魔王笑得美絕人寰:“小魚妹妹,為兄确有祖傳剝皮功夫,正缺你一身‘魚皮’做長靴,嬌軀一副來插花。”

楚瑜冷笑:“神仙大哥,小妹有祖傳超勁白花油,幫你洗內褲的時候加了點香,你褲裆裏的小神仙銷魂否!”

魔王笑得仙氣飄飄,寬衣解帶:“銷魂,太銷魂,為兄自然也要讓小妹試試這銷魂滋味才好!”

且看看誰先剝了誰的皮,誰比誰狠,誰先滅了誰的口,誰揭了誰的面具,誰先吃了誰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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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兒八經傳統個簡介——

這是一個一點刺繡都不會的繡娘,兩棍子打傻了最會刺繡和殺人的美男,從此迎娶變态,成為史上第一個對刺繡一竅不通的繡商行會會長,走上人生巅峰,想想還有點小刺激的詭異傳奇。

《傳奇列女錄》——雲州有女郎名瑜,史上第一傳奇繡娘,貧賤之女,蘭心蕙質,機巧敏善,善工技,以一介絲毫不會女紅繡藝之身,領江南繡行大敗挑釁之湘南繡行行會,坐成繡行會長。

她改工技,促生産,遠航貿,商西洋,揚華夏繡藝于天下,贏資財滿船,建善養堂惠及天下鳏寡孤獨,賢名滿民間,更領單槍匹馬立城頭,率滿城娘子軍大敗倭賊逆寇,奏響了一曲民族女英雄抗擊外辱侵略的凱歌。

以上歷史記載——

那是純屬忽悠不明真相群衆!!!

楚瑜嘆了一口氣,順手抱住一只美貌傲嬌的‘公貓’,啵了一口。

琴三爺擱下筆,斯斯文文地挽袖子:“到時間吃你了。”

本書标簽: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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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殺人放火天 (新書求收)

“轟隆隆——!”

暗沉的天空被猙獰的閃電撕裂開一道道的口子,伴着一陣陣詭異的悶雷聲,簌簌的大風平地狂卷,漫天的落葉飛揚,塵土四散。

火借風勢,火星崩裂之聲異常刺耳。

四處都是人的凄厲呼喊聲。

“救火啊,快救火!”

“琴園起火了!”

四處都有人拿着激桶和水龍往那起火處狂澆,可那火勢卻沒有一點要小下去的勢頭。

“他娘的,這火勢太大了,琴園裏頭的人怕是都出不來了!”一名捕快打扮的高大男子拍打着自己被火燎燒得發焦的大胡子,呲牙咧嘴地嘟哝。

周圍提着水桶的皂隸們也都灰頭土臉地點頭,皆是一副感慨的模樣。

這華美之名蓋雲州的琴園雖然是私家園林,卻因在西湖邊占地極大,裏面亭臺樓閣極盡雕梁畫棟之能,乃是江南十景之一,可惜看樣子就要付諸一炬。

江南十景,從此就要少了一景。

楚瑜也抹了把自己臉上的火煙灰,擡頭看着恣意的大火,聽着那些凄厲的叫聲,忍不住心悸。

她當捕快這麽幾年,還是第一次看見這般可怕的大火,仿佛永遠都撲滅不了,只能待它将一切焚燒殆盡。

楚瑜眯起圓溜溜的眼看向琴園不遠處,眼底閃過擔憂:“大哥,我看着火有點不對頭,這琴園往東可都是街坊集市,萬一燒過去……。”

不知要死多人,又有多少人無家可歸。

只是下半句話還沒出口,她就看着遠處愣住了。

琴園以東,不知何時煙塵四起,一陣陣悶悶的聲響,動靜比他們救火之處還大,好些棟房子竟然随着那一陣陣悶響,垮塌下去。

随後許多人用激桶噴出水花将那些垮塌的房子澆了通透。

更有一批穿青衣長靴的人速度極快地駕着一輛輛的馬車将那些站在路邊一臉茫茫然或者歇斯底裏撒潑的男女老幼都攙扶上馬車,然後策馬轉身就走。

那速度之快,動作之利落,訓練之有素看得楚瑜瞪圓了眼珠子,忍不住道:“這是……。”

“這不是打家劫舍,這是琴家的人在做斷火帶,必須得拆毀那些臨近琴園火場的樓舍,免得禍及無辜,方才還聽着琴園的人喊每家先期補償二百兩銀子,而且還送新房子。”大胡子皂隸看着遠處,嘀咕道。

楚瑜有些驚詫:“二百兩,真的假的?”

三十兩銀子是這個時代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費,二百兩乃是一筆大數,還補送宅子,這是何等大手筆!

她心中暗自嘆息,就算是她這樣從後世莫名其妙醒來,就進入這個時代的人,都能發現這般處置果決,還有那拆房澆水的速度,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琴園的主人,還真是闊氣!”她搓了搓手,有點眼紅。

她在這裏當小捕快混混日子一月薪饷也不過三兩銀子,要是她也有房子等着人拆遷就發達了。

也不知她如果在火場裏“因公負傷”,那琴園主人會不會也來個補償意思意思。

“琴家家大業大,還管着江南織造,天下首富,二百兩算個啥。”老胡感慨完畢,無意一瞥,見自己眼前的大丫頭眼珠子咕嚕嚕地亂轉,伸手毫不客氣地就在她腦門上狠敲一記。

“你可別亂打主意,火場危險,出了啥事兒,娘和你嫂子都饒不了我!”

那一記暴栗正敲到她的鼻梁上方,楚瑜鼻子一酸,差點跳起來,揉着鼻子吼:“你丫下手也不知道個輕重!”

“大哥是為你好,你這丫頭貪財好色,別為幾個銀錠丢了性命!”老胡板着臉叮囑。

周圍的一圈灰頭土臉的皂隸們偷偷低笑。

頭兒這個小妹子是個活寶,一等一的貪財,毫無姑娘家的矜持,看着好看的男兒眼珠子粘上去就下不來,上次還拉着來告狀的白臉書生的袖子要人家的住址,窘得那書生狀也不告了,落荒而逃。

楚瑜轉臉就一個個把皂吏們都瞪回去。

她從這個時代睜開眼就是被老胡一家子路上撿回去的,這小身板當初才十二歲,這些年大了點也就是十七的模樣。

老胡是雲州知府府裏的皂隸頭子,家有的老娘一個,婆娘一個,但他們夫婦一直都沒有孩子,全家都喜歡她嘴甜如抹蜜,性情“天真可愛”,收養了她,給了個小名叫——小魚。

到了這個身子滿十四歲,她想着法子蹭進了府衙。

背靠大樹好乘涼,在大了她十幾歲的老胡的“樹蔭”下,她過得如魚得水。

這也是她喜歡這個在前生從來不曾存在過得時代的原因——

如今她所在的帝國國號為大元。

當然,此大元非彼大元,非但沒有鞑子将人分成三六九等,還國力強盛,大船揚帆遠航他國。

因為曾有傳奇女帝當政,女子的束縛少了大半,開國百多年,雖女官寥寥,但女商不少,更有和離後的女子單獨出來立戶,獨門獨院過日子。

寬宥恣意的民風,讓她過得如魚得水。

只可惜風氣雖開放,可男子一樣三妻四妾,女子若如此,卻還是遭人唾棄。

她前生受的教育,可忍耐不得這種事情,也就等着自己滿了十八,成了沒人要的老姑娘,單獨去官府申請立女戶。

楚瑜輕哼一聲:“你們這群笨蛋懂個屁,多看看男人,立了女戶後,才好招贅……。”

“贅”音剛落,她亮亮的大眼就瞬間瞪大,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老胡被她那麽直白的話給吓到,正想板着臉訓斥,卻見她神色不對,便順着她的目光看去。

正見着一道修長的身影抱着一個三歲左右的小男娃從火影中出來,他一襲白衣風火裏飒飒揚揚,卻不染纖塵。

楚瑜呆愣,火光耀目,那人一頭烏發束在頭頂,只一根長長青玉素簪固定,幾縷長發垂落在臉頰邊,卻不見絲毫狼狽,他側顏垂首低聲安慰懷裏受驚的小娃娃,不太看得出年紀,卻見他雪膚露鬓,鼻尖下颚被火光勾勒出美玉瑩光。

而讓她瞬間覺得心跳如鼓的是他那雙清美修長的眸子——他烏眸低垂,鳳翎睫羽落下溫柔陰影,修長眼線襯在他肌膚雪色上,似一線墨色落進昆侖雪水中,随後在眉梢眼角婉轉暈開煙雨淨色,可見大千世界。

他眉宇之間的澄淨溫柔與專注,如微涼泉水,他身後烈焰飛火,張牙舞爪,竟生生讓那人一身雪衣幽涼壓得倉皇無力,熱氣都黯淡了。

火場如地獄,但不分男女,人人皆有瞬間癡怔,羨慕那個被他溫柔以待的小小孩童。

楚瑜自然也不例外,幾乎疑心自己看見不該在凡塵間看見的幻境美景,喃喃自語:“神仙……。”

“知道是神仙,就別癞蛤蟆想吃神仙肉!”

可惜大胡子捕頭毫不客氣地又送自家妹子腦門一記暴栗。

楚瑜瞬間被敲醒,惱恨地瞪他,一點不客氣踹了大胡子一腳:“滾!”

用癞蛤蟆來形容自家妹子的也就是老胡這個混蛋了。

人家是神仙,超脫三界紅塵,她是畜生癞蛤蟆?!

要不是自家老哥,她就用針給他紮成個蜂巢,看看能不能釀蜜。

一邊小皂隸上前湊趣,嘿嘿笑:“嘿,小魚,頭兒是怕你又見色起意,但那可是琴家三爺——琴笙,人稱琴三爺,正是這琴園的主人啊!”

楚瑜瞬間一呆:“他是江南十景裏唯一的人景——九天飛雪凝冰骨,清風夜露月為魂的慈心琴神?”

小皂隸笑眯眯:“小魚姐既然知道,可別犯傻。”

江南十景,九景是物,一景是人,天下聞名。

楚瑜聞言,愣愣地看着那一襲雪衣将救出的幼小孩子溫柔安撫好後,交給來迎的焦急母親。

那人一舉一動,淡然飄逸渾然天成。

但,片刻後他用帕子擦了擦自己被孩子握過的手,動作輕而仔細,随後漫不經心地将帕子扔進了火裏。

楚瑜微微挑眉,這樣的動作在尋常人的身上看來,會顯得方才那些溫柔關心皆虛僞到了極致,但……

他做出來卻讓人絲毫生不出惡感,更不在人前閃避,仿佛再理所當然不過,坦然而平靜。

周圍也沒有任何人臉上露出驚愕或者厭棄的神情。

可……她心中還是莫名地覺得有些異樣。

倒是一邊的小皂隸見她神色有異,低聲道:“琴中神,只是因為神仙姓琴,但真神的是他那一雙天工玉骨手,自然最是寶貴,據說繡出來的東西如同生物,能賦繡物精命,以前一幅天駿馬王圖,引得皇帝陛下的禦馬下跪。”

“據說第二日禦馬監裏的馬兒都跟着繡物裏的馬兒升了仙。”楚瑜也笑眯眯。

嗯,這個傳說她也聽過,不過聽完心裏只有兩個字——放屁。

“別再瞅了,快進園子救人,剛才老劉說有人沖出來了,說裏頭還有活人,可以順路進去救人。”大胡子老胡對着自己妹子大吼一聲,旋身就走。

聽着要進火場,楚瑜一驚,轉頭果然看見皂隸們圍着一個渾身焦黑的人,那人痛苦得臉都扭曲,卻不忘指着火場呻吟:“救命……救……。”

她看向那一處冒煙的小門,想來就是這個人沖出來的地方,此刻冒煙沒冒火,但是她還是擔心,皺眉:“大哥,太危險了。”

她雖然愛惜小命,但也不是不想救人,火場危險,最可怕的卻不是火,而是火燒出的毒煙。

可老胡面露焦色一心救人,轉身披着水衣就沖進了火場:“你別進去,在這裏守好了!”

“哎——!”她拉之不及,只能看着她老大哥領着一群穿着水衣的皂隸們沖了進去。

她瞪大了圓黑大眼,忍不住跺腳嘀咕:“魯莽,沒商量就往死裏沖,真是找死。”

罵是這麽罵,但她一扯濕淋淋的水衣,把頭臉和身上都罩住,還是跟着老胡和他兄弟們的腳步沖了進去。

沒錯,她就是擔心老胡,這人如果不是一向古道熱腸,也不會撿了剛穿來就差點淹死的她了,但是熱情加上魯莽,容易送命,她得盯着。

烈火灼灼,風助火勢,在半空中如恣意瘋狂地跳躍,如魔舞。

出塵安靜的素白人影不知何時走到了小魚和老胡等捕快們沖進園子的入口,那裏地面上躺着被燒傷的男子在痛苦地呻吟,而園子入口煙火漸盛,暗明不定,宛如地獄入口。

素白修長的人影看了眼地上的男子,見那男子眼神驚恐萬狀,他精致薄唇翹起微笑弧度,溫潤悲憫。

只是在地上那人眼中,只看見那凝視自己的一雙琉璃瞳比常人仿佛大一圈,原本就比尋常人更淺,近乎琥珀色的瞳子倒映着森然的火光,詭美異常,竟冰冷似毫無人氣。

地面上的人慢慢地顫抖起來,一點點地竭力向後蠕動。

素衣人淡淡地一挑眉,竟仿佛一點也感覺不到火焰愈發灼人,不披水衣,忽然轉身款步進了濃煙滾滾的入口,素衣寬袖似無意掠過地面上蜷縮蠕動試圖逃離的人影。

匆匆提水趕來的皂隸看着他的優雅背影被吞噬,驚駭地掉了手裏的水桶:“不好,琴三爺進火場去救人了!”

“哐當,啪啦!”水桶罐子掉了一地,反應過來的人們各自尖叫了起來。

“救人,快進園子救三爺!”

沒有人想到那神仙一般的人物竟能做到跟着捕快們進園子裏以身犯險!

外頭炸了鍋,沒有人注意到地面上那逃出來的男子雙眼圓睜,驚恐而空洞,悄無聲息地……死絕。

……

琴園

火煙滾滾,嗆人的味道幾乎讓人窒息。

湖邊,一棟精致華麗的小樓樓頂冒着火煙,搖搖欲墜。

昏暗的樓內,卻還有兩道人影,一趴一伏。

“唔……他娘的,混蛋……我要把你大卸八塊!”楚瑜裸着半身,只着肚兜趴在一張桌子上,渾身冒冷汗,雪白的粉肩輕顫,眼前一片昏沉,後腦脹痛不已,嘴裏卻還忍不住有氣無力地罵。

但伏在她身後動作的黑影佝偻着身子,身體發顫,手上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楚。

她只覺得背上一陣陣刺痛,眼前發黑,喉嚨眼睛鼻子都讓煙霧嗆得發痛。

她就知道跟着老胡進來沒好事,還聽他的吩咐分開搜索幸存者,結果她倒是找到了幸存者惡鬼一只。

害自己成了這副死樣子!

那個烏頭烏臉,滿面煙灰的老頭武藝極高,突然暴起敲她脖子,扒她衣服的時候,她不怕,但驚,驚得眼珠子都瞪出來——什麽樣的神經病竟然能在火燒屁股的時候還想着一洩獸欲。

卻不想對方剝光了她上衣,就把她丢在桌子上,卻不知在她背上做什麽,一陣陣似千針萬刺的劇痛只讓她知道——她想殺人!

而她也确實這麽幹了。

------題外話------

新書開坑,求收藏,羨慕女子恣意張揚的大唐,但工商業發達的明朝也是我所好也所以算是混雜兩個朝代的架空,勿要考證!~我家男主從不讓人失望,溫柔魔魅都是絕色,海王和純魚的故事,大家要是閑的話,求個評價票~

愛你們麽麽噠~

☆、002章 娘,我要喝奶

楚瑜迷迷糊糊地看着窗外,眼前一陣陣地發暈。

一道不知何處而來悠悠涼風掠過面頰,讓她瞬間清醒了點,而此時,身後的可惡老頭兒忽然停住了紮她背後的動作,似被什麽分了心神。

就是現在!

她大眼一眯,原本就偷偷扣在手裏的長針狠狠地向身後之人的脖子部分紮去。

針尖泛藍,染麻痹之毒,乃以前老胡抓的江洋大盜身上搜出來的東西。

她留個心眼,偷偷收歸己用,不想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身後的老頭大驚,迅速後仰,雖然沒被她紮着脖子要害,卻還是紮着肩膀,老頭吃痛低吼一聲,一把将她掀翻在地。

楚瑜也不顧手肘的疼,只雙手撐起身子,魚兒一般彈跳起來,靈活地卷了掉在地上的外衣就往外沖。

這死老頭武藝高強,看見她是官差,還敢對她動手做惡毒古怪之事,十之八九是放火的賊。

她既一擊不中,自然走為上策,招呼人再來收拾老賊!

老頭卻忽然在她身後低低喊了一聲:“前門死路,側窗下湖!”

楚瑜一呆,只覺得匪夷所思,這人竟然教她怎麽逃?

但是老頭聲音裏滿滿的焦灼和恐懼,讓她看了眼黑洞洞的前門後,不由自主地轉向側窗。

窗下果然有湖,水波粼粼,倒映着周圍熊熊烈火,煙氣灼得她喉嚨發痛,不知何處能上岸。

她有些猶疑,身後卻忽來一陣勁風,竟将她給狠狠推出去,老頭喑啞絕望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十二裏村鬼敲門,走!”

“噗通!”

她倒栽蔥掉下水,寒意從頭漫上,忍不住怒罵:“王八蛋!”

她楚大姑娘文不成,武不就,好在她前生住海邊,她打小是個孤兒,整日最大的娛樂也只能是在海邊玩兒,踏浪泡海,練得水性一等一,不然就被死老頭淹死了!

楚瑜三蹬兩蹬麻溜地鑽出水面,四周張望,尋找上岸之處。

她瞅了一會,看見不遠處一處沒着火的白玉橋,心中一喜,趕緊游過去。

誰知游近了,她才發現有兩道人影早站在上面,楚瑜以為是來救火的官差,心中大喜,正要叫喚:“老胡……。”

下半句話被她自己硬生生吞了回去,只因忽然爆裂開的火光,映照在一把腥紅的長劍之上。

長劍通體血紅,深深刺入人的心髒,流淌出來濃稠腥紅的血仿佛都被那一柄詭異的長劍給吞噬進去,竟不落地一滴。

被刺穿了心髒的人,不是那個屋裏的怪老頭又是誰?

随着老頭抽搐着倒地,暴烈的火光,也讓她看清楚了橋面和小樓附近一片屍橫遍野,腥紅流淌。

而那些死不瞑目的屍群裏唯一站着的人,素白長衣纖塵不染,飄然如神。

耀眼的火光将他的皮膚映照出一種冰冷的蒼白,濃重的陰影勾勒出他精致深邃的五官,幽幽深瞳,映出漫天火光,遍地橫屍血腥,眉宇溫柔淡然,似籠着迷離煙雨青霧。

仿佛他手上拿着不是血腥猙獰的劍,而是孩童稚嫩小手,站不是屍堆,而是琅嬛仙山福地。

巨大的反差,讓面前情景看起來扭曲而詭谲。

她心頭發寒,如不是在水裏,她就要一屁股跌坐在地。

她慢慢地向後退着游,一點點,悄無聲息地……

“好看麽?”

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如鳳尾琴弦輕撥,悠悠然然,似輕風掠過耳邊的肌膚。

她的身子不自覺得地顫栗發麻,似情人在耳邊呢喃。

分明溫柔優美又清冽的聲音,卻恁地……勾人撩魂。

她不由自主地道:“好……。”

下一刻楚瑜立刻捂牢了自己的嘴,一句話不說,轉頭就用百米沖刺的速度向另外一頭瘋狂地游!

距離不算近,她甚至沒有看見他動嘴,那撩人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可見對方修為的可怕。

她不想死!

“呼哧,呼哧!”狂游了将近三百米,楚瑜擡起頭,确定終于離對岸火勢弱的地兒不遠,才松了一口氣。

所以,那人應該追不上了吧……

“水性不錯。”溫柔如風,帶着撩人磁性的聲音又在耳邊親昵地響起。

“咕嚕,咳咳咳!”楚瑜受驚,嗆了一口水,咳得她快吐,面紅耳赤地轉頭,梭然看見那一道白影正靜靜地飄在水面上,臨花照水,素衣寬袖翻飛如馭風之神。

“你……你……啊啊啊!”她一轉身,繼續不管不顧地又瘋狂向對岸游去。

她不信邪!

白色幽影靜靜地看着水裏那窈窕身影如一尾靈活的魚,劈開浪花,如一道白線直向岸邊去,水裹出她美麗的曲線。

他彎起精致的唇角,唇角的弧度溫柔平靜到毫無溫度,如神祗看着卑賤的凡人在腳下掙命掙紮,欣賞他們的狼狽與恐懼。

楚瑜不敢回頭,不敢去看,她只有一個念頭——她不想死!不想死!

當她終于沖到岸邊,一種古怪而不詳的預感卻讓她沒有立刻上岸,而是選擇了在水裏觀望。

直到瞥見附近一座燃燒的眼熟的小樓時,讓她心頭梭然一涼,如墜深淵。

她游了那麽久,居然又……游回來了!

這是環形湖,天太黑,她看不清楚,竟然游到了小樓的後面。

而水裏發黏的觸感和那種異樣的腥臭,提醒着她——她正浸泡在一片血水裏。

周圍浮動的十數具屍體!

腥臭味沖鼻,楚瑜忍不住幹嘔起來,而幽幽撩人的男音再次在她耳邊低喃:“不想上來麽,以水為墓,倒也幹淨。”

她一僵,随後擡眼看去,見原本空無一人的岸邊,多了一道素衣白影,正優雅地擦着他那猙獰猩紅的劍。

燃燒的空氣裏還彌漫着濃烈的血腥味和木頭焚燒之後濃烈的煙味,明明是白日青天,卻比黑暗更讓人窒息。

楚瑜忍下心頭寒意,冷笑:“天下人誰知琴三爺是個面慈心惡的殺人魔,燒了自己的園子,就為掩蓋殺人滅口的真相!”

什麽九天飛雪凝冰骨,清風夜露月為魂都是狗屁!

慈心琴神轉過背,就是屍山血湖!

素衣白影擦劍的動作微微一頓,被火焰照耀出近乎妖異金光的眸子微微一眯,神色愈發溫淡清雅,他輕嘆:“聰明的女子命運多舛,早死早超生,善哉。”

“你死了才是真善哉!”楚瑜氣笑,卻還是忍害怕,爬上岸,目光四下亂飄。

他抱了孩子後,那般擦手姿态并非只為護手,而是滿帶俯視衆生的鄙夷和嫌棄。

天下人都是瞎子!看不出神仙面具下的毒冷心腸。

楚瑜卻只覺得渾身直冒寒氣,牙齒都打顫:“你想怎麽樣?”

他微笑:“你想怎麽死?”

楚瑜忽然一甩手,朝面前之人甩出一把藍芒點點的長針,大吼:“看我見血封喉三步倒毒針!”

随後頭也不回,兔子一般朝那小樓裏蹿去!

樓裏迎面一股臭濃煙差點把她給嗆出去,此刻她也顧不得難受,往裏一紮後,四處亂鑽,試圖在這棟潮濕的屋子裏尋到一處藏身地。

潮濕的小樓這時也已經搖搖欲墜,不斷落下灼熱火焰。

她還沒有找到地方,就見門邊一道修長優雅的身影,在煙霧裏若影若現,美到陰怖,讓她渾身發抖,步步後退。

“乖,我會很輕的。”

那聲音異常的溫柔,帶着誘哄的撩人,卻是致命的陷阱。

楚瑜靠在窗邊不敢動,一滴冷汗慢慢滑落臉頰。

這屋子潮濕,煙霧迷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她靠在窗邊不動,隐在煙霧後。

但,那一道飄逸冰冷的身影,在她懸着的心中,毫不遲疑地向她的位置走來。

一步、兩步、三步……

楚瑜冷汗淋漓,千鈞一發之際,她忽然暴起,卻沒有跳出窗外,而是用盡力氣朝着身邊兩步遠,着火的木柱狠狠撞去。

“咚!”一聲悶響。

她聽見火焰落滿身的響聲。

而木柱應聲倒下,塌下的卻不只是木柱。

“轟隆!”

煙塵四起,搖搖欲墜的小樓塌了!

……

大火在這倒塌的廢墟上恣意地跳躍着,猙獰舞動。

一刻鐘之後。

湖水上漂浮的一具浮屍忽然動了動,纖細的‘屍體’複活,掙紮着向岸上游去。

“咳咳咳……。”楚瑜狼狽地爬上岸,渾身都是燒傷,痛得她差點掉淚。

但是,她活下來了。

第一次在小樓裏,她就看發現小樓快塌了,就靠着那柱子撐着。

兵行險着,置死地而後生!

只是待她再次踉跄地爬上岸邊時,卻發現……

另外一個幸存者。

她扶着腫起來的肩膀,不敢置信地看着躺在屋前地面上的人。

素衣長身,只是束起的墨色長發散落了滿地,腰上壓着一根木頭,通體腥紅陰森的嗜血長劍落在身邊,昭告着主人的身份。

“王八蛋,居然逃出來了?”楚瑜看着地上那人雖然頭發散亂,衣衫被燒壞一半,但寬闊的胸膛微微起伏,便知道對方還沒死。

這得多強的武藝修為才能逃脫她設下的死局?

“唔……。”地上的人發出低低的呻吟。

楚瑜汗毛倒數,下意識想逃。

但才跑出了兩步,她忽然站定了腳步。

楚瑜黑白分明的明媚大眼裏閃過一絲狠色。

他知道她是官差,此人神容仙姿,卻生了一副蛇蠍心腸,歹毒非常,以後一定會想法子将她和老胡一家人滅口。

她一咬牙,轉身向地上躺着的修影走去,在他身邊蹲下。

她看了眼那血紅的劍,最終還是不想碰會吞噬人血的邪物,轉而在附近撿起一塊大石頭,對着他的頭,慢慢地舉起來。

“阿彌陀佛,菩薩,可不怪我心狠,可我有要保護的人。”

她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沒殺過人,手上直發抖。

正是天人交戰的時候,忽一聲低低的呻吟響起。

楚瑜手上一顫,一咬牙還是惡狠狠朝着地上的人頭上砸去。

“咚!咚!”

一下又一下,血光飛濺上她的臉,她渾身一抖,正要砸第三下時,一陣熱風卷過,正将他臉上覆着的青絲吹開,露出一張精致絕倫的面容。

火光耀眼,靜靜閉着眼的人,墨色眼線細長,長翎睫羽在蒼白的肌膚上落下脆弱而精致的暗影。

額上鮮血直流,映襯着他精致蒼白薄唇上一點腥朱砂紅痣,如落櫻丹染,染血的容顏美得驚心動魄。

讓人幾乎下不去手毀了這樣的美麗。

而下一刻,那雙閉着的眸子,睫羽微顫,竟緩緩睜開來,火光下,鳳眸融金,澄澈如水,正正讓她看見自己倒映在裏面,高舉石塊的猙獰模樣多麽醜陋。

楚瑜瞬間感覺渾身血液慢慢冷了下去。

他醒,她必死!

她眸色一寒,再不猶豫,當機立斷,要把這張好看的臉徹底砸爛。

只是,她手才一動,就聽見那熟悉的溫柔撩人的聲音響起:“娘,我餓了。”

楚瑜呆若木雞,片刻之後,臉色猙獰,咬牙切齒:“你說什麽!”

這個混蛋居然叫芳華正茂的她——娘!

地上躺着的染血美人,似因額頭劇痛微蹙眉,聲音卻依然溫潤如水:“娘,我要喝奶。”

------題外話------

求個收藏~(づ ̄3 ̄)づ,大家猜測的沒錯,海王和小魚的故事,兩只奇葩的初遇~一如既往,奇葩又變态的男主,希望你們也會如喜歡九爺、初澤一般喜歡。謝謝大家的鑽石和花花,還是那盼語~願來年今日,我在,你們也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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