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開春時候,天漸漸暖起來。這時政務最繁忙,不止皇上,連和珅也少往城西來了,少了這雙眼睛,承歡放松不少,開始在院裏侍弄花草,。
一天夜裏,狂風大作,隆隆的春雷在屋頂一陣一陣地撂響,承歡猛然驚醒,滿身冷汗。
“三哥!”她尖聲驚叫,不得回答,只得自己下床,心裏砰砰亂跳,一道閃電劈下來,詭異的光亮從窗口撲進來,她掙紮着摸到桌前,抓起茶壺傾下一碗冷茶,手掌、袖口潑灑灑的全是茶水,卻也顧不得,咕嘟嘟一氣灌下,心定了定,渾身卻不自覺地發起冷來。
這當兒,屋裏突然亮了,小如聽到這邊動靜,挑起燈走進來,一見她面色慘白,忙放下燈籠,快步走來,順手褪下外衣給她披上,“小姐這是做什麽?有什麽事等不得叫我一聲?”
她苦笑一下。饒是平日裏看來再輕松快活,夜深人靜的時候恐懼憂思還是會瞬間占滿心頭。
“小姐,歇了吧。”
“我沒事,你去吧。”
小如猶豫地看承歡兩眼,知她脾性執拗,提着燈籠走出去,一帶上門,眼前頓時一片黑暗,她輕輕拍了拍胸口,仍有些心悸。
天一放亮,她變叫小如去找福康安,一宿的折騰,疲軟不堪,她倚床等着,不知不覺合上眼。
一個小頑童目光不善地盯着她,“你是承歡啊?”
“怎麽了?”
那頑童推她,“你敢檔我路?還不讓着?”
她撲通一下掉下水。遙遙地見福康安在岸邊對頑童說着話。
“三哥,救救我!”
福康安轉過臉,不應答,那頑童笑着,“哈哈,你想奪走我阿瑪,我叫你從着世上消失,哈哈!”
她猛坐起,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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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福康安已到了一會,見她睡着,便就近坐了翻書,這時被她一驚,忙走近安撫她。
“我,我沒事。”她從小在外飄蕩,習慣察言觀色,只是輕輕拉住他手尋找力量。
他是武人性格,她不願講,他也不催逼,輕輕按她頭在胸懷間,安慰一句,“沒事就好。”
“阿歡,”靜默一會,他又開口,“過些時候,我還得離京,這幾日會忙,別叫人去我府門口找。”
她怔了一下,兩個人走到今天斷不會再為小事猜疑争吵了,她也不去問是否小如去叫他給他帶來了麻煩,只是道,“你又帶兵?”說着下意識地抓他手,“你的手......”
“早好了!”他不願糾纏。
“阿歡。”再一開口他有些讷讷的。
她了解他性情,只是不明他在被什麽事困擾,道,“你有什麽放不下的?你說。”心中暗下決心,不論是何難事,當設法替他辦到,叫他寬心。
“別再跟皇上生氣。”
她臉上如罩嚴霜,“是我要跟他生氣嗎?”
“阿歡!”他抱緊她,“皇上病了,他有心絞疼的毛病很久了,你不知道吧?”
她愣了一下,又是擔心又氣惱,道,“宮中禦醫那麽多,怕什麽?”終究還是擔心,“嚴重麽?”
福康安一笑,“你啊,就是這麽犟!又禦醫在,沒事,只是皇上終究都擔心你,你別再跟他怄氣。我出城以後,皇上定要來看你,你好好地陪他說話,不許胡鬧!”
她不願惹他不快,答應下來。
福來就在這時候進來了,“三爺,和大人在門外找,說有急事。”
他覺得承歡家裏的下人是極沒規矩的,主子的房向來愛闖,尤其在承歡面前帶了這句話,實在沒眼色。礙于承歡,不便發火,沒好氣地道,“知道了。”
果然承歡擔心起來,連問是什麽事會叫和珅趕到這裏來找他。他哄道,“能有什麽事?和珅這人一貫大驚小怪的。”
承歡自然知道和珅不是這樣人,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
“女孩家不要問那麽多朝堂事。”
“好吧。”她不欲惹得他不快,忽又記起了那個夢境,轉了話題道,“你的孩子都長大了吧?”
“孩子?”福康安其妙莫名,愣了一下,“哦,哦,你說哪個?”
“男孩。”
“德麟?”這下他更摸不到頭腦,這個孩子會跟承歡有什麽交集呢?
“叫德麟,我記下了。”
他笑起來,“你記下做什麽?還要去見他嗎?”
她笑笑不語。
福康安奇怪起來,“他一個小孩子難道還得罪了你嗎?”他素知妻子溺愛這個孩子如命,問道,“難道你去找我被他攔過麽?”
“你可真能想!”承歡嗔了一聲,“我也不過這麽一說,你就生怕我拐了你的孩子去麽?”
“被你惦上,總是不好的。”他嘿嘿笑了兩聲。
承歡呸地一下,不去理他。兩個人嬉鬧這一回,終于把壓抑的朝事揭過,福康安暗松一口氣。
忽聽一人道,“福大人真是有興致,只管跟着小姐聊天,完全不顧念和某人等待焦心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