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憐香惜玉

迎新晚會的外聯是餘白親自拉的,比學生處給的經費整整高出一倍,再加上舞美又是餘白的長項,斥了“巨資”又有設計感的舞臺效果自然是十分好看的。可此刻的程詩卻一點欣賞節目的心情都沒有,游魂一樣的和老遲他們站在觀衆席右側的過道,雙目呆滞,大腦放空。

罪魁禍首就是那兩個字,“程詩”!

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名字的?

難道他們不是路人?

不可能啊!

程詩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三遍自己和餘白或直接或間接接觸過的片段,可還是想不起來他們有過什麽交集。

“同學,請問一下廁所在哪?”

神游太空的程詩自然沒聽見,找廁所的男生只好拔高聲調又問了一次。

“同學?程詩同學?”

“啊?”程詩這才回過神,“啊,廁所啊,從前面這個口出去左拐就是了。”

“好的,謝謝。”

咦?他怎麽知道自己名字的,程詩一愣,忙追出去,“同學等等!請問你是怎麽知道我名字的?”

男生指了指她胸前的工作證,“你工作證上寫的。”

程詩低頭,怪不得!所以說餘白一定是看到了自己的工作證才知道她叫程詩的!

方才還丢了魂的臉上瞬間晴朗,對面前的男生粲然一笑,“謝謝你同學!”

問廁所的男生看到這突如其來的笑容不禁呆住,不好意思的說了聲,“沒……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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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一個大問號,程詩的心情也美麗起來。溜溜達達的回到隊伍,站到老遲身邊,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笑得高深莫測。

“笑啥?”

程詩一挑眉,“部長!你今天很帥哦!”

老遲一愣,旋即理了理衣角,輕咳一聲,“我覺得你很有眼光!”

活動後聚餐是學聯的傳統,一般只有學生幹部和主要的幾個幹事參加,不過這傳統在文體部這裏不成立。

老遲之前是餘白親自帶的幹事,仗着自己是大主席“親生的”,硬是要把文體部的人都叫來,結果就是,在他的死皮賴臉、軟磨硬泡下,程詩這群新生也享受了一次貴賓級的待遇,蹭上了這頓飯。

吃飯的時候階級地位分明,新生幹事一桌,部長們和主席團一桌。

身邊同部門的女生聚在一起,時不時的瞄向隔壁桌的餘白,而後興奮的低語。

程詩看着她們,內心得到了空前的安慰。看來不止她一個人因為這個男人心情大起大落,瞧,地球人都這樣!

酒過三巡,同部的男生有人提議,“我們去敬主席一杯吧!”

周圍的人紛紛響應,四個男生浩浩蕩蕩的端着酒杯去了餘白那一桌。

“主席,我們敬你!”

餘白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今天開車,我以茶代酒。”

大牛在旁邊看不下去,“你好意思嗎!”

餘白淡淡的俯視他一眼,“你替?”

大牛被堵的吞了下口水,呵呵的給自己打着圓場,“我覺得心意到了就好!”

有了男生開路,同部門的女生也不再安分,“程詩,我們也過去吧!”

程詩覺得此時如果拒絕,實在過于裝逼,況且這馊主意還是她出的,只能點點頭,“好。”

程詩端着酒杯,站在最後面,老遲一看自家的小花們來敬酒了,一副老母雞護雞仔的母愛由心而生,走到餘白身邊,給他空杯中倒上酒。

“餘哥!剛才男生敬的酒你不喝也就算了,現在我們部的妹子來敬,你總不好意思再換茶了吧!”

“就是!”坐餘白左邊的簫雅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點了把火。

餘白擡眼看了下面前的幾個女生,視線拂過程詩卻沒作一分停留,起身拿起老遲手中的酒。

“行,我喝一杯。”

大牛又在旁邊起哄,“一杯怎麽行啊,人家五個小姑娘呢!你這一杯是跟誰喝的啊!”

餘白不語,淡笑的幹了一杯。

“剩下四杯,牛哥替。”

“啥?”

餘白垂眸淺笑,也不看他,大牛這才後覺自己嘴欠,又被餘白給陰了。

“成!”大牛起身,怨念頗深,“我這個副主席啊,就是給你們大主席擋酒的!”說着拿起酒杯連幹了四杯。

“好!”

一片叫好聲中,老遲端着酒杯繞到簫雅身邊,“簫雅姐!我們部有個小姑娘也是醫學院的,沖這層關系,你倆這醫學院兩朵花是不應該走一個!”

老遲沖程詩使了個眼色,程詩會意,把杯中酒倒滿走到簫雅面前,“學姐,我敬你。”

簫雅起身,“好啊,都是自己人,以後有什麽事就來找我。”

兩個女生剛要碰杯,身邊一直沒做聲的餘白伸手扣住簫雅的酒杯,推過來兩杯橙汁。

“女生喝果汁。”

簫雅和老遲都怔了一下,一旁的大牛最先反應過來。

“大主席你今兒吃錯藥了!都會憐香惜玉了啊!你剛才怎麽不讓我喝橙汁啊!”

餘白目不斜視,“你是女生?”

周圍一陣哄笑,老遲笑吟吟的端起其中一杯果汁把程詩手中的酒換過來。

“既然咱大主席發話了,果汁也行,那醫學院兩大美女來個交杯吧!”

大牛和其他人見勢也跟着起哄,拍着手求看“交杯”。

程詩和簫雅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無奈,不過盛情難卻也只好交杯着喝下。

在一片起哄聲中,程詩眼角的餘光瞥向旁邊的餘白,他正擡着頭,嘴角輕揚,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程詩趕緊擡頭一飲而盡,差點嗆到。

“托你們遲哥的福,讓你們有生之年能看到醫學院兩大美女交杯!”老遲笑呵呵着拿着酒杯又去坑下一桌了。

程詩回到自己的座位,不禁擡眼看向餘白的方向,他正和簫雅低語着什麽,嘴角含笑,雙目溫柔。

看來剛才又是自己眼瞎了,他應該是在看旁邊的簫雅……

“程詩,發什麽呆啊!”身旁的女生碰了碰程詩的手臂,程詩回過神。

“沒什麽。”拿起酒杯一口氣喝下一杯啤酒,“你們知道哪裏做近視眼和散光手術比較好嗎?”

簫雅單手托腮,看着剛和自己交杯,正轉身往座位走的女孩,不禁微微皺起眉來。

大牛手肘搭在簫雅肩上,“發什麽呆呢!喝啊!”

簫雅拍開他的手,轉頭看向餘白,“程詩這名字,我怎麽聽的這麽耳熟,咱們高中有叫程詩的嗎?”

餘白轉頭看向簫雅,餘光瞥見剛回到座位的女孩,垂眸拿起面前的茶水,慢條斯理的喝起來,嘴角含笑,雙目溫柔。

夜已深,白天熱鬧的小吃街也漸漸褪去了喧嚣,餘白和簫雅一左一右把醉了的大牛扶到車邊,餘白拉開車門把他塞了進去。

簫雅被累的不行,轉身用手扇風,正好看到站在街對面的程詩。

餘白把大牛塞好,順着簫雅的視線看過去。老遲正被一群女生“群毆”,而程詩就站在一邊看熱鬧。在一群耍酒瘋的妖魔鬼怪的襯托下,女孩兒眸光清涼,笑意粲然。

“我肯定聽過這個名字!”簫雅篤定的說。

餘白輕笑,打開車門,“走吧,送你回去。”

簫雅轉過身,“你要酒後駕駛?”

餘白看了下表,“三個小時,已經新陳代謝掉了。”

街對面,程詩和幾個同部門的小姑娘看到簫雅和餘白并肩站在車邊講話,不禁感慨。

“簫雅姐好幸福啊,能坐主席的車回去!”

“就是,我覺得他們在一起了吧,剛才主席不還幫學姐擋酒來着!程詩,你就在旁邊吧?”

“恩。”程詩點頭,“被塞了一嘴狗糧。”

程詩扯了扯嘴角,笑容卻有些不由衷。雖然她很清楚自己和餘白沒什麽可能,可突然看到他和別人秀恩愛還是讓她心裏不是滋味。那感覺就像是喜歡了很多年的一個偶像,突然結婚了,你在祝福他之餘,或多或少會有些悵然若失。

“妹子們!走啦!”

老遲突如其來的從背後撞過來,程詩和幾個簇在一起的女生被身後的推力蹴得一個踉跄。女生們轉身追着老遲就打,歡聲笑語,吵吵鬧鬧。

壓抑的情緒一下子被淹沒,程詩跟着在旁邊助威,眸光清亮,笑意粲然。

車裏的人踩下油門,疾馳而去。後視鏡裏女孩兒的身影越來越小,餘白收回視線,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方向盤上輕敲,嘴角飛揚。

餘白和大牛回寝時已經是淩晨了,寝室的另外兩人都不住校,所以盡管大牛的動靜仿佛施工現場,也還不算擾民。

被餘白扶到床邊,大牛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哼唧。

餘白走到飲水機前給他接了杯熱水,大牛喝了幾口,愣愣的盯着地上的籃球看了好一會兒,轉頭對餘白說,“兄弟,來一場?”

餘白看了他一眼,垂眸半響,點頭說,“好。”

淩晨兩點半,兩個男生就着不那麽明亮的路燈,在空無一人的籃球場鬥牛。半小時後,大牛徹底累癱,平躺在水泥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不打了!不打了!也不知道讓我一局!”

“你需要嗎?”餘白也順勢坐下。

大牛笑起來,一手枕在腦後,看着天空,沉默了半響,開口。

“你今天跟哥們交個底吧。”

餘白沒出聲,大牛繼續說,“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我要問的吧。”

餘白轉頭看向他,“簫雅?”

“咳……”大牛清了下嗓子,有點不好意思的故意把頭別到另一邊。

餘白見他這樣,輕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大牛皺起眉,“不是!你笑什麽啊?”

餘白沒出聲,大牛又是急性子,擡手朝他後背呼了一巴掌,打了一下覺得有點解氣,又拍了一掌。借着酒勁,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餘白眯眼看了他一眼,吓得大牛趕緊坐起來,對着餘白的後背一頓亂摸。

“是大牛哥下手重了,來來來,給你揉揉!”

餘白側了下肩,躲開他的手,“沒興趣。”

“啥?”大牛還沒反應過來,餘白就撐着地,站了起來。

大牛忙爬起來,雙眼放光看着餘白,“真的啊!”

餘白點頭。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大牛一晚上一直僵着的嘴角終于輕松的揚了上去。

“也是,我就知道你對妹子沒興趣!”

餘白挑眉斜了他一眼,微微揚了揚下巴。

“嘶!”大牛雙手叉腰,“你這副悶騷樣兒,怎麽着,你還真看上哪個妹子了?”

餘白不語,雙手插兜,朝寝室走。

大牛抱着球,連跑帶颠跟在後面。

“真的假的!何方神聖啊,讓你這個和尚動了凡心!哎!我認識嗎?帶出來見見啊!”

“再說。”

“什麽再說啊!再說是你已經搞定了還是沒搞定啊!你這人怎麽總把話說一半!哎你……”

深夜裏的聒噪聲漸漸淡去,月朗星稀,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作者有話要說: 你萌有沒有發現我在起名字方面有硬傷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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