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幾人都不了解這家酒吧，以為這酒吧的火熱程度估計是讓人吹出來的，結果這道聽途說中火到爆的小學生酒吧讓人眼前一黑。
是的，眼前一黑。
推開玻璃門，裏面還有一道純黑的簾子，撩開簾子，眼前漆黑一片，隐隐看到熒綠色的光，仔細一看是個骷顱架的形态。
“啊！”
兩個女生發出驚呼，李瑤搖趕緊拽住孟東來胳膊，楊沁想要效仿，江暮卻大跨步上前，好似并沒有注意到楊沁。
事實上，江暮确實沒有注意到楊沁，這裏一片漆黑，只有人形骷顱架發出微弱的光，他有些好奇，自己進的不是酒吧而是鬼屋。
鬼屋怎麽着也得有鬼屋特色，血手印什麽的。
就在女生尖叫落幕後，燈開了。
幽藍色的燈光照出，一個并不寬大的室內，周遭的牆壁上印有血色掌印，地上紛亂擺放着許多雜物，上面還有類似蛛網的白色細線圍繞。
‘骷顱人’随之走了過來，只是穿着一身黑，又在身上和臉塗了顏料而已。
十分熱情歡迎道：“歡迎光臨小學生酒吧。”
“靠，不僅名字取得騷，裏面更……”
孟東來被李瑤搖掐了一把，什麽騷不騷的，當着人服務員的面這麽吐槽。
事到如今，她也可算是明白了，她那朋友說起這個酒吧的時候為什麽是那副表情了，難怪最後還補了句膽子小、有心髒病千萬別去。
服務員領着人往他剛剛站着的地方，做出請的動作，“請上二樓。”
孟東來：“哎，你們這上面是不是更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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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微笑，臉上的熒光跟着動：“并不會，請先生放心。”
孟東來又說：“你這一個月工資多少啊，光站在下邊？”
服務員再次微笑。
江暮擡腳往他屁股一踹。
孟東來立馬抓着李瑤搖的手上樓，楊沁緊跟其後，江暮墊後，對着服務員點頭：“謝謝。”
服務員彎腰：“先生慢走。”
二樓就正常多了，一段不算長的走廊，上面是那種歐式水晶燈。
兩面還有房間，不知道做什麽的，每個房間門外都有不同的标識，有的是人物，不知道是貼上去的還是畫的。
直到跟着地上的箭頭到了沒有門的一個房間，走進去又有不同的三條道，其中一個有箭頭指着，前面有道門。
門一開，裏面有舒緩的音樂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聲音，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酒精氣味，江暮一頓，這味道讓他莫名有些熟悉，至于熟悉感從何而來就不得而知了。
不似外面走廊上看着就鮮豔奪目的燈光，也沒有如一般酒吧那樣喧鬧奢靡。這裏略顯昏暗，更添了幾分神秘感。
四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害怕打破這份沉靜。
直到燈光又亮了一分，看清裏面的裝潢，都忍不住贊嘆，這哪裏是酒吧，說是宮殿也不為過。
透明玻璃支撐起的王座，如同二十世紀國王的宮宴，穿着各色服裝的人落座在不同方位。
最前面還有吧臺，另一邊還有歌手坐着，兩旁是一些音樂設施，落座着一些人，看樣子是樂隊的。
又有不少身着制服的侍應生在期間穿梭，偶爾停留在一位客人身邊彎腰傾聽對方的要求，記下後走開，不久後端着托盤放下一杯調酒師調好的酒。
“這裏的老板很有想法啊，是吧老四。”
江暮颔首表示贊同。
有侍應生走了過來，微微彎腰笑道：“請問幾位是第一次來嗎？”
孟東來說：“是啊，第一次。”
侍應生側身，擡手：“幾位這邊請。”
很快又繞過這個類似宮殿的地方，往一條甬道走去，又上了三樓。
三樓更為靜谧，也沒有交雜的談話聲。
孟東來在上樓期間問了侍應生這裏的情況。
原來第一次來的客人都是要到三樓，挑選自己喜歡的包間或者比如剛才宮殿那樣的大型混雜式包間，就是裏面都是相互不認識的。
三樓的一個小包間，裏面的牆上有許多不同樣式的圖片，昭示着各個大小包間的樣子，侍應生說挑選出喜歡的他會帶他們過去。
孟東來知道老四不喜歡太吵，選了個相對比較靜的大包間。
是個很中式的包間，琴棋書畫分四個角，還有屏風攔着，中間則是吧臺。
一個侍應生從他們前面端着托盤走過，走到了吧臺前。
江暮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秋露白兩杯，馬上好。”
繞過一個繪着一朵金燦燦的菊花屏風，江暮終于知道剛剛在樓下的熟悉感哪來的了。
聯想到寝室裏擺滿的酒瓶，就明白了。
郯煜炀熟練的加入各種調料，動作行雲流水，利落而帥氣，不一會就倒出兩杯酒，隐隐有銀光在杯中晃動。
調完酒就看到江暮，郯煜炀一個激靈：“嘿，小同桌，你怎麽來了？”
江暮下颚一揚，往身後點去。
看到孟東來。
孟東來見老四走的飛快，立馬跟了上來，剛跨過屏風就看到郯煜炀，有些驚詫：“隊長？”
聽到他的稱呼，江暮并不詫異，孟東來一直就是籃球隊的，轉學過來還是籃球隊他也不意外。
郯煜炀點頭，看了看自己的小同桌，又看了看自己的新隊員：“小同桌你們認識？”
“小同桌？”孟東來看向老四：“老四，你們，啊，原來隊長跟你一個班啊，真巧。”
郯煜炀：“你就是老四？”
孟東來點頭：“哎，這就是我們老四，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江暮又是一腳踹過去，滿臉嫌棄。
“少說話，不當你啞巴。”
郯煜炀還是頭一次見江暮做出這麽生動的表情，帶着幾人挑了個位置坐下。
孟東來：“那個隊長啊，你不用調酒嗎？”
剛向吧臺指去，就見有人已經頂上在那調酒了。
孟東來快速改了口，問：“會不會扣工資啊？”
郯煜炀笑着搖了搖頭，細長的手指點了點自己：“我。”
“嗯？”
郯煜炀：“給他們發工資。”
“我操？敢情這老板是你啊！”孟東來一臉驚奇。
坐在郯煜炀旁邊的江暮聞言，瞥了他一下，孟東來立即會意，朝着李瑤搖擠了擠眼睛。
再說髒話老四估計等會得把他按地上摩擦了。
郯煜炀給他們各自點了幾杯酒，說他請，頗帶不滿的開口：“小同桌你怎麽不跟我說你要來這啊，說一聲哥哥帶你啊。”
江暮看向這個昨天中午一放學就沒影的人。
郯煜炀用手捂着嘴咳了一聲，“那什麽，對了，我們倆還沒加微信，來來加個微信。”
李瑤搖見狀拿出手機，又拉了拉楊沁：“我們也沒有呢，江暮不介意加個好友吧？”
孟東來神經再粗也明白了，他媳婦這是想撮合老四跟楊沁，這可使不得，趕緊把李瑤搖扯回來，佯裝惡聲惡氣道：“我可不許你當着我的面要別的男生的聯系方式。”
楊沁跟着坐了回去。
郯煜炀哪能不明白，孟東來女朋友是想撮合江暮跟另一個女生，暗罵自己粗心，加完好友把自己號碼也給了就收起手機。
兩個女生一邊聊天，一邊吃着剛剛郯煜炀讓人送來的東西。
李瑤搖有些為難，孟東來的态度明顯是不想讓她撮合人給江暮，“東來……”
楊沁搖搖頭，釋然一笑：“東來哥跟江暮這麽好的兄弟，一定很了解他，這估計也是江暮的态度，沒事，反正當不了男朋友當男神也不錯啊。而且你看，這個角度的江暮是不是更帥了！”
之前的楊沁主要是被江暮的顏給吸引住了，這會不追了，也沒了那層男女情，楊沁明顯放得更開了。
李瑤搖也跟着附和，順便說說對面兩個帥哥的顏怎麽樣，當然，她男朋友孟東來除外。
幾個男生也看出女生那邊的變化，江暮也沒之前那麽冷漠了，因為孟東來的關系，江暮話匣子也開啓了一條縫，跟着聊。
郯煜炀發現今天江暮的不同，有些感慨，看來小同桌也不是那麽冷淡，只是因為還沒那麽熟。
看着江暮時不時怼一句孟東來，郯煜炀心裏有些不爽，他得刷刷小同桌的友情值了。
“煜哥！”
大概一個多小時後，突然有人叫了郯煜炀，接着就是五六個男生到了他們這幾桌。
郯煜炀跟他們打了聲招呼。
“煜哥，今天的招牌是什麽，給我們都來一杯呗。”
“去去去，沒看我正忙着呢。”
其中一個高高瘦瘦，一頭小卷毛的男生一臉懵的問：“忙？”
忙着跟小同桌套近乎，郯煜炀說：“自己去前臺點，我現在不待見你們。”
幾個男生聞言，看了看兩個女生的位置，露出了然的神色就走去吧臺找調酒師去了。
孟東來撞了撞江暮：“老四啊，我這隊長不是一般人啊，那幾個一看就是社會哥。”
郯煜炀離得近，煞有其事的指點孟東來：“哎，說人壞話得背地裏來知道嗎？”
江暮：“誇你呢。”
很好，套近乎成功。
郯煜炀立馬換話題：“你什麽時候回家啊？哥哥送你？”
江暮抿唇。
孟東來替他說：“老四住寝室，不回去的。”
說完又扭過頭跟李瑤搖談關于戀愛的二三事。
郯煜炀眉梢微挑：“一個人住獨守……咳，一個人待寝室多無聊啊，留在這，四樓有房間，今晚別回去了。”
孟東來外婆家就在這邊，他今天得去看看，也覺得老四一個人住寝室太孤獨，贊成說：“對啊，老四你跟隊長都是同桌，待這培養培養同桌情挺好的。”
郯煜炀補上一句：“我們是一個宿舍的室友。”
孟東來拿牙簽戳蘋果的手頓了，他還以為老四過來會是一個人一間寝室，畢竟他聽說江父可是捐了一棟樓的錢把江暮的學籍轉過來的。
腦子突然非常靈光的他很快又說：“那就培養培養室友情，哈哈，老四你跟隊長還挺有緣，又是同桌又是室友的。”
郯煜炀給孟東來投去一個‘兄弟夠默契’的眼神。
就這麽被兩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江暮，剛想開口就被孟東來塞過來的蘋果堵住了話頭。
江暮：交友不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