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部上映,她回了國,他一個人看,買兩張電影票
要付諸行動,他突然開了口:“我有話跟你說。”
周雨彤疑惑:“怎麽了?”
他偏過頭來直視她,神情嚴肅,便顯得不近人情:“關于你肚子裏的孩子,我給你兩個選擇。”
周雨彤忽而就有些冷,聲音也浮起來:“……什麽選擇?”
“打掉孩子。”他聲線又低又冷,“或者孩子生下來,我會給一筆撫養費,不管是你還是孩子,這輩子都別出現在我面前。“
“為什麽你……”周雨彤又是詫異又是驚慌,明明他先前還帶她來醫院檢查,怎麽能突然就翻臉不認人?她努力壓制湧上來的情緒,伸手捂住肚子,說:“孩子小氣,別讓他聽到自己父親說這些話。我當你沒說過。”
周意遠卻無所謂:“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打掉孩子。”
周雨彤終是忍不住紅了眼,淚水充盈眼眶,開口說話時連嘴唇都微微顫起來,帶着憤怒、不甘、委屈,還有幾分心虛,說:“孩子是你的,他是你第一個孩子……”
他仍舊無動于衷,倒也說了幾句人話:“你運氣不好,早幾年遇上我,也許我會承認這個孩子。”
人就是這樣,好的時候是好人,可一旦變壞了,只會越來越壞,畢竟變本加厲比洗心革面容易得多。
☆、Chapter 31
到家已是夜裏九點多,周意遠停好車,又給胡佳瑤打了通電話,仍舊無人接聽。
進屋看到客廳亮着燈,他稍微松下一口氣,心裏踏實了些。
先進廚房看了眼,整整齊齊沒開過火,接着又徑直去了胡佳瑤卧室,本欲直接開門進去,可手放在門把上那一刻,他又頓住了,想了想,還是禮貌地敲了門:“在麽?”
胡佳瑤剛整理完錢盛琳發給她的資料,忽而聽到敲門聲,接着又是周意遠問她在不在,她合上筆記本電腦,走過去打開房門,見周意遠高高大大的堵在門外,身上穿的西裝正是照片裏那一套,她眼波未動,平靜地問:“有事麽?”
他沒察覺出她語氣裏的些微冷淡,笑了笑,說:“打你手機怎麽一直沒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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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側身,示意他去看書桌上正在充電的手機,說:“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正在充電。”
“恩。”他颔首,顯出一絲倦容,語氣更放輕了些,“今天臨時有事,沒去接你,對不起。”
聞言,胡佳瑤沒說話,看他的眼神深了深,見她今日瞧他的目光有所不同,冷清又怪異,他只當她是有了小脾氣,仍沒在意,伸手為她整了整額前碎發,胡佳瑤微歪着腦袋躲了過去,他笑:“生氣了?跟我鬧別扭?”
胡佳瑤沒答話,她今天的異常落在周意遠眼裏,卻教他心情隐隐作好,比起先前的乖巧溫順,她現在有些小脾氣的模樣更得他心,他語氣更柔下去幾分:“晚飯吃沒?”
她不回話,卻問他:“你今天臨時有什麽事?”
“你對我的事好像越來越關心了。”周意遠微聳肩,“以前你可不這樣。”
見他态度敷衍,胡佳瑤感到無力:“我有些話想跟你談。”
“正巧,我也有事要跟你說。”周意遠淺笑着看她。
胡佳瑤也沒多想:“你先說吧。”
“我還沒吃晚飯,吃了再說。”周意遠今天态度比以往溫和許多,“跟我一起出去吃飯?”
胡佳瑤如實告訴他:“我吃過了,不餓。”
“不餓就點些甜品。”他溫柔又獨斷,“除非你不想跟我呆在一起。”
胡佳瑤沒回話,倒顯出幾分默認的态度。
她的一反常态令周意遠心情甚好,唇角笑容更深些,問她:“真生我氣了?”
聽他言語之間頗有種哄她的意思,這令胡佳瑤很不自在,她不想跟周意遠鬧得太僵,既然心裏面已經抱定了主意,便想盡量平靜處理,沒多推辭,點了頭:“你想去哪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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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意遠帶胡佳瑤去了一家離小區不遠的法國餐廳。
點餐時,他意識到自己對胡佳瑤的食物喜好一概不知,看着菜單卻總要問她,這個要不要?那個行不行?
胡佳瑤沒胃口,只随便敷衍幾句。
食物上了桌,胡佳瑤不主動說話,周意遠便率先發了聲,問她:“甜品店的生意最近怎麽樣?”
“還好。”她沒有多說的意思。
“跟姜梵女友合作得還順利麽?”他又問。
聽他提及姜梵的名字,胡佳瑤心裏古怪,頓了一秒才回答:“挺順利的。”
周意遠:“跟姜梵打過交道麽?”
胡佳瑤擡眼看他,他笑了笑:“覺得我的問題很無聊?”
“沒。”她語氣不鹹不淡。
周意遠半分無奈半分自責:“結婚也有幾年了,卻不知道跟你聊什麽好。”婚前,她追着他,他眼裏心裏只有趙語檬一個,沒什麽好聊。婚後,她突然開了竅,對他的事充耳不聞,他卻百花叢中過,更沒什麽好聊。
聽他說這話,胡佳瑤也不知該怎麽接,只彎唇淺淺一笑。
周意遠:“聊聊你出國讀大學那幾年吧。”
胡佳瑤愣住了,她從沒想過要把她和姜梵的事說給別人聽,盡管問起的人是周意遠。那幾年,她只想埋在心裏面,誰問,她也不提,那是一段兩個人的記憶,卻是她一個人的寶藏。她盡量輕描淡寫:“沒什麽好說的。”
周意遠從她神情裏撲捉到一絲失落和黯然,他又暗自懊惱起來,提這個幹什麽?他又不是不知道,當年胡佳瑤遠赴國外也是為了躲他和趙語檬,他傷透了她的心,甚至輕視她作為少女的尊嚴,現在卻教她自揭傷疤。周意遠心裏悔恨,此刻情真意切:“抱歉……以後我會對你上心一點。”
他的話令胡佳瑤暗暗皺了眉,她深看他一眼,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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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用完了餐,周意遠開車帶胡佳瑤回家,見他久久不提先前話題,她主動問起來:“你之前說有事要跟我說,什麽事?”
周意遠微笑看她一眼,又專心看起前方路況:“開車要專心,安全第一,我要說的事回家再說。”
胡佳瑤便不再多問,等回到家中,周意遠似乎仍沒有要說的意思,胡佳瑤便又問他:“你要跟我說什麽?”
“你很期待?”周意遠似笑非笑看她,眼底挑上一抹興味,“看你樣子好像很急。”他一邊說一邊往偏廳酒架走去,拿了瓶珍藏的紅酒出來,走去吧臺,将兩只高腳杯放在跟前,開了瓶塞,依次往杯子裏倒了些紅酒。
胡佳瑤也走過去:“你不說,我要說我的事了。”
周意遠遞了一杯紅酒給她,胡佳瑤沒接:“我不想喝酒。”
“喝一點。”周意遠拿着酒杯的手沒放,示意她去端,說:“我們今天應該慶祝一下。”
胡佳瑤無法,只好從他手中接下酒杯,同時問:“慶祝什麽?”
“慶祝我們成為有名有實的夫妻。”周意遠深深看她,目光醇靜,是他當年面對趙語檬時才有的眼神。胡佳瑤怔愣在了當場,這突然起來的情況在她意料之外,以至于她一時間倒不知道作何反應了。周意遠瞧她神情驚訝,便理所應當地把這驚訝歸類為“受寵若驚”,他走來她面前,牽起她的手,态度是這幾年來難得的認真:“佳瑤,從今天開始,我們同房睡吧。其他夫妻是什麽樣的,我們就變成什麽樣。”
胡佳瑤心裏的意外緩和下來,此刻只沉默看他,眼神裏多了些尋思打量。
周意遠以為她是太過意外,便又繼續往下說:“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上學那會兒沒少讓你傷心,跟你結婚後也混蛋。但是以後不會了,我保證,以後會好好對你,把你當成妻子來尊重,絕不會再跟外面的女人糾纏不清。”
見胡佳瑤仍舊怔在原地不說話,周意遠聲音更柔:“老婆,我真玩累了,想收心了。”
胡佳瑤直直地看着他,她沉默的眼神令周意遠笑意更濃,将她的手握得更緊些,他問:“我要說的都說完了,到你了,你想跟我說什麽?”
胡佳瑤緩過來,這才從周意遠手中抽出手,她此刻極為平靜,用極其平常的語氣說道:“我們離婚吧。”
這下換周意遠當場愣住,她平靜的語氣和冷淡的态度都令他措手不及,他正詫異間,胡佳瑤又開了口,問他:“你是不是把周雨彤肚子搞大了?”
她這一句問話,讓先前的詫異感在他心裏瞬息萬變,周意遠覺得自己身體裏像是突然裂開了一條黑色的縫,把所有變化萬端的情緒統統給吸了進去,以至于他陷入了沉默,對于胡佳瑤的問題沒回答半個字。
胡佳瑤冷靜得讓他覺得異常,聽她又說道:“你不否認,就是真的了。”周意遠終究忍不住出了聲,問:“你怎麽知道的?”
胡佳瑤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說:“以前你在外面玩女人,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你現在搞大了別人的肚子,事情就不一樣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
“我超出了你的底線?”周意遠的聲音開始顯得有些浮躁。
胡佳瑤老實說道:“我沒有大方到可以撫養自己丈夫跟另一個女人的孩子。”
她說完便要走,将手中酒杯放在吧臺上,剛轉身卻被周意遠一把拉住了手腕,他情急:“我沒說過要讓你撫養周雨桐的孩子,也覺不會讓你撫養一個野種。”
“野種?”胡佳瑤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他會稱周雨桐的孩子為野種,便問他,“那你準備怎麽辦?金屋藏嬌?在外面養着周雨桐和你們的孩子?你想我跟她二女侍一夫?”
她的話令周意遠皺起眉頭,他語氣冷下去幾分,卻也努力挽回她:“我不會管周雨桐跟她肚子裏的孩子,他們是生是死,都跟我無關。”
他态度絕情,一下子就令她想起胡成磊,胡成磊當初不就是這樣對她和她母親的?
胡佳瑤心徹底涼下去,她冷眼看他:“你怎麽變成現在這樣?”
周意遠聞言眼神一緊,語氣裏也出現諷意:“難不成你想讓我對周雨桐負責?”
胡佳瑤掙脫開他的束縛,手腕被他弄得有些疼,她一邊輕揉手腕一邊說道:“我不管你對她負不負責,我只想離婚。”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卧室走去,丢下周意遠一人呆站在客廳,他看她背影,那道纖瘦卻決絕的身影自他眼前一點點遠離,他頓生被抛棄、羞辱之感,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Chapter 32
胡佳瑤回房間後把先前整理的行業資料又翻出來看了遍,周意遠倒也沒追來糾纏,漸漸她感到倦意,起身洗了個澡,吹幹頭發後就睡下了。
起初睡不着,在床上翻了幾下身,閉上眼睛不去多想,努力放空自己的腦袋,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倒也真就慢慢睡了過去。
半夜朦胧迷糊中,胡佳瑤感覺有些熱,整個人像是被一層灼熱裹住了身體,她意識混沌,只有三分醒,感覺身上很重,有塊熱鐵壓着她似的,堅硬,灼人得很。有什麽東西在她皮膚上游走,從腰線一路往上,在她身上撩開絲絲微麻,最後停在她胸前……胡佳瑤猛地一個激靈,頓時倦意全消,徹底清醒過來,看着壓在她身上的周意遠,她使出全力推他,他卻将她擁得更緊,趁她掙`紮間,他手臂從她腰間橫過來,将她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他的觸碰令她渾身都陷入戒備,感覺到他的掌心正貼着她的胸,胡佳瑤從心底騰起一陣惡心,她拼命推他,他卻山一樣巋然不動,絲毫不顧她的反抗,周意遠的吻從她鎖骨開始往上,最後封住她唇舌,她緊咬牙關不讓他探舌進入,更加奮力地要把他從自己身上推開。
她越是抵觸他,他便越想占有她,他想對她實施一場酣暢淋漓的侵略,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現在也該履行作為妻子的義務,離婚?想都別想。他忍了一腔躁火,脖頸上一根根筋脈隐隐顯現,似是蓄勢待發。胡佳瑤驚恐萬分,睡裙下擺被他撩起,随即一只手掌貼在她腰際恥骨上,她突然很想念姜梵,整個人又是憤怒又是委屈又是恐慌,情急之下,張嘴朝着周意遠的下唇肉狠狠咬下,瞬時間一片腥甜沾上她唇齒,趁周意遠吃疼間,胡佳瑤用力一把推開他,可剛要起身下床卻又被他一把扯住手腕。他一使力,她又摔回床面,忿忿地看着他,黑暗裏,他眼睛暗沉沉一片,此刻正伸手擦拭唇上血跡,他眼神有些憤怒,質問她:“你不是很愛我麽?上學的時候天天追着我,都忘了?”
胡佳瑤不答話,因驚恐憤怒,胸口一下下地起伏不定,周意遠繼續問她:“既然那麽愛我,為什麽現在說離就離?”
胡佳瑤的心跟她的身體都冷下去,涼涼地看着周意遠:“別讓我瞧不起你。”
他緊盯了她幾秒,瞧出她眼裏的排斥,他眯緊了眼:“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所以這些年才對我的事不聞不問?”他冷笑了一聲,“各玩各的?”
胡佳瑤咬緊唇,用一種極度氣憤又極度冷漠的眼神盯着周意遠看,他從未在她眼裏瞧見過那樣的神情,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冰冷的水混了下,憤怒和激動慢慢平息下去,他無力起來,漸漸地,一股愧疚感又蒸騰上來,裹住他整副身心,他這是怎麽了?他對她都做了些什麽?周意遠懊惱又內疚,松開了她的手:“對不起……”
胡佳瑤問他:“你為了什麽跟我道歉?”
周意遠:“為我這幾年,從沒盡過做丈夫的責任。”
胡佳瑤的情緒也緩和下來,說道:“你不用為這個跟我道歉,我不怪你。你跟我結婚卻不碰我,是因為你心裏沒有我,在外面找女人也不是要氣我,你是在賭氣,跟趙語檬賭氣,這些是你不好,可我也有不好,你沒盡過做丈夫的責任,我同樣沒盡過當妻子的義務,所以你不必為了這個跟我道歉。”
周意遠深深看着胡佳瑤,他想去擁抱她,卻被她躲開,胡佳瑤繼續說道:“你需要跟我道歉的,是在我已經決定跟你離婚後,你卻企圖跟我發生關系。在我反抗後,你也沒停止。婚內強`暴也算強`暴,這說明你不尊重我。”
周意遠覺得嗓子口有些堵,他從不知她還有如此伶牙俐齒的一面,氣勢不自覺弱下去一大截,說:“我只是不想跟你離婚。”
胡佳瑤:“我要跟你離婚,是因為你跟其他女人有了孩子,這已經超越了我的底線。我想找個可以跟我好好過日子的丈夫,本來希望你玩膩了以後,對趙語檬徹底死心了以後,會慢慢收心,好好跟我過。但是現在,你對我來說已經不是一個合适的人選。”
周意遠仍舊企圖挽回她,再次申明道:“我不會讓周雨桐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纏上我,你可以當做沒有這回事發生。”
胡佳瑤已完全冷靜下來,此刻只問他:“你現在想跟我好好過?”
周意遠颔首:“對。”
她又繼續問:“像正常夫妻一樣?”
他的答案仍是肯定:“是。”
胡佳瑤:“我們以後會有孩子麽?”
他以為她在動搖,便信誓旦旦向她保證:“會。我也會努力成為一個好父親。”
胡佳瑤笑了笑:“等我有了你的孩子,趙語檬卻突然回來找你,你是不是也要像對周雨桐一樣對我?”
她話鋒急轉,周意遠一時怔住,喃喃道:“我在你眼裏就是這種人?”
胡佳瑤老實回答:“我不知道你是哪種人,但你可以告訴我。”
周意遠一時無言,胡佳瑤又道:“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以後會怎麽對我,你要我怎麽相信你?”
“你心裏早有打算。”周意遠說,“不然當初也不會嫁給我。”
“當初是意氣用事,也是因為那時候人太幼稚。”她答。
周意遠不知她話裏真正隐含的實情,只當她當初是想用婚姻拴住他,便愈發愧疚起來:“……讓你失望了。”
他也以為自己會慢慢忘掉趙語檬,可她剛才的問題的确難住了他,原來連他自己都不确定,萬一哪天趙語檬回來找他,他會對胡佳瑤做出些什麽來。
可他心裏還是不甘,他不甘心就這麽放胡佳瑤走。還欲說話,胡佳瑤卻先他一步開了口:“事情發生都發生了,再說什麽都無濟于事。”她說完便起身下床,開了燈,從衣櫃裏拿了幾件衣服,去洗手間穿好後又出來,開始收拾行李,頭也沒擡一下,說:“這幾天我都住徐馨那兒,你自己好好冷靜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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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馨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有人按門鈴,她懶得下床,推推武安:“你去看看是不是有人按門鈴。”
武安抱着她不肯撒手,聲音又悶又懶:“都這個點了,誰會來啊。”
徐馨便也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把腦袋埋在武安懷裏又準備睡過去,他下意識伸手摸摸她的臉,她就在他手心上蹭了蹭,剛蹭沒幾下,又聽到門鈴聲,徐馨皺皺眉:“真有人敲門,你出去看看。”
武安真怕動,但是又不敢違背徐馨,只好把臉伸過去:“你親一口,親一口我就去看。”
徐馨倒也大方不扭捏,正要去親他,突然手機響起,看到來電顯示上“胡佳瑤”三個字,她一把推開武安,同時接通電話。武安始料未及,差點滾到床下,不滿道:“誰啊?那麽大面子!”
徐馨卻沒理他,拿着手機從床上跳下去,一路快走到大門前,打開門,果真見胡佳瑤拎着一只箱子站在她家門口,徐馨連忙讓她進來:“怎麽了這是?”
胡佳瑤剛要說話,徐馨又突然想到什麽,雙手擺出暫停的姿勢:“等一下。”
胡佳瑤不明所以:“幹嘛?”
徐馨拉着她坐到沙發上,說:“你先坐這裏等一會兒,十分鐘就好。”說完,腳下生風地徑直跑回卧室,武安見她咋咋呼呼跑進來,問:“怎麽了?”
徐馨拿起旁邊沙發上武安的衣服,扔給他:“快點穿上!”
“突然穿衣服幹嘛?”
“要你穿上就穿上!”徐馨橫眉豎眼,“穿上後趕緊走。”
武安大惑不解,但又無奈得很,只好聽話穿好衣服,剛穿戴整齊,徐馨又生生把他往外面推,一路推到客廳,武安這才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胡佳瑤,打招呼道:“是你啊。”
胡佳瑤沒想到武安也在,瞬間明白了徐馨剛才為什麽讓她等十分鐘,她尴尬地對武安笑了笑,徐馨聲音響起:“路障馬上就清理完。”
“路障?”武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啊?”
“國家面前無偶像,閨蜜面前無男人!”徐馨豪氣幹雲,“今晚就委屈你了。”說着打開大門,把他往門外一推,“麻利地滾吧。”
武安還沒機會說話,那扇大門已經嚴絲合縫關上,把他牢牢堵在外面,他摸清了徐馨的脾氣,此刻也不覺得唐突或生氣,笑笑,愈發覺得徐馨可愛起來,也不多說,聽她的話,真麻利地滾了。
門內胡佳瑤也笑:“你平常就這麽對他?”
“朕平日的确是這麽寵愛他的。”徐馨走過去坐在胡佳瑤邊上,“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會在他身上動了結婚的念頭。”
胡佳瑤仍舊笑:“真好。”
徐馨語氣正經起來,目光比了比胡佳瑤面前的行李箱:“說說看吧,你今天這是怎麽了?”
☆、Chapter 33
胡佳瑤把事情大致跟徐馨說了遍,徐馨聽在耳裏,眉毛越擰越緊,等胡佳瑤說完,她眉毛已經皺成麻花狀:“媽的!周意遠那混蛋把別人肚子搞大了?”
說完,又見胡佳瑤一臉倦容,她擔心她:“別亂想,發生了都發生了,我們好好打算接下來該怎麽辦。”
“我準備離婚。”胡佳瑤語氣冷靜,她由始至終都沒有太大情緒上的起伏,眉目間只有一層淡淡的疲憊,她這副沒什麽精神氣的樣子令徐馨更怕她胡思亂想,勸慰她道:“難過就哭出來,別什麽都憋在心裏。”
她若有似無地笑了下:“哭不出來。”過了會兒又突然喊了聲徐馨的名字,徐馨:“恩,我在。怎麽了?”
她說:“我有點難過。”
“難過就難過一會兒。”徐馨安慰道,“別難過太久就行了,不然就太便宜周意遠。”
胡佳瑤聲音輕下去,她開始有些自我懷疑,喃喃問她:“徐馨,你說……如果那時候我沒跟姜梵賭氣,沒聽爺爺的話嫁給周意遠,會不會過得比現在好?”
“你後悔了?”徐馨問。
胡佳瑤點了點頭,老實說:“有點。”
徐馨不想看她再對姜梵抱有不實際的幻想:“姜梵不一定就比周意遠更适合你。”
“他不好麽?”胡佳瑤問。
徐馨:“他很好。但是不适合你。”說完又補充了句,“除非你打算一輩子都不結婚,那樣姜梵就适合你了。”
胡佳瑤:“以前你也說不結婚,現在……”
“我跟他不一樣。”徐馨打斷她的話。
“有什麽不一樣?”胡佳瑤問,她直視徐馨眼睛,徐馨卻回避了過去,也不知是不願回答這個問題,還是答不出來,徐馨只不說話,見她這般,胡佳瑤也不再勉強,說:“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他不想結婚,也想過要慢慢改變他的想法,後來真的有點成效了,可我爸……”
“你別傻了。”徐馨再次打斷她的話,“姜梵肯跟你同居,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那種人是不會結婚的,也不會要孩子。除非他不愛你。”
她的反應令胡佳瑤微怔住,她疑惑看她:“為什麽?”
徐馨:“原生家庭的惡心,沒經歷過得人不會懂。”
胡佳瑤因為她的話沉默下去,看她情狀,徐馨意識到自己失言,想了想又道:“佳瑤,我這麽說可能不太好,讓你不開心的話,希望你能原諒。但是你要知道,雖然你父親最後抛妻棄女,但你爺爺在世的時候,你父親至少肯跟你母親當一對正常夫妻,從你的視角去看,你會覺得自己跟其他小孩沒什麽不一樣,你的成長環境很健康。”
胡佳瑤心裏疑惑更濃:“姜梵的成長環境不健康?”
她直接問,徐馨反倒不說話了,看她沉默,胡佳瑤更急于知道答案,又追問一遍:“姜梵家到底是什麽樣的?”
徐馨微聳了下肩,輕描淡寫:“跟我家差不多呗。”說完,像是怕胡佳瑤不信似的,她又添一句,“我跟姜梵小學就認識了,要不是因為家庭環境相似,也玩不到一起去。”
胡佳瑤此刻也顧不上多慮,話問得有點直接:“父母離異,兩頭不靠?”
徐馨不願再多說:“我能說的也就這麽多,畢竟是別人的家事,我也不方便多說。你要是真想知道,就去問姜梵。”
胡佳瑤若有所思,她跟姜梵在一起那幾年,從未聽他說過自己家裏的事,因為她也沒怎麽說過家事,便沒覺得古怪,現在聽徐馨說這話,她難免暗自琢磨。
徐馨這時卻懊悔起來,她的本意是要勸胡佳瑤別對姜梵動什麽念想,豈料說着說着就扯到了姜梵的家事,她想彌補,便又把話題扯回來,說:“不過你問了也是白問,他要是想告訴你,早就告訴你了。你跟他的主要矛盾是你想結婚要孩子,他不想,這就是橫在你們兩個中間的鴻溝,跨不過去就別跨了,省得弄得自己一身污水,狼狽。”
胡佳瑤卻不再言語,心裏一團疑雲,連周意遠的事都暫時抛去邊上,她心情愈發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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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佳瑤第二天去甜品店,剛進去就看到坐在窗戶邊上的姜梵,她和他目光對上,沒辦法,只好走過去打了招呼:“你怎麽會來這兒?”
他示意她坐下,同時回答:“來這兒等你。”
“等我?”胡佳瑤因為昨天的事,今天整個人都沒什麽力氣,表情也淡淡的,語氣就更如白開水一般,“我要是不過來呢?”
她一周會來甜品店幾回,但也不是天天都來,來的時間也不固定。
“我要是給你打電話,你會出來見我麽?”他問。
胡佳瑤沒回答,反問他:“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他笑了下,從西裝褲口袋裏掏出些什麽東西,遞到她面前,胡佳瑤低頭一看,見他掌心上躺着幾枚硬幣,她又擡頭去看他,他眉眼微彎:“來還錢。”
是昨天出租車司機找給她的硬幣。
胡佳瑤沒伸手去接:“你到底有什麽事?”話音未落,姜梵卻突然一把拉過她手腕,他把硬幣交到她手上,兩人手指相觸,胡佳瑤下意識要縮回手,他也沒拉着不放,任由她握緊了拳把手縮了回去,那幾枚硬幣便安安靜靜地攢在了她手心裏。姜梵一本正經:“我真是來還錢的。”
那幾枚硬幣在她手心裏還有些餘溫,大概是在他口袋裏放久了,胡佳瑤心裏仍舊空蕩蕩的,說:“錢還了,你——”
“可以走了”這四個字還沒能說出口,姜梵已經率先截住了她的話,說:“錢還了,接下來能陪我去個地方麽?”
胡佳瑤想也沒想:“我還有事。”
姜梵回答得也快:“我等你忙完。”
胡佳瑤:“那你要等很久了。”
他事無所謂:“沒關系,我喜歡等人。”
胡佳瑤莫名其妙就想到昨天武安從徐馨家離開的情景,脫口而出:“武安告訴你了?”告訴他,她昨天無精打采拎着行李箱去找徐馨?
姜梵沒回話,只看着她,眼神很平靜,了然于心的模樣,雖一言未發,那神情卻分明像是在反問她:“你說呢?”
胡佳瑤突然間感覺狼狽:“如果你要問我昨晚的事,我不想說。”
姜梵:“我只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幫我選一樣禮物。”
“送姚一曼的禮物?”胡佳瑤接着問到,話剛出口,她已然有些後悔,姜梵沒回答,似笑非笑地看她,這令她頗不自在,說:“我選的東西,她不一定就喜歡。”
姜梵:“我沒說要送她。”
“那你送誰?”
“一個合作人。”
“為什麽不讓姚一曼幫你選?”
“她沒時間。”
“我也忙。”胡佳瑤有意拒絕。
姜梵卻無所謂:“我等你忙完。”
胡佳瑤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尋常:“你為什麽不等姚一曼有時間?”
他倒是坦然自若:“我樂意。”
他眼神毫無避諱地直視她,毫無僞裝成分的、男人看戀人時才有的眼神,他此刻的态度令胡佳瑤想起昨晚的那個吻,他突然吻她,她推開逃走,之後兩人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他今天又來找她……胡佳瑤有些煩躁:“你到底想幹嘛?”
姜梵氣定神閑:“想讓你幫我選件禮物。”
胡佳瑤皺了眉:“那你就等着吧。”說完起身便走,他不作挽留,完全“我等你啊”的姿态,胡佳瑤去跟店長說了會兒事情,又去後廚房看了一圈,再回到主廳,發現姜梵仍坐在原處,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站在離他稍微的地方看他,今天天氣不好,沒什麽太陽,店裏開了燈,因為是白天的緣故,頂上的大型吸頂燈燈沒開,只開了每個座位上方的小吊燈,燈光柔亮,輕輕的一層光披在他肩上,他臉上卻沒什麽表情,短短的黑發幹淨利落,皮膚在燈光下更白,卻并不顯清秀,反而有種病态的男人味。
胡佳瑤想起昨晚徐馨說的話,又遠遠看了姜梵一會兒,她這才擡腳往他那桌走去,等走到他面前,他正好擡頭看她,微微一笑:“忙完了?”
“恩。”她發出一個簡短又別扭的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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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佳瑤跟着姜梵去了附近一家商場,他真沒問她有關昨晚的事,她也就真一心幫他選禮物。
先逛了一家服裝店,又去了一家女包店,最後她在一家飾品店裏選了一條湖綠色的絲巾,姜梵讓店員包起來,付完款出來,他問她:“中午想吃什麽?”
她沒聽清他的話,因為注意力全放在了迎面走來的金凱麗上,金凱麗左手拎着一款prada限量版女包,正跟走在她右邊的中年婦女談笑風生,俨然一副貴婦人氣質,穿金戴銀,從頭到腳無不顯出富态。
金凱麗起初沒看見胡佳瑤,等走近些才認出是她,腳下步子先滞了下,而後腰背更挺直些,眼神晲向她,有種不把她放在眼裏的姿态。胡佳瑤想起上次的那記耳光,臉頰微燒,羞辱憤怒從她心底猛地滋長出來。
姜梵看胡佳瑤沒回答他的話,偏過頭去看她,卻見她面有隐恨之色,一雙眼睛緊盯前方,他循目望去,只見兩位婦女迎面而來,一瘦一胖,瘦的那個走到他們面前停下了,胖的那個不明所以地看了眼瘦的那個,喊了聲她的名字:“凱麗?”瘦的那個便對胖的那個笑了下:“說曹操曹操到,喏。”她目光比了下胡佳瑤,繼續道:“她就是我剛跟你說的那個騷狐貍精,勾引我女兒的男人,被我打了一巴掌還想還手的那個。”
姜梵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