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一樓,剩餘的人陸續離開,林初夏最後一個走出電梯,正慢慢地走向大門,冷不防在身後被一把拉住。

鼻子撞到了堅硬的胸膛,有些疼,林初夏聞到了熟悉的味道。訝異地擡頭,果然是慕庭軒。

她瞪大雙眼,仿佛不可置信。

慕庭軒把林初夏眼前落下來的碎發撥到耳後,“藏在角落裏,就以為我看不見你了?”

巨大的壓迫感逼得她快呼吸不過來,林初夏驚恐地睜大雙眼,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懷裏的人兒就像是受驚的小鹿般,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刻寫滿了驚慌,激起別人要毀滅的欲望,慕庭軒只想立即把她拖到某個陰暗的角落,狠狠地肆意地□□她。

好幾天都沒有碰她,他感覺身體灼熱得發疼。

感受到慕庭軒眼裏太過露骨的欲望,林初夏心下一緊,嘴上慌忙說道:“你就這樣扔下溫心漪一個人過來,不是很好吧。”

果不其然,慕庭軒眼底瞬間一冷。

她就非要說這些惹他生氣的話。

但很快,他靠近林初夏的耳朵,低聲說道,“我愛什麽時候找你就什麽時候找你,我的事,你管不着。”

他的聲音就像是絲絲的寒意,一點一點滲透着她脆弱搏動的心髒,林初夏覺得又一次陷入窒息之中

“叮——”電梯門打開的聲音響起,下一波人又湧了出來,大大小小的閑聊聲傳過來。她和慕庭軒兩個人抱在一起的姿勢開始惹起一些人的注目,林初夏覺得萬分難堪,祈求地看着慕庭軒:“不要在這裏,好不好?”

慕庭軒挑眉,卻是聽從了她的話,等林初夏反應過來,她已經被他帶到了小房間,好像是某個公司的休息間。

這個辦公層的人走得七七八八,兩個人一路走來并沒有看過幾個人,但是見到的人都會紛紛尊敬地對慕庭軒點頭致意。

莫非是他認識這個公司的高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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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關上門後,慕庭軒立刻反手上了鎖。

反鎖的聲音猶如一股電流瞬間擊過林初夏的身體,她非常清楚這代表什麽,心底害怕起來,強作鎮定地說:“我說過不會讓你再碰我,慕庭軒,你非要這樣破罐子破···唔···”

她還沒說完,就被慕庭軒一把扯過,雙唇被他吻住,舌頭大喇喇地搜刮着她的腔壁,和她的舌不斷糾纏着。

“唔···唔···”林初夏覺得一陣惡心,想要把舌頭抽出卻被他更深入地進入口腔。

她多少能明白慕庭軒為什麽平時這麽不喜歡吻她了,這種口濡相交的感覺太過親密,像是強行侵入了人的意識安全範圍,令人産生深深的不适應感。

感覺快要窒息,慕庭軒才放開了她。林初夏感覺缺氧過後的腦袋暈乎乎的,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引入視線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她已經被慕庭軒壓倒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而他正埋首在他頸脖色‘‘地舔吮。

“放開我!”

說出的力度卻氣若游絲。

“別亂動!要不然真的在這裏要了你。”

話是這麽說,慕庭軒的動作卻越來越大膽,擡起她的細腿勾主他的腰,雙手用力地揉着她的身體,雖然沒有完全解開衣服,但林初夏知道她的皮膚像往常一樣起了反應開始泛紅。

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的身體!

慕庭軒忘情地揉弄着她的肌膚,想到這幾天禁欲般的生活,下手更加不知輕重起來。

明明只是幾天而已,可是竟讓他渴望到發瘋。

那一天他奪門而出,焦慮引發了他的偏頭痛。他意識到兩個人的關系他不再像以前一樣占有絕對主導權,而且他發現他的身體太過依賴林初夏,這種不受控的感覺讓他恐懼。于是他到了溫心漪的住處,想要洩了他身體的火,可是不斷地撫摸着她的身體,他并沒有得到滿足,那種血脈噴張的熱火漸漸地縮回到血管裏,發洩不出來,卻悶得他難受。

他不想認輸,這個問題必須要解決,于是一直都連宿在溫心漪處,想要滅掉心頭的火,可是每次想要做的時候興致卻又上不來,每次嘗試失敗過後他都離開溫心漪的身體,默默地抽起煙,讓她自己把衣服穿回去。

這個時候溫心漪都會紅着眼眼淚看着她,然後再一件件把衣服穿回去,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屈辱一般。

他的确是很惡劣。

慕庭軒的确是想過要懲罰溫心漪,讓她也嘗試一下他五年前被傷害的那種滋味,但是他從未想過要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去羞辱一個女人。

這個問題上他是欠溫心漪的,所以他特地在今天沒有去公司特意陪溫心漪,約了服裝公司的熟人出來見面,幫她談一個設計顧問的職位。

溫心漪大學學的是服裝設計,從小到大慕庭軒都給她置辦許多法國和意大利著名品牌的服飾,時間長了也培養出了自己的品味,她在美國的五年,就是跟着米蘭的一個老設計師幫忙在LA的店裏工作。

回來後連接受到他的冷落,大概也是想找點事做打發寂寞,所以慕庭軒為此特意幫她聯系公司。

但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林初夏,厚厚的長外套包裹着她嬌弱的身子,就那樣縮在電梯的角落裏,像個小兔子一般。

那一瞬間他基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讓溫心漪先到餐廳等他,轉身便迫不及待地下到一樓,抓住了想要逃走的林初夏。

聞到她熟悉的氣味,他只想狠狠地把她揉進他的身體,不斷粗暴地抱她。

依賴什麽的恐懼什麽的都見鬼去吧,只要他能時刻占有她的身體就行了,只要讓林初夏徹底地變成他的東西就行了!

思及此,慕庭軒更加用力地噬咬起她的肌膚,動作更加激烈。

林初夏睜大雙眼,着急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慕庭軒的手已經伸到了她內褲揉捏起她的屁股,貼着她的銅牆般的身體熱得發燙,他的樣子看起來根本就不像能夠控制得住自己!

“扣扣扣——”門外卻響起敲門聲,“庭軒?你在裏面嗎?”

是溫心漪的聲音。

慕庭軒的身體僵住,過了兩秒,應了一聲,“嗯。”

林初夏瞬間松了一口氣,同時又覺得此刻她跟慕庭軒衣衫不整地糾纏在一起,正牌女友卻在門外,這種感覺非常的難堪。

門外沉默了一陣,“在休息嗎?”

林初夏推擠着慕庭軒示意他離開,可是他卻絲毫未動,“嗯。”

“這樣啊···”

門外又沒了聲音。

溫心漪一定是發現了吧,可是她居然還跟慕庭軒抱在一起,林初夏覺得羞恥的感覺排山倒海地淹沒了她。

為什麽!為什麽慕庭軒就非要找她不可!就不可以找其他女人嗎!

“庭軒,我有點不舒服,能不能現在就送我回家?”

小心翼翼的,懇求的聲音。

慕庭軒終于從她身上起來,他理了理衣衫,“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有其他事情要辦。”

說出的話卻是如此殘忍,林初夏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門外的人很久都沒有說話,滅頂的氣壓席卷了一扇門隔着的兩個空間,林初夏覺得悶得透不過氣來。

“好···那我先回去了,庭軒,你也要快點回來。”

過了幾秒,門外的人又定定地說,“我等你。”

溫心漪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林初夏沉默地坐在沙發上,慕庭軒曲下膝蓋,幫林初夏穿好衣服。

林初夏猛地拍掉他的手,憤怒地瞪他,“你滾!”

“輪不到你說這種話。”

慕庭軒冷硬地說,扯下領帶熟練地綁住她的雙手,然後把她橫抱了起來。

“你幹嘛!放下我!”

“你要是愛喊就繼續喊,最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反正我是不介意。”

不負責任地說着,慕庭軒抱着她一路上這麽堂而皇之地走下樓,林初夏氣紅了臉,卻的确不敢招惹注意。沒法直視旁人探究的目光,她把臉埋在慕庭軒的胸膛裏,祈禱着不要被人看見她的臉。

☆、糾纏(上)

“啊——”

林初夏被用力扔進車裏,頭磕到了車門,不由得痛呼出聲。

“啪——”車門被關上的聲音,慕庭軒發動了車子,還在痛的眼冒金星的林初夏似乎隐約感覺到身子随着車子的移動跟随着微微搖擺起來。

“你要帶我去哪裏?”頭沒那麽痛後她坐起身來,試圖竭力扯開綁着她雙手的領帶,努力無果後,她洩氣般問道。

“回家。”

“然後讓你繼續上我?”林初夏冷臉說道,“你別忘了溫心漪在等你,慕庭軒,你還有沒有心!”

她話說完後,慕庭軒突然加大馬力在路上飛奔起來,突然的加速讓她悴不及防,身體猛地砸向後座,心髒劇烈收縮,急速的感覺讓她感覺整個頭皮都麻痹掉。

“停下!慕庭軒你給我停下!”

可是慕庭軒充耳不聞,踩緊加速閘,車子在大馬路上呼嘯而過。

“慕庭軒!你停下!!!”

“哔——”

刺耳的聲音在路邊尖銳地響起,慕庭軒猛地踩下了剎車,整個車子往前劇烈的一抖。

林初夏驚魂未定地睜着眼睛,還殘留在剛剛無限接近死亡的恐懼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慕庭軒!你這個瘋子!”

他不要命,她可不想陪他一起死!

“不是說要自殺嗎?怎麽又害怕起來了?當時這麽信誓旦旦的模樣,看來也是唬人的。”慕庭軒坐在前座,不冷不熱地說。

“你——”

林初夏簡直說不出話來,這個世上怎麽會有慕庭軒這種人。

她不再出聲,兩個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不久,慕庭軒開口了。

“我們談談吧。”

語氣聽上去倒是極認真的樣子。

“我跟你之前沒什麽好談的,要說的,我上次都說了,我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我跟溫心漪沒有複合。”

“你···你說什麽?”林初夏瞪大雙眼,完全不可置信,“你當我雙眼都是瞎的?我明明都看到你跟她在一起了。”

“你看到了什麽?接吻?還是上床?”他反問。

“接吻。”她接道,“那天我在超市門口看到了,我沒有離開。那一天晚上你沒有回來,難道你們只是蓋子被子純聊天?”

她不由得發笑出聲。

“第二天我們鬧翻後你一直沒回來,包括今天,你跟她一起出門,難道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一樣好騙?”

“沒有。”

“什麽?”

“那一天晚上我們沒有上床,後來也沒有。”

沒想到林初夏居然會特意留下來“捉奸”,一絲不知名的湧動劃過心髒。

那一天晚上他在溫心漪的公寓留了下來,她放了足夠低的姿态,他是時候給出一些獎勵,但是他沒有跟她一起睡,一晚上都是在沙發度過。太容易得回的東西不會有人珍惜,他不會一下子給溫心漪所有她想要的,若即若離才是适當的。

第二天他回到和林初夏一起住的公寓,兩個人意外地鬧翻,他才會迫不及待地想要找溫心漪發洩,原本這一步在計劃之內不會這麽早。

但一切都失敗了。

而溫心漪也被他傷害了,超出了他預想之外的範圍。

“沒有?你以為我會信?”

“你愛信不信。”慕庭軒說道,“而且就算我們上床了,她也不過是我其中的一個女人,跟你還有其他外面的女人都一樣,并沒有成為能想象中的正牌女友,或是慕夫人。”

就算以後是,作為妻子她也無權管他的生活。然而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因為林初夏不會接受。

五年前的他,對愛情和婚姻還存在幻想,會願意盡一個丈夫的責任,可是五年後他不可能再付出真心,他的妻子,只需要生兒育女和聽話就夠了。

“怎麽可能?”林初夏簡直不敢相信,“她怎麽可能接受?”

而且他們兩個曾經在一起這麽久,曾經是如此的相愛,她一直以為,溫心漪徹底改變了慕庭軒,但只要她一回來,慕庭軒心底的傷也會治好,兩個人遲早會和好如初。

“她知道我還有其他女人,和她現在的關系是你情我願,不過是想嘗試一下五年後兩個人還合不合得來而已。”慕庭軒打斷了她,“我林初夏,愛情是會變的,人和人之間也是會變的,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都只活在過去的回憶裏。”

慕庭軒的側臉冷硬無情,林初夏看着他,突然心裏覺得悲哀。他曾經是那麽毫無保留地去付出去愛的男人,可是現在對着曾經最深愛的人也不再用心對待,這個世界,到底還有什麽是不變的呢?

“我會和她斷了聯系。”他斜着看了後坐的林初夏一眼,“如果你如此在意的話。”

“為什麽?你們原本才是一對。”林初夏喃喃說道,“為什麽你非要這樣也要和我糾纏下去,你就這麽恨我嗎?”

“我說過,”他道,“你一輩子也別想逃開我。”

最終她還是跟慕庭軒和好了,他特別允許了她在出版社工作的事,五年來她終于争取到重新融入社會的機會,所以還是不争氣地答應了。

她果然是個很軟弱的人。

慕庭軒也沒有再在外面過夜,每天晚上都會激烈地抱她。

跟以前相比,她的生活充實了一些,定時跟編輯彙報她的翻譯進度,遇到了問題也會讨論,讓她感覺不再是像以前一樣的全職家庭主婦,每天都只做家務和照顧慕庭軒的生活起居。

最重要的是,她重新和社會有了聯系,不再有不斷脫離世俗的幽魂感。

她不貪心,這種生活她已經很珍惜了。

她內心深處非常清楚,立刻脫離慕庭軒是不現實的,沒有任何生存能力的她不可能一下子負擔起整個生活,出版社也不可能立刻就付她工資,與其讓她去投靠季家或是毫無關系的顧流川,她更寧願繼續依靠慕庭軒,跟他互取所需的利益關系讓她更有安全感,目前她已經開始漸漸能融入社會,所有一切都在慢慢好起來,以後就算離開慕庭軒也能有資本。

稿子完成後林初夏帶上資料和U盤去了出版社,慕庭軒已經出門工作了,她是自己乘地鐵去的。跟編輯工作交接時并沒有遇到什麽大問題,過程比較順利,最後她接手了同系列的另一本書的翻譯工作。

沒想到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遇到了意外的人。

“你怎麽會在這裏?”

“林小姐,你認識顧先生?”

一起出來的編輯驚訝地道。

是顧流川,似乎是剛從總編的辦公室出來,地位非常高的樣子,總編走在他身後,一臉恭敬。

看到林初夏,他卻沒有太大的表情波瀾,朝她點了點頭。

“我妹夫。”她說道。

顧流川朝林初夏走近,“這麽巧,好久沒見了,怎麽最近不回季家。”

“最近挺忙的,抽不出身。”

實際上是自從季家回來後慕庭軒變得非常神經質,她提到季家或是個顧字都會刺激到他的敏感點,非常不可理喻,所以她一直都沒法回去看顧睿。

她甚至沒法打電話給顧流川,慕庭軒早就翻出她的手機把顧流川的電話删掉,因為她留了他的電話這件事還被慕容庭軒質問很久,活脫脫像是一個看見妻子出軌的丈夫。她只能偶爾打給林志謙,旁敲側擊顧睿的一些近況。

顧流川點點頭,沒有多問,“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吃晚餐吧。”

林初夏下意識想要拒絕,但轉念一想她需要知道顧睿的近況,便說,“我們下去再談吧。”

“好,”顧流川伸手幫她拿過笨重的資料,“我們走吧。”

訝異于顧流川的自然,但也沒有拒絕,林初夏回頭對編輯眼神示意了一下先離開,就跟顧流川一起下了樓。

“睿睿最近怎麽樣?季姿琳有沒有再虐待他?”到了電梯,林初夏便急急問道。

“睿睿的事外面不方便說,我們到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慢慢談吧。”顧流川說道,“我知道有一家很好的餐廳。”

林初夏猶豫了,要是讓慕庭軒知道······

“我時間有點緊。”顧流川沒有溫度的聲音響起,“在晚上去應酬之前我要解決好晚餐。”

意思很明顯,他沒有多餘的時間陪她耗。

林初夏無法,咬了咬唇,答應了他

餐廳離出版社的商業圈略遠,附近有比較多的高級住宅區,去到的時候天都有點黑了,深秋的夜晚來的比較早,下車的時候林初夏感受到了冷意。

她搓了搓雙手想生出些熱意,突然背後披上了一件大衣,是顧流川的衣服。

“不用了。”她慌忙拒絕。

“讓女士凍着可不好,不用客氣。”顧流川禮貌地說着,動作卻非常強硬,她拒絕無法,只好接受。

到了餐廳開始暖起來,她立刻脫下外套就要還給他,卻被推了回來,說出去還會冷,讓她繼續拿着。

她啞然。

“睿睿他怎麽樣了。”

點餐後,林初夏就立刻問道。

“我跟溫心漪已經回到了顧家,有我母親在溫心漪不敢随便亂來,現在你可以放心了?”

她點點頭,心情放松下來,轉頭一想卻又有些不滿,顧流川早告訴她不就好了,要是讓慕庭軒知道他們兩個一起出來吃飯,都不知道會氣到什麽程度。

他陰晴不定的脾氣,她實在是太清楚了。

只希望不要氣到斷了她的工作就好。

顧流川看了一眼在煩惱着的林初夏,抿了抿紅酒。

他知道她在想什麽。

但是一早告訴她,她一定不會跟他出來。

“你有空可以來顧家看看睿睿,他很想你。”

林初夏心裏苦笑,去季家慕庭軒都不允許,更何況顧家。

“顧伯母不喜歡我,我去了不太好。”

五年前顧母就非常不喜歡她,可能是嫌棄她的出身,流影的事情之後顧母更是對她産生了憎恨。

顧流川看了她兩眼,似乎理解地點點頭,“那改天我帶睿睿出來玩的時候找你。”

林初夏差點一口蘇打水噴出來,“這···這不太好。”

溫心漪會殺了她的。如果只有她和他們父子兩人,這···這看起來不是太奇怪了嗎?

顧流川探究的目光流連在她身上,沒有繼續延續這個話題,兩個人開始聊起其他的一些事情,比如顧睿在幼兒園的生活,比如林志謙的身體近況。

都是一些小事情,兩個人都沒有去觸碰敏感點,似乎只是關系不太熟的找着無關痛癢話題的點頭之交。

晚餐結束後,兩個人從餐廳下來,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今天謝謝你,你還有事情吧,我一個人乘公車回去就可以了,你先走沒關系。”林初夏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還給顧流川,客氣說道。

顧流川倒是沒有拒絕,似乎真的趕着時間去工作,點了點頭,伸出手正要接過林初夏遞過來的衣裳。

突然之間,林初夏捕捉到不遠處的一所房子門前有熟悉的身影,瞬間激得她腦海一片空白,想也不想就立刻沖了過去,還未被接過的衣裳“啪——”一聲掉落在原地。

顧流川緩緩地在地上拾起跌落的外套,拍了拍灰塵,沒有任何表情。

趕到去的時候兩個人已經上了樓,大門被關上,林初夏跑到門前,看着緊閉的大門,粗聲地在原地喘着氣。

顧流川沒有跟上來,大概已經走了。

入夜後天氣冷得非常快,沒了顧流川的外套林初夏開始冷得身體有些發顫,她靠在大門旁邊的石柱旁,避開一些寒風,緩緩地摩擦着雙臂,想要驅除身體內的寒意。

不知道過了過久,樓上的人還沒有下來,夜卻越來越冷了,手心的肌膚慢慢變得青白起來,失了紅潤,林初夏在原地蹲下身,抱着身子,徒勞地想阻止溫度的流失。

不敢看手機,也不敢打那人的電話,林初夏就這樣在寒冷的夜晚倔強地獨自等着,似乎不親眼見證就不能甘心。

意識越來越模糊,她感覺有點昏昏欲睡,正要抵不過倦意一頭紮進膝蓋裏,快要合閉的眼皮前突然飄起來白花花的小點。

瞪大眼睛看,原來是雪,天上下雪了。

沒想到冬天來得這樣快,看來今年的冬天一定是特別寒冷。

這年的第一場雪,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四千字啊!!!!我也是蠻拼的了,好眼困,明天的課看來要打瞌睡了~~~~~

☆、糾纏(下)

不知道在雪地裏蹲了多久,林初夏只感覺整個人都凍得麻木了,想要站起來活動活動身子,卻發現身體僵硬得不得了。

“滴滴——”

口袋裏的手機傳來短信提示音。

林初夏一瞬間渾身冰涼。

過了很久很久,她顫抖着手掏出手機,刷開顯示屏。

“我今晚要工作到很晚,可能不回來了,你自己早點睡。”

讓她早點睡?這一點也不像他,他什麽時候對她有過這麽好的口氣。

還是書上說的都是真的?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特別好的時候,只是因為他做了虧心事心懷愧疚。

但是她覺得很荒唐,她跟慕庭軒又不是戀人,她不屬于他,他也不屬于她,他有什麽必要去騙她?

到底是為了什麽要欺騙她,到底是為了什麽他要做到這個地步?

林初夏覺得渾身都抑制不住在顫抖,身上細微的雪花被抖落下來。

“啪嗒——”

突然響起的聲音猛地激得林初夏從自己的情緒中回過神來,扭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大嬸打開了大門,看起來剛從外面回來,也是這裏的住戶。

大嬸盯着大門前被雪花覆蓋的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不忍地開口:“要不要進來?”

“庭軒,謝謝你今天來陪我。”

溫心漪窩在沙發裏,柔柔地笑道。

“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還不懂得照顧自己?”慕庭軒冷着臉,“如果不是小莊告訴我,你就這樣打算一個人窩在家,不看醫生?”

小莊是他以前大學的學弟,在一所服裝公司當總監,溫心漪的工作就是找他幫忙的。

“最近挺忙的,不想打擾你。”溫心漪低下頭。

慕庭軒沉默下來。

自從那天跟林初夏談好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跟溫心漪聯系,但也沒有跟她直截了當說清楚。

他承認,他心底裏并不想完全放棄溫心漪。

溫心漪是他這一生最大的痛和恥辱,如果不能完全贏回她,以前的傷口便感覺無法完全撫平。

但是此時對他來說更重要的是安撫林初夏,所以他只能不再和溫心漪接觸,同時,也是對溫心漪的一個考驗,看她在被冷落的時候,她會采取什麽反應。

他甚至有想過溫心漪會因為受不了冷待而再次背叛他投奔安亦辰懷抱的可能性,然而她竟然一聲不吭,沒有怨憤沒有撒潑,全部都默默承受下來,似乎是做了很深的覺悟。

他不是不意外,這真的是以前那個受不得一丁點委屈的小公主嗎?

溫心漪,真的是變了很多。

聽到她生病的消息,他還是特地抽出時間陪她去了一趟醫院。醫生看完後說只是低燒沒什麽大問題,讓她好好休息,他便送了她回家。上來之後溫心漪堅持着給他煮了咖啡,沒想到一不小心灑到了他的衣服上。溫心漪吓壞了,慌忙找出他以前在這裏過夜時留下的衣服,讓他換上。慕庭軒見既然如此,就順便在她的住所洗了澡,出來時,天已經很晚了。

他便跟她多寒暄幾句,打算離開。

“你記得今晚好好休息。”慕庭軒叮囑她,“我先走了。”

“庭軒——”

溫心漪卻挽住他的手,祈求到,“今晚留下來陪我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

充滿乞求的眼神。

驕縱慣的溫心漪何曾這麽低姿态地求過人。

但正是如此,此刻楚楚可憐的姿态,更讓男人難以拒絕。

慕庭軒似乎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兒,正要應答,此時卻響起門鈴聲。

“叮咚——”

“溫小姐就住在這兒。”大嬸熱心地說,“這會兒她應該也回來了。”

林初夏點點頭,“謝謝阿姨。”

“不用不用。可憐你一個女孩子在大冷天裏等這麽久,幸好我回來時給看見了。”大嬸說道,“怎麽不給溫小姐打個電話啊?這就不用在樓下等這麽久了。”

林初夏尴尬地笑了笑,“手機沒電了。”

“咔擦——”

門打開了,是溫心漪,還有,不遠處站在客廳的慕庭軒。

他換了一身衣服,明明他早上出門時穿的不是這件,而他身上穿的那件是之前他穿出門沒有穿回來的。

慕庭軒所有的衣服都是林初夏一手置辦的,她非常清楚。平時有時候他會直接在公司裏過夜,他會就直接在休息室裏換衣服了,改天一起帶回家裏讓她洗。

而之前沒有帶回來的衣服此刻卻出現在他身上,這說明,他曾經在這裏過夜。

并且就在剛剛,他在這個房子裏,換了衣服。

“哎喲溫小姐你在就太好了,這個妹子剛剛在樓下一直等着,說是要來找你的,剛巧我回來——”

一開門,旁邊的大嬸立刻解釋來意,話還沒說完,林初夏卻突然轉身離開。

“唉?妹子,你不是來找溫小姐的嗎?”

大嬸朝像見鬼一樣慌忙跑掉的林初夏喊道,摸不着頭腦。

慕庭軒立刻就要跟着跑出去,溫心漪一把拉住他:“庭軒,今晚不要走,好不好?”

雙眸充滿瑩瑩的淚,溫心漪咬着牙,似乎拼命要忍下巨大的委屈一般,身體顫抖着似乎就要倒下。

她的眼裏充滿了哀求。他認識溫心漪這麽多年,她對他的懇切,加起來都不如此刻這般多。

她在求他選擇她。

慕庭軒拿開溫心漪的手,“你今晚好好休息。”

然後就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溫心漪近乎暈眩,她感覺整個人都要癱倒在地。

“這······”門外的大嬸看着一連串的事,完全不清楚狀況。

“阿姨,謝謝。”

出乎意料之外的冷靜聲音,溫心漪朝她說道,然後沒等她反應過來,便猛地大力關上門。

她輸了!

幾乎抑制不住身體深處的憤怒,整排牙齒都要被她咬碎。

到廚房煮咖啡的時候,她遠遠地就發現了在樓下的林初夏,沒錯,一連串都是設計好的,包括咖啡突然倒在慕庭軒身上,包括她趁他洗澡時掏出他的手機翻了他所有的通訊記錄,然後給林初夏發了短信,故意說了謊,接着删掉記錄。

被林初夏撞見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原本是想辦法讓慕庭軒留下過夜,然後讓林初夏在樓下幹等一夜的。

但是如果這能逼得他們兩人早點做了斷未必不好,只是她萬萬沒想到,慕庭軒毫不猶豫在地選擇林初夏。

怎麽會這樣,他們兩個人會牽扯在一起,她原本以為只是始于慕庭軒的報複,他向來是個睚眦必報的人。她也從心底相信慕庭軒心底最在乎的還是她。

她了解慕庭軒,他是個內心極其封閉的人,根本不可能輕易地付出感情,包括對他的母親,所以過去十多年他世上唯一愛的只有她一個人,相信的人也只有她一個。在她這個慕庭軒唯一在乎的人背叛他離開後,他更不可能愛上其他人,這一生他愛過的人只可能是她,相伴了12年的她!

哪怕重新在一起後,他對她的各種冷待,她明白都是他對她的懲罰。沒有愛哪來的恨?她五年前給他造成的痛如此深,以至于他一直沒有辦法走出來,不也證明她在他心中留下的痕跡有多深刻嗎?他對林初夏,只是因為身體的習慣而已,這讓她嫉妒得發瘋,可是她只能忍,慢慢等慕庭軒回到她身邊。他唯一愛過的人只有她,慕庭軒不可能信任其他人,她相信時間在她這邊。

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慕庭軒會毫不猶豫地追上去。

抛棄她,去追林初夏!

庭軒,你非要給我這麽重的懲罰嗎?

心髒早已疼痛得麻木,最後只剩下冷意,通過血液輸送到全身,溫心漪的雙眸,也漸漸變得冰冷起來。

白皚皚的大街上,林初夏瘋狂地奔跑着,仿佛想要逃離這個瘋狂的世界。

夜晚的風非常鋒利,仿佛刀子一般劃過身子,明明是如此的冷,她卻感覺身體有好幾股氣在不斷地沖撞,沖撞,把她的心神整個地沖散掉。

突然間,身體在背後被抱住。

“你放開我!放開我!”

她撕聲竭力地喊,拼命地敲打着圈着她身體銅牆一樣的手臂,歇斯底裏一般。

“林初夏!你冷靜一點!”

身後慕庭軒朝她大聲吼道。

“你這個騙子!騙子!”

她拼命地敲打他的手臂,用盡全身的力氣仿佛要敲碎一般。

“你為什麽要騙我!五年來你對我什麽過分的事情都幹過,但我以為你至少你不會騙我的,慕庭軒!

身後的男人把她的身體掰過來,“我沒有騙你。”

“你還要騙我!”林初夏簡直不敢相信,發瘋一般砸向他的胸膛,“慕庭軒!你非要看我淪落到這個地步嗎!你為什麽非要把我牽扯進你跟溫心漪之間!為什麽非要拖我下水!為什麽為什麽!”

“我再說一遍,我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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