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9)
下。
“他是我哥。”就這麽一句，堵住了慕庭軒所有的立場。
“你走吧。”
顧流影冷哼一聲，拉着林初夏拖上了車，在慕庭軒前面呼嘯而去。
☆、意外
“流影，開慢點！”
在恐懼的時刻，林初夏下意識脫口而出了熟悉的稱呼，她緊緊地貼着車後背，心髒都要吓得跳出來。
顧流影一路上将車子開的飛快，四周的建築在車外呼嘯而過，這樣的速度完成超過了林初夏的承受極限。
吓得閉了眼睛，林初夏覺得身體裏那陣嘔吐感又要湧上來了。
“流影，停車！”
顧流影直直的望着前方，對她的要求充耳不聞，腳上猛踩着加速閥，車速飙到了臨界值。
“停車！停車啊！！！！！”
林初夏發出激烈的尖叫聲，突然昏厥了過去，頭部砸在車門玻璃上發出劇烈的“砰——”一聲
顧流影一驚，緩緩地将車子停了下來，身體伸過去輕拍林初夏的臉。
“初夏？初夏？”
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鼻間聞到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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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非常讨厭的一種味道。
這裏是……醫院？
“你醒了？”
林初夏轉過頭去探索聲源，看見了顧流影的臉。
“哥……”
聽到這個稱呼，顧流影的身體微微地震顫了一下。
“抱歉，初夏，是我剛剛情緒失控了。”他握住了她的手，明明她才是躺在病床上面的那一個，他的手卻比她還要冰涼，“以後我會控制住自己。”
“哥，我是怎麽了？”林初夏茫然地轉動着眼珠，身體裏又開始抑制不住那陣嘔吐的欲望。
難道是……因為她的心理問題，終究還是影響到了她的身體狀況了嗎？
握住她的那只手僵了一下。
很嚴重嗎……
林初夏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她果然還是如此的不争氣啊，心理也是，身體也是……
“不要緊的，你告訴我。”無論如何，她也要面對，所有的一切，她都必須要承擔。
身邊的男子沉默良久，半響之後，他輕輕地說了一句，淡到她幾乎聽不真切。
“你懷孕了。”
“什…麽…？”艱澀地反問，她剛剛……一定是聽錯了吧？
“你懷孕了，初夏。”顧流影直直地盯着她的眼，重複地說了一遍，這一次她聽得非常清楚，無所遁逃，“已經五周了。”
林初夏幾乎要尖叫出聲，懷孕？！怎麽可能呢！
怎麽可能呢？！
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
“不可能的……”林初夏茫然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五周……難道、難道是那次慕庭軒醉酒來到醫院的那一晚？
不可能啊！她第二天明明有吃避孕藥，怎麽可能呢——！
“怎麽會……”林初夏死死地扯着發，似乎要把它扯下來。
怎麽可能呢，難道……難道那瓶避孕藥被動了手腳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林初夏渾身都變得冰涼。
……什麽時候開始的？
慕庭軒，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把她的藥換掉的？
驚懼，震怒，害怕，猶疑……林初夏不停地在極端的情緒中切換，腦袋裏亂糟糟的，整個身體抱成一團，不停地在顫抖。
這時，一個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哥……”
在她最脆弱的時候，看見的是他的臉，從她出生以來，最親近最依戀的那個人……
“初夏，打掉他吧。”
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她瞬間掉入冰窟。
“你說什麽？”
“打掉他，我們重新開始。”他依然對她溫柔地笑，溫柔到殘酷的笑，為什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能這樣笑？
“我們一起到美國去吧，跟這裏的一切徹底斬斷交集。”他輕柔地将她攬入懷裏，明明是這樣熟悉的，曾經無數次令她感到堅實可靠的懷抱，此刻卻讓林初夏感到無比的冰冷。
“相信我，我一定會再次給你幸福的。”
相信他……這樣溫柔的低語，聽上去是如此地具有誘惑力。
就像是來自地獄的召喚一般。
可是這一次，她再也沒辦法強迫地自我催眠去相信了。
只有這一次，她再也沒辦法無底洞一般地一樣對他讓步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懷孕的事情都被大家猜到了呢(～￣▽￣)～之前沒有回複是怕劇透，gomen！
☆、擁眠
“初夏？”
接到別院保安的電話，慕庭軒立刻一路駕車飛奔過來，就見到她一臉無神地站在鐵閘大門前。
“我已經讓林小姐進去等了，大冬天怪冷的，她穿得這麽少，在外秒吹風可不好。可是她就是堅持要等到慕先生您回來。”
慕庭軒讓他把電話給林初夏接，不知道怎的她死活不願意，他心裏焦急，只好一路開了最大速度飙車回來。
“初夏，發生了什麽？”下了車，慕庭軒立刻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怎麽了？”
“慕庭軒……”林初夏原本渙散的焦距對上了他的，“你說過，随時我都可以逃到你這邊來的對吧？”
慕庭軒緊皺眉頭，原本他應該是高興的才對，可是她現在失魂落魄的模樣，真的沒法讓他放心下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才會讓今天上午才明确跟他說絕不會逃避的她食言。
“初夏——”
“如果不可以，我現在就走。”可是她的話，完全堵住了他的詢問。
慕庭軒只好暫時放棄追索，稍稍嘆了口氣，他伸出手理了理她稍微淩亂的發絲，“當然可以。”
“無論何時何地，我的大門永遠都會為你打開。”
慕家別院溫暖的客廳裏，林初夏身上蓋着一層毛毯，手裏握着一杯慕庭軒為她泡好的生姜紅棗茶，全身覺得暖融融的。
她太沖動了，就這麽從醫院裏一個人沖出來，來到慕家別院大門口幹等到晚上。
雖然說身上的薄外套應付白晝時的清爽空氣綽綽有餘，可是畢竟是冬天，一入夜四周溫度猛地下跌，她能感到手腳都變得冰涼，進到屋裏一直到現在才漸漸回暖。
現在不比以前，她的身可體不由得她任性胡為了，林初夏伸出手，茫然地摸着腹部的部位。
一瞬間母性的沖動讓她逃了出來，可是躲到慕庭軒這裏真的是正确的選擇嗎？
流影他一定會生氣吧，可是這個時候，她卻一點也不想回到他身邊。
在他淡淡地說出讓她打掉孩子的那一刻起，她就從心底裏産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
明明孩子都沒有成型，腹部也并沒有什麽變化，可是她就是能感受到，子宮裏正在孕育着一個新生命！
繼續和他呆下去，這個脆弱的小生命似乎随時都會被扼殺掉，從她的腹中流掉！
她一直都知道，流影是一個冷淡到殘酷的人，但是她從不覺得他可怕，然而在他讓她打掉孩子的那一刻，她真的怕了！
說她懦弱也好，膽小也罷，現在的她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去勇敢面對他，因為她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無論最後她的決定是如何，她絕對不會因為流影的一句話而輕易否決掉她孩子的生命。
在那一刻，她知道，只有慕庭軒能保護她，能跟顧流影這樣強大的勢力對抗的，唯一的男人。
“在想什麽？”
慕庭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過來，走到她身前，在地毯上輕輕地跪下，把她捧在手心的生姜紅棗茶拿走，改用他溫熱的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
“我覺得還是生姜紅棗茶比較暖。”這是實話。
慕庭軒充耳不聞，“你的腳還冷嗎？”
林初夏放棄掙紮，“不冷了。”
可是他并不放心，伸出手在她腳踝處試了試溫度，“還是有點冷。”
說完，把她兩只腳從毛拖鞋裏拉出來，擁進他的懷裏。
“喂——！”林初夏整個臉都漲紅了，怎麽會有男人居然能幹出這種事情，而且對方還是慕庭軒！
死命拍打他的肩，“放開！”
“等你腳暖了再放。”他卻不依。
“神經病啊！”林初夏臉紅的都能滴出水來了，“快放開！”
知道眼前的人兒就要生氣，慕庭軒有些不情不願地放開了握住她腳踝的手，林初夏立刻把腳縮進毛拖鞋裏，雙腳并得緊緊地，生怕他會再重複一次方才的行為。
慕庭軒并沒有離開，依然在她身前這麽跪着，他的手再次握住她的，“初夏，到底發生了設麽事？”
“……”
“我知道，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麽，你絕對不會跑來找我的。”
“顧流影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
沉默半響，林初夏什麽也沒說。她該說什麽，因為流影要逼她打掉她跟慕庭軒的孩子？還是她該先質問他為什麽要換了她的避孕藥？
“慕庭軒，你是不是——”
話說到一半，卻又死死收住。
現在，她還不想告訴慕庭軒她懷孕的事情。說不清是為什麽，可是她就是不想說。
“嗯？”慕庭軒卻專注地看着她，等着她下文。
“沒什麽。”低下頭不去看他的眼，“你給我準備一個客房吧，我想睡了。”
“這麽早？”現在才不到9點，她從來都不會這麽早睡的。當然，這是因為晚上他很愛逼着她一起做“運動”，她也基本沒有什麽早睡的機會。
“嗯……”現在她肚子裏有寶寶了，早睡早好。
“天氣冷，今晚我抱着你睡吧。”某禽獸恬不知恥地提議道。
“我會開暖氣的。”毫不留情地否決。跟他一起睡？她的智商可沒跌到這種程度，雖然以前很多次都被他這種“我只是替你暖暖身子”“我什麽也不會做的”之類的謊話騙到，但是在經歷過N個某禽獸控制不住獸性大發的夜晚後，她再蠢也該知道這個男人根本不值得相信。
“那你睡我房間吧，我睡沙發。”
“慕庭軒，你就去整理一個房間給我有這麽難嗎？”
“別院裏唯一的仆人李媽已經睡了，難道你想要我喚她起來，只是為了給你整理房間？”
林初夏快要氣得咬牙，對，他是個大少爺，怎麽可能給她整理床鋪，這種事情都是仆人跟她來做才對。
可是因為懷孕，她實在不想多動，心想讓慕庭軒睡沙發就睡沙發好了。
“你晚上絕對不能偷溜進來。”她嚴重對他警告道。
“知道了。”他點頭對她保證。
她就知道，她根本不應該相信慕庭軒的！
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背後突然貼上來一個滾燙的胸膛，整個身體被抱住。冬天裏她睡眠總是比較淺，林初夏立刻就醒了過來。
“慕、庭、軒！”幾乎是牙縫裏咬出來的字。
“我就是想抱着你睡，冬天晚上你總是睡不安穩。”說着，他用唇蹭了蹭她的頸部。
雖然慕庭軒的親昵舉動很讓她火大，可是他說的是實話。
冬天她的确是容易睡不好，以前都是在他懷裏她才會睡踏實。
可是就算是這樣說，別以為她沒有發現在她雙股間那根火熱的事物，現在正在不停地從後面戳着她。
“抱歉，初夏，我太久沒抱你了，身體實在忍不住……”
“但是我保證，今晚絕對不會碰你的。”說着，慕庭軒完全地将她從背後緊攬入懷，嬌小的她被包裹進他的世界裏。
“噓，別拒絕我了，在這樣糾纏下去，我真的會忍不住的。”靜靜地，在她耳邊的低喃。
可惡！又用這樣無賴的方式！
可是，真的好暖。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在冬天裏他的肌膚都熱的跟烤爐一樣。
慢慢地，林初夏抵不住着溫暖的惬意，沉入了夢想。
她已經睡了，他知道，
慕庭軒悄悄地移動身子，在她額頭地地方輕柔地烙下一個吻。
真的好久了，他都沒有這樣抱着她了。
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阻止這個沖動，雖然真的很過分吧。
可是太想了，夜晚每個夢裏他想到的都是她依偎在他懷裏的情景。分開了明明兩個月都不到，他卻感覺身體的一部分被割裂出去一般，無時無刻都不在瘋狂地想念她。
現在他終于可以在夜晚将她擁入懷中，是真實的她，而不是恍惚的夢境，一碰就會碎掉。那樣充實滿盈的感覺，讓他像是掉入幸福的雲端裏。
“晚安，初夏。”只有他能聽到的，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
☆、不适
“嘔……”
一起床又是止不住的幹嘔，等到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停止，林初夏已經整個人都虛脫了。
“初夏，你怎麽了？”慕庭軒站在門邊，神色緊張。方才她幹嘔了整整二十分鐘，他見了又急又亂，只知道上去給她順背，她卻吐得更加厲害起來。林初夏立刻把他轟出了洗手間，門也被大力鎖上，他看不見裏面的情況，只聽到她好像非常難受不斷作嘔的聲音，可是又不能進去，只能站在外面幹着急。
好不容易，林初夏打開了門，臉色已經蒼白一片。
他連忙上去扶住她，好在她現在身體虛弱得很，也沒把他推開。
“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們去看醫生吧。”
“早就看過了……”林初夏把臉瞥向一邊不去看。原本還以為是自己的負面心理影響了身體狀況，沒想到竟然是因為肚子裏懷了他的種。
“醫生怎麽說？”他緊張地問。
“沒什麽，腸胃不适，過幾天就好了。”她随便找了個借口掩飾。
“他沒給你開藥？”慕庭軒發現了不對勁，從昨晚到現在，他都沒見她吃藥啊。
“你怎麽管這麽多！”再問下去就露餡了，林初夏忙裝作惱怒的樣子，“我餓了，想吃早餐。”
不……看來找慕庭軒也不是明智的選擇，他那麽精明，她怎麽可能瞞得過他……這種提心吊膽的感覺真糟糕。
慕庭軒見她生氣，抿抿嘴不再多問。
“那我扶你下去吧。”
“不用，我自己會走！”說話的空檔她已經恢複了點力氣，她忙掙脫開慕庭軒的手，想要自己邁開步子，腳步卻依然有點虛浮。
慕庭軒看不下去，走上前一把她抱起來。
“喂！”林初夏急急拍他，“慕庭軒！放我下來！”
“你這樣走樓梯會摔倒的。”慕庭軒沒有理會她的掙紮，就這麽堂而皇之地抱着她走到樓下。
聽到這句話，林初夏卻沒有辦法反駁，如果是平時就算了，現在她懷着寶寶，就這麽走那彎彎曲曲的環形木樓梯的确很危險……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一樓的用餐室，慕庭軒終于把她放到座位上，林初夏的臉已然通紅。
“奇怪，明明你都已經跟我做過這麽多親密事情，為什麽到了現在還會害羞呢？”輕輕在她耳邊低語，果不其然看見她臉上的紅暈更添了幾分，慕庭軒加深了笑意。
“走開啦！”實在羞得不敢看他，林初夏忙把他推開不讓他靠近，慕庭軒順勢抓住她的手，輕輕地吻了一下。
林初夏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早知道下來吃個早餐都會變成這樣，她寧願就這麽餓死在樓上……不行不行，她還有寶寶呢，寶寶要吃東西。
這麽想着，林初夏也顧不上害羞了，捧起餐桌上早就準備好的熱牛奶，緩緩地啜飲起來。
“你給我回你的座位上去！”怒瞪倚在她隔壁的慕庭軒一眼，他聳聳肩，不再繼續逗弄她，坐到了她對面的餐桌上。
慢慢地喝完了小半杯牛奶，林初夏看着餐盤裏的煎蛋跟培根，她犯難了。
好油膩……好想吐……
“冰箱裏的食材不是很多，今天李媽只準備了西式早餐，我已經讓她去外面采購食材了。”慕庭軒注意道林初夏盯着餐盤好一會兒都沒有動手，“你沒胃口嗎？要不我現在開車去附近的早餐店給你買點別的？你想吃什麽？”
“不用了。”林初夏不想麻煩別人，“就這樣吧。”
切開一小塊煎蛋，林初夏閉上眼，硬逼着自己吞下去。
“唔……”那股惡心感再次湧上來，林初夏放下叉子，迅速跑到了廚房的水槽邊。
“哇”的一聲，剛剛喝的牛奶全數吐了出來，胃裏酸得難受。
“初夏！”慕庭軒果然跟了上來，想要查看她的情況，林初夏推開他，在琉璃臺旁邊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
“我沒事。”
可是這次慕庭軒沒有放過她，直直地盯着她的眼，嚴肅問道：
“初夏，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
“我不是告訴了你我沒事嗎！”
猛然向他喝道，聽到自己聲音才發現剛剛語氣有多沖，瞬間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看來懷孕後脾氣變壞是真的，林初夏覺得尴尬死了，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應對好。
“我出去一下。”良久，慕庭軒才說道，“你把桌上的熱牛奶喝完吧。”
“你不把早餐吃完嗎？”剛說出口，林初夏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怎麽回事，這種別扭的狀況……
“不了。”他搖搖頭，“你先休息一下吧，餐盤上的東西就別再吃了。”
一邊說着，慕庭軒一邊往外面走去，林初夏想或許該為自己剛剛的态度道個歉，可是欲言又止還是什麽也沒說。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林初夏暗暗嘆口氣，轉過身來清理水槽裏的污穢。
作者有話要說： 寫甜文感覺渾身難受，還是寫虐爽hhhhhh
☆、早餐
清理工作結束之後，林春緒打開廚房的冰箱櫃，看有沒有什麽能吃的。
如慕庭軒所說，什麽都沒有，只有一些速凍午餐肉，林初夏嘆了口氣，實在是沒有什麽胃口。
更糟糕的是，米缸裏面的米都用光了，這下子連煮粥都不行了，林初夏扶額，心想她還是出去外面買點什麽吃的算了。
出于禮貌她該跟慕庭軒說一聲，要等他回來嗎？
林初夏猶疑了一下便否決了這個想法。
想到剛剛的尴尬，她實在不知道怎麽面對他比較好。
從口袋掏出手機，林初夏編輯好一條短信發過去。
“叮鈴——”
“不會吧……”手機的短信提示音從餐桌上傳來，慕庭軒他居然沒有帶手機出門？！
嘆了口氣，林初夏走回餐桌上，慢慢地把那杯熱牛奶喝完。
幸好，這次沒有再吐出來。然後她把自己餐盤上的那份早餐倒掉，拿進廚房裏面洗，因為不知道慕庭軒回來還要不要吃，所以他那份就沒有碰。
廚房裏一時間只聽到“刷刷刷”的流水聲。
等到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慕庭軒剛好從外面回來，衣服上還沾着點水珠。
外面下雨了，透過落地玻璃她能看到，不大，但是在冬天裏這樣程度的雨才是最冷的，低溫配合高濕就像是冰天雪地一般。
他就這麽出去，一定很冷吧……
可是雖然身上的衣服都濡濕了不少，慕庭軒懷裏的東西卻護的緊緊的，半分沒有弄濕。
怎麽會？
他手裏拎着的，是一盒打包好的熱粥，還有包子，蒸餃。
“早餐……”
“我不知道你想吃什麽，”慕庭軒臉色有點微紅，把東西都放到她前面的餐桌上，“所以就挑着不油膩的都買了一份。”
“……”有什麽噎在喉嚨，林初夏咬住唇，感到眼睛有點酸酸的。
“你剛剛出去，就是為了買早餐？”
“嗯……”看見他不好意思地低頭。
“你手機都忘帶了。”這個男人……做事情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沖動的？
“是嗎？”太急了，他都沒發現。到位置上拿回手機，屏幕上有一個短信提示，“你要出去？”
林初夏搖搖頭，從位置上坐下，打開熱粥，熱蒸汽冒出來，蒙得她的眼睛濕濕的，“現在不用了。”
“還是別出去比較好。”慕庭軒說道，“外面怪冷的。”
“嗯……”看到他的樣子，就知道了。
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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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夏感覺時間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不是五年間不斷被“欺負”的那個時候，而是在這之前，那段慕庭軒不斷地纏着要跟她親密的令人羞恥的時間。
這一段時間不僅被慕庭軒刻意忘記，其實同樣也被林初夏刻意抹掉，因為，真的太……了啊，成天到晚都一個男人抱着親着什麽的……
可是慕庭軒現在的一系列舉動，卻讓喚醒了她這一段“不堪回首”的回憶。
并沒有那段時間那麽粘人的程度，起碼并沒有硬是把她撲倒在沙發上強吻，這是他那個時候最喜歡幹的事情，可是那種緊迫盯人的感覺并沒有減少絲毫。
難道周末他就沒有什麽事情可做嗎？非要在這裏盯着她嗎？
林初夏終于忍受不住這種如坐針氈的感覺，把書放下，“慕庭軒！”
“你看書啊，別管我。”沙發另一側的他絲毫沒有覺悟到這已經嚴重幹擾到了她。
“你這樣我根本沒辦法安心看書！”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別看書了，我們做點別的。”
“喂！”突然被抱進懷裏，林初夏臉蛋瞬間跟煮熟的蝦一樣紅，“放開！”
慕庭軒卻沒理她，腦袋不停地在她頸部的地方蹭，麻麻癢癢的感覺弄得她很不好受。
“慕——”
“初夏。”剛想喝斥他離開，慕庭軒卻把頭埋在她胸前，聲音悶悶地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林初夏沉默下來。
“我知道我畜生，我以前對你很糟糕，可是我現在已經不能沒有你了……”
聽了他的話，林初夏只覺得心慌意亂，或許她應該是要考慮跟慕庭軒試一下重新開始，畢竟她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可是……
心底裏的一個角落，在不停地散發着恐懼，她根本不敢再打開心扉。
她不願意，至少現在，她不願意去嘗試。
“顧流影是你哥哥，你們已經不可能了。”看到她猶豫出神的樣子，慕庭軒不禁吃味，“初夏，我愛你……”
“閉嘴！”林初夏狠狠地咬牙，“以後別跟我說這三個字，我不喜歡聽。”
這是實話。
聽到這種話語，只會加深她的恐懼，她并不是那種期待着粉紅夢幻的普通女生，她需要的是安全感。
“唔……我盡量。”那個男人有些不情願地在她頸窩裏悶悶道，雙臂将她抱得更緊。
“你是在擔心顧流影嗎？”想來想去都只有這個原因。
不……雖然這也有一部分的影響，可是她內心深處知道，這并不是最重要的那個原因。
更為關鍵的……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克服的恐懼感。
所以就讓他這麽誤以為吧……除此之外，她已經想不到如何掩飾她那樣深刻不安的方法了。
林初夏咬着唇，相當于默認。
果然是這樣……慕庭軒心裏的酸意抑制不住地冒出來，在她心裏他永遠也比不上那個人。
低下頭，輕啄了一下她的唇角。
“你！”反應過來自己被偷襲，林初夏忙推開他。
慕庭軒卻抱得更緊，整個頭埋在她胸前。
“就抱一會兒，再一會兒。”
“……”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想放大招開虐……
☆、自私
慕庭軒這個騙子！
說好只是抱一小會兒，可是卻一直賴在她身上到午飯時間！說好了不會打擾她，卻不停地毛手毛腳！
林初夏實在是受不了了，直接将他轟到外面，把門反鎖。
雖然知道他有所有房間的備用鑰匙，可是她發誓，要是他敢闖進來，她立刻去出版社，寧願在公司睡！
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獨處的時間，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最近她都被慕庭軒搞到快炸毛了。
只有到一個人的時候，她才能好好地思考，之後要怎麽辦。
是的，她知道，她不能就這樣一直逃避下去，終有一天她要回去面對她的親哥哥。
可是一想到那天在醫院裏的場景，她就覺得身體發涼，對他，這個她最在乎的人，居然前所未有地感覺到陌生感。
正是這份陌生的不适，讓她一下子慌張地逃離，逃到她孩子的親生父親這邊，可是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流影在等她回去，她知道……
可是再一會兒，只要再過一會兒，過了今晚，明天她就會到出版社上班，到了那個時候，她知道流影會來找她。
只要讓她再逃避一小會兒……
“在想什麽？”
晚上的時候，她坐在床上透過落地玻璃呆呆地望着外面的夜景，因為是半山，二樓望出去的景致非常好，可以看到市區的燈火。
慕庭軒趁虛而入，趁她發呆的時候從後面抱住她，習慣性地埋在她的頸窩處。
難得的，這一次林初夏沒有掙紮着推開他，她靜靜地開口道，“慕庭軒，我明天就離開。”
“……”
“這兩天很感謝你的照顧，可是我終究還是要回去的。”
“……”
“明天我送你。”
“不用了。”要走就走的幹幹脆脆的，她不喜歡拖着。
“讓我送你。”他只是執拗地重複。
……好吧，她放棄，最後一次就由他吧。
“藝術館那邊，我資料也收集完畢了，很快我就會把設計稿趕出來，如果沒問題的話，接下來的印刷工作會另外有同事負責交接。”
慕庭軒不答話，心裏悶得難受，連這最後一點點聯系都要斷了，他以後有什麽借口再去見她？
這麽想着，心裏的酸意就抑制不住地冒出來。
“你就這麽愛他嗎？”
“……”
“就算明知道你跟他不可能在一起，你也不願意看我一眼？”
不，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而是因為她，根本就不相信愛情啊……
“慕庭軒，”她輕輕開口，“你愛我嗎？”
“愛。”沒有絲毫猶豫，他斬釘截鐵地回答。
“可是你能愛我一輩子嗎？”
“這輩子，除了你，我根本無法愛上別的女人。”這一點，他非常清楚。
他的心，已經完全地落在了她的身上，連他自己也找不回來，他曾經掙紮過，否認過，為此不斷地陷入自我折磨和痛苦當中，可是越掙紮，陷得卻越深……
“怎麽可能呢？”林初夏卻苦笑，“沒有什麽愛情是一輩子也不變的，你曾經那麽愛溫心漪，可是現在不也愛上了我嗎？”
“初夏，或許在你聽來很難以置信，可是我從來沒愛過溫心漪。”慕庭軒扳過她的肩，跟她面對面“如果我真的愛她，我就不可能會愛上你。”
“是嗎？”聽到他這麽說，林初夏只是苦澀地笑。
慕庭軒暗暗嘆口氣，她果然無法相信。
捧過她的腦袋，深深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那溫柔得快要滴出水的觸感，讓林初夏眼睛忍不住一酸。
看來孕婦容易多愁善感也是真的。
“慕庭軒，你今晚抱着我睡好不好？”
“初夏……？”慕庭軒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今天的甜頭也太多了吧，他是不是産生了錯覺？
“你說的是真的？”
“嗯，我冷。”林初夏低着頭說道。
就當是，給她孩子父親的一個微不足道的補償。
晚上的時候，林初夏拉下慕庭軒的大手，讓它蓋在她的腹部。
孩子現在才五周大，還沒有成型，聽說都是到了兩個月，做B超的時候才能拍到圖片。
因為連心髒都還沒有長出來，所以是感受不到心跳聲的。
但盡管是如此，她也想用這樣的方式，讓慕庭軒跟他的孩子接觸一下。雖然不能做到像電視裏的那樣，當她肚子鼓出好大一塊的時候，讓他側耳去聽寶寶的動靜，然後她就會像那些女主角一樣，說“聽到沒有，寶寶在踢我呢”。
因為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在她跟慕庭軒之間的。
因為……她不是浪漫偶像劇裏面的女主角，她只是一個膽小的要死的，無比怯懦的一個女人，連相信愛情的勇氣都沒有……
對不起，慕庭軒……
我不能告訴你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我也不能跟你在一起……
或許真的是非常荒唐可笑吧，因為在她想尋求保護的那一刻，明明是這樣毫不猶豫地來到了這裏，來到了這個遠離市區，遠離所有危險的半山，他的住處。
可是那只是一時的軟弱而已，只是一時的逃避而已，她知道，在她內心深處，有着更深、永遠也無法抹去的恐懼不安。
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會有安全感，如果硬生生地在生命裏撕開一條裂縫讓別人進來的話，實在是太痛苦了。
所以原諒她這麽自私，把孩子的存在，完全地向它的親生父親隐瞞。從此以後，她會代替他的份，傾盡所有的精力和愛，把孩子養大。
因為這是她的僅有之物，除了孩子她什麽也沒有……
……天神大人，既然都已經賜予了她這麽多苦難了，那麽這種程度的自私，也不過分吧？
也是……可以被原諒的吧？
☆、約定
八點的時候，路上的車子還不是很多，林初夏隔着窗外，看着街上零零散散的人，穿着正裝腳步匆匆的上班族，出來買菜的的婦女，還有出來散步的老人家……覺得自己就與這些忙碌的人群隔離開來一般，大家為着生活在奔波着，她卻找不到一點目标。
不……很快她就會出現這輩子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