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

生氣,尤其是席四當家,氣沖沖的提着刀子直說要去把那吃裏扒外的混蛋家夥給砍了,被另外兩位當家好不容易才攔了下來。”展翔想起那畫面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還是覺得很有趣。

“是怎樣的人,背叛的原因是什麽?”常柏衍問。

“一個叫福海的老頭。”

“是他?”常柏衍驚訝不已。

“大師兄知道他?”

“見過一面,看起來像個老好人。聽說原本是個鎮長,家園被洪災沖毀後,便帶着百餘口劫後餘生的鎮民一路跋山涉水到白華山,是個受鎮民愛戴的人。”常柏衍蹙眉問道:“他背叛大家的原因為何?”他有點想不通,畢竟白華山寨那些人若是出了事,他們那些流民也讨不到好處,相反的,沒了白華山寨所捐贈的糧米,他們可能又得過三餐不繼,四處流離失所的生活。

“老好人?”展翔頓時嗤笑了一聲。“大家都被他的僞善給騙了,那老頭不僅重權又重利,而且還心胸狹窄。大師兄知道他為什麽會背叛大家嗎?因為他覺得自己在鎮民中的地位被大嫂給搶走了,以前鎮民對他說的話和他的決定總是言聽計從,說一不二的,但到了白華山之後,他最常聽見的便是“要不要問問蘇姑娘”或“要不要問問大當家”之類的話,讓他很早就心生不滿。

“加上他有個兒子好像叫什麽福全的,聽說很喜歡大嫂,但大嫂身邊的丫鬟在私底下譏笑他是癞蝦蟆想吃天鵝肉被那老頭聽見,他因而更恨大嫂。然後有一回下山進城采買,被人盯上,便被重金所誘出賣山寨消息給對方。”

“對方是什麽人?”常柏衍只想知道這個。

“不曉得。”展翔搖了搖頭。“那老頭也只見過對方一次而已,也不知那人是主謀還是其屬下,後者的可能性應該比較高。還有,他們傳遞消息用的是信鴿,其他的他根本就是一問三不知。”

“我以為你來這兒,是因為已經查到了什麽眉目要告訴我。”常柏衍忍不住失望道。

“也不是沒有眉目。”展翔賊賊一笑。

“是什麽?”常柏衍立刻精神一振。

“那個策劃陰謀詭計之人應該就在這裏。”展翔說。

“這裏?京城?”

展翔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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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呢?”常柏衍問道。雖然他也這麽認為,但他是從蘇家的舉動推測出來的,小師弟又是憑什麽這麽說呢?他有點好奇。

“大師兄可知邊州境內的官老爺們從不管土匪盜賊禍害百姓之事?”展翔帶着些許不可思議的語氣對他說道。

“這就是咱們常家镖局比那些縣府大人、城府大人、州府大人們受百姓信任與愛戴的原因,你不知道嗎?”常柏衍沒說的是,何止邊州境內,天興國大多數州城都是這種情況,要不然也不會叫亂世了。

“可是奇特的是,這回白華土匪作亂之事,不只鋒城裏的官老爺連絡咱們镖局,周圍幾座縣城裏的府主大人們也都不約而同的找上咱們,要咱們想辦法為無辜的百姓們出出力,讨個公道,你說巧不巧,大師兄?這些官老爺們何時一個個都變得憂國憂民,懂得體恤百姓之苦了?看樣子在不久的将來,天興國将會大興啊大興。”展翔嘲諷的說。“我看,要不幹脆改為大興國好了?”

“別胡說八道,若被有心人聽見那可是謀逆之罪,會被淩遲的。”常柏衍瞪他一眼輕斥道。

展翔聳了聳肩,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由此,你便推測那個幕後主使者是在京城裏,而且官位不低,因為他能命令那些縣府、城府甚至州府大人?”常柏衍言歸正傳。

“不只是推測,而是已經确定了,這是從邊州州府那裏摸來的密信。”展翔說着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丢給他。

常柏衍看了他一眼,連問都不想問他是怎麽弄到這封密信的。他迅速看了下信中的內容,特別注意最後的署名——它竟是一封由樞密院裏發出來的密令,令他驚愕不已。

“樞密”為中樞機密的意思,所行之事多為中樞密令,也就是住在皇宮裏那位所下達的密令。不過前提是,那位的皇權夠穩固,能擁有實權掌管這一切才行。

現今天興皇朝的皇上雖在位已有十年,但由于當年登基時年紀尚小,先皇便為其安排了一個輔政王爺輔政,也就是現今的晉王。晉王是當今皇上的親叔叔,但為了那個皇位父子都能相殘了,叔侄又算得了什麽?

晉王的野心滿朝文武皆知,這可從三年前皇上行冠禮之後,他卻仍把持着朝政不肯松手看得出來。但令人不解的是,他雖把持着朝政,手上也擁有不少私兵,但至今始終未有興兵謀反,自立為帝的謀逆舉動。

不過這種事與他們這些小老百姓無關,因為不管誰當皇帝,國與國之間的征戰還是不會停,百姓們還是得受戰亂之苦而流離失所、民不聊生,因此誰當皇帝根本就不關他們的事。

常柏衍一直以來也是抱持着這種想法,所以除了會影響到镖局生意的必要信息外,根本就懶得理會與朝廷朝政有關的人事物,而今他卻是想不理都不行,只因為他的未婚妻已莫名其妙的被卷入其中。

看樣子這件事肯定和段大将軍有關,否則一個原本養在深閨,後來又遁入民間半隐居在白華山上的小女子,又有什麽本事讓樞密院為她動員呢?

樞密院是吧?當今能對樞密院下旨的可不只有皇帝而已,還有那位輔政王爺,所以這兩個人之中,到底哪一個才是這一切事端的幕後主使者呢?

看樣子他得找個時間拜訪拜訪這兩位大人物才行。常柏衍嘴角微揚,冷笑着想。

讓小師弟自己去找一間滿意的廂房住下,并要下人直接将餐館送來的食物全送到他那裏之後,常柏衍便走向蘇靜初暫時的居所。

雖然她之前說要一個人靜一靜,但都過了半個時辰了,若是她能靜下來的話,也該靜下來了;若是不能,他又如何忍心讓她一個人獨自關在房裏傷心難過,走不出來呢?

他走到她房門前,揮手讓守在房門外負責服侍她的兩名丫鬟退下,然後直接推開她的房門走了進去,然後一眼便看見那個趴在床上,不時傳來壓抑抽噎聲,肩膀一抖又一抖的身影。

他将房門關上,輕聲嘆息的走上前,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伸手輕拍她的肩膀。

“不是說不再哭了?說你已經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也已經漸漸習慣了嗎?怎麽又哭了?”他柔聲問道。

她沒有應聲,依舊将臉埋在被窩裏,不斷小聲的抽泣着。

常柏衍又再輕嘆了一聲,伸手将她拉起來,溫柔地擁進懷裏,說:“如果要哭的話,就在我懷裏哭。你的眼淚我來承受,你的痛苦傷心我來分擔,只願你今後不再有淚,只有喜極而泣,只有快樂與歡笑。”

蘇靜初雖然沒有應聲,卻驀然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他,緊得像是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松手一樣。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抱他,常柏衍有些驚訝也有些激動與感動,雖然早明白她的心已經給了他,但是偶爾他還是會有種不确定的感覺,心想她是否是因他這一路的陪伴與幫助,這才讓她為了報恩而決定以身相許?

他從來就不是個沒自信的人,但是不知怎的,面對她時便會不斷地想着自己不如他人的地方,其中包括他身世不明曾為乞丐之事,以及學問不高,不懂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也不會吟詩作對的事。他真的很擔心她心裏其實是有些嫌棄他的,畢竟她的家世擺在那裏,雖然過去幾年她是待在白華山上做土匪,但在那之前卻是住在京城裏的大家閨秀,眼光不可能太低,所以他一直有點兒不安。

可是現在,他感受着她的主動、她的擁抱和依賴,整顆心頓時安定了下來,再也感覺不到任何一絲的不安或不确定,只有平靜、幸福與感動。

他不自覺的又将雙臂收緊了一些,安安靜靜地抱了她許久,這才緩聲開口對懷中的她說:“我師弟來了,跟他一起進京的還有三當家。”

蘇靜初怔了一下,忍不住擡起頭來看向他,聲音沙啞的問道:“龐大叔?”

“對。”他低頭看她,只見她雙眼紅腫,鼻頭也紅紅的,不若平時般明麗漂亮,但卻更讓他心憐與心疼。

“龐大叔怎會來這兒?”她表情茫然的問。

“因為擔心你。”他空出一只手來溫柔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一邊回答她。

“不過三當家進京之後先回家見長輩了,晚些才會過來這裏。”

“龐大叔來這裏,那山寨那邊怎麽辦?葛大叔是謀士,武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席大叔武功雖高,但個性太過沖動、易怒,沒有龐大叔在一旁激他三思而後行,他會不計後果沖動行事的。”蘇靜初皺眉道,一臉憂心忡忡的表情。

“他們征戰沙場,身經百戰時,你可能都沒出世,你根本無須替他們擔心。”

常柏行忍不住失笑道,一頓後,他告訴她,“白華山的內賊抓到了。”

蘇靜初倏地睜大雙眼,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卻不敢開口問是誰,因為她害怕聽見不想聽見的答案。

“不是山寨裏的人。”似乎知道她在怕什麽,他先讓她松了一口氣,這才公布答案。“是那個鎮長福海。”

“怎麽會?”蘇靜初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脫口叫道。

常柏衍簡單的将從小師弟那裏聽來的事說給她聽,至于要知道詳細的內情,就得等晚些龐三當家到這裏之後,才能進一步細說分明了。

接着他又将小師弟所追查到的結果告訴她,并且說出他的推測,只是沒有明确将那兩位大人物說出來,只說和朝廷之事及人有關而已。

說完這一切後,他問她,“段大将軍可曾對你說過,或交代過什麽有關朝廷方面的事情嗎?”

“外公從來不跟我說那些事,我所知道的都是三位當家大叔跟我說的。也許等龐大叔來了之後,你可以問問他,或許他會知道些什麽。”蘇靜初搖頭道。

常柏衍點點頭,然後換個話題。

“你當年究竟是怎麽離開家裏去白華山投靠段大将軍的?我一直很好奇細節。”他說。

“我有和你說過是我娘要我去的,她還要我絕對不能讓爹知道我去了哪裏,并替我想了脫身的辦法,便是在她過世之後,要我以到廟裏為她守喪七七四十九天為由,趁機離開。”蘇靜初說着眼眶忍不住又泛出了淚光。

“當時我并不知道娘為何要我這樣做,以為是娘擔心在她死後,李姨娘被扶正會苛待我,加上爹那時又已對我不聞不問,這才會要我去投靠外公。現在我才明白,娘所擔心的根本就不是李姨娘,而是我爹。”

“別又哭了,待會兒我介紹小師弟給你認識,你不會想腫着一雙眼睛去見初次見面的小叔吧?這樣會吓到他的。”常柏衍伸手替她抹去懸挂在眼角的淚水,半開玩笑的逗着她說。

蘇靜初雖然沒笑,但卻已将淚意逼回眼底。

“我們還未成親,不能稱呼他為小叔。”她伸手拭去臉上殘存的淚水,小聲的糾正他說。

“提到成親,你說咱們成親的日子要定在何時?一個月後如何?”常柏衍精神一振,興致勃勃的詢問她。

蘇靜初一整個傻眼,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怎麽?覺得太慢了嗎?”他認真的問道,随即在略微思索了一下後改口道:“那二十天後好了。明天出發回白華山,雖然在時間上趕了一些,但是要在二十天後讓你從白華山上出嫁還是可以的。一會兒我就寫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到鋒城,要那邊的人替我準備聘禮,送到白華山寨上去。至于你的嫁妝就不需要了,我只要你為我披上嫁衣,坐上花轎嫁給我就——”

“停下來,停下來。”蘇靜初終于忍不住打斷他,“我不是覺得太慢了,而是覺得太快了。”她告訴他。

常柏衍瞬間挑高了下眉頭,問道:“那你覺得何時好?”

“這個……至少也要等外公回來之後,看他老人家怎麽說吧?”不算蘇家,她的親人現在也只有外公一個人,成親這種大事理所當然要問外公的意見。

“段大将軍何時會回來你知道嗎?”

“應該不會太久吧?”她語氣有些遲疑。

“不會太久是多久?他當初離開時,有說何時會回來嗎?”

“雖然沒有,但外公都已經離開白華山三年多了,差不多也該回來了才對,對吧?”她不是很确定的望着他說。

“我不是段大将軍,你這樣問我叫我如何回答呢?”常柏衍苦笑道。“沒說便代表歸期不定,倘若段将軍還需要五年或十年的時間才能過足雲游四海的瘾回來的話,難道你也要等五年或十年後才與我成親,才嫁給我嗎?”

蘇靜初張口結舌的看着他,被他所說的時間吓到了。“這……應該不會吧?”

她猶豫了起來。

“除了段大将軍本人外,沒有人能夠确定他會不會。不過有件事我卻能确定。”常柏衍看着她。

“什麽事?”她問。

“我的耐心最多也只能再等三個月而已。”他說。

“半年。”她立即與他讨價還價了起來。

“三個月。”

“五個月?”

“三個月。”

“四個月?”

“三個月。”

他一整個就是不動如山,讓蘇靜初超無力的。

“常柏衍,我真的希望外公能參加我們的婚禮,因為他是我現今唯一的親人。”她懇切的對他說。

“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我會動員常家镖局所屬的一切管道尋找段大将軍,同時将咱們倆三個月後要成親的消息散播出去,讓段大将軍能夠聽見這個消息。但是他能不能又或者會不會趕回來參加咱們的婚禮我就無法保證了。”他說。

“不能再等半年嗎?”

“一旦咱們倆要成親的消息傳了出去,情況将會變得有些複雜,所以時間不能拖太久。”常柏衍搖頭道。

“什麽意思?”她不懂。

“我在江湖上不只有朋友而已,還有很多敵人,誰也不知道那些人在這段時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夜長夢多。”他認真的說。

蘇靜初頓時啞口無言。

“害怕嗎?”他問她,然後柔聲對她說明道:“我是個江湖人,你若是與我成親,未來的生活可能不會太平靜,至少想安安靜靜的待在一處宅院內過一生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常家镖局遍布大江南北,有時候有些事只有我出面才能夠處理,而我若是出遠門的話,我會希望有你陪同前往,因為我會想你,也會擔心你的安危,所以只能辛苦你。你能接受嗎?”

一頓,他又改以強勢霸道的語氣對她宣告,“你不能接受也不行,因為我是絕對不會放你走的,絕對!”

蘇靜初聞言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是內心其實很感動,對于他的坦白、他的關心,還有他的愛意。

“我又沒說要走。”她對他說,一頓又對他承諾道:“我是絕對不會走的,即使你趕我走我也不會走。因為你曾經吻過我,還不只一次像現在這樣抱着我,你得為我的名節負責,你必須娶我。”說着,她朝他扮了個鬼臉。

常柏衍突然覺得這樣的她好可愛,可愛得讓他好心動,心動得讓他好想現在就将她占為己有,讓她成為他的人。

三個月啊三個月,他該不會在未來三個月裏,因為太想要她而強忍到發瘋吧?

總覺得他剛才應該要堅持一個月內成親的,真是後悔莫及啊。

因為小師弟展翔和三當家龐龍的到來,蘇靜初的安全頓時又多了一層保障,常柏衍也就不急着帶她離開京城這個隐藏危險的是非之地了。

既然讓他知道那個幕後主使者在這個京城裏,而且可能的目标也只有幾個人而已,他不把對方揪出來徹底解決這個麻煩實在是不放心也不甘心,于是他們便繼續留了下來,沒有馬上離開。

沒想到這是個錯誤的決定,因為如果他們當時離開了,那麽眼前的麻煩事也就不會掉到他們頭上了。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蘇靜初難以置信的瞪着前來通報的下人,出聲問道。

“外頭送來了好幾車的聘禮,說是要送給與他們有婚約的蘇家大小姐的。”下人又再說了一遍。

“聘禮?你确定是要給我的,沒聽錯嗎?”蘇靜初再次向他确認。

“小的确定沒聽錯。”一頓,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接着又說:“對了,之前曾來過這兒的蘇家趙總管也在場,便是他對小的說那些東西是他們家大小姐——也就是小姐您的聘禮,因為小姐您住在這裏,所以聘禮才會送到這裏來。”

既然趙總管都出現了,那便表示沒有聽錯或弄錯的可能。但這是什麽晴天霹靂的消息?她哪來的婚約?這些聘禮又是從何而來?蘇靜初覺得腦袋一片紊亂,心沉甸甸的。

“你去把趙總管叫過來。”她沉聲命令道。

“他已經離開了。雖然小的曾經想阻止,但卻攔不住他。”

“對方是什麽人?”從聽見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後,便一直沉默不語的常柏衍終于開口。

“說是晉王世子。”

“怎麽會有這種事,這不可能!”蘇靜初面無血色的搖頭,不相信竟然會有這種事。

“晉王嗎?”常柏衍若有所思的皺起眉頭。

“我發誓在我離開蘇家時,身上沒有任何婚約。”蘇靜初迅速轉頭對他發誓道,臉色慘白。“當年因為外公功高震主,被疑心有謀逆之嫌而卸甲歸田的事,京城裏所有的皇親貴胄、名門世家都對我避之如蛇蠍,根本沒人願意娶我。我真的沒有騙你,真的沒有婚約在身,真的沒有。”說着,她的眼淚不禁從眼眶裏掉了出來,心慌難受到不行。

晉王世子的聘禮都送來了,這樣的話,她和常柏衍還有機會成親嗎?

晉王是什麽樣的人物,全天興國的百姓都知道,那是地位僅次于皇上的朝中重臣,也是當今皇上的親皇叔、輔政王爺,權力聽說比皇上還要大,被這樣的人物相中為兒媳,她可還有逃脫的機會,真的逃脫得了嗎?想到這兒,她便淚如雨下,完全遏止不了。

“我知道,你先別慌。”常柏衍柔聲安撫她,神情鎮定。

他鎮定的模樣安撫了她,讓她收起淚意,擦幹淚水,重拾冷靜地開口問道:“現在該怎麽辦?外頭那些聘禮——”

“退回去就行了。”常柏衍毫不猶豫的說。

“可對方不是別人,而是晉王。”蘇靜初一臉凝重且擔憂的說。

“晉王又如何?”常柏衍卻是一臉不在意的表情。

“他不僅是晉王而已,還是輔政王爺,地位崇高權勢顯赫,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樣的人家所送來的聘禮,我們若是把它退回去的話,那……”蘇靜初無法再說下去,因為那後果真的是她完全無法想象的。

得罪權勢濤天的輔政王爺,別說他們兩個人了,就連與他們有關系的所有人恐怕都會遭受到牽連。這件事絕對沒那麽簡單,把聘禮退回去并不能解決事情,相反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嚴重,更難解決而已,她真的很擔心、很憂慮。

“別擔心,我也不只是尋常百姓而已,我還是常家镖局的常爺常柏衍。”他平靜地對她說。

“我知道常家镖局的能耐和勢力在民間都是極大的,但是民不與官鬥,他們若真要找常家镖局的麻煩是易如反掌,你即使有能力可以處理那些事,但也會疲于奔命。”

“放心,我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那個地步的。”他安慰她道,始終氣定神閑,老神在在的模樣讓蘇靜初完全摸不着頭緒。

“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她問他。

“我在想或許岳母當年被毒害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蘇靜初猛然瞠大雙眼。

常柏衍沒有回答,反倒挑眉一笑的問她,“想不想重游故居?咱們到蘇禦醫府上走一走如何?”

蘇靜初怔愣的看着他,神情慢慢地變得有些複雜與猶豫。

真相就要大白了嗎?要去那裏看爹認罪,聽爹親口承認他是如何毒害娘,以及又為何要毒害娘嗎?她真的很不想去面對那殘忍的一切,但是她不能讓娘死得不明不白,至少要知道為什麽。

于是,她毅然決然的用力點了一下頭,沉聲應道:“好,咱們來去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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