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下了車站，繪理奶奶先回家了。
“繪理奶奶一個人住？”
鈴木看着遠去的繪理奶奶，回過身，對着夏目微笑道，“吶，還有白菜爺爺。”
“白菜，爺爺？”
怎麽會有這樣的名字……
夏目覺得有趣，大概是外號吧。雖然鈴木的神情十分認真的說，但是……白菜，噗……
“喃噠，夏目笑什麽？”鈴木撇着嘴巴，紅着臉，“白菜爺爺有什麽不對嗎？”
捂住嘴巴，夏目搖頭。
他只是覺得很開心。
眼前的少女，在夕陽中抱着一只貓咪，紅着臉蛋，看起來和之前的鈴木又是不一樣的狀态。
說起來，認識鈴木才十幾天，就好像上輩子就認識一樣。
曾經有人說，很多個時候，你會在夢裏看見過去，或者是未來。之後，當你遇到不一樣的事情時，你會感覺那是曾經遇見過的事，因為天注定，因為命運……
命運，有時候讓人捉摸不透啊……
……
“來了嗎？玲子。”
林子裏安靜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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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經是半邊紅半邊黑的天空了。
在夕陽餘輝之中的那棵大樹閃着星光，猶如古希臘神話裏的神樹。
聽說，這裏曾經是一座廟，但從未有人看到過，也許是歲月的雙手親自還給自然一片天地。
古樹已經有百年歷史了，也許更久。
“您好。”夏目禮貌地對着大樹鞠躬。
斑眯了眯眼，跳下來，坐在地上。
鈴木攏了攏被風吹起的衣角，跟着夏目對着大樹鞠躬。
“玲子……”
大樹的聲音從枝葉中傳來，悶悶的，宛如垂垂老矣的老人發出來的。
“十分抱歉，外婆可能來不了了，我是夏目貴志，玲子是我的外婆。”
夏目扶住向下滑的包，慢慢走近老樹。
“夏目……貴志……玲子的，孫子。”
“是的。”
“已經好多年了，人類，不可能活那麽久。”
“是的，所以，外婆答應的事情我來還。”
人間最後一抹光線投在少年的臉上，那茶色的秀發在他喊出那樣一句話時，微微擺動，就像畫冊裏的揚州柳樹的枝條一樣……
那一刻鈴木才真正意識到一件事情。
眼前的這個和她一般大的少年，在兒時的生活應該是不如意的。
可是，他從來不曾放棄人類，或者是妖怪，因為，他是善良的，或者是，充滿希望的。
所以，他會如此耀眼，在鈴木眼裏的耀眼。
……
“好熱啊。”遠處走來的少女直接闖入領地，躺在樹下，“樹蔭下，好涼。”
玲子伸手擋住自己的眼睛，靜靜地放松神經。
“還是個孩子。”
玲子悄悄擡起手臂一點，露出一只眼睛，瞟了瞟附近。
周圍安靜得不見一只動物。
錯覺嗎？
玲子奇怪地直起自己的上半身，從地上坐起來，擦拭了臉上流淌下來的汗珠。
夏天真是麻煩，汗水都進到傷口裏了。
玲子輕輕摸了一下那個左臉上的小擦傷。說起來，還是一群小孩子投石頭留下來的。只因為她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所以認為她不是一個正常的女孩子。
嘛，真是可笑。
“人類……很複雜……”
咦？
這下，玲子可以肯定自己剛剛聽到的不是幻覺，真的有妖怪。
不過為什麽看不到，這附近除了樹就是草，還真的沒什麽了……
不對，樹！！！
玲子擡起頭，用手撐着後背的地，不客氣地問，“是你在說話吧？”
她的語氣是肯定的疑惑句，顯得很不禮貌，但是，頭頂上的樹枝只是搖了搖，并沒有說什麽。
“剛才絕對是你。”
“人類，聽得見？”
大樹說這話，帶着淡淡的憂傷，亦或者是驚喜吧。
“什麽意思？”玲子懵了。
聽大樹的話，好像只有她能聽得見大樹的聲音一樣。可是，這世界不是還有看得見妖怪的另一種人類嗎？
那些自命不凡的除妖師！
大樹搖了搖樹枝，落下許多青色的果子，這些果子像是說好了一般全部砸在玲子頭上。
“真是特別的人類，這是今年的果子。”
玲子捂住被砸得疼痛的頭頂，不客氣地回嘴，“納尼，我說要你的果子了！”
還沒這麽被妖怪欺負過呢，今天太大意了，被一只妖怪砸了一頭的果子，雖然妖怪本意不壞。
“那就當做籌碼。”
籌碼？
玲子撿起果子，整個臉色都差了。
“什麽意思！”
“陪我說說話吧。”
“……納尼……”
只是想找人說說話……
玲子的心霎時觸動了。
妖怪的寂寞，來自長久的生命，與伴随着的長久生命的代價，孤獨……
……
還給大樹名字只花了一點點時間。
離開大樹後，兩人走在小路上，回想起大樹的話，人類，一直比妖怪擁有更多的東西。
“夏目。”
鈴木握着從大樹哪裏得到的一根樹枝，問道，“對夏目來說，人類擁有什麽？”
夏目一愣。
他看了一眼抱着貓咪的鈴木，低下頭。
見過很多很多的妖怪，卻不明白，人類什麽時候比妖怪擁有得多了……
“對于妖怪來說，人類生活确實是許多妖怪向往的。”
這一句話猶如一塊石頭，投進波瀾不驚的湖面，蕩起一輪又一輪的漣漪。
夏目和鈴木全都看向趴在鈴木懷裏一臉淡定的貓咪。
如果忽略貓咪此時臉上那種，高傲不可一世的神情的話，貓咪确實是淡定的那種生物。
“好厲害。”
“聽上去真的好厲害。”
鈴木和夏目各自發表了對貓咪高大言論的看法，這正好戳中貓咪的虛榮心。
“那是，我可是高貴美麗而強大的生物啊。”
還真是不謙虛吶。
“老師真是不謙虛。”
“吶，我又沒說錯！”
作者有話要說： 路過一條學校後面馬路，看到一棵樹，超級大，生生把馬路變成一條岔道路……這麽人性化設計，某已經淡定了，因為那是榕樹啊，聽說榕樹不能鋸，因為榕樹有靈性。
然後某就想到了這個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