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夏柔蔓投來疑惑的眼神,茂長安卻問道:“你知道自我從黃河歸來,是誰頭一個要我跟你解除婚約的?”

這個問題,夏柔蔓覺得奇怪,自茂長安有了自己的勢力,第一個看自己不順眼的不就是湯閣老?

“是湯閣老?”夏柔蔓奇怪道。

茂長安笑笑:“錯了,是鞏昌侯。”

這話讓夏柔蔓驚的要做起來:“可正雪妹妹,是知道的啊,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她跟我關系還很好的。”

茂長安:“蔓蔓,你太小看權力的重要了,自我有奪位的希望,那鞏昌侯又因茂正雪落水的事與大王爺有舊怨,二王爺頗看不上鞏昌侯無甚實權。”

“所以,鞏昌侯就找上了你?”夏柔蔓有些不敢相信:“正雪妹妹也知道嗎?”

茂長安并不說話,只讓未婚妻自己想明白。

“那時我與支蘭姐姐疏遠,但正雪妹妹是一直來我這邊,我以為鞏昌侯是投奔你,做了三王爺一派。”夏柔蔓當時根本沒想到這麽多。

茂長安繼續道:“鞏昌侯自認自己無力護住女兒,就想投奔于我,便跟我商議,無論茂正雪的出身還是地位都比夏柔蔓好的多。”

“若我願意,鞏昌侯還說了,等娶了茂正雪為正妻,還可以納你做側妃,這也是茂正雪為何粘着你的原因。”茂長安說完,只等着看未婚妻的反應。

夏柔蔓此時不知還如何回答,只能咬了咬嘴唇道:“這也是為什麽鞏昌侯夫人那麽讨厭我的原因?”

茂長安點頭:“你要知道若再等上一段時間,你的正雪妹妹就會哭着求你,要嫁給你的未婚夫了。”

兩人沉默許久,夏柔蔓低聲道:“那你也不應該任她去死。”

茂長安冷笑道:“當初我不得勢,人人看不起我,他鞏昌侯不也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思,如今我起來了,就想分一杯羹,豈不是在做夢?”

說罷,茂長安捏住夏柔蔓的小臉道:“蔓蔓,從小到大,只有你我是守望相助,如今我也跟你說明白了,那日我并不知道茂正雪會遇險,但知道了又如何?管我何事?”

夏柔蔓的眼淚無意識的流在枕頭上,茂長安低下頭,輕輕吻過淚痕,這讓夏柔蔓問出了自己從昨日一直想到今天的一句話。

“三王爺,假如,假如那日我去寺廟的路上,你攔我一回,我若并不信你,那你會看我去死嗎?”

茂長安聽此,摩挲了手指,并未說話。

過了許久,夏柔蔓閉眼道:“太子,我們不要成親了,退婚吧。”

說罷,不再理茂長安,喊了花染過來送客。

有了丫鬟在,茂長安不好再說什麽,轉身走就。

花染看着太子氣的不行,但又不敢多說,只能服侍小姐吃了些安神藥。

夏柔蔓知道自己在鑽牛角尖,如今牽扯到上輩子已經沒什麽意義。

不管上輩子如何,現在的茂長安,太子殿下,顯然是十分喜歡她的。

上輩子自己跟茂長安錯過,也是因為并不信任他。

至于茂長安一直說的從小到大,夏柔蔓是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自己到底什麽時候跟茂長安接觸過?這讓夏柔蔓怎麽想也想不起來。

茂長安走的時候并未跟任何人打招呼。

然而幾天後,就有皇宮的人過來教夏柔蔓禮儀,為了三個月後的大婚做準備。

夏柔蔓想當着衆人的面說不嫁,可陛下的聖旨以下,自己不是皇子,陛下會對他的兒子們心軟。

但絕對不會對自己心軟。

夏柔蔓看的明白,但要真的說跟茂長安退婚,她也是不舍得的。

這并不妨礙夏柔蔓心裏有個結,也知道茂長安是喜歡自己,這輩子是真的喜歡。

至于上輩子,夏柔蔓不願意多想。

也許只有等自己弄明白,小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才能知道茂長安的內心吧。

原本茂長安是做好準備,等未婚妻找上門,哭着鬧着不要嫁給自己。

畢竟自己是什麽人,未婚妻已經看的很明白,工于心計,又冷血無情的人,

不喜歡她是喜歡也好,讨厭也罷,自己認定的人,這輩子都不會放手。

可左等右等,從武定侯府過來回話的人也并未說未婚妻有什麽不滿。

這讓茂長安有些不解。

兩個人都糾結的很,說到底夏柔蔓知道茂長安并未設計茂正雪的死,心裏就沒那麽難受。

只是自己在想上輩子的事,讓這件事變得複雜了點。

一想到上輩子,可能是因為自己拒絕了三王爺的幫忙,所以命喪白河。

最後成了太子的茂長安再說一句,管我何事?

夏柔蔓心裏就悲痛的很。

同時夏柔蔓又清醒的知道,這輩子的茂長安是愛自己的,很喜歡很愛。

兩種情緒拉扯了夏柔蔓一段時間,索性先不去想,反而專注到了自己家裏。

夏柔蔓三個月後就正式成為太子妃,這讓武定侯府更是人來人往。

待夏柔蔓恢複精神後,就有着眠姨媽帶着學着待人接物。

夏柔蔓趁此機會,帶着霜姨娘跟三妹妹一起學着理事。

霜姨娘學的倒快學,夏柔蔓讓霜姨娘跟着也是為了好讓武定侯府統歸霜姨娘管,再也不讓林氏插手。

但霜姨娘的身份還是問題,夏柔蔓已經準備跟夏德容提一下,将霜姨娘扶未正室。

這樣就算一年後林氏回武定侯府,肯定也争不過現在的霜姨娘。

夏德容知道大女兒這麽做的原因,不過就是不想讓林氏出頭,要是以前夏德容可能還要考慮考慮。

但現在大女兒身份不同,再說霜姨娘前幾個月又給他生了個兒子,家裏鋪子放在霜姨娘手裏也開始盈利。

反正當初林氏就是側室,如今再提一個側室,也不是什麽大事。

林氏那邊聽了消息,則更加暗恨夏柔蔓。

買通了武定侯府的下人,就要在霜姨娘擡側室那天鬧上一頓。

林氏的幾個子女最近被夏柔蔓跟霜姨娘打壓的只敢在自己院子裏,至于楊柳依,早就老老實實。

霜姨娘生産那天她們三個夥同林氏鬧事,已經被夏柔蔓狠狠打過。

如今被林氏的三個子女一搗鼓,竟然又起了心思。

夏柔蔓知道此事,想着一次清算林氏,也只跟霜姨娘設好局,等着林氏那毒婦下套。

趁此機會,将林氏兩年不準回武定侯府多加上幾年。

至于楊柳依三人,霜姨娘也自有辦法,只讓大小姐放心。

想着這是最後一次跟林氏算總賬,夏柔蔓也是上了心,只是朝中貴妃病危,霜姨娘這個儀式辦的就低調的很。

霜姨娘也不甚在意,反而隐隐有種松口氣的感覺,這些天在大小姐身邊她也明白了,

凡事都還要靠自己,若不是當初大小姐拉她一把,現在她還在梨霜院以淚洗面呢。

畢竟林氏那個毒婦是不可能讓她平安生下孩子的。

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林氏再次整理了妝容,讓人抱着孩子跟自己一起去正院。

果然林氏穿了下人的衣服,混進下人裏,夏柔蔓早有準備,讓人假裝沒看見,但牢牢看住林氏。

而夏德容則是看見霜姨娘抱着的兒子,滿心歡喜,如今他已經是快五十的人,又生了兒子。

夏德容也是很得意的。

夏德容看着全家人都出來觀禮,連林氏的子女們都過來了,心裏甚是欣慰。

但夏柔蔓一刻也不敢松懈,總害怕林氏出什麽昏招。

果然,剛要禮成,只見侯府外面吵吵嚷嚷,說是林家來找自己的女兒。

夏德容見此,又聽林家嘴裏說什麽:“當年夏德容你什麽落魄樣,如今富貴了就忘了發妻。”

又有人說:“什麽侯爺,當初做過的事你忘了,我們林家記得清清楚楚!”

夏德容怕那些人再說什麽,林家人又是打着找林氏的口號,不得不讓林家人進來。

那林家人一來,掃眼看了一圈穿着下人衣服的林氏,忙抱着哭道:“我可憐的女兒啊,為武定侯府生兒育女,如今竟然被一個妾室逼成這般摸樣。”

林父說着,就要拉林氏去街上讓衆人看看。

夏德容哪肯,霜姨娘也慌了神。

見此,夏柔蔓直接讓人鎖了侯府的們,一律下人不得窺探,這才對着林氏道:“我原以為你混進府中是為了做什麽,原來就是想毀了侯府的名聲。”

林氏穿着下人衣服笑道:“大小姐,你說的還真對,今天就兩條路,那麽你讓我回侯府,之前的事我們都一筆勾銷。”

說着,林氏光明正大的坐在堂上道:“要麽今天我們索性就撕破臉,我是沒什麽可輸的了,你現在可不一樣,未來太子妃啊,若是讓滿都城的人都知道了,你刻薄繼母,慫恿家中妾室成為側室,你說說,世人會如何罵你這個太子妃?”

夏柔蔓不接招,反倒說起來:“你我不早就撕破臉了嗎?再說了,就你做的事,早就該進牢房了。”

那林氏聽了也不怕:“反正我是沒進去,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些禦史們可不管對錯,你敢讓繼母為奴為婢,扶妾室為側室,一個待嫁女攪得家宅不寧,你說禦史們對聽你說以前的事嗎?”

這話就完完全全說明白了,禦史們彈劾夏柔蔓那就是打太子殿下的臉。

如果夏柔蔓真的私德有虧,怕是這未來太子妃的位置也難保。

林氏就是覺得夏柔蔓肯定愛惜名聲,這才敢這麽說。

反倒是夏柔蔓聽了撲哧一笑:“林氏啊林氏,你就這些招了嗎?想必當年逼迫我母親也是這麽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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