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真到了嫁娶這天,夏柔蔓反而沒了忐忑,更多是累。

太累了,縱然是學過很多遍,那也累的很。

最後不管旁邊跟着的嬷嬷說什麽,夏柔蔓都拿着團扇遮住臉,嘴角都快笑的僵硬了。

嬷嬷讓她跪她就跪,讓她喊人就喊人,管他呢。

在別人看來奢華隆重的婚禮,夏柔蔓一整天下來,只感覺到了,累,還有滿眼都是紅色的,直到進了洞房,夏柔蔓才松口氣。

只是她松口氣可能看起來太明顯,周圍發生一陣笑聲。

那屈英慧打趣道:“怎麽了,太子妃殿下坐了新床就這麽高興?”

夏柔蔓既羞又臊,随手從床上摸了個東西就朝屈英慧那邊砸過去,可屈英慧什麽功夫?直接伸手接住笑道:“你送我花生幹什麽?應該送給你自己啊。”

衆人皆笑,但隐隐之中夏柔蔓聽出了有些嘲笑,無非就是信了夏柔蔓不能生育的傳言。

俗話說三人成虎,有心人再特意推動,信的人太多了。

夏柔蔓只當沒聽見,外面又傳來太子過來的腳步聲。

此刻的夏柔蔓也沒什麽羞澀,只是想,可算來了,我終于可以把團扇拿下去了。

可真等茂長安的手握住夏柔蔓的小手,微不可覺的捏了捏,夏柔蔓還是不由自主的臉紅了,衆人自然樂得看新娘子害羞。

再接着什麽吉祥話都說了出來。

夏柔蔓忍不住擡頭去看茂長安,只見茂長安也沒好到哪去,跟自己一樣,都是個大紅臉。

既然太子都這樣,夏柔蔓覺得自己臉紅也正常了。

待客人們散去,卧房只剩下夏柔蔓跟茂長安兩人的時候,氣氛才更加粘膩。

他二人不是沒有共處一室過,只是今日是不同的。

茂長安此時也有少許的緊張,任誰娶了自己的心上人,恐怕都有有十足的緊張。

燭影搖晃,待茂長安吹熄最後一盞燭火,夏柔蔓此時恨不得将自己埋在被子裏。

茂長安欺身上前,帶着微涼的薄唇親了妻子的耳垂:“外面現在都說你不能生孩子。”

不知道為何在這個時候說起這件事,夏柔蔓卻無暇思考太多,有人的手已經挑開她的衣衫,順着腰際向上游走。

夏柔蔓只覺得渾身顫栗,羞澀異常。

茂長安卻并不肯這麽放過她,直接将妻子的衣衫褪盡,吻上她修長的脖頸。

享受着妻子的羞澀與可愛。

夏柔蔓看着自己已經是不着寸縷,偏偏作怪那人衣裳還整齊的很,對比起來,自己更加羞澀。

不自覺的夏柔蔓忍不住雙手捂在胸前,潔白的雙腿微微蜷縮。

柔弱,美麗,又讓人忍不住去破壞。

茂長安微不可覺的滾動了喉嚨,又再向前,雙臂撐在妻子的兩側,捧着妻子的小臉。

朝那粉嫩的唇瓣親了過去,只是茂長安腰間戴着玉佩,不小心碰到夏柔蔓□□的小肚子,惹了夏柔蔓一陣驚呼。

夏柔蔓被自己的驚呼羞到了,只聽茂長安輕笑道:“蔓蔓幫我解開吧。”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茂長安是讓自己解掉玉佩,還是解開衣裳。

這時的夏柔蔓沒功夫思考,兩只手顫抖着往茂長安腰上摸,往日靈巧修長的手指,此時竟然連個玉佩都解不開了。

茂長安強忍着直接按住妻子的□□,任由那雙柔弱的小手在自己腰間游走。

解的不耐煩了,夏柔蔓看出茂長安是估計逗弄自己,索性一咬牙,直接解開了茂長安的腰帶。

見茂長安的眸色越來越深,夏柔蔓這才心出害怕想要逃走,此刻的茂長安哪會給她機會。

一陣耳鬓厮磨之後,随之而來的就是如波浪般的感觸,夏柔蔓覺得自己就是一艘沒有漿的小船,感受着水流的時而兇狠,時而溫柔。

不受夏柔蔓控制的随波逐流,待一切風平浪靜,夏柔蔓早已撐不住沉沉睡去。

好像在恍惚間聽見茂長安說了句:“快生個寶寶吧。”

似乎是跟他說的上一句話有什麽關系。

但夏柔蔓此刻哪有精力想太多,直接睡了過去。

茂長安見此笑了笑,自己下床讓人備了溫水,給自己和妻子擦洗。

等夏柔蔓早上起來才想起來,自己将那什麽禮儀全忘了,什麽伺候太子洗漱,什麽伺候太子更衣,那事之後也要如此。

夏柔蔓扯了扯自己明顯新換的衣裳,見已經備好溫水的花染趕緊問道:“花染,我衣服是你換的嗎?”

聽此,花染捂嘴笑道:“哪是我,我進來的時候太子妃您已經換好衣服了啊,床單也換過了。”

這哪還有不懂,肯定是太子換的啊。

夏柔蔓一時羞憤,将自己埋在被子裏,花染剛想說什麽,見太子輕聲走了進來,朝她揮了揮手。

花染無聲退下。

夏柔蔓只趕緊有人遞來了毛巾,本來以為是花染,誰知道一看那骨節分明的手,分明是個男人。

夏柔蔓明顯手一頓,茂長安笑着坐到床邊,拉過妻子的手輕輕擦着。

到了臉上,夏柔蔓哪好意思讓太子再忙,趕緊接過毛巾。

見太子早已穿戴整齊,還已經從外面回來了,夏柔蔓只覺得自己太過貪睡了。

前段時間在侯府沒人管,睡到什麽時候都行,如今到了天子府是有些憊懶了。

誰知茂長安并未說什麽,只是跟夏柔蔓溫存了會,就讓花染她們進來伺候妻子更衣。

兩人這才攜手去吃些早點。

夏柔蔓心裏記挂着還要宮裏見陛下跟皇後也不敢多吃,茂長安見了也并未多說,只是帶着讓花染帶着點心放馬車上。

陛下跟皇後雖然因傳言對夏柔蔓頗有微詞,但自己兒子喜歡,也并未多說。

孩子的事确實緊張,但陛下跟皇後覺得自己都是那個時候過來的。

當時說多少海誓山盟,可能慢慢該納妾還是要納妾,該立妃還是要立妃。

只要茂長安想要這個皇位,自然要抱個兒子出來。

現在真的逼迫自己的兒子,只能把他越推越遠,還不如讓時間當最大的敵人,到時候他們之間沒有孩子。

最發愁的肯定不是陛下跟皇後。

皇後心裏想着這些,對夏柔蔓也并未刁難,反而拉着夏柔蔓仔細問了近況,賜坐陪着自己說了些話。

還未說多久,外面德妃求見。

偏偏趕在這個時間見面,陛下自然是無所謂的,皇後想了想,讓夏柔蔓安心坐下,那德妃來了,只讓夏柔蔓打了個招呼。

茂長安在一旁自然也是并不在意德妃,陛下也只當看不見。

雖說夏柔蔓是新婦,但如今的夏柔蔓是太子妃的身份,全大茂,除了陛下,皇後跟太子。

再也沒有第四個人可以讓夏柔蔓行禮。

這是夏柔蔓這才感覺到的,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

茂長安握住夏柔蔓的手,反倒是受了德妃是請安,夏柔蔓也算經歷的事情多了,朝德妃笑了笑。

繞是德妃如此沉穩的人,見此也不由得咬了咬牙。

但她這次過來自然是要來找事,剛閑談幾句,德妃就笑着對夏柔蔓說道:“雖說今天說這話有些不好聽,可太子身份尊貴,現在朝中對太子妃有着諸多非議,不如今日就将那善妒的謠言打破了?”

只提善妒,不提不育,德妃輕輕巧巧一句話,就擺明了夏柔蔓不能生育。

聽此,陛下跟皇後雖然皺眉,但并不幫腔太子妃,畢竟如今夏柔蔓坐到了這個天底下第二尊貴女人的位置。

肯定要自己立的起來。

茂長安想說什麽,最後看了陛下一眼,還是決心相信自己的妻子。

誰知夏柔蔓喝口茶,對那德妃矜貴的笑了笑,學了記憶中母親茂溫的樣子:“德妃娘娘既然知道這話不好聽,還偏偏說了出來,難不成是故意給我這個新婦難堪?”

夏柔蔓打了個直球,讓德妃有些接不住話,看着陛下跟皇後不準備幫忙的樣子,德妃知道,今日若是被夏柔蔓一句話堵了回來,只怕陛下跟皇後會更欣賞這個太子妃。

德妃裝作吃驚道:“太子妃這話我可以擔不起,只是身為女子還需大度些,否則吃了虧,你就知道不妙了。”

此時的夏柔蔓也看出這德妃的斤兩,要是以前夏柔蔓可能還有些怕她,如今倒是不知為何底氣十足。

“可是德妃娘娘你大度與否并不影響什麽啊。”夏柔蔓說着,看了看皇後娘娘:“這後宮中是皇後娘娘說了算的。”

這話擡了皇後,又暗示德妃并不權力說大度不大度的事,畢竟陛下納妃,也不需要一個妃子同意。、

陛下聽着也覺得夏柔蔓說的對,但畢竟德妃也是伺候自己多年,輕咳了一聲道:“太子若是無事,就回去玩吧,不用陪着我們,你這婚假休個三天差不多趕緊回來吧。”

茂長安這才驚訝的擡頭,三天回來?

陛下只當沒看見,又賞賜了許多珍馐玉玩,讓茂長安跟夏柔蔓回去休息。

至于德妃,陛下也只是看了一下,讓她退下了。

德妃敢肯定,皇後剛剛對自己露出了一絲嘲笑,可這又能怎麽樣,德妃只能一言不發回了宮殿。

聽說是将自己屋裏的東西砸了個幹淨。

只是夏柔蔓坐上回太子府的馬車,這才松口氣拉着茂長安問道:“我剛剛過分了嗎”

茂長安将妻子抱着自己懷裏道:“她既然敢那麽挑釁,你這麽說沒問題,你看父皇都沒意見。”

夏柔蔓點點頭,也是看陛下沒意見她才敢說的。

夏柔蔓:“我就覺得二王爺奇怪的很,他們母子倆總在我身上下功夫幹什麽?朝堂上就沒事了?”

聽了妻子的話,茂長安猶豫一下還是說道:“他們可是借此機會,天天彈劾我,說我夫綱不振,怎麽能管好一個國家。”

夏柔蔓笑出了聲,夫綱不振?

不過夏柔蔓又道:“看明白的話,每一個人說的話都是有原因的,看着他們天天盯我們如何如何,也不是就愛看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是處處等着看我們的錯處呢。”

茂長安點頭:“事雖小,也能看出那些彈劾的人是什麽路數,而且二王爺不會就此罷手的。”

夏柔蔓:“畢竟二王爺籌劃多年,雖然一時勢弱,但肯定還有不少支持他的黨羽,肯定會暗中作怪。”

聽妻子說的越來越通透,茂長安不由得繼續引導夏柔蔓分析此事:“蔓蔓如果朝臣,為何陛下已經立了太子,也不願意當□□的人?”

夏柔蔓想了想道:“勢力這東西,并不是特別的渭泾分明,有些人不是不想抽身,而是不能抽身?”

茂長安點頭:“如今朝中勢力,大多數都站了隊,大王爺已然倒下,他的人縱然有從一而終大王爺的那也是少數,不過是在找機會做個直臣,或者做個二王爺黨。”

其實說白了,三個王爺争權,如今看似茂長安是進了一步,但也并未有多大的勢力。

不過這不要緊,只要朝臣們是直臣,只終于陛下,那對茂長安這個太子來說,也無所謂。

最怕的就是私下跟二王爺勾結,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說着,茂長安突然對夏柔蔓道:“蔓蔓你記得鞏昌侯為什麽要找我合作嗎?”

夏柔蔓皺眉:“因為跟大王爺有仇,二王爺又看不上他?所以退而求其次?”

畢竟當時茂長安勢弱,确實是求其次了。

這下,夏柔蔓明白了,此刻茂長安要做的,就是大開方便之門,讓無門可投的人,來到自己的麾下。

夏柔蔓說了這個想法,茂長安卻搖搖頭:“不,你還是學着老樣子,誰示好都不要理,就學之前的二王爺。”

“學二王爺?豈不是把人都推走了?”夏柔蔓奇怪道。

“就是推走,全給二王爺,不養着他,他那膽子,怎麽可能成事?再說我可是太子,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以前拉攏勢力那是迫不得已,如今陛下的勢力就是我的勢力。”茂長安笑道。

夏柔蔓覺得自己已經是想到深處,可茂長安已經變通了玩法,只想現在養着二王爺,等二王爺覺得自己的勢力足夠大,再來推翻茂長安的太子之位?

夏柔蔓突然道:“所以他們整天抓着我們的家事彈劾你,其實就是故意的轉移我們的注意力?讓我們覺得他們就這些招數?實際上私下收攬人心?”

聽此,茂長安知道未婚妻已經完全懂了自己的計劃:“是的,所以這些天,蔓蔓你要辛苦些,專心去應付這些人了。”

既然做了太子妃,夏柔蔓知道就要做好這個位置,點點頭,想必二王爺那邊,肯定還會讓人像德妃今天這樣,當面來給自己難堪。

茂長安也是今日看了德妃的做法,提前跟妻子打好招呼。

夏柔蔓是不怕的,只想盡快了結了此事,才好盡快處理還在牢房的林氏。

雖說是休假,茂長安還是比較忙,三日回門過後,已經被陛下召到宮中議事。

也就剩下夏柔蔓自己在太子府裏。

她雖剛嫁過來,但因太子對太子妃的态度不同,府中還算聽筱柔蔓的話。

但還未正式跟太子府的管事下人們見一面。

如今太子上朝,夏柔蔓也看是着手看看太子府中以往是什麽規矩。

外院的管事跟小厮們,太子已經料理清楚,待明日讓他們一一跟夏柔蔓回話,夏柔蔓今日就是看看內院的嬷嬷媽媽丫鬟們。

太子府裏的嬷嬷們大多是宮裏出來的,行事做事十分有規矩,丫鬟們也是內務府撥過來。

看着就是比別的府上的人要妥帖許多。

但就是這樣,夏柔蔓才有些不放心,宮女出身的丫鬟們總要心高氣傲一些,嬷嬷們也要看品性。

茂長安跟她講過,他在王爺府的時候,府上除了廚房,別的沒一個婆子丫鬟,所以這些撥來的人他也不熟悉,讓夏柔蔓盡管料理。

有了這個話,夏柔蔓就放心了,只要都是新人,自己也好分派事務。

夏柔蔓出去的時候,婆子丫鬟們已經站的整整齊齊,等着太子妃過去吩咐。

粗略看了看,嬷嬷丫鬟們大概有七八十人。

可是太子府裏的女主人只有自己,內院的灑洗也根本用不着這麽多人。

夏柔蔓看看下面的人問道:“管事嬷嬷上前回話。”

只見有五位嬷嬷站了出來,看着都是身姿極正,想必在宮中也是規矩森嚴。

“府中丫鬟們名冊讓我一觀。”夏柔蔓看着這五人,也算客氣。

五人自然早就備好名冊,好讓女主人查看。

只見上面各人做事,寫的清清楚楚,只是這人也太多了。

內院她跟茂長安只住這一出,其餘各地都有小厮來做,婢女們真正負責的也就是這個院子。

看那廚房中有二十二人,這還算合适,自己這個院子雖則不小,但灑洗就要三十人?

卧房伺候的,院子裏候着的,加起來也有二十多人,再往後看,太子的書房也有六人伺候。

喂魚的喂鳥的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務都有專人負責。

方便是方便了,只是太過奢靡。

并非是夏柔蔓沒見過世面,就連皇後跟陛下的寝殿,也未見這麽多人伺候,若傳了出去,少不了又說他們太子夫婦倆如何如何。

夏柔蔓有心想裁人,只是不知道這到底是皇後娘娘賜下的人,還是內務府直接撥出來的。

這兩者可大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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