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金大江爽快的收了表格,也沒有打電話核實,且連挖苦諷刺都沒有,一派真·慈愛教師的作風。

這無疑成為了溫喬自打發現有了倒黴讀心術之後最令她快樂的事。

辦公室外,風知行站在走廊那頭的窗前。

他和溫喬下課一起過來的,先進了辦公室和金大江說了什麽,然後溫喬才進去。

“風同學!”溫喬三步并一步跳了過去,“搞定啦!”

風知行還是表情凍結,點了下頭,算是賞臉給了回應。

***

如今已經到了十月中旬,秋天的氣息越發濃郁,天氣也涼的更明顯。

地上有了些許落葉,一腳踩上去,脆脆響。

溫喬小時候就愛這麽踩着玩,現在也還會忍不住去追着踩。遇到踩不出聲音來的,還有點兒小失落。

她就這麽安靜的追樹葉、踩樹葉,自娛自樂,一旁的風知行竟有些不習慣。

不一會兒,溫喬追的遠了,就站在前面等風知行。風知行跟上,發現她的目光一直黏在迎面而來的三個女學生身上。

“明天沒課,咱們去看電影嗎?”

“好啊!新上的一個大片說是不錯,還有個文藝片,裏面有我愛豆。”

“看完陪我買條裙子。”

“那吃什麽啊?我想吃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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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手挽着手,有說有笑的從溫喬身邊走過去,溫喬的視線也跟着她們走遠。

風知行懂了她的安靜。

他似乎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低聲說:“找到《伏靈考》,就可以解除你的障礙。”

溫喬收回視線。

直到現在,她還是有很多事情無法接受。比如她身上的讀心術,比如風知行口中的《伏靈考》,甚至是啓示夢。

做了十八年的普通人,一時間出現那麽多電視裏才會出現的事情,接受起來真沒看熱鬧時那麽輕松、容易。況且這些“神奇”完全沒帶來什麽吊炸天的逆襲人生,帶來的只有各種糟心。

“風同學,我一直都沒問你,你為什麽要找《伏靈考》?”溫喬轉移了話題。

風知行保持沉默。

就在溫喬認為他不想說的時候,又聽他開口道:“找人。”

溫喬一愣,她想再深入聊下去,這時,一陣刺耳的汽車轟鳴聲從身後嗡的直逼過來。

一切發生的太快。

溫喬回頭的那一剎那,只感覺耳朵兩邊刮過溫度截然不同的疾風,一側沁涼,一側熾熱。而下一秒,她已經離開她原先站的地方,眼前只剩下一片白。

是白襯衣。

冷淡的檀香味缭繞在她的鼻尖,好聞的叫她犯迷糊。仰頭看去,傳說中刀削的下巴就杵在她的眼前,還有這個硬實的胸膛……這尼瑪是貼身誘惑啊。

溫喬提前透支了至少五年的矜持,才忍住沒流鼻血。

“那個、那個,我……”

風知行面無表情的垂眸看她,就跟他懷裏不是個人,而是個物件一樣。

溫喬的夢又一次碎了。

砰!

一聲不小的動靜,溫喬回過神來,聞聲看去,一輛紅色跑車蹭在了路邊,停下了。

溫喬盯着那車子看了足足三秒,随即拉着風知行的手腕就跑!

冤家路窄這話到底是誰發明的?簡直是真理的化身,太特麽的準了!

兩人穿過勤勉樓A區,繞過中空花壇,來到後面的D區。D區直對着靜心湖的西面,也屬于背靜的地方,眼下就是一個人都沒有。

溫喬扶着牆喘大氣,反觀風知行則宛如飄過來似的,臉色未變,呼吸未變,什麽都未變。

“為什麽跑?”他問。

溫喬:“那車,就那個撞馬路牙子上的那輛……就、就是前幾天堵、堵我的那輛。”

風知行沒接話,安靜的站在一旁。

溫喬喘夠了之後,走出D區的大門四下瞧了瞧。這下可好,路癡喬沒走過這邊,不認識回去的路。“風同學,你應該認路吧?帶我去取我的小白。”她頭也沒回的說。

風知行走到她身邊,出了D區。

走了片刻,四下無人,溫喬覺得是時候進行之前沒進行完的話題。她剛要開口,又是一陣汽車轟鳴聲直逼過來。

這一次,不是從她的身後,而是從她的面前。

依舊光頭的光頭男下了車,标配的也依舊是兩個跟班,三人風風火火。

溫喬趕緊把風知行護在身後,心裏感嘆這就是一場宿命之戰,避無可避。她提起一口氣,表情兇狠,大喊:“大哥!”

光頭男眯起了眼睛,準備應下這個挑釁,結果——

“您好嗎?”溫喬給他鞠了一躬。

光頭男皺起眉頭,大手捋了捋他智慧的天靈蓋,莫名覺得這一幕很是熟悉呢?他想不起來就不想了,指着跑車右側車門的劃痕:“看見了嗎?”

溫喬很配合的看了一眼:“喲,劃的夠嚴重的。”

光頭男咧嘴笑笑:“既然你也驗過傷了,那就給個價吧。大哥不欺負你這個小妹妹,只要你開的價是那麽個意就成。”

溫喬:這又是哪一出?

一個跟班接話:“我們老大這車剛開沒三個月,跟新的一樣。現在劃這麽一道,少說也得這個數起步。”他比劃了一個“5”。

合着他們這是把劃車這筆賬算到她的頭上來了?明明她才是差點兒被撞的那個啊!就因為她有風知行護着沒被撞飛就得賠錢,那她情願被撞飛。

“大哥啊,這事是不是不該算我頭上?”溫喬為錢提起了膽子,“我就是個路人。您把車開過來,我躲開。這不是天經地義嗎?”

光頭男抽抽嘴角。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問題在于他開車經過溫喬的那一瞬間,溫喬的周圍像是有個盾一樣,把車子給彈了一下。他心裏一慌,這才腳底亂套,把車子撞上了馬路牙子。

所以說,是溫喬的責任。

至于怎麽會有“盾”的存在,那不是考慮範疇,賠錢才是最重要的。

“少跟我廢話。”光頭男二捋腦袋,“我待會兒還有局,趕緊給我把這事了了。要不然誰都別走。”

溫喬并沒踩到“賠錢”才是關鍵的點子上,她覺得光頭男還是在針對管院女孩以及他幹妹妹娜娜的事情在找她茬兒。

俗話說:一人做事一人當。

風知行跟這些事沒關系,不能跟着她倒黴,她站出來說:“我同學什麽都不知道,你讓他走。”

光頭男看了看風知行,憑着他多年“劫富濟貧”的經驗,認定風知行絕對是個有錢的主兒。窮人家的孩子有不了這麽天然裝逼的氣質。

“你倆一夥兒的,我放他走,讓他叫人過來是嗎?”光頭男說,“你當我傻啊!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拿錢了事,咱們皆大歡喜。”

溫喬還是get不到“賠錢”的點,她扭頭看向風知行,小聲問:“跑的快嗎?”

風知行淡淡道:“快。”

溫喬笑不出來,但想着有自信也是好的,就說:“那你就快點兒跑,把老師叫過來”

“那你呢?”風知行看向她,深藍的瞳孔似藏着一股暗湧,“你準備‘打’?”

“我這叫扛,不叫……”

“你們倆在哪裏嘀嘀咕什麽呢?”一個跟班插話,“5萬還嫌多,你們也不看看這是什麽車。趕緊的!別耽誤我們老大的事兒。不然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兩個跟班又一次躍躍欲試的要過來抓人,還真是一樣的場景,不一樣的冤屈。

溫喬覺得心累,她拽了拽風知行的袖子,告訴他:“我喊一二三,你就趕緊跑!風同學,我等你救我來啊。你可千萬別……”

“呃——”

話沒說完,溫喬的眼前就是兩個噗通倒地的跟班。

這兩人把自己擰成了麻花,捂着肚子喊疼。可他們是怎麽受的傷,又是怎麽被撂倒在地的,誰都沒看清楚。

唯一有變化的是,風知行站在了她的前面,護住了她。

“你!你剛才幹嘛了?”光頭男這下可慌了。

風知行邁過兩個人型麻花,一步步向光頭男靠近。光頭男吓的臉白,不停的往後退,嘴裏說着什麽不要錢了。

風知行不理會,把光頭男逼到了車子旁,跟他說了什麽。溫喬站的遠聽不清楚,只是沒過幾秒跟班們都聽光頭男的命令爬了起來,然後三個人上了車,一溜煙的走了。

幽靜的靜心湖恢複了它以往的幽靜。

“風同學,你……是不是……”

風知行稍稍側頭,他的側臉像是擁有黃金比例的工藝品,神聖而又充滿美感:“別怕。”

說完,溫喬只覺得周身圍繞起一圈冰冷的疾風,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等再睜眼時,她站在了教學樓的天臺上,下面是整個靜心湖的全貌,而身邊是依舊遺世獨立的風同學。

溫喬瞬間獲得了海量驚人信息。

千言萬語,最後在她心裏化成了一句話:風同學就是風一樣的男子!

風知行望着無邊天際,眼中帶着蒼涼,說:“我們會找到《伏靈考》,解決困境。”

還在信息海洋裏暢游的溫喬一怔,她莫名産生了一種宿命感,忽而就什麽都信了。

尤其信風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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