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所以,最後你們倆做了嗎?”沈惠子啃了一口被她拿在手裏的蛋撻, 芝士陷一下溢出, 她忙不疊用手接住,舔了舔指尖。
兩個人在一家手工糕點鋪的包間裏,襲小棠不在, 她跟祁游一樣, 還全身心投入在《今夜》的拍攝中。
宋一滿攪動了下面前抹茶奶蓋的吸管, 搖了搖頭。
沈惠子有些錯愕, “祁游也太不是男人了吧。”
“你說什麽呢?”宋一滿瞪她。
沈惠子蹭了蹭鼻尖,換了個說法,“要我是他,指不定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沈惠子是那種不說話就安安靜靜一小姑娘,一說話就跟狐貍似的,眉眼中都流轉着危險的訊號。開起黃腔來也是一把好手。
“我跟他有不是那種關系。”宋一滿抿了口奶蓋,白色的沫兒粘在她的唇邊,她輕輕擦拭掉, “我們倆簽了合約。”
沈惠子裝模作樣, 學宋一滿的口氣,說, “我們倆簽了合約。”她去看宋一滿的臉色,“不是說想睡他?”怎麽着,事情進展到這一步,也沒見兩個人睡上一覺啊。
宋一滿自知理虧。
有賊心沒賊膽,說的就是她這人。
外剛內慫一女的。
“所以, 你們倆現在還是……”沈惠子擠擠眼,暗示。
宋一滿笑了下,說,“就那樣。”
也沒有到戀愛的程度。
沈惠子啧啧稱奇,“我看啊,全天下,也就祁游願意陪你玩這預備戀愛的游戲了。熟男熟女的,還跟小學生一樣青澀。宋一滿啊宋一滿,你說你在遲疑什麽呢?”她看着宋一滿的側顏,女人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下,“你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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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滿抿住唇,沒回答。沈惠子反而知道了答案。
“那你還在等什麽?”沈惠子就想不通了,她是那種就算前面是南牆都會沖上去撞得頭破血流的那種女孩。
被拒絕也好,被別人嘲笑也好,被人說沒自尊也好。如果得不到那個人明明白白的一句拒絕,她就會繼續自己的追逐。就像當年她對謝群之,好在她是幸運的,她賭對了。成年人世界裏的“沒同意就是拒絕”法則,她才聽不到。管他們去死好了,這個過程中開心也好痛也好,她一并承擔就好。
宋一滿看着沈惠子,她眼底有着永不熄滅的愛的火焰。她就像是六月燃燒的蠟燭,宋一滿是冬季黃昏挂在屋內那一種帶有微光的燈,于風中搖搖晃晃,遲疑不止。她散發着愛的溫度,卻始終隔着一層玻璃。她和祁游,就好似隔着玻璃窗哈氣,兩個人不斷地做手勢暗示對方,卻得不到一個統一的答案。
宋一滿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在祁游身上獲得或者期待什麽。
她輕輕嘆息,那嘆息卻又很沉重。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惠子。我和你不一樣。”宋一滿又喝了一口面前的飲品,抹茶的略微苦澀在口腔裏蔓延,“我是那種還沒開始就想到結束的人。”
總覺得自己不會适合兩個人的生活。
總覺得戀愛這種事與自己無關。
總覺得大家的幸福不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太過畸形的童年,讓她對自己産生了畸形的懷疑。這種懷疑一直隐藏在她的身體裏,直到初戀的時分被段宏輕而易舉的出軌,宋一滿才意識到,啊,原來真實的世界也是這樣的。大家輕而易舉地說着喜歡,輕而易舉地在一起,然後輕而易舉地分開。而她好像也是其中的一分子,所以她抗拒着。
拿性來掩飾自己對于愛的渴望。
說到底,或許從陌生的地方醒來的第一眼,見到身側有人陪伴的那張臉,她就燃起了對于關懷和陪伴的想象與渴望。她對此概不承認,直到沈惠子一步一步逼問。
沈惠子把芝士蛋撻吃了個幹淨,就連手上的殘渣也舔舐掉了。她最後嘬了口右手的食指,輕輕挑眉,說,“我覺得你應該好好和祁游談一談。”她雖然也算不得什麽戀愛好手,在自己的感情上也是莽莽撞撞摸爬滾打,“他看起來,真的很喜歡你的樣子。”
所以不管你是什麽樣的宋一滿,逃避也好,勇敢也好。沈惠子猜,祁游都會等她的。
“讓他知道你的心意。”沈惠子扯出紙巾,擦拭着指尖,“別讓那勞什子合同耽擱你們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那個綜藝,你們還拍嗎?”
好像自從上次祁游受傷她把人節目組罵了一頓趕走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系過了。
“……”
“再說吧。”宋一滿懶得管節目組的事,“我過幾天要去紐約一趟。”
“去幹嘛?”沈惠子好奇,“逛展?”
宋一滿搖了搖頭,“去幫人買新銳藝術家的畫,順便把之前收藏的另外一副轉賣出去。我前些年不是存了一張美人圖。”她提醒沈惠子,“從香港收的那張,也沒署名。我覺得好看就買了。前些天有人聯系我,說是想花高價買下這幅畫。我帶着畫順便去見見他。”
沈惠子對那畫還有印象,那是她們幾個一起去香港玩的時候宋一滿挑中的。在一個老人手裏買的,他本來還想當廢品丢掉。畫中是個女人,看不清臉,側着身,手裏拿着酒杯,笑得很溫婉。是拿西方油畫的筆法畫的,可韻味裏卻留有幾分古香味道。最重要的是,宋一滿總覺得,畫畫的人對那女子,必是抱着極大的愛意的。
把她周遭的光都描摹得和旁人不一樣,段然有一種“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美。
她很受觸動,收藏至今。
前來聞訊購買的人出的價太高,讓宋一滿很好奇,這幅畫,或者求畫的人,背後究竟有什麽秘密。
幾日後,紐約。
宋一滿不是一個人來的,她的團隊跟着她,小胖首當其沖。畢竟購畫是個大工程。
那幅畫宋一滿自己拿着,她一到紐約就和買畫人聯系好了,時間定在今日下午六點,他們會在唐人街的一家中餐廳見面。
“宋姐,要不我陪你去?”小胖有點擔心。
他總是看多了香港的警匪片,如縱橫四海那種,擔心宋一滿在美利堅的土地上遇到流氓地痞或者驚天大盜。小胖躍躍欲試,想展示自己那三腳貓功夫的跆拳道。
宋一滿笑他,“你呀你,還是跟着他們去玩吧。這事我自己能解決。”
小胖還想說什麽,宋一滿佯裝威脅他,“帶薪休假的機會可不多啊。”
得。
小胖立刻退避三舍,選擇了自己溫暖的假期。
宋一滿打了個車去了唐人街,按着手機上發來的地址到了那家中餐廳。餐廳看上去還挺老舊的,玻璃是用冋木圍着的,雕花帶漆,很是精致。宋一滿帶着裝畫的包推開門,被熱情的服務人員打招呼。
“您好,請問需要點什麽?”熟悉的中國話。
宋一滿環顧一下四周,略微颔首回應對方的接待,講,“我是來見紅館的主人的。”
這餐廳就叫紅館。
服務員打量了她,略微沉默後,領着她往裏走。穿過吵吵嚷嚷的人群,逃離掉四溢的飯香,那樓中的閣樓深處,有一扇木門。服務員停住了腳步,朝着她欠身,“就是這了。”他施施然退下,留下宋一滿有點驚奇。這地方特古色古香,她環顧四周,往前走,近了那門邊,舉手叩響了門。
是一道很溫柔很蒼老的女聲。
“直接推門進來吧。”
宋一滿以為那門推動起來會很吃力,哪知只消輕輕一碰,屋內的光景就展現在了眼前。
一瞬間,宋一滿以為自己穿越了。
那女人穿着旗袍,站在窗邊,簾子在扇動,跟着她的裙擺微微起舞。她側身看過來,嘴角噙着笑,簡直與畫中人的神情無二差別。最重要的是,那張臉,她認得。
“阿嬌?”宋一滿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已經叫出了她的名字。
邬嬌輕笑着,布滿皺紋的臉反而韻味橫生,帶着時光的印記。她老道得風韻撩人,稍微一擡首,就是流轉的風情。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有人記得我。”她嘲弄地說。
宋一滿想,大抵是所有人都還記得你。
邬嬌。
一個熒幕的傳奇。上個世紀□□十年代最為風雲的華語女星,縱橫港澳臺大陸,還與好萊塢有親密的接觸。她年紀輕輕就拿下了金雞獎影後,自此一路繁花不斷。她敢于挑戰任何角色,妓/女,千金大小姐,母親,女殺手……每一個形象都叫人印象深刻。只是二十世紀初,她就一下隐退了,再無消息,帶走了一身的名利,也帶走了所有人對于那個時代的想象和向往。
宋一滿看過祁游的訪談,邬嬌是他的偶像。
而她實在是沒想到,她能夠遇見她。
以這種方式。
“坐下。”她笑起來就叫人拒絕不了,“別那麽緊張。”那是長輩獨有的和藹。
宋一滿聽話地坐下。她對這樣的一個女人,有着天然的尊敬。邬嬌也不光是光鮮亮麗的,因為早年出演過三級片,有較多裸露鏡頭,她一直被人诟病,甚至不少人對她都有奇怪的猜測。但因着宋家的關系,她知道,有一段難熬的金融危機,是這個女人從國外伸出了援手,拯救了港澳臺乃至深圳不少小公司的命運。
“是您要買畫?”從電話裏聽,她以為是個男士。
邬嬌點了點頭,她又推開窗,點了一根煙,夾在指尖。“介意嗎?”
宋一滿搖了搖頭。看美人吸煙是一種享受。
不過祁游好像沒有吸煙的習慣。
怎麽又想到他呢?
“在想喜歡的人?”邬嬌一語點破。
宋一滿忙不疊否認,“沒有的事。”
姜還是老的辣。邬嬌也不戳破她。她輕飄飄換了個話題,“畫呢?”
宋一滿把包放在平整的桌上,她打開,那是不大的一副畫,卻叫面前風情萬種的女人一下就落了淚。
宋一滿有點不知所措。
邬嬌手裏的煙還在燃燒,她的眼淚也滴滴掉落。整個屋子裏只能聽到她的抽泣聲,以及眼淚墜落破碎的啪嗒聲。宋一滿甚至連呼吸聲都不敢發出。
女人注視着畫中的女人,良久,她拿出一張手帕,擦了擦眼淚,對着宋一滿滿含歉意地笑了下,“讓你看笑話了。”
宋一滿搖頭。
“想聽個故事嗎?”邬嬌注視着宋一滿,“這幅畫,也算是與你有緣。我都聽說了,若不是你買了,我此生只怕是也難再見這畫一眼。”
“好。”
她又怎麽拒絕得了。
邬嬌是在富裕的家庭裏長大的,伴着大海與漁人的叫賣。她因為鐵了心要參加選美進入娛樂圈,跟古板保守的父親大吵了一架,被趕出家門,每天就在那幾年香港新開的KFC店裏打工,或者利用她優秀的英語,去應征英語補習班老師的工作。她是在那個地方認識何世坤的,港大的書生,秀氣的人,家裏也只怕是書香世家。
兩個人很快就生起了情愫。
阿嬌喜歡去做模特的工作,沒有混出頭的時候,就只能當最不被看重的那種。常常在太陽下暴曬一整天,連杯水都得不到。何世坤會捧着書等她,然後跑很遠給她買她想要的冰淇淋或者奶茶。他什麽都可以做,只要她露出笑容。
當她紅起來之後,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忙,何世坤做了最年輕的教授,也忙。兩個人都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彼此的關系。那幅畫,是阿嬌第一次參加圈子裏的晚宴,盛裝打扮。何世坤在門外瞥見了她的身影,然後就這樣記了一輩子,畫在了紙上。後來兩人大吵一架,何世坤帶着畫離開了。阿嬌以為他會回來,可是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他從她的生命裏消失了。
後來經人打聽才知道,他賭了一口氣要大幹一番事業,上了出海的郵輪去印度洋,船遇上了風霜,所有人都遇難了。這畫,還是他走之前寄留在別人手中的。兜兜轉轉,竟然被當作是垃圾要丢掉。還好遇上了宋一滿。
邬嬌講整個故事的時候都很平靜,臉上也沒什麽過重的神采,淡淡的,很清淺。
“後來,我這一生遇到過很多男人。”她笑了下,“想起來,還是那太陽下的冰淇淋最清甜。”
她曾經在名利場裏搖擺,回頭才發現,心靈的栖息之所早就消失。所以她退隐,瞞着所有人離開。
“人老了,總是會想到過去。”邬嬌嗤笑一聲,“現在看見這畫,我心裏好受多了。就想跟他說,要是那些年,我們倆好好溝通,估摸着也不至于走到這一步,天人兩隔。”
何世坤對自己的不自信,是對邬嬌最大的傷害。
在名為祁游和宋一滿的世界裏,宋一滿反而是那個不自信的人。
她聽得有點失神。
“小姑娘,這錢呢,我叫人寫了支票給你。這畫,你就賣給我如何?”
宋一滿連忙搖頭,“這畫本來就該是屬于您的,何來賣字一說?物歸原主。”
“這就不對了。”邬嬌終于滅了手裏的煙,寥寥的霧氣消散開,“我花錢買的不是這畫,是這麽多年失去畫的時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宋一滿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
有人遞上來一張支票,宋一滿瞥了一眼數額,兩千萬美元。
她的手抓緊了包的帶子,躊躇了下,“不好意思,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
邬嬌好奇地看着她,“什麽?”
“那個,可以幫我簽個名嗎?”她從包裏拿出一直随身攜帶的紙筆,禮貌地遞給面前的女人,“身邊有個人,很喜歡您。”
“是剛才你心中想的那個人嗎?”她拿着筆,刷刷寫下自己的名字。
宋一滿沒有否認,“嗯。他正在努力做個好演員。”
邬嬌的筆鋒一轉,又寫下了一行字。
——寶劍鋒從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宋一滿接下紙條,再次朝着女人誠意地鞠躬。邬嬌不在乎地擺擺手,跟她說了最後一句話,“什麽時候有空,帶着他來紅館吃頓飯,咱們聊聊天。”
“好。”
這是宋一滿最後的答案。
-此為手動分章-
“兩千萬美元??”沈惠子在電話那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丫又一夜暴富了啊。”
宋一滿認真地說,“前些年美術館運營虧損了不少,這下好了。”
“欸,你跟我說說,邬嬌現在長什麽樣?你說我去紅館,能見着她嗎?”沈惠子特興奮,演戲一直都是她的夢想。她小抱怨地說,“你就光顧着想祁游了,沒想到你姐妹我也喜歡她嗎?”
……
還真把沈惠子抛擲腦後了。
宋一滿佯裝鎮定,“我這不是覺得你們遲早有一天會合作呢?萬一呢?”
沈惠子就是她心裏的蛔蟲。
她冷笑,“你就編,再編。”
“小糖有沒有跟你說,他們現在在哪拍戲?”宋一滿冷不丁問。
“你想幹嘛?”沈惠子眼轱辘一轉,“難不成——?”
“嗯。我想早點回來見他。”
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手裏的禮物給他了。
希望看到他開心的笑顏。
“這一批的畫裏有看中的嗎?”小胖問站在畫前駐足的女人。
宋一滿搖了搖頭。
“都有點太刻意了。”
現代藝術是個很複雜的東西,其中還夾雜了對于當下政治環境的思考。買藏品需要考慮得更多,畢竟宋一滿不是收藏家,她是負責中間流程的人。自從美國二戰後興起了收藏家一事,世界各地的富豪們都開始在這件事上樂此不疲。這玩意兒不僅保值,還有逼格,跟在銅臭味的商人外面鍍了一身金像般。宋一滿比誰都清楚,藝術本身已經在這件事中沒有多大的含金量了,反而是背後運轉的商業流程,評論家的筆和嘴,收藏家之間的互相比拼,成為了決定價格的重量級因素。
“那今天就結束了?”小胖問,又接着和其他工作人員面面相觑。
宋一滿擡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時間正好。
“結束吧。我要回國一趟,兩天後回來。這兩天你們就把買下的畫都清點了,然後跟客戶溝通好,準備運送回國。”
小胖有點緊張,“啊,你今天要回國嗎?”
“有什麽問題嗎?”宋一滿反問她。
小胖想起自己昨天接到的電話,糾結半天,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
有錢人談戀愛,他想不明白。
這是什麽操作?
我飛過來找你然後你再跟我一起飛回去嗎?
小胖在心中啧啧稱奇。
宋一滿抵達北京首都航空機場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六點了。
她馬不停蹄就往《今夜》的拍攝地點去,人到了,找了半天,愣是沒見着祁游人。她沒轍,只要去找襲小棠。襲小棠拍攝剛剛結束,見到宋一滿,很是驚訝。
“阿滿?”襲小棠問,“你來幹嘛?”
“祁游呢?”
“他去找你了啊?”
……
???
宋一滿以為自己聽錯了。
“找我?”
“嗯。他今天下午的飛機,飛紐約。”襲小棠補充,“他今天剛好殺青,戲份全部拍完。本來組裏辦了殺青宴給他,但他一刻都等不得,說很久沒見你了,想去看看你。”
“可是我——”我他媽就在這啊!
宋一滿哭笑不得,她給祁游打電話。
“阿滿?”電話接通,他有些驚訝。
“你人呢?”宋一滿上來就直接破題。
祁游站在機場,正準備辦理登記手續。他環顧四周,愣是回了一句,“我在劇組啊。”
他這時候還想着給她一個驚喜。
偏偏那邊電話裏傳來了好心提醒的女聲,“先生,不好意思,到您了。”
她戴着口罩和鴨舌帽,VIP櫃臺的小姐看了他好幾眼,怎麽看怎麽眼熟。
“少給我裝蒜,快回來。”
“啊?”
他露陷了?
宋一滿哭笑不得,“我在劇組呢。”
祁游還以為宋一滿騙他,直到聽到襲小棠的聲音,“那今天不是可以殺青宴了?”
工作人員都挺激動的,這種白吃的機會不能錯過啊。
“聽見沒?回來。”宋一滿對着電話說。
“姐姐,遵命。”祁游對着櫃臺的女士說了聲抱歉,“不好意思,我暫時不辦理了。”
他拿上自己的證件就往回跑,穿過人群,打了個電話叫剛走沒多久的經濟車掉頭回來。
“老板,不去見老板娘了嗎?”助理還挺好奇的。
祁游有點得瑟,“她來看我了。”
“啊?”
“她去劇組找我了。”
助理:好了,我知道了。別炫耀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寫一萬字的。手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