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說要和姜伯約公平競争的話不是吓唬他的。那天後我對韓微小朋友的糾纏變本加厲,上班送鮮花下班請喝酒隔三差五的把人叫到辦公室裏動手動腳。

小孩兒一天到晚被油膩的變态老板纏的脫不開身,還要承受滿公司看熱鬧的眼光和我那些個争風吃醋的小情兒一天三次的找麻煩,估計日子過得也是生無可戀。這才短短幾天人都瘦了!

而姜伯約那句“警告”顯然也不是說着玩兒的。沒過幾天我二哥便一腳踹開我辦公室的門兜頭就給了我一大耳光,我尼瑪坐在老板椅上轉了好幾圈兒才停下來,腫着半邊兒臉看向他。

“秦揚你丫越來越能耐了啊,平時你那些小動作我特麽懶得管你,現在人家“靠山”都找到我這兒來了你腦子是不是缺弦兒?!別人我不管,那個叫韓微的你別特麽再動歪腦筋兒,秦三兒我這是為你好,這事兒要是捅到大哥那兒可就不止挨一耳刮子這麽簡單了。”

說完秦颢氣沖沖的走了,Lili淡定的拎着藥箱進來給我的臉蛋兒擦藥。這些年公司副總被總裁捶的場景她見多了,已經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随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舌頭舔了舔口腔內破口兒的地方,“艹,下手真他娘的重…”

Lili給我擦着藥,我卻沒忍住笑了起來。姜伯約現在可真有兩下子,知道找我哥壓我,啧,不愧是姜伯約,真夠陰的。一點兒往日的情分都不念。

下午我就去了韓微拍戲的棚子,張導的新片兒,大制作斥巨資,韓微一新人,出道

第一部 作品就是張導電影裏的男二。當然,這一切都歸功于他出手闊綽的大金主上來就給他砸了一千多萬。

姜大金主像是算準了我會殺到到這兒找韓微麻煩似得,大忙人放着錢都不賺了,大下午就守在片場探班兒。我到的時候他正坐在休息區的陰涼地兒跟秘書說話,西裝外套放在一邊,只穿精致的白襯衫,大熱天兒領帶依舊打的一絲不茍,端的是器宇軒昂高貴不凡。那雪白的皮膚鋒利的五官随便往哪個旮旯拐角一放都比男主兒還搶眼。

再看我,出了公司領帶早扯了,為了涼快襯衫扣子開了兩粒兒,褲管兒挽的一高一低,按我哥的話說再貴的衣服都蓋不住的一身流氓味兒。

但當我帶着我的妖豔秘書一出場還是瞬間引來了大片目光。

“秦總您來啦。”

“秦總好。”

“秦總來了。”

從制片到編劇再到導演紛紛站起來跟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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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忙你們忙,”我胡亂擺擺手,“我就來随便看看。”說着便徑直往姜伯約那兒走去。

我輕浮的吹了聲口哨兒,“呦,姜老板,有這麽不放心嗎?都跟到這兒來了。”

姜伯約沒說話,看着我印着五根兒手指印兒的半邊臉微微皺了眉。

“你的臉怎麽了?”他淡淡道。

“我臉怎麽了你不知道?托您的福啊。”

他愣了一下,低聲囑咐秘書去找個冰袋過來。

我冷笑,摟着Lili道:“快別假惺惺了,我家寶貝兒早給我擦過藥了,用的着你鹹吃蘿蔔淡操心。”

他看了Lili一眼沒說話,目光飄向遠處穿着一身雪白戲服正拍戲的韓微。我也順着看了過去。

小孩兒古裝扮相清秀的很,嘴角嗜着淺笑俨然畫中陌上人如玉的模樣。連我都忍不住嫉妒,十八九歲真特麽是個好年紀。

心裏不知怎麽突然有點兒荒涼,我不自知的嘆了口氣,回頭,卻正對上姜伯約的波瀾不驚的目光,一轉不轉的不知道盯了我多久。

我低頭掃了眼他的手機,和腕上價值不菲的腕表,笑了。

我随手扯了扯他手腕上的江詩丹頓,冷嘲熱諷道:“當年送你表送你手機,你都說我侮辱你,現在倒是都戴上了。也是,你現在也是為了藍顏一笑擲千金不手軟的人…這小孩兒你沒少給他花錢吧?呵呵,随手一扔就是一千萬,眼鏡都不帶眨一下兒的。”我本來是想嘲諷他兩句,沒想到忽然把自己給說難受了,只能冷眼看着咬牙笑道:“…啧,你說,我當年怎麽就沒這待遇呢?”

我本就随口酸一句,沒想到姜伯約居然有點急了起來,“當年不一樣,當年我…”他說了一半卻堪堪頓住了,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丫似乎眼睛都有點紅。

當年但凡他紅個眼睛那就是戳中了我的死穴,但這回我不心疼了,我說:“哦對,你當時沒錢。”罷了了然的點點頭,“看來是我命不好,沒趕上好時候。”

我沒想過這幾句話說的讓我自己比他還難受,艹了。

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遠遠的沖韓微吹了個相當響亮的口哨,小孩兒正投入的講着臺詞,擡頭看到我時臉色刷的就變了,從紅到白從白到綠變了又變終于維持在了一臉慘白的狀态。

“NG!重來!”導演怒喊到。

我大笑,帶着Lili揚長而去。

“幼稚。”

我聽到身後姜伯約冷淡又無奈的聲音。

幼稚,對,老子就是幼稚。誰他媽還不是個寶寶了?

晚上老戰打來電話,說好久不見了,叫我喝酒,我就去了。

老戰,我大學同學,家裏也是吃皇糧的,背景相當,所以大學同學裏我跟他玩兒的最好。

路上有點兒堵車,我到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已經摟着妞子有點兒飄了。

“秦三兒,來!”老戰伸長了胳膊招呼我,說着把懷裏的腰細腿長皮膚黝黑和安吉麗娜朱莉頗有幾分相似的混血美人推給我,“看看這是不是你的菜!”

“呦!懂我!”我攬過“小朱莉”的腰坐下,一群人紛紛舉着酒杯子圍過來灌我。

“還沒罰酒就敢落座,老戰,灌他!”老唐嚷嚷道。

我笑道:“都來都來,爺今兒給你們一個灌翻我的機會!”

你來我往亂七八糟的喝了半宿,有的已經歇菜了,沒歇菜的也得緩沖一下兒,開始唱歌抽煙吃果盤兒。

老戰突然說:“哎,姜伯約回來了你知道麽?”

他知道姜伯約跟我好過一段兒時間,據說是前幾年我有一次喝多了告訴他的,不過我不記得。

好在他似乎并不知道當年我倆好到了什麽程度,一直只當姜伯約是跟過我的一傍家兒。

我頓了一下說:“不知道。”

“哦,”老戰點點頭,抽了口煙咂舌道,“我聽說他這幾年也吃了不少苦,先是在N市跟人搞運輸,後來做起了房地産,黑道白道都沒少摻和。不過丫不虧是高材生,好歹混出來了,現在還真是有點兒資本。”

我當時已經點兒喝大了,一提這事兒心裏就忍不住的冷笑,打了個酒嗝懶洋洋地大聲說:“他吃苦他活該啊!誰讓他當年那麽沒遠見,一百萬就敢甩老子。當年他要是把老子伺候好了,嗝…何,何止一百萬?半個老秦家不都是他的?哈哈哈哈…”

而老戰居然斜了我一眼,撇嘴道:“說句實話秦揚,你丫也就是投胎投的好,不然早餓死了,反正我是挺佩服姜伯約那小子…”

他話音剛落,我“哐”的cei了一個酒杯開始大笑。老戰吓了一跳,詫異的看着我大罵道:“你他媽突然抽哪門子風?!”

我笑的喘不上氣兒,緩了半天才直起腰來,說:“是,我投胎投的好。我他媽投胎投的好我能怪誰啊?!就因為我投胎投的好,我的真心就不是真心了是吧?我就活該被丫看不起!全世界就他姜伯約最出息最能耐最出淤泥而不染,我他媽就是那欺良壓善的地主惡霸不講理的地痞流氓吃家裏住家裏的大草包,可老子他媽投胎投的好老子能怪誰啊?!”

我狠狠踹上了腳邊的玻璃茶幾,幾個空酒瓶子被震的掉了下去,叮叮當當的變成了一地碎玻璃。

其他幾個朋友不知道我為什麽突然發脾氣都啞然的看着我不說話了。包括老戰。

得,我估計我是開始撒酒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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