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羅來把李夕也叫了過來,他自己去弄聲明,處理唐盟本來已經定下來的通告,李夕和黎關輪班守了一晚。

唐盟早上被疼醒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的女助理也不是他的男助理,而是他親媽——卓女士。

卓女士眼圈紅紅的,坐在他床邊。

唐盟忍着不讓自己顯得龇牙咧嘴,小聲安慰五十多歲還要為自己操心的老媽。

卓女士已經自己難受過了,此時看上去還算沉着冷靜,她雖然裝了一肚子話,可也知道兒子不舒服,也讓他少說話,她就這麽陪一會兒就行。

唐爸爸後腳就到了,當然還有如影随形的秦義軍。

唐爸爸今天火/藥味十足,兒子出了事,全家他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已經給秦義軍擺了一路臉色,也就是見到兒子還精神十足,表情才緩和了一些,可轉頭一看那腿,低頭一看那胳膊,又忍不住後怕。

兩個長輩都建議找個護工,但是唐盟實在不習慣被陌生人照顧,李夕和黎關都是不得已只能這樣,卓女士嘆口氣:“這些年也不見你談個男朋友,這種時候連個方便照顧你的人都沒有,不如我和你爸留下吧。”

唐盟一聽這還得了,趕緊連哄帶勸敷衍過去,幾句話說下來就覺得有些難受,後來就變成了三個長輩坐到沙發那邊去說話,唐盟昏昏欲睡。

唐爸爸先走的,卓女士坐了一會兒,跟黎關李夕打了招呼也走了。

魏元洲走進醫院的時候險些跟卓女士打了個照面,顯然對方還沒注意到他,他轉身朝向護士站,等人拐去電梯,才朝着一臉茫然的護士抱歉的點點頭,去了唐盟的病房。

唐盟剛剛腿疼得想撞牆,語氣就不太好,“魏總裁怎麽來了。”

魏元洲一手飯盒一手水果,“吃飯了嗎,我帶了。”

李夕在羅來那聽說過,這兩個人跟羅來都是老同學,她把飯盒接過來,黎關還在沙發上補覺。魏元洲特地招人做給病人吃的,只是唐盟現在身體都坐不直,雖然左手能動但也只能靠在病床上讓人喂。

唐盟內心是有點尴尬的,但是好在臉皮夠厚,他也不知道魏元洲為什麽這麽閑,送飯就算了還坐在床邊看着他一口一口吃完了,不過他沒什麽胃口,一共也沒吃多少。

然後還沒有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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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夕出去刷飯盒也順便吃飯,唐盟只好沒話找話:“事故的事兒都處理完了嗎?”

“沒這麽快,查出來點東西,慢慢處理也不着急。”

唐盟眉頭一皺:“不是事故嗎?”

魏元洲把之前的事情簡單跟他說了一下,唐盟抿了抿嘴:“那現在查的怎麽樣了?”

“找人看了,的确不是單純的機械故障。”

這可真是唐盟萬萬沒想到的,背後瞬間竄上一股涼風,還有後怕。

同樣是受傷,事故和事件可是完全兩個不同的概念。魏元洲眼見他肩膀抖了一下自己都不自知,開口轉移他的注意力,“那邊查出了點眉目,但是我沒打算打草驚蛇,過來也是想告訴你一聲,我打算報警。”

“報警?”唐盟還有點沒回過神。

“羅來那邊我跟他談過了,這次事情目标應該是環娛和我,你是無妄之災,也不用避諱太多。至于你的損失,環娛全部承擔,你不用想太多,安心養傷。”

如果照這樣說的确跟唐盟關系不大,他就是個受害人,可唐盟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忍不住多問了一嘴:“誰跟你這麽大仇,競争對手會做到這個份上?”

魏元洲其實也不知道,當然沒辦法給唐盟答案,唐盟皺了皺眉頭,伸手去摸床頭櫃。

“要什麽,我拿。”

“止疼的藥,抽屜裏。”忍一忍就過去是不存在的,越來越疼。現在一想到自己遭這個罪是人為的,唐盟撕了罪魁禍首的心都有。

“現在能吃嗎?”

“能,做手術至少還得四五天。”唐盟用還能動的左手接過來,就着魏元洲從熱水壺倒的水吃了,可止疼片也得要時間發揮藥效。

魏元洲的眉毛皺得比唐盟還緊,他看見唐盟的手無意識的抓着毯子。

他的手指動了動,沒有克制自己想握上去的沖動。

唐盟轉頭,發愣着兩個人的手,魏元洲的手一直都很好看,手掌大,手指長,他拉開唐盟的手,換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勢。

唐盟的手心都是冷汗,顯得這只握着他的手幹淨又溫暖。

握都握住了,就沒有放手的道理,魏元洲在他想要抽走時微微用力,唐盟都疼出冷汗了,哪有多餘的力氣叫這個勁,他擡眼跟魏元洲的視線對上:“手。”

魏元洲挑了挑眉,握得更緊了。

“……”他tm不是這個意思ok?

“借你一只手,還不夠的話……抱抱你也不是不可以。”

唐盟疼的咬牙切齒,也想轉移轉移注意力:“耍流氓是吧?”

“老同學一場,這種時候給你點力量,別計較太多。”

“趁虛而入?”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見鬼的力量,還是止疼片的藥效上來了,唐盟抓着魏元洲的手,漸漸地真的沒那麽疼了,只是眼皮越來越重,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魏元洲看着他額頭的細汗,身後傳來開門聲,他輕輕松開兩個人交握的手,從椅子中起身,走到門口和李夕小聲交談。

“他疼的時候容易出汗,記得給他擦一擦身上。如果之後實在疼得厲害看情況直接打針。”他想了想,補充道,“他不愛打針,你們也別全聽他的。我先走了。”

李夕連連點頭。

魏元洲離開醫院,想着剛剛唐盟難受的樣子,表情一寸寸凍結,他坐在車子裏,沒有給陶仕打電話,而是先聯系了付嘉許。

唐盟躺在醫院裏,外面已經翻天覆地。

娛樂圈裏有紅有黑紅,羅來萬萬沒想到唐盟“傷紅”了。無論是唐盟還是粉絲肯定都不喜歡這種紅法,因為羅來一開始的介入,加上唐盟粉絲有限,本身知名度現在也不高,這件事雖然炸了鍋,但是畢竟還是在鍋裏。大家與其說是關注唐盟,不如說關注“環娛直播事故”的人更多,至于摔下去的是誰大概只有年考觀衆和粉絲才知道。

就連EPH的老成員Kay轉發工作室聲明希望唐盟早日痊愈都沒引起多大火花。

直到有一位圈內八卦官V發長微博盤點娛樂圈歷年舞臺事故,加上主流媒體對舞臺安全事件的發酵,“唐盟”這個名字意外的有了一波路人的關注度。

羅來對此的處理方式只有兩個字——低調。

他在唐盟手術的前一天帶着大堆東西到了醫院。

粉絲的祝福。

一箱子信,印着“痛痛飛飛”的抱枕,護身符、禦守之類代表祝福的東西各式各樣,還有親手疊的千紙鶴都穿在一起足足有一個人的體積,還有小瓶子裏裝的五角星……千奇百怪,應有盡有。

當天還有花店的人送來了鮮花、郁金香、向日葵……

唐盟讓羅來把這些東西都放在沙發附近,拍了一張照片。然後又讓他幫自己錄一段錄音,錄完之後先發給環娛過一下,實際就是魏元洲,因為這次事件還在調查,以防說了不該說的。大意無非就是感謝粉絲們送來的祝福和心意,唐盟表示自己從來不知道原來有這麽多可以表示祝福的東西。同時也讓粉絲們就算這些天寂寞也不要到處去浪,事情還在調查中,他跟環娛老板是高中同學,相信環娛處理這件事情的态度。

魏元洲這幾天都沒再去醫院,接到唐盟電話時還有幾分意外,“……我覺得沒問題。”

“恩那我讓羅來發了,事情調查的怎麽樣了。”

魏元洲沉默了一下,“等你做完手術我去醫院跟你說。”

唐盟挂掉電話的時候有些走神,他總覺得魏元洲情緒不太好。

羅來在旁邊正編輯微博,擡眼瞄了一下,“你直接表态還公開老同學關系,環娛的輿論壓力會小很多,你跟魏元洲現在和平共處的不錯?”

唐盟被猝不及防一問,“恩?還行吧,畢竟我是個有素質的前任。”想起那天魏元洲握他手的行為,他有點心虛,“……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我總覺得魏元洲想吃回頭草。”

羅來眼皮一跳:“你可不像是會給渣男第二次機會的人。”他說完見唐盟不說話,腦海中警鈴瘋狂作響:“你都因為看臉吃過一次虧了,不長記性?”

“誰說我是看臉了。”唐盟這就不樂意了。

羅來冷笑:“不然呢,你還能是圖他愛你愛到死心塌地嗎。”

紮心了。

被甩過一次的唐盟嘆口氣:“我身邊這麽多年就為什麽沒有再出現一個比魏元洲長得好還比他對我好的男人。”

羅來:“因為打從認識魏元洲之後你就瞎了。”

唐盟今天腿不是很疼,輕微腦震蕩的眩暈勁兒也過去了,腦子轉的飛快:“你暗戀我?!”

“我是直男。”

“魏元洲當初也是這麽說的。”

羅來無語了。

唐盟:“呵,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在沙發上睡覺的黎關:我不配擁有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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