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魏元洲到的時候,唐盟已經活蹦亂跳了,精神上的。
他看着魏元洲表情五味陳雜——這家夥又穿了一身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很是帥氣的衣服。
“你天天穿的這麽光彩照人都沒被那些狗仔圍追堵截嗎。”
魏元洲剛脫掉大衣挂好,聞言也不很在意:“我沒注意,是成套送過來的。”他坐到病床邊,“還疼嗎?”
“不疼了,大概是鎮痛泵終于想起自己的職責了……你過來就是向我表示慰問的嗎?”
魏元洲神色就有些不好。
“說說?怎麽回事。”
魏元洲竟然罕見的有些躊躇,垂着眼像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唐盟眼神晃了一下:“查出來是誰幹的了嗎。”
魏元洲點了點頭,伸手擋住自己的眼睛:“是我的錯。”
“你之前不就猜測是針對你和環娛的了嗎,私事?”
魏元洲放下手舔了舔唇:“是……人已經抓起來了。”
唐盟一直注意着魏元洲,他的每一個微表情都在說明魏元洲潛意識中在抗拒這個話題,唐盟甚至從他眼底看出了幾分難堪。
唐盟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作為受害人也有這個資格,然而此時他卻無法再開口問下去了。
“是嗎,那就好,免得放在外面又惹是生非做出什麽事兒來。對了,補償我的事兒環娛怎麽決定的?你們跟羅來商量了嗎,別繞過我這個當事人啊。”
魏元洲只是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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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盟眉頭一跳,就看見魏元洲突然起身撐着床邊俯身過來,這次他反應夠快,一伸手正捂在魏元洲嘴上,把他往後推:“你抽什麽風!”
魏元洲不退反進,換了一個自己舒服一些的姿勢,單膝跪在床上。他想說話,可唐盟的手礙事,他伸手制住他一只手腕。
!!!
“你給我下去!要是敢趁人之危等我腿好了你就完了!魏元洲!”唐盟快速吼完,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
他這只手上還有針,魏元洲只是低頭看了一眼。
“唐盟。”
唐盟動了一下眉毛,露出一個:“幹嘛有屁快放”的表情。
這麽近距離的看,魏元洲的睫毛長長的,但是眼睛卻一點都不女氣,瞳孔仔細看上去也有些許異于一般的深棕和棕色,是淺棕色。
魏元洲突然低頭,嘴唇幾乎貼在唐盟的骨節上,唐盟被他整個人籠罩在身下,全身的汗毛都要立起來了,但是理智告訴他還是堅定的捂着自己的嘴。
他聽見魏元洲低聲問。
“唐盟……我回來了,你還喜歡我嗎。”
唐盟呼吸頓住,而後輕輕挪開一點手,表情有些僵硬。
“魏元洲,都是成年人就別這麽幼稚了吧……我們都分開十年了。”
魏元洲眨了下眼,伸手撥了撥唐盟額前的碎發。
唐盟煩躁的很:“你不覺得你很奇怪嗎?!說分手的是你,讓我不要糾纏的人也是你,你不覺得現在的情況很自相矛盾嗎!”
“咖啡廳那次是我誤會了,我認錯。”魏元洲嘴上認錯,但表情卻一點看不出弱勢:“我這次回來,是想跟你和好的。”
“哈。”唐盟忍不住笑出聲,“你當我是站街的破鞋?你想撿回去就撿回去,給錢我就走?”
“你這是在賭氣。”
“我不應該生氣嗎?!”唐盟幾乎破音,“魏元洲你有心嗎?!”
他的眼眶肉眼可見的紅了。
“十年了!你知道十年有多漫長嗎!”唐盟聲音一哽,“我的心裏就像有一道坎,我用十年都邁不過去!”他的眼前模糊了,唐盟擋住自己的眼睛轉過頭。
“我邁不過去你知道嗎!!!”
魏元洲看見眼淚從唐盟的指縫裏流出來,他眼眶酸澀,卻沒有淚意。
他的心已經硬到,哭不出來了。
唐盟覺得自己有些丢人,他深吸一口氣,抹了一把眼淚。
轉眼看見魏元洲眼中的冷意,唐盟一瞬間近乎悚然。
但是那份冷意在重新看向他的時候又消失殆盡,魏元洲以手肘撐床,輕輕抱住他。
“我一直都在騙你。唐盟,你想怎麽樣都行,別離開我。”
唐盟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在拍電影一樣荒誕,可他還是忍不住問:“你騙我什麽了。”
魏元洲聽見他聲音發顫,發出悶悶的笑聲:“別胡思亂想。”他偏頭親了一下唐盟的側臉:“喜歡你一直都是真的。”
唐盟被他繞得滿頭問號,看着魏元洲起身走去衛生間,忍不住去追他的視線想要個解釋。
魏元洲拿了熱毛巾出來,唐盟還躺在那盯着病房的天花板懷疑人生,“把床搖起來?”
“魏元洲,今天你不說清楚,我們倆沒完。”
魏元洲勾勾嘴角:“那就沒完。”
唐盟眼睛一瞪,臉上就被貼上了熱毛巾,魏元洲扶着他的頭把剛剛的淚痕擦了一幹二淨,要再去衛生間的時候被唐盟抓住了手腕:“當初到底怎麽回事……你家裏人把你帶出國的?”
魏元洲被拽得死死的,只好把毛巾放在床頭櫃上,坐在床邊,“怎麽這麽想。”
“你真當我十年來腦子都是放空的?”唐盟回答得有點不情不願:“你走之後我去你家附近打聽過了,你們全家都搬走了……我本來就覺得不對勁,那天你給我打電話,聽聲音是在機場。我們一個假期都在一起,我半點沒看出你有什麽不對勁,分開之後你立刻就去了國外,還音訊全無。如果你真有什麽事兒我身為男朋友都看不出來,那也活該我被甩。”
這些事情唐盟一直以來沒有任何對象能夠傾訴,忍不住摻雜了一些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我查了那個時間段的航班,覺得你是去了M國,我想我一個個大學找過去,總能找到你……”
唐盟沒有繼續說,魏元洲也知道結局,唐盟不可能找到他。
“我沒上大學。”
唐盟一愣,嘴唇動了動,“……怪不得。”
唐盟發了會兒呆,不知道怎麽就釋然了,“算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這回變成了魏元洲依依不饒:“說吧,我想聽。”
唐盟伸手怼他:“聽什麽,聽我的黑歷史嗎!”
“脾氣見長。”
“後來我媽把我找回國,她替我去找你也沒找到。”他扯了扯嘴角,“我那時候特別容易胡思亂想,想着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比如你家破産了借了錢全家去國外逃債,或者你得了什麽絕症出過去治病……”
唐盟有些說不下去。
“再後來我進了娛樂圈,你也一直都沒消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就當你真死了。畢竟我能惦記一個死人十年,可要說喜歡……我還真堅持不了十年。”
魏元洲拉他的手,臉上都是無奈:“我想了你十年,你不能這樣。”他輕輕親了下唐盟的手指,“你說了等我的。”
“魏總裁。民事訴訟時效是三年。”
“……別跟付嘉許學。”魏元洲嘆口氣,“我知道你生氣,就算我有再多理由也改變不了你這些年因為我受的傷害……但我想要一個請求原諒的機會。”
唐盟真想罵他卑鄙。
他對魏元洲無論有任何情緒,也無非都是因當年感情而起。他能罵他甚至揍他,但是不可能去害他,他能發洩一時憤怒,但是沒辦法在他解釋後還一直耿耿于懷。
他覺得自己有點賤得慌。
“魏元洲,我們之間,真的談不上什麽原諒不原諒的,要真的去說,除了一個解釋,你也不欠我什麽。”
“你想跟我撇清關系。”魏元洲神色淡淡,“不可能唐盟,除非我真死了。”
唐盟覺得現在的魏元洲看起來,有說不出的固執、和幼稚。
聽到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唐盟的心髒還是忍不住狂跳。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一個人就會留下的後遺症,但是理智告訴他,他們已經分開十年了,他對現在的魏元洲的了解,還不如羅來。
當年他們互相喜歡,如今知道是被迫分開,他覺得可惜、遺憾,但是二十八歲的唐盟,已經無法再心無旁骛的談一場戀愛了。
“魏元洲,你現實一點。”
“就算你不喜歡我了。”魏元洲嘆息了一聲,聽的唐盟心裏一揪,“如果你還能喜歡別人,那就也能還是我。”
“……你在哪學的這些霸道總裁的戲碼。”
“都是真心話。我就是總裁。”
唐盟真的無言以對,他有點體會到為什麽女生都喜歡看那些霸道總裁言情小說電視劇了,才這麽一回兒,他已經有些受不了魏元洲的糖衣炮彈了。
你的前男友告訴你,他其實一直愛你只是當初自己是被強制送出國了,回來之後還花錢巧語甜言蜜語的哄你,最可怕的是這個男人還跟你當初喜歡時一樣、哦不更優秀了,這……
唐盟突然皺了下眉。
“你被關了幾年?”
魏元洲舔了下嘴唇:“……五年。”
“可你在那之後也沒聯系我。”唐盟的視線一點一點犀利起來,像是在說“編,接着編,我看你還怎麽編。”
魏元洲對唐盟的敏銳一向是服氣的,“都說了別胡思亂想,後面的事情太複雜了,下次說給你聽。”
唐盟冷笑:“以你的語文能力概括在一百五十字以內應該不成問題,現在就說。”
作者有話要說: 新板子到了,昨天仗着自己還有兩章存稿就玩了一天板子
論我是怎麽把十章存稿消耗到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