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唐盟也沒有多少信心真的能夠說服魏元洲,畢竟他也不知道魏元洲對他弟弟的不能容忍已經到了什麽地步。

但是至少有一點,唐盟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如果魏元洲一定要堅持自己現在的決定,那麽魏家不可能坐視不理。

就算魏元洲願意憑一己之力去對抗魏家,唐盟也不希望看見他成為孤家寡人。

畢竟他還沒有天真到能夠對魏元洲說出“你不需要家人,你只要有我就夠了”這種厚臉皮的話。

魏元洲顯然沒有想要主動說話的意思,這就代表他暫時還沒有想要改變自己的想法。唐盟只好沒話找話:“起訴的話是以什麽罪名?”

“故意殺人。”

“他的動機應該是為了找你的麻煩,這個跟我沒有什麽關系吧。他沒有要直接殺我的動機,怎麽能以故意殺人罪去起訴他?”唐盟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兒來。

“總會有辦法的。”其實魏元洲有合适的理由,但是暫時還不想跟唐盟說,只能敷衍過去。

他們哪裏聽不出來魏元洲的意思,他用手碰了碰他的肩膀,“嗯,一定要做得這麽絕嗎……”他自己說完又覺得用詞不太好,“我的意思是也是這件事也許還有商量的餘地。”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去說服魏元洲,不由得有些喪氣,在病床上耍起無賴來:“你也不可能24小時都跟着我,就像這次你媽就找到了醫院來。如果魏元治真的被判得很重,她以後總來騷擾我怎麽辦……你就當我是圖個清靜行不行。說不定不止是他,以後整個魏家都要記恨我,我只是個小明星。”

“不會的,他們只會記恨我。”

唐盟幹脆連臉都不要了,他幽幽的嘆了口氣,“太亂了,魏元治在監獄裏生不了孩子,你就是魏家的獨苗苗了。這次我是真的要好好想一想,要不要跟你繼續有更多牽扯,以免魏家真的要記恨我。”

魏元洲明智道唐盟是在演戲,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表情有了一絲松動,最後也輕輕地嘆了口氣。

要不是魏元治這次碰到了他的底線,魏元洲道倒寧願他跟魏父魏母一家三口在國外過上一輩子。

可是現在他的底線正在勸他,魏元洲真的很難拒絕。如果唐盟自始至終一無所知,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也就罷了,最近他在給唐盟的煩惱已經太多了,魏元洲不想他還要為了這些事情影響休息,操更多的心。

唐盟當然沒有錯過他的神色,心中微微一喜,“你要是沒意見的話,那這次就聽我的,其實放人一馬也沒有那麽難。你要是不願意見他們,可以跟你媽約法三章讓魏元治以後都別出現在你面前。你要是心裏實在消不了這個氣,也可以以這件事情作為籌碼,跟魏夏談一些東西,畢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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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驚心動魄和提心吊膽經過唐盟這麽一說,就仿佛是只是一場鏡花水月似的。

但是落在誰身上的傷,誰疼誰知道。魏元洲知道,唐盟是不可能不生氣的,甚至可能比他還生氣,因為這件事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飛來橫禍。

如果是別的什麽人讓他受傷,有可能斷送職業生涯,甚至因此喪命,即便最後沒有成功,唐盟也會追究到底。處理事情的态度,比魏元洲恐怕還要變本加厲。

但是世事總是難料的。這件事情從一開始發生,就連唐盟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是以這樣的形式落幕。他把自己的意思說出口之後,本來是為了勸魏元洲,但是想想這樣也未必是件壞事。

他自己也有三分釋然了,而心裏屬于自己的那一點點小情緒則被他故意遺忘在了角落裏。

“去回家要個說法吧,如果你不想面對家裏人也可以由我這個受害者出面,好就好在你家家大業大,雖然你媽媽可能有些偏心甚至是溺愛魏元治,但是我相信你爸爸和老爺子,就算不是看在你的份兒上,而是看在利益的份兒上,也不會過度的放縱他了。”

其實唐盟心裏覺得,除非魏父在外面還藏有什麽私生子,或者是在這把年紀還想要一個三胎,否則只要魏家人還沒有糊塗到底魏家的産業遲早還是魏元洲的。只要在這件事上,魏元洲做足了姿态,這件事情搞不好最後會因禍得福,魏元治就算再鬧又能怎麽樣呢?

魏家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麽孽,出了魏元治這樣一個基因突變的晚輩。印象裏魏元洲曾經跟他說過老爺子治家很嚴,有這麽樣一個花天酒地又一事無成的孫子,又有魏元洲珠玉在前,怎麽也不該輪得到魏元洲頭疼。

魏元洲突然過來擁住唐盟,唐盟感覺到他的情緒有幾分脆弱,也難得的沒有推開他。

“你一直都在保護我。”

“你太誇張了,就算這次是吧,但也就這麽一次。”

“不,”魏元洲将額頭抵在了唐盟的肩膀上,“你一直在我心裏保護我走到今天。”

唐盟實在忍不住覺得他肉麻:“魏元洲,這十年你是吃言情小說活過來的嗎。”

魏元洲好歹是搞娛樂的,網上的東西他也知道一些:“怎麽,你不喜歡霸道總裁?”

“那都是小說裏的東西好嗎,現實裏只會覺得有些尴尬。”

“那是你還不夠喜歡我,否則你只會覺得甜甜的。”

“夠了夠了,你放過我吧……”唐盟把人從自己肩膀上推開,“這麽說你答應我了?”

“答應了,聽你的,我這就去處理。”

唐盟抿了抿嘴,“你想好了?”

“你說的有道理,我想好了。”

“嗯……我是說,可是一般的話,不是應該先要争論一下嗎?”這話唐盟自己說完,都想給自己一個巴掌,你說他這不是賤的嗎。“算了算了,你當我沒說,趕緊去吧。”他躺回病床裏貌似嫌棄的對魏元洲擺了擺手。

“你就沒有別的想跟我說的了?”

“沒有,你快點走,不然我就要反悔了。”

魏元洲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只正在獨自生悶氣的小動物,“要不要等魏元治被放出來了,把他套麻袋讓你打一頓?”

還別說,這個提議讓唐盟的确有些心動,但是他可是擁有衆多粉絲的公衆人物,做這種事雖然對得起他的良心,但是對不起他的職業修養。

“算了算了,人賤自有天收。你快走,不然我可真要反悔了啊!”明明一直是他在說服魏元洲,可現在卻反過來威脅他,偏偏魏元洲也不會把他怎麽樣,只能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魏元洲把羅來叫了回來,他一進病房就看見唐盟癱在病床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羅來聽唐盟說了兩句,也對這個神展開感嘆不已。

唐盟幽幽的嘆了口氣,問羅來:“你有沒有聞到,我現在身上有一股蓮花的清香味。”

這個白蓮花的梗還是他跟自己的粉絲學到的,以前他拍過一部戲,不過只是個配角,唐盟有回頭看自己演的戲和參加的節目的習慣,甚至還喜歡開着彈幕看。結果就看見這部戲的彈幕上很多人都在說女主是一朵盛世白蓮花。

為了不跟粉絲太過脫節,他去百度了一下這個詞的意思。

他覺得以他現在的狀态,“盛世”不至于,但是“白蓮花”基本可以穩了。

羅來對這些不了解,但如果換成了現在是李夕在這裏的話,她只會覺得唐盟是在自黑。要說不過就是這點私事,還真達不到什麽白蓮花的地步。

唐盟覺得自己現在腦子中就像有一片彈幕,全都在刷“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然後他決定不想了,正好他剛剛吃完飯,睡覺。

魏家。

“洲小子真這麽說?。”精神矍铄的魏家老爺子坐在書房的沙發中,擡眼看了看坐在一邊的兒子。

“是,正萍去找了那個姓唐的,他答應幫着勸勸,下午我們這邊就收到了消息。”

魏老爺子猛然拿起手邊的拐杖甩向面前的茶幾,頓時上面的茶具稀裏嘩啦的摔了一地,碎片和茶湯濺了魏父一身。

魏父一驚,連忙從座位上站起身,但是卻不敢清理身上污漬,而是低着頭不敢發一言。

“‘姓唐的姓唐的’,只有你是爹生父母養的?是人家沒有正經名字還是你生來就高人一等?老大不小的人了,把過錯都推在一個小輩身上,你這張臉是要還是不要了!我早就說過,你們夫妻倆管不了,老大就把老大交給我來養,你那個媳婦當初尋死覓活的不肯,現在洲小子和你離心離德,你高興了?!”

“爸,正萍也是為了我們家的名聲着想,喜歡男人到底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魏父沒有忍住,想要為妻子分辨兩句。

“喜歡男人不光彩,殺人就光彩了?讓全家人霍豁出老臉為他擦屁股就光彩了?你還覺得不服氣是不是,人家不跟你計較不是人家傻,人家怕了你,是人家在行善積德!是人家後半輩子要過好日子要大富大貴,不能被你們這些喪了良心的人當了活路!”

為老爺子一根拐杖,舞得虎虎生威。這次魏父是一句話也不敢說了,他挨拐棍兒都還是其次,如果真的把老爺子氣出個好歹來,那真是全家上下都找他拼命。

過一會兒老爺子罵夠了,把拐棍又朝門外一指,“回去跟你那個腦子不清楚的媳婦好好反省去,等老二出來了,你們一家三口就給我滾回國外去,再敢回國給我惹事,我就打斷你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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