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飛機一着陸，周兖寒任務完成，也就意味着程書墨自由了，想幹嘛就幹嘛，再也沒人管着他
程書墨是不是又去調又戈Maggie了周兖寒并不在意，他現在只想去醫院見夏一然。
這麽些天沒見面，還真有點想她。
“楊瞻，取消今天所有行程，送我去首附醫院後你可以直接回家，明天下午再上班。”周兖寒說道。
“去醫院？”楊瞻坐在副駕駛位，有點吃驚地轉過去，“周總，您病了？您哪兒不舒服？怎麽不告訴我，我好提前安排醫生接機。”
“我今天打了兩次噴嚏你沒注意到？楊瞻，我忽然意識到，你這個助理現在做的不太稱職，我應該要考慮給你降薪了。”
“……”楊瞻一臉的懵逼，打兩個噴嚏就病到要去醫院，你特麽逗我吧？
楊瞻內心的吐槽差點說出來，但他忽然發現，周兖寒的眼神透着一種叫急切的歡悅情緒，跟他這麽久，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周兖寒臉上看到這麽幼稚的一面。
也不知周兖寒想到了什麽，嘴角微微一彎，笑的——春風蕩漾。
楊瞻不禁抖了抖，有女幹情！絕對有女幹情！
而他作為貼身助理，周兖寒事無大小他都能操碎了心的，竟然到現在才發現大BOSS的女幹情，他的确，太不稱職了啊！
雖然楊瞻很好奇周兖寒現在是和哪個美女約會，不過周兖寒什麽都沒提，出國一趟也沒帶什麽禮物，可見是不想讓人知道的，雖然他猜不透是為什麽，還是當不知道吧。
不過，也不難猜啊，大BOSS裝病去醫院，那美女不是醫生就是護士，再想想出美女的概率，妥妥的護士啊。
啧啧，BOSS這口味，從影後到超模，忽然就變成護士，還真是天翻地覆的變化啊。
五月的首都，夕陽沉下時還有點涼意。
到了醫院門口，周兖寒脫了西裝只穿了襯衣才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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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兖寒給夏一然打了電話，夏一然那會兒剛好有病人不舒服，沒接電話，周兖寒就先去挂號看病，給他看病的是個五十來歲的女專家，哪怕周兖寒說自己頭疼全身疼，人家還是一眼就看穿了，沒給開藥，最後周兖寒說，“醫生，我女朋友跟我冷戰，我只有病了她才肯理我，你就給我開點藥，我保證不吃。”
那專家像是聽到什麽古怪的事，推着老花鏡往前仔細看了他會兒，也沒說什麽，給開了藥，特別囑咐了藥不能亂吃才把處方給他，等周兖寒走到門口卻聽到老專家跟剛好在這裏的護士長說，“這把年紀了還女朋友，不是小三就是小四！有這份心思玩浪漫，還不如回家給媳婦做頓飯，好好過日子！”
被人嫌棄老，周兖寒莫名其妙又想起了程書墨說的話，年輕，體力好！
他忽然身體有點發燙，腦子裏已經有了某些不宜的畫面。
等夏一然忙完了，已經準備下班，收拾好東西才給周兖寒回了電話，“不好意思，剛剛在忙，找我有事嗎？”
醫生很忙，周兖寒理解，甚至等了快半個小時也沒任何的不耐煩，只不過為了避免自己成為人群關注的焦點四處逛了逛罷了。
“我剛回國，有點不舒服，正好到你們醫院看病，可以跟你順路回家，路上有個醫生照顧，我放心。”他說話時，刻意壓沉了聲音，放緩了速度，咳了幾次，真有點像重感冒時的有氣無力。
夏一然在電梯裏，看着電梯門映出的影子，模糊的只能辨出一些顏色。
這種模糊不清的感覺，她不喜歡。
因為一直都知道周兖寒對秦家姑娘的癡情，加上他們幾次見面都純屬偶遇，直到那天一起吃飯，知道他大概女伴不斷，才察覺他對她的興趣，她當時就委婉地表态了，像他那麽自負的人，被人這樣拒絕，應該是會不快，會覺得她不識擡舉，就不會再有什麽想法。
可是，他還是再打電話了。
雖然夏一然很清楚周兖寒這麽做的目的，但他的話讓她沒有任何拒絕的道理，讓她不能夠在這個時候無情地扔下一個病人。
像是有所感應，周兖寒遠遠就看到夏一然朝他走來，雖然她還戴着口罩，根本看不清臉，可這人來人往的門診大廳，周兖寒還是一眼就看到她了。
那樣的，與世隔絕的氣場。
雖然內心裏有些急切，周兖寒還是慢慢走過去，面容看上去有些疲倦，有點慶幸又有點自嘲地說，“還好你還沒下班，不然我暈倒在路上也沒人知道。”
夏一然覺得他說的有點嚴重，看了眼他手裏裝藥的袋子，“感冒？”
“嗯，你幫我看看，醫生開的藥對不對？”
夏一然配合着他走的有些慢，考慮着一般病人不信任的心态，幫他看了下醫生開的藥，雖然她覺得完全沒必要。
“給你看病的是于老師，她是很厲害的專家，你放心吃藥吧。”夏一然把袋子還給他，摘了口罩，又說，“坐的士？”
“你平時怎麽上下班？”
“地鐵。”
“……坐的士吧。”雖然周兖寒有點想體驗陪夏一然一起上下班的感覺，但，還是算了吧。
這個天氣，有些的士師傅還不會開空調，夏一然把車窗關小了些，周兖寒忽然說，“我記得你會做飯？”
夏一然轉過頭看他，目光冷涔涔的，不客氣地說，“我沒有義務給你做飯。”
周兖寒嘴角扯了下，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當然，我只是覺得外面的餐廳都開了空調，我去了不大好。”
“小區裏那家超市還記得吧，老板娘可以幫忙做飯，我給她打個電話，你想吃什麽？”夏一然說道。
“太麻煩別人了，她還要做生意。”
“老板娘白天很少開店，經常是給小區的業主做鐘點工，你要是覺得不要意思，可以多給點小費，以後如果你很忙或者有應酬，都可以叫她幫忙，我可以把她電話給你。”
周兖寒頓時有一種，砸了自己一腳的感覺。
“你好像很了解那個老板娘的情況，而且我記得你跟他們家關系不錯？”周兖寒沒急着回答她，問了別的。
夏一然垂下了眼。
“兩年前，我剛畢業去醫院，正式報道的第一天就送來個出車禍的病人，腦部受到重創，醫生們盡了全力才勉強保住他的命，但也只是一個禮拜的時間就去世了，那個人，就是老板娘的丈夫。他是一名退伍軍人，退伍後給一個老板做了司機，發生車禍時，他救了老板，但自己……還好那個老板心善感恩，幫老板娘追到賠償金，又另給了一百萬撫恤金，還幫她們母子辦了首都的戶口，解決了君君入學的問題，又把小區裏那個鋪面買下來廉價租給老板娘，給她介紹貨源，也介紹其他業主光顧她的生意，我也常常去，只要超市裏有的賣的東西，我都去那裏買。”
她在醫院實習多年，見多了生生死死，唯有君君的父親讓她印象最深刻，不僅僅是那是她第一天工作發生的事，還因為，這件事讓她想起了自己。
和君君父親不同，他的老板會感激，會愧疚，幫謝蓉母子解決了很多事，而自己呢，當初父母相繼過世，屍骨未寒，那些所謂的親戚全都跳出來争奪家産，竟沒有一個人會傷心，沒有一個人同情她，他們只有幸災樂禍！
即使最後幫她的那個律師，父親多年的好友，也是因為她給了市面上五倍的傭金才肯盡心幫她。
如果當初，哪怕有一個人對她施以憐憫之心，她恐怕，都不是現在的樣子。
夏一然說到一半的時候，臉轉向外面。
天色已經暗了，車窗上倒映着她的臉，明麗的五官，清淡的悲傷。
車裏有人陪着，車外是繁華喧嚣的都市，她看着車窗裏的自己，仿佛那是她唯一的陪伴。
看着夏一然那樣一雙歷盡了滄桑的眼睛，周兖寒忽然意識到，她曾經歷過的，恐怕是他難以想象的悲涼，才會這樣冷漠。
所以這一刻，哪怕他很想把她抱在懷裏給她依靠，他也管住了自己。
這個時候，他還沒有資格。
周兖寒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苦思冥想着一會兒怎麽寬慰她，夏一然已經轉過來，恢複如常，淡淡問他，“想好要吃什麽了？”
“……”他還真是白操心了。
夏一然給謝蓉打了電話，幫周兖寒點了菜，順便也給自己點了兩個菜。
都是很簡單的家常菜，都不必謝蓉再去外面買菜。
夏一然剛挂了電話，蘇珊又打了過來，“喂，珊珊。”
“一然，明天晚上有空嗎，我這裏有兩張電影首映禮的票，咱們一起去看呗？放心，首映禮是晚上七點，不是零點。”
“沒問題。”
“最好早點到啊，我們還可以吃一頓，不然你就只能陪我吃爆米花啦。”
夏一然笑了笑，“好，我盡量早到，你把地址發給我。”
“好嘞，電影院見啦，拜拜。”
“拜拜。”
夏一然挂了電話察覺到周兖寒在看她，轉過去，他正古裏古怪地瞧着自己，“我有什麽不妥？”
“沒想到你還有這麽活潑的朋友。”他其實是想說，她笑的時候，更像個人。
“互補。”夏一然想也沒想就說。
“……”
路上有點塞車，回到小區的時候，謝蓉已經做好飯菜了，他們直接去取就行。
經過了車裏的事，即使周兖寒打着“烈女怕郎纏”的主意，也不好意思再借口生病讓夏一然送自己回家，而是各自分開。
吃飯的時候，周兖寒開了電腦，查明天有什麽電影要辦首映禮，蘇珊發給夏一然的信息他看到了，還記得電影院的地址，合适的只有一部電影。
女主演：陳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