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甄貞本來對這次麗江之行充滿了期待,可到了之後,喬宥才陪她去看了一次選好的咖啡館就接了個電話又開始加班加點的忙,連說句抱歉的時間都沒有,她只能無聊地四處閑逛,哪怕這是她喜歡的地方,也沒了興致,更沒心情去選咖啡館的裝修方案。

她在街上閑逛,不知不覺日落西山,夜幕降臨,喧鬧繁華登場,燈光迷離,衆人狂歡。

甄貞意識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擁擠的人群擠得快喘不過氣來,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被人群推進了一家酒吧,裏面嘈雜震天的音樂,炫目的燈光都讓她十分不适,惶惶不安,心裏陡然升起了害怕。

她從小到大都是個家教極嚴的乖乖女,父親冷漠,母親嚴厲,雖然生活富足,卻沒多少快樂,也就成了這麽個腼腆怕生的性子,頭一次到這樣的環境,看到身邊一個個赤着比她腰還粗的胳膊的男人,還紋着紋身,她就有一種被丢進窮兇極惡的壞人堆裏要被欺負的恐懼,愈發害怕的不知所措,淚水在眼睛裏打轉。

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她吓得尖叫,可這樣嘈雜的環境裏,她的尖叫竟一點也不突出。

“甄貞,是我!”有個人靠近了她,在她耳邊大吼,她也只隐約聽到了點,但既然叫了她的名字,應該是認識的吧,也許是喬宥?她下意識地轉頭去看,眼睛剛好擦過那人的唇,有些涼。

她怔怔地看着那張熟悉的俊臉,連日來的委屈,忽然而然的恐懼,一起湧上心頭,眼淚嘩嘩而流。

“你怎麽會在那裏?”葉謙把甄貞帶出來,到了一家清吧,坐在角落頭,耐心地等她哭完才問她,“之前在路上看到你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他就想,甄貞的性子怎麽會去熱吧呢,但看側臉又實在太像就跟了過去,沒想到進了酒吧找到她後就看到她那麽恐懼不安的樣子。

甄貞很不好意思,都不敢看他,垂着腦袋輕輕說,“我本來閑逛來着,走神了,也不知道怎麽就被擠進去了。”

跟他猜的竟然差不多,葉謙溫柔地問,“你一個人過來的?”

甄貞咬着唇,不知為何竟有點開不了口。

葉謙忽然就明白了,“跟喬宥過來的?他人呢,沒陪着你?”

提起喬宥,甄貞又是一肚子委屈想要傾訴,可她還是知道不合适的,更有些坐立不安,慌張地站起來差點打翻了桌上的杯子,手忙腳亂地扶好,低着頭說,“不好意思,我,我要先回去了,他還等着我,再,再見。”

她才邁出了一只腳,忽然被葉謙拉回來,她才知道,他看起來那麽文弱,竟然力氣也那麽大,大到似乎收不住,她一下崴到了他懷裏,他的胸膛有些硬,可她竟然沒有撞疼的感覺,還很清晰地聽到他的心跳,跳的很快,跟她一樣。

甄貞忽然反應過來她做了什麽,慌的跟被燙了腳要跳開,卻聽到葉謙痛呼一聲,俊臉都有些扭曲,眼睛都有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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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撞到你哪裏了?要不要緊?我送你去醫院吧。”

“腳!踩到我腳了……”

“啊!”甄貞反應過來立馬彈開,眼淚又往下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你還能走嗎?我叫救護車吧。”

葉謙還抽着氣,“沒事,不打緊。”

他看着她跟個受驚的小白兔一樣,就像初見時,那麽單純美好,心裏頭那些冷卻的念頭忽然又燒了起來。

“如果你不趕時間的話能不能送我回去?我家裏有藥,擦了藥就沒事了。”

“這,這不太好吧。”甄貞有點猶豫。

“可是我自己走不了啊。”葉謙一本正經地說。

甄貞想到自己就是害的他走不了的罪魁禍首,于情于理她都該這麽做,可是,可她都是要結婚的人了啊。

可喬宥會在乎嗎?他除了工作一點也不關心自己,又怎麽會在意自己去了誰家呢。

半是賭氣的,甄貞最終還是扶着葉謙回他家了。

他家就在附近,送他回去也沒怎麽費甄貞的力氣,一打開門,就看到很多雕塑作品,大大小小的,讓甄貞一瞬間像回到了過去。

其實當初她是先認識葉謙的,她自己也學過畫畫,對葉謙這樣搞藝術的本就很有好感,何況他長的斯斯文文,又溫柔體貼,她很喜歡他,只是她從小被母親管的很嚴,事無大小什麽都會跟母親報備,這件事,她也跟母親說了,意料之中的,甄夫人當然不同意,讓她斷了來往,還介紹她認識了喬宥,甄貞不敢違背母親,又真的很喜歡葉謙,夾在中間很是為難,這時候有個女孩子出現了,自稱懷了葉謙的孩子,還去醫院做了檢查,那個時候她就對葉謙失望了,不管是不是葉謙的孩子,那都說明葉謙在和她相處的時候還跟別的女孩子聯系着,然後,他們便徹底斷了來往,她也就和喬宥開始交往了。

沒想到半年後,他們還會再見。

“家裏有點亂,你去沙發那兒坐吧,我拿點喝的給你,要喝點什麽?”葉謙像是沒看到甄貞眼裏的懷念,溫柔地說。

“啊?哦,不用了,你坐着休息吧,藥放在哪裏,我給你擦藥。”

葉謙說了地方,甄貞在雜亂擁擠的屋裏小心翼翼地挪過去,正要打開櫃子,忽然看到上面擺着一個女孩子的雕像,線條流暢,精致到仿佛能看到女孩子臉蛋上細細的絨毛。

初時看到,是因為這個女孩的眉眼有些熟悉,瞬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再仔細看着,豈止熟悉,這不就是,她嗎?

甄貞就像被釘住了,眼裏只有這栩栩如生的雕像。

她僵硬而緩慢地回過頭,葉謙還坐在沙發上,閑适又溫柔。

頭頂是暖黃的燈光,像初戀的悸動緩緩鋪灑開來,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夕陽下的沙灘,細膩柔軟,溫暖的讓人甘願沉倫。

飛機即将降落,程書墨叫了第二十次空乘服務,仿佛樂此不彼,讓過道另一側的周兖寒以及助理楊瞻很是無語。

程書墨是周兖寒公司另一位大股東的小兒子,平日裏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纨绔,這一次是被他父親綁了特意送來跟周兖寒一道出國考察讓他跟着學習學習,見見世面,最重要的,是周兖寒壓得住他。

程書墨這些天也确實表現良好,學到什麽不好說,至少沒添亂,也沒出去鬼混泡洋妞,但清心寡欲這麽久大概忍到了極限,所以一上飛機見到了個美女空乘就心癢難耐,找了無數借口叫來空乘調戲,偏偏程書墨是動口不動手,甚至連句過分的話都沒有,那空乘即使氣的不行還得去服務。

這不,程書墨剛摁了鈴,空乘即使是黑着臉出來,走到他面前時,也仍然是标準的微笑,彎着腰,禮貌地說,“先生,請問您有什麽需要?”

“Maggie,我忽然耳朵疼,你有什麽辦法幫我止疼嗎?”程書墨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做出十足的可憐樣,真誠的很。

Maggie分不清他是真的疼還是裝的,必須認真為他分憂,“先生,飛機馬上降落,您現在耳朵疼是因為氣壓發生變化,您現在可以嘗試做一些吞咽或咀嚼的動作,可以緩解您的疼痛,我去給您拿減壓耳塞。”

見她要走,程書墨馬上捉住她的手,迅速可憐巴巴地說,“我一直都有做,也戴着耳塞,可還是疼,你說怎麽辦啊?要不,你幫我吹吹,說不定有好轉呢!”

Maggie臉一黑,大力地抽出自己的手,冷冷道,“請自重!既然戴耳塞也沒用,您就忍着吧,下飛機後去看醫生!”

楊瞻好奇道,“書墨,你這一路上沒少調又戈人家,可也沒見你動手動腳的,這眼見着都要下飛機了,你怎麽反而憋不住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來來來,少爺教教你。”一說起追女經驗,程書墨興趣十足,頭頭是道,“這剛開始呢,也就看她是個美女過過眼瘾,十幾個小時的航班啊,總要找點樂子呗,要不一路睡回去,多浪費人生啊!不過這多調又戈幾次,這美女還真有點意思,少爺我就喜歡這種高冷的調調,把到這種女人,那才有成就感。不過我可不是只看臉那麽膚淺,我更看重的是內涵!內涵你懂嗎?”

楊瞻毫不懷疑,程書墨說的內涵絕不是他以為的內涵,果不其然,他很快說,“少爺我縱橫情場多年,34D還是32E一眼就能看出來,甭管是海綿還是矽膠都逃不出我的火眼金睛!不過Maggie就差了點,最多32B!所以我很遺憾啊,但又舍不得就這麽放棄,總得再找點內涵出來說服自己嘛,所以,就摸摸小手!你還別說,那小手嫩的啊,真真是膚若油脂!我完全可以想象她□□地躺在那兒是多麽美妙的畫面!”

“那麽一灘油你也不怕被淹死!”周兖寒忽然冷冷道,“好好一小姑娘,你別糟蹋人家!”

“哎,怎麽叫糟蹋呢!少爺我也是要身材有身材,要錢財有錢財,關鍵是年輕,體力好!這兩廂情願的事,怎麽就成糟蹋了呢!”

“小姑娘對你的厭惡就差刻在臉上了,你也有臉說兩廂情願!”

程書墨嘿嘿一笑,“兖寒哥,這你就不懂了吧?矜持,女人要矜持!現在的女人都精着呢,她們知道,男人對太容易得到手的都不會珍惜,才故意吊着你!當然,也可能會有例外,但是沒關系,烈女怕纏郎嘛!就算她真是冰雪美人,也會被我的真心融化!哎兖寒哥,你別這麽一臉嫌棄,要不咱們打個賭,最多二十天,不,十天,十天我就能把Maggie拿下你信不信?”

周兖寒對此嗤之以鼻,卻想起了夏一然。

烈女怕郎纏,當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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