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郭曉峰确實不大滿意夏一然的不識擡舉,但畢竟是第一次見面,他也不好說什麽,只當她性格如此,不善交際,而且仔細一想,好姑娘也實在不适合這樣的場合,就說,“那行吧,你路上小心,到家給我打個電話。”

夏一然點點頭。

“郭教授,我們這都成雙成對的,你就自己一個人,豈不太孤單了,反正是你女朋友,她不會你可以教的嘛。”趙平反應稍慢了一點,但過了這一會兒,對蔣敘的用意已經心領神會,只是不大明白,他這一向不近女色的蔣總怎麽對這個美女有興趣了。

趙平說話的時候,給郭曉峰使了個眼色,就看他能不能領悟,舍不舍得了。

“叮”一聲,電梯到了,趙平按着開關,微笑着邀請郭曉峰,“郭教授,走吧。”

整個電梯裏的人,都在耐心地等他,安靜的只有一丁點的呼氣聲。

郭曉峰也不是毛頭小子,趙平那麽特殊地強調,又是暗示的,他一會兒就想明白了。

但這樣一個條件合适的大美女,他也挺不舍的。

忽然間,他想到了夏一然說過的話:我這樣的長相,無論我本性如何,都只會給人不安于室的印象。

他迅速地看了眼蔣敘,幾乎瞬間就做了決定。

“一然,你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放心,一起去吧,你放心,不會玩的太晚,我到時候送你回去。”

夏一然看着他,她想知道,他是真蠢還是睜眼瞎。

如果是真蠢,看在師母的份上,她倒願意給點面子,反正她也不可能受什麽委屈,何況還有周兖寒在。

只是很遺憾,她在郭曉峰的眼裏看到了心虛,還有些躲閃。

夏一然收回了目光,冷淡道,“我明天早上還有手術,我還要回去準備。”

“夏一然!”郭曉峰有點急,低聲喝道,然後就聽蔣敘頗有些興致地開口,“醫生?什麽科的,說不定以後還要請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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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內科,如果你面癱的話,盡管來找我。”夏一然偏過頭看他,語氣淡漠,冰涼的像機器人在說話。

“噗”。

一直安靜的看戲,幾乎沒什麽存在感的周兖寒最後沒憋住,笑了出來,被夏一然看了一眼,又立刻板着臉,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我沒面癱,不會找你,你放心吧。”

郭曉峰是真的有點惱了夏一然,她怎麽能這麽說話!但誰知道竟還有人接話,他一看,是他不認識的人,但他一進電梯就注意到了這個人,沒辦法,這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男人氣場實在太強大,沒辦法讓人不注意。

他皺着眉,有點生氣,但看蔣敘半點反應也沒有,難道是認識的,一起的?

郭曉峰思考的這一瞬間,周兖寒掃了他一眼,“借過!”

然後硬生生從他們中間擠了出去。

其餘人本來也要跟着一塊兒出電梯,誰知周兖寒忽然又轉過身來,一手叉腰,一手撐着電梯門,直直地盯着夏一然,臉上是忍了又忍而忍不住的怒意,“如果這就是你說的樣樣不比我差的前任,我覺得你在羞辱我!”

周兖寒又掃了郭曉峰一眼,那樣的不屑輕鄙,讓人有無地自容的羞愧,“而且,我不覺得他比我年輕。”

夏一然“……”

郭曉峰完全懵了,什麽前任?什麽,什麽,跟什麽?

楊瞻更是大吃一驚,難道這位就是首附醫院的護士?醫生?

他忍不住和劉川交換眼色,是她?是她?

劉川眨了下眼:是她!就是她!

趙平也總算明了,為何蔣敘忽然對一個女人這麽有興趣,原來是因為周兖寒。

這一幕,蔣敘也有些意外。

這兩人,明顯是相親的,第一次見面而已,他都看出來了,周兖寒會看不出來?

難道是關心則亂?

最無辜的是羅西,滿臉的問號,還要同伴們似有似無的譏笑。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你不是想去玩牌?去吧。”周兖寒呵斥完夏一然,傲慢地瞥了郭曉峰一眼,輕描淡寫地下了命令。

可憐郭曉峰還完全在狀況外,根本回不過神來。

“既然周總都開口了,郭教授,一起吧。”蔣敘說,跟着也出了電梯,跟周兖寒點頭致意一下,先走一步。

其餘人也陸陸續續都出去了,只有郭曉峰和羅西分別被趙平和趙平的女伴給架出去了。

雖然大家都很好奇這究竟怎麽回事,但也就楊瞻和還處在游離狀況的郭曉峰敢回頭看一眼。

結果楊瞻只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太辣眼睛了,大BOSS那個造型凹的喲,他看着都累!

不過那美女是真心漂亮啊,難怪竟然讓BOSS說出這樣嫉妒的話來!

啧啧啧,手段高明!

“夏一然,我又幫了你一個大忙,你打算怎麽感謝我?”沒有外人在,周兖寒整個人的氣場都松散了下來,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冷酷總裁,有點纨绔子弟的玩世不恭。

“你幫我什麽了?”夏一然冷淡地看着他。

周兖寒做出一個不理解的表情,“既幫你拒絕了一個厚顏無恥的相親對象,又讓他不敢說你壞話,這還不算幫你?”

夏一然微愕,“你剛剛可是說他是我前任。”

周兖寒做出很受傷的表情,“夏一然,在你眼裏我有這麽蠢?你看他的眼神還不如看我來的溫和,他會是你心心念念的前任?再說,我相信你也不至于眼光差到對這種人念念不忘吧,要是那樣的話,對我來說可真是奇恥大辱了。”

夏一然無言以對。

她看喬宥時,和看郭曉峰并沒什麽區別,周兖寒還真是瞎蒙蒙對了。

“即使如此,你也不必說這樣過分的話吧。”

郭曉峰并沒什麽讓人難以忍受的缺點,除了功利了些,但也無可厚非,這年頭,每個人都拼死拼活地努力,還不就是為了那點錢。

不過,郭曉峰最後做出這樣的決定,還真是讓人不舒服。

“能被拿來和我周兖寒做比較,即使輸的一敗塗地,那也是他的榮幸。”周兖寒擲地有聲地說。

“……”

能讓夏一然啞口無言,周兖寒覺的,挺爽的。

“對了,作為朋友,我覺得我有必要從一個男人的角度對你提一點建議。”周兖寒打量了她一會兒,眼光戲谑,語氣輕快。

夏一然擡了擡眼皮,“你想說什麽?”

“從你今天打扮的效果來看,你平時可以多嘗試一下這種風格,怎麽說也是為這個鋼筋水泥的灰色城市增添一道風景線,利人利己,有助于積德。”

夏一然略有點困惑,低頭看了會兒自己,不是很理解地看着他,“你覺得我這樣穿好看?”

周兖寒一愣,頓時樂了,“所以你是故意把自己扮醜了來相親?”

夏一然“……”

周兖寒見夏一然板着臉,聳聳肩,“說實話,這種婉約知性的風格的确不大适合你,但還是比你整天T恤牛仔褲要好看的多,而且,你是不是沒聽說過一句話,有的人,即使身披麻布口袋,也會驚豔很多人。”

這很多人裏,大概會包括他。

夏一然涼幽幽道,“這是你閱女無數的經驗之談?”

“???!!!”

周兖寒深吸一口氣,壓着那股尴尬窘迫,斂眉肅目道,“夏一然,最近網上有個很火的詞,我覺得送給你很合适。……友盡!”

夏一然不常上網了解這些,但身邊的同事偶爾會提及,她只微頓了一瞬,就明白了過來,沒忍住,低眸輕笑。

“好了,不早了,不跟你說了,我得回去了。”

周兖寒揚了揚眉,“路上小心。”

“再見。”

電梯門關上,下行,周兖寒臉上的微笑蕩然無存。

她低眉淺笑的模樣還在腦海裏讓人神魂沸騰,他卻想到,雖然是他主動放棄的,但她寧願跟那種貨色相親,也不願意給他一個機會,他這心裏,真太TM不是滋味了。

郭曉峰知道剛才那男人就是只聽說過名字沒看見過報導的周兖寒,心頭一陣拔涼拔涼的。

他竟然跟周兖寒在追的女人相親?!

太特麽坑人了吧!

周兖寒進來的時候,郭曉峰嚯地一下站起來,腿肚子都有點發軟,“周,周總。”

他有點想解釋一下,可又覺得會越描越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但他沒想到,周兖寒的态度出乎意料地好。

“站着幹什麽,坐。”

周兖寒自己坐下,也招呼着郭曉峰,郭曉峰本能地坐下,惴惴不安着。

“兖寒哥,你教我玩牌呗。”周兖寒一坐下,羅西就粘上來,之前的事就像被忘了,主要還是要在姐妹們面前撈回點顏面。

周兖寒看了她一眼,眼神已不複之前那麽溫和。

那會兒挑人的時候,他是想,反正不是秦語,也不是夏一然,是誰也就什麽分別了,可現在啊,尤其剛才被夏一然那句閱女無數刺激的不清,他現在是真的半點興致都沒有。

“楊瞻,你教她。”周兖寒這麽說道,已經不再看羅西,但也沒有絕情地立刻給臉色。

楊瞻立刻領悟,心裏還偷樂,那位醫生還真挺能耐的啊。

不過,都不用楊瞻去教羅西,之前把何念架出去的女孩又過來親昵地挽着羅西,“西西,我有點悶,你陪我出去走會兒嘛。”

羅西當然不想,但她也沒那麽蠢,知道自己現在越是抗議就越惹人厭惡,很順從地跟着女孩出去,只是頻頻可憐兮兮地回頭看周兖寒,還希望能打動他,哪怕一丁點也好。

只是周兖寒一門心思玩牌,根本就忘了她。

郭曉峰開始還戰戰兢兢的,小心翼翼地出牌,畢竟這裏的都是各種總,他要是輸了,會輸的姥姥本都沒有,但連贏幾局後他就發現,他們,确切地說,是周兖寒在放水,而其他人順着周兖寒的意也給他放水,于是他就放松下來放心大膽地玩。

十一點的時候,牌局結束,一行人一起到停車場,周兖寒先走,蔣敘緊跟着也要走,忽然又停下,轉過去看郭曉峰,“郭教授,接下來要做什麽,你知道吧?”

郭曉峰還真愣了下,“蔣總是指?”

蔣敘抽了根煙點上,嘴角挂着笑,眼神漠然。

他忽然而然的模樣,讓郭曉峰有點忐忑,但他真的不是特別明白,能說清楚點嗎?

趙平忙拍了他一下,“你今晚不是來相親的嗎,忘啦?”

郭曉峰猛地回神,忙說,“哦,知道了,知道了,我會跟介紹人說,夏小姐很優秀,我配不上她。”

蔣敘笑了笑,上車,沒說什麽,倒是趙平拍了拍郭曉峰肩膀,笑的意味深長,“郭教授,你運氣真好。”

跟周兖寒搶女人,還能被周兖寒放水贏錢,這可不是誰都有的好命。

郭曉峰嘴角扯了扯,等車走遠,臉都黑了。

被介紹人坑也就罷了,被周兖寒羞辱成那樣還得陪着笑臉,最後也才贏了這麽十幾萬而已!

命好?

特麽的周兖寒才是命好!

他要是有周兖寒的出身,早就已經成了傳奇!哪像周兖寒,就知道玩女人擺架子!還真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蔣總,那位夏小姐,要不要讓人查一下?我看周總對她不一般,說不定能幫到我們。”車裏,趙平問道。

車窗開着,風吹進來,夾在指尖的煙燃的有點快。

蔣敘吐了個煙圈,隔着煙霧,他的眼神晦暗不明,似乎有點悵然。

“不用,看周兖寒的态度,應該是真動了心思,利用她讨好他,一次就夠,再來一次,恐怕會惹怒周兖寒。”

那會兒從電梯裏出來,他其實也回頭看了一下,那時候周兖寒松散随意,把姿态放的很低,讓他想起很多年前,他追他太太的時候,也是這樣無賴無恥,所以他懂,他們這樣的人若是動了心,哪怕最終也得不到,也一定會盡全力守護,又如何能容忍別人的欺負。

天剛亮,周兖寒從夢中驚醒,床單上一片濡濕。

液體還帶着熱度,周兖寒的表情有點難以言說的微妙複雜。

自從秦語去世,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做過X夢了。

而現在,他夢到了夏一然。

夢裏的情境還很清晰。

電梯裏,夏一然淺笑嫣然,清透的眼神有些狡黠頑皮,就像在勾他的魂,電梯門關上的剎那,周兖寒忽然就沖進去,将她禁锢着,摁在電梯壁上,發了狠的索求。

回想起夢裏夏一然的妩媚,嬌弱的嗓音,肌膚如雪的美豔,周兖寒又是渾身zao熱,煩躁地掀了被子去衛生間沖涼水。

不能想,不能再想!

水花淋漓盡致地沖刷着他,他終于也冷靜下來。

低着頭,一聲若有似無的輕嘆。

夏一然啊。

真TM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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