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失誤（非重大）
此時中原中也正在處理太宰治造成的爛攤子。
“真是的，為什麽一定非要我來處理啊！”
“因為這是中也的錯呀——”
太宰治尾音蕩漾。
中原中也立刻當街給了他一拳，從下面往上的勾拳，但是很可惜被躲過了。
“都是你的錯吧，混蛋太宰！”
“快點來幫忙啊，你這個混蛋！”
他看着旁邊悠哉悠哉靠在商品堆上的太宰治怒吼。
可靠的矮個子男人現在正在熟練地用重力，把掉在街上的所有商品都聚集在一起，先進行回收之後再找人來打掃。
畢竟人家大小姐是說不要就不要了，而且指名要他們兩個全賠款——這跟只要求中原中也一個人賠款，并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其實大部分的東西都是完好的，比如說輕薄的衣物，書本，金銀珠寶首飾等等。
喂，畢竟他是要付全款的！
——從居然順從大小姐的任性這方面來看，中原中原還真不愧是被稱為可靠的男人。
“唔，你說，她是不是很有趣？”太宰治在旁邊插着手，悠閑地說。
中原中也：“？”
他皺起眉頭，“你什麽意思？”
作為曾經的老搭檔，他知道太宰治這個人絕對不會莫名其妙地覺得一個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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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意思，就是對于異世界來客感到好奇罷了。而且還有她帶來的那種畸形怪獸——據說戰鬥力很強。”
太宰治輕飄飄地說出足以讓人震驚的話，兩句把卡爾特的底揭的一幹二淨。聽上去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但是中原中也相信了。
“證據？”他問。
“沒有身份，沒有任何生活痕跡，就像是從空中掉下來的一樣。”太宰治慢悠悠的說。
“而且她的确是憑空掉下來的，城市中央上空監視顯示那段時間沒有任何可以飛行停留的東西經過。”
“那就排除了，她是承搭某種飛行工具到達上空再跳下來的可能。”
中原中也捏緊了手裏的一個盒子，盒子被壓到變形。
其實他自己心裏也早有猜測，但畢竟異界來客這個解釋過于匪夷所思……
“繼續。”
“還有她說過自己使用的是能量了吧？”太宰治嘴角含笑。“不是異能力也不是個性，而是能量化成的各種攻擊形式，以一種魔法紋路發揮出來。”
中原中也立刻反應過來：“你監聽我？？？”
太宰治：“不，不，不是你。只是那天早上碰巧遇見芥川而已啦。”
中原中也很确定他是早有預謀了。
“那種奇形怪狀的怪獸又是怎麽回事？”他追着問。
那在銀發少女離開之後。炸掉醫院的罪魁禍首，徹底毀了上面和下面的所有世界的黑色怪獸，力大無比，毛發堅韌，悍不怕死，而且一死就散。
不知道從哪裏來，憑空出現在人群當中，而且場面越是混亂，出現的就越多。
“你等着看，中也。”太宰治說。
這個時候中原中也口袋裏的電話響了起來。
“滴滴滴滴——”
“——這不就來了。”太宰治說完下半段話，露出笑。
“雪倪小姐！”中島敦大喊，他一個下腰避過一只獸爪，自己使用老虎爪子排掉了對方的頭。
黑色的狼型戮獸頭頸鮮血噴出，随即整個軀體開始在空中化為黑色的霧氣。
“你不用管我，盡量保持心情平靜就好，剩下的事情，我來。”
卡爾特聲音毫無波動。
此時她白皙的臉頰側方上已經沾滿了鮮血，鮮血還正在往上滋滋冒着蒸汽，漸漸消失。
但是随着血的消失，更多的鮮血又濺在她的臉上。導致她臉上的血看起來越來越多——
少女面無表情的使用砍刀斬斷對面野獸的脖頸，也顧不上使用符紋保持衣服的潔淨，也不計較血腥味是否濃厚。
她就像一個毫無感情的砍殺機器，每一刀下去都必定有戮獸重傷。
利刀砍肉的聲音清晰可聞。
與此同時，大簇冰晶接連暴起，白霧盛行，隐隐約約都帶着血色。
“可是這裏是哪裏啊！”中島敦一邊使用獸爪一邊捏着電話問。
中原中也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給出準确地點啊！”
“……”卡爾特的動作有一秒停頓。
好像，大概，她也不知道。
要是知道的話怎麽可能會走錯路嘛！
不過，一剎那她就又有了主意。
“開定位！”她當機立斷地喝道。
同時太宰治的聲音也從電話另一邊傳來，很明顯是把頭湊在了中原中也的旁邊，“開定位吧。”
黑色的野獸越來越多了。
而且不再是盲目的攻擊，而是明顯變的組織性和計劃性都高了起來。
它們在進化。
卡爾特擦了一把臉上的血，來不及休息就又迎了上去。
要冷靜。她對自己說。因為戮獸是依靠人負面感情而生的怪物。只要能保持絕對的冷靜，就不能再産生。
幸好剩下的人都暈了過去，沒有暈的，她也統統叫中島敦打暈了。
不然看見這種未知的事物，大吼大叫驚慌起來更礙事。
她擡起頭，右眼上那兩道淡疤痕，亮起鮮血的顏色，猶如少女流下血淚。
就好像有野獸用爪子生生在她眼上撓了一道。
與此同時，中原中也直接拿繩子捆了太宰治，吊着他，飛了起來。
由于人間失格存在的原因，他不能直接把重力施加在太宰治身上。就只能找東西捆上，自己拉着繩子飛。
他看着手機定位，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對方顯示沒有信號。
中原中也：“該死！出什麽事了？”
她給港黑的尾款還沒有付！
雖然理智上感覺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中原中也發自內心不想讓少女出事。
“中也，觀察哪裏有霧氣。”太宰治開口了。“他們就在霧中心。”
“快點趕到吧，那時候你還能看親眼見到怪獸的樣子。”
中原中也：“你早就知道有人要對付她，還會引出那種怪獸？你是想借這次機會找到它們出現的原因？”
太宰治：“我說不，中也會相信嗎？”
“不會。”
卡爾特眼睛流血的樣子顯然吓到了中島敦。
“雪倪小姐，你沒事嗎？！”
虎少年身體力行地朝她沖過來，想要用自己同樣瘦小的身軀為少女擋住哪怕一只野獸。
“沒事，我沒事。”
卡爾特在說謊。
這個狀似鮮血的封印只有在她受傷的時候，才會開啓。
她腹部受傷，不知道內髒有沒有裂縫，手臂到是被咬穿了，但是立刻用冰封住，也沒怎麽流血。
這是她在這裏傷得最重的時候，也因此觸發了身體的保護機制。
如果解除封印後還不能解決危機，那麽他們都要死在這裏。
卡爾特睜開眼睛。
在她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某種神秘力量降臨。
有什麽變了，又好像有什麽東西沒變。
中島敦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隐隐發抖，不是因為害怕或者緊張，這純粹就是一種生理現象，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在抖。
卡爾特身邊出現了藍色的氣流。
這時候連戮獸們也不敢貿然上前，它們低吼，徘徊，重新圍成包圍圈，但是沒有一只上前，也沒有一只後退。
卡爾特舉起手裏的砍刀，很平靜地朝下一揮。
藍色氣流驟然紊亂，射向四面八方！
在她揮下刀的同時，對面的戮獸集體炸毛，開始朝外面狂奔。
野獸直覺叫嚣着讓中島敦盡快逃離，但他的腳卻一動不動。
中島敦相信雪倪不會傷害他，因為少女并沒有讓他避開。
于是接下來他就親眼見證了，堪稱神跡的一幕。
巨大的氣流震碎了白霧。
冰冷的寒氣從四面八方襲來，無情的掃蕩着所有生物，任何接觸到這冰藍色寒氣的物體統統在零點幾秒鐘內結成了冰，随後咔叽一聲爆掉。
這場景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震撼，她是放的不是寒氣，仿佛就是死亡與衰敗本身。
所過之處，無一幸存。除了還在站立的中島敦以及躺在地上的人除外。
中島敦的面前也很快豎起了幾面冰牆，仿佛是空氣被凍到極致之後的結晶。
當霧氣徹底散去，冰牆倒塌。
中島敦茫然的站在荒地上，方圓百米內已經全無活物，空空蕩蕩，只剩一地冰渣。
所有都結束了。
還有把砍刀插在地上，作為着力支撐點的少女。
“雪倪小姐！”他匆忙趕過去，此時少女看起來十分虛弱，連皮膚也近乎透明。
“叫我卡爾特。”她說。
“中原中也怎麽還不來啊，他真的一點都不好使。”她抱怨道。
“好的，卡爾特小姐。”中島敦改口。“……可能是中也君找不到地方？”
少年略有遲疑的說。
他手裏的手機已經因為寒冷而整個爆掉了，但是他這個人卻安然無恙，真的是非常神奇的事情。看出來卡爾特費了很大功夫操縱寒氣。
沒有定位自然也無從談起到來。
“我送你去醫院！”中島敦說。
“等等！”卡爾特制止了他，此時她剛直起身子。
“我剛剛好像有一點力道沒有控制住……可能會造成不好的後果，你再等等看。”
卡爾特略有遲疑的說。
“先別動！”
“？？？？”中島敦迷惑，雖然這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凍到發痛，但是由于老虎皮毛的覆蓋，他的身體也在漸漸回暖。
“還是你比較重要吧？”中島敦急切的說，“你看起來很虛弱——”
她臉上那道血紅色的疤痕還在，當臉上屬于戮獸的鮮血全部化成蒸汽飄散之後，屬于她自己的顏色就格外的鮮明。
白皙的臉上一道血紅的疤痕，橫穿眼部而過，硬生生幾乎要切斷整片臉頰。這場景看起來有幾分可怖。
少女都是愛美的，中島敦覺得卡爾特也不會例外。被獸爪抓成這個樣子，要快點去醫院才行啊！
“站住！”卡爾特突然大喊，同時像是預知到了什麽一般扭過了頭。
中島敦愣住了，“卡爾特……小姐？”
至此，老虎少年的衣服從上到下，應聲全部爆開。
空氣一瞬間寧靜，因為少年已經張着嘴說不出話來了。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卡爾特。
“對不起，對不起我還是沒有保住你的衣服！我這還不是很熟練！”卡爾特保持扭頭的姿勢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中島敦慘叫起來。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躺了一地的人，他們的衣服也都是碎的。只不過不是像他一樣站起來碎片掉了下來，而是飄成碎布，蓋在了他們自己身上。
“怎，怎麽會這個樣子啊！！！！！！！”
“你的衣服一接觸到外界的寒氣就凍成片了，然後再接觸到你的體溫。承受不住這兩個溫度差自然就碎了啊！”大小姐聲音帶了幾分急切和惱羞成怒。
“所以我叫你不要動啦！！！你為什麽非要動啊啊！！！”
大小姐一激動周圍又開始爆冰花，從空氣中不斷蹦出大小不一的冰海膽，顯示了現在少女的心态有多崩潰。
與此同時，一個黑點從天上降落，狠狠地踏在了地面上的冰，震起一圈冰霧。
霧氣散去，露出了中原中也矮小的身影，他還沒來得及問話，就首先被面前這一場景震的大喊 。
“什麽情況……你們在搞什麽啊！！！！”
地上躺着一地衣服破碎的人，人虎也是坦誠出鏡，只有卡爾特全身上下完好無損，看起來十分可疑。
就好像她是一個變态脫衣狂，對年輕少年的胴.體有着特殊的愛好，因此在戰鬥中私自扒了所有人的衣服。
“哇哦。”太宰治捂上自己的眼睛，“我對同為男性的人體沒有興趣啊！為什麽來的不是幾個可愛的女孩子呢？”
“卡爾特，你居然——！”中原中也不可思議道。
從爆發的冰的痕跡來看，卡爾特顯然使用了冰凍的招式，但為什麽冰凍會把別人的衣服全都脫掉啊！
等等，她之前也是先劃破了芥川的衣服來着！中原中也瞪大眼睛，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實。
“這都是中島敦的問題啦！！！”
卡爾特撿起來地上一個冰海膽，狠狠朝中原中也扔過去。
“閉嘴吧你！”
大小姐無能狂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