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高三下學期。學校提前一周上學，所以元宵節變成正常上晚自習，這一點對于趙楚倒是沒有太大的區別，宋一好像又回到當初在協會的樣子，禮貌又相當的客氣，班級裏的排名幾經變化，宋一的成績到了一個瓶頸，停留在原地。因此對于宋一學習上的要求，趙楚通常都會答應，拿着他的試卷，卷面十分的幹淨，趙楚只好拿着草稿紙在一旁演算，宋一很聰明，基本寫出來的，不用說，他下次也絕對不會錯。旁邊的同學偶爾提醒的說“你要小心啊，也許第一會她被宋一拿走了。”趙楚不知道怎麽回，也不想回，第一從來都是放在哪，誰願意誰都可以去試。下晚自習時，捧着書，看着底下的人群，密集的走着，有時即使在那麽多人裏，一下就能看到他，雖然他的旁邊還有她，所以在下一秒。趙楚就會自然地離開走廊，下樓梯，走在樹蔭底下，仿佛藏身于樹林林中的葉子，輕輕晃動着手鏈，那兩只小虎輕輕的碰觸着，上樓，剛打開房門，他突地從後面冒出來，趙楚吓了一跳，看着他，他忙道歉說“不好意思，你沒事吧？”“沒事。”看他提着一小袋，不用猜也知道是什麽？進屋後，他也沒再說話，進了廚房，沒過多久，他就端着兩小碗，坐了下來，說着“這次，沒多少，快來嘗嘗。”坐在他旁邊，吃着湯圓，湯圓很甜，可味道很好。吃完後，他端着小碗，去了廚房，過一會，水聲就傳來，倒了兩杯水，自己捧着一杯，他洗好後，自顧的拿着另一杯，坐在旁邊。時間安靜的剛剛好，還是他突然的冒出一句，“你班主任有沒有跟你推薦學校之類？”“恩。”“恩，是有還是沒有？”“老師有提過，可是我沒什麽想去的。”“哦。”“你呢？”不自覺的握緊着水杯，他的回答“我應該考慮自己能上什麽大學，而不是想去什麽學校。”雖然有些失落，還是忍不住問着“你的文科也在全校排名十五，也不會那麽差。”他，停頓的，說着“這還不是差距太遠，競争太強了。”差距？是和她相比嗎？那他的成績是相差的有點。越想，反而越明了，還是問他“那要不要我幫你補習？”“啊？還是不要了，反正就只有幾個月，自己複習也差不多。”趙楚放下水杯，看着他說“明天中午拿那兩門科資料來。”他，張嘴，還是沒說什麽，應着“好吧。”看着快11點了，趙楚打開門，說“快回去吧，已經很晚了。”他放下水杯，走到門邊說“我能知道，你為什麽不跟宋一一起吃飯了？”“因為不想。”“哦，是嗎，那元宵節快樂。”“恩，元宵節快樂。”看他下了樓梯，關門。總是會突然的一下，陷入無盡的深淵，所有的負面情緒，保衛着。就像快要被淹沒一樣。清晨，趙楚很早就醒了，好久沒去操場，到操場時，不巧的是宋一，巧的是他也在，宋一先開口說“趙楚來得正好，王安，英語有困難你比我厲害，來教教他吧。”宋一就一個人往前走，他無奈又不情願的的看着宋一，回頭，笑着說“好早啊。”抽走他夾在胳膊下的書，他一旁跟着，打開一看，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字跡，另一種應該是于小菲的，字跡很清秀，跟他的字對比還是很強烈的，盡可能忽略這些亂七八糟，看他的作業，從他的他的成績來看，證明他的基本詞彙已經足夠，那就只有多做，以及把基本的語法練習題弄懂，分數應該也能有100分左右，作文就只能讓他多背一些，還是有用的。合上書，才發現他一直側着頭，問着“看什麽？”“哦，沒什麽，就只是覺得你太厲害了。”他的話，怪怪的，想了想的說“只要平時多做，多看，自然而然會，好些的。”沒安慰過人，趙楚說着說着，倒不知道說些什麽。他像個小孩，捂着肚子笑着，趙楚實在是不知道怎樣表示，好不容易他停了下來，說“難得你說了那麽長的一句話。”僅僅只是因為這個？趙楚自己都不覺得奇怪，難得的是，那天是晴天，新一年的第一個晴天。三月回暖，第一場模拟考也跟随着而來。趙楚和宋一的排名，沒有其他的變化。看着文科排名榜，他進入了前十。英語已經能夠及格，可數學那分數，跟上次的，只上升了12分，81分，還沒能及格。不知道宋一什麽時候過來的，說“王安的成績上升的還不錯，你教的很好。”“他也很努力，是他自己争取來的。”難得宋一笑着，可感覺卻十分的不好，宋一說“哦，那趙楚打算什麽時候去表白呢？”表白？趙楚沒想過，只要這樣就很好了。不想回宋一的話，轉回教室，宋一跟在身後，悄然的說“難道只是一直把他當住所謂的家人，這個所謂的幌子，你自己心裏清楚，而且假如他也知道呢？”宋一怎麽會知道，太過震驚！回到座位，趙楚腦子一片空白，可同時大腦又非常的混亂。如果他知道，那他不應該是這個反應，還是，因為這樣，所以生日和除夕那天，他才會到了門邊又悄悄地想離開，是因為他知道，所以才會那樣。所以他這樣做是因為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那個約定是告訴自己，強調着，只是家人而已。午休時，他拿着作業準時的在門口，開門，他跟着後面，安分的拿着試卷，再怎麽看，也不想相信，他早就猜到。倒着熱水，放在他旁邊，翻着他發下來的考卷，一旁劃着，寫上解釋。再遞給他，說“先看看，不懂再說。”“好。”手裏的另一張數學試卷，只有2,3個月，數學實在是補得有些困難，用紅筆，一條條的解釋，标注。午休兩小時，他只待一個小時，看着寫的滿滿的答案，他驚訝的看着，看起來那麽的小心的夾在練習本裏，輕聲的問着“你說這個成績是不是已經确定了我的最終成績。”沒有預料他會那麽認真的問着，趙楚，握緊着水杯，手指摩擦着，溫暖的，可手指卻還是極其的冰涼，說“基本上不會變，不過還是能提高一些分數的。”他一只手拿着水杯，也沒再說話。牆上的時鐘嘀嘀的轉着，他喝完水，捧着書，說“好了，不打擾，你也早點睡會吧，下午還有課呢。”“恩。”看他利落的把門打開，然後關上。水杯涼了許多，水早就沒了溫度，是放下？還是換一杯？幾乎下意識的，喝完了這杯水，放在他的水杯旁。心想着，這樣就已經很好了，還亂想些什麽。往窗外一看。那拐角，他正慢慢的走着，于小菲就在他旁邊，一切看起來都那麽的自然。他的身影就那麽快的消失，仿佛像是錯覺。任由着時間流逝，四月中旬，夏季來得那麽的迅速。操場上都看不到他打籃球，,整個高三顯得格外的安靜。老師也開始介紹學校，聽着周圍人談論的未來，未來，還是個複雜的解釋。越到這個時候，趙楚反而越平靜。難得接到家人的信息。兩個人的話語幾乎一致，除了錢，什麽都沒能給予。趙楚除了聽，沒有說個一個字，都嘟嘟的，就斷了。什麽都沒有。而這一切也馬上就要結束了。五月，最後的一個月，他的成績停留在文科前五，沒再變動。堆在牆角的試卷，都已經到了趙楚的肩膀。突然間，又變成了四個人吃飯，偶爾晚餐他會特意的炖排骨湯，一邊解釋着“快高考了，要吃好點才行。”他煮的東西越來越好吃，可就是慢慢的變得不滿足。午休，變成在亭子裏。一切像又回到高一，可早就不一樣了。時常能聽到他和于小菲打電話，甚至還特意的避開距離。盡力的告誡自己，這樣就很好了。直到感覺到于小菲的惡意，趙楚知道只要自己避開就好，可心裏那麽誠實的說着，不能，不想那樣做。何況又沒有發生什麽，直到有天，于小菲沒有去吃飯，新的流言産生，要多難聽就有難聽。可趙楚不在意，不想承讓自己心裏其實是有期望的。可流言沒過兩天就被打破，傳言他和她又和好了，直到下課時，他們并肩走着，那樣子，一切又被還原了。周考時，于小菲又回到第一，他仍停在第五，這樣的距離正是剛好。六月，如期而至，炎熱程度也超越了往年，刺眼的陽光，毫不意外的籠罩着校園，因為太熱，課間操被取消，整個校園就像沒有一個人。待在教室，讓人昏昏欲睡，趙楚，看着整理着的試卷，卻總是走神，不知道想什麽，可就是安靜不下來。一切都變得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