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就像漂流瓶，在海裏慢慢的流轉，而暑假慢慢的過去。趙楚正式實習，外科是一門比較繁雜的，學習的東西太多，時間往往不夠，雖然并沒有到自己親自上手的地步，還是需要慢慢的來。由于有時可能會有夜班，跟他見面的機會少了許多，除了手機的短信積累着，有空的時候才會拿出看看。一起值班的還有一些新實習的護士學生，偶爾會在空蕩蕩的走廊裏，聽到細微的說笑聲，趙楚幾乎都不太主動交流，除了按着病單上的查房，備注，然後就是回到值班室，依次來回。實習最大的問題大概是實踐，這一點對于趙楚來說，不是太大的問題，就是實習生很少有機會上手。冬天來得悄無聲息，看着車窗外的積雪，不斷的變換着，直到公交車停下，慢慢的走着，不知道什麽，開始滴落着雪花，斑斑點點，散落着。進了公寓時，抖落身上的積雪，拿着鑰匙開門，看着他的鞋還在，心想那他應該還沒上班，下意識的動作放緩，屋內的太過暖和，來到卧室的時候，他正睡着，解開外套，挂在衣架上，悄悄的躺下，他突地說“你回來了。”一邊就被抱在懷裏，雙手被他捂着，靠在他懷裏，說“恩。”他移動着埋着的頭，輕靠在頭頂，眼睛還是眯着的，說“明天放假，所以，可以睡懶覺，快睡吧。”“恩。”其實也不是那麽的累，可還是睡得很熟，再醒來的時候，身旁已經沒了他，穿上外套，洗涑後，出卧室，才聽到廚房的聲音，然後他才出來，端着碗，放到桌子上，很香很香，一般上完夜班，他都會準備好多的吃的。坐下來時，先是喝着湯，再吃飯，在他準備下就像精心準備的盛宴，吃完後，一般都會被他抱着坐在客廳裏，看書，或者看動畫片，很難想象他很喜歡動畫片，受他影響，趙楚也不讨厭。就是他的表情太過好笑，被他抱着，然後手拿着一大袋的薯片，遞到他面前，他低頭張嘴接着，原本安靜的客廳，瞬間就變成咔嚓，咔嚓，的聲音。不過一般趙楚都不愛吃，所以他準備着，水果粥。有時趙楚也會特無聊的想着，好像兩個人難得假期，除了吃東西，看電視，就沒在做什麽，可就這樣，好像也是很好了。聖誕夜的時候，他難得出門了，被他拉着走在充滿氣氛的街道上，雖然人挺多的，他買了兩個聖誕老人帽子，自己戴着，趙楚也被戴上一個，下意識的往玻璃窗上看，這樣看起來了，真的像小孩子一樣。他，沒遺忘的是吃，所以，大街小巷的串着，最後去看電影，選的是動畫片。回學校時，已經是快要過年的時候了，收拾着屋子，趙楚想着，也許這裏不會再住多久。除夕夜，還是和他一起過，他拉開窗簾，擺放着吃的，說“待會可以看到很漂亮的煙花的。”确實在吃飯時，煙花悄然的綻放，他嘻嘻的笑着，不停着夾菜，不斷翻滾着霧氣，充斥着房間。吃完後，他執意的不回家，賴在這裏，趙楚也沒在說什麽？洗涑後，被他抱在懷裏，悶悶的他，不做聲，趙楚才覺得今天他有些奇怪，好久他都沒換過姿勢，窩在脖頸間，低聲地說“你知道嗎？，他們離婚了。”“恩，知道了。”轉着身，手環繞着他，這種感受，趙楚不知道怎麽去說。沉默着，都能聽到他的呼吸，到最後，還想着怎麽安慰他，結果就是，他睡着了，趙楚無語的笑了。忙碌的日子，轉悠着，又過了這一年，他依舊如此忙碌着，甚至沒空到，晚上有時熬夜到很晚。畢業季的來臨，看着各自拍照紀念的人，趙楚握着手機，想着，他今天應該也很忙，進了禮堂，拍了合照，無聊站在外邊，想着，現在應該可以回去了。還沒離開通道，他匆忙的趕了過來，說“怎麽，怎麽要走了？”“恩。”“已經結束了嗎？”“恩。”他有些愧疚的看着，拉着趙楚走着，說“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沒關系的。”他能來已經很好了。坐着末班公交車，他開口說“相關之類的弄好了嗎？”“恩，差不多。”到公寓時，他拿着鑰匙開門，進了廚房，煮了兩碗面，坐下來吃的時候，他也沒說什麽。洗涑後，被他抱在懷裏的時候，昏昏欲睡，可他卻沒睡，感覺他湊近着，親吻着側臉，停留在耳旁，輕輕的說“對不起。”就沒了動靜，直到他睡着，趙楚才轉身，看着，手移動着，摸到被他親吻的側臉，又緩緩的擡起，停留在他的嘴角，是的，趙楚知道他很忙，可就是想着，跟他多呆會，就好。唉，輕聲嘆息着，挨近着他，閉眼，入睡。趙楚繼續在實習醫院，正式工作，時間很緊，也很累，往往趙楚比他還累，可睡醒之後，又忙着上班。有次下班太晚，暴風雨來得來突然，天氣有點涼，錯過末班車，趙楚有些着急的想着，該怎麽才能回去，又不知道他回去了沒？直到門口突然有人打傘進來，驚訝的看他，他嘻嘻的笑着，拉着趙楚，打開傘，他側擋着雨，來到車前，車窗一開，是個年輕的女的，趙楚禮貌的點頭，和他并坐在後排，偶爾才能聽到他和她的交流，猜測着，應該是同事之類的。盡管趙楚不參與談論，好在手一直被他緊握着。回家後，先被他催着洗涑，趙楚只好自己先去洗，他後來才去，結果居然感冒了。一臉不敢相信自己也會感冒的樣子，接着遞給他的感冒藥。那個女的，他并沒有提過太多，只是經常會聽到她打過來的電話，內容太過平常，可趙楚就是覺得不對勁。10月，國慶放假時，破天荒的他提出要去見家長，趙楚愣着，還以為他太忙會忘記，當初說過的話。趙楚拿着手機反複的看着，才打通了電話，對于結婚這件事，他們除了驚訝沒有太多的說法，趙楚也不期望他們能說些什麽。只是看着靠在自己的旁邊的他，心撲通撲通的跳着。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準備的那麽充足，婚禮就那樣的開始，不一樣的是，那個婚禮只有兩個人，不熱鬧，但很安靜，兩個人就足夠了。。事後才通知他的朋友，而趙楚并沒有想要告知的人。只是捧着他偷拍的而準備的相冊，厚厚的，對于手上的戒指，雖然太過突然，可趙楚也早就接受。假期太過短暫，回到那個公寓，現在被他親切稱呼為家的地方，才知道他準備好久，整理他的書桌時，才發現他的計劃有多麽的詳細，再回頭看他的時候，他已經呼呼的躺在床上，累的睡着了。收起了相冊，擺放在書桌的最上層，結婚證，被整齊的擺放在抽屜裏，想着當他看到這個的時候，驚奇又欣喜的樣子，拿着走到面前，說“我，覺得我，有些興奮。”好久才從他手裏拿出這個紅色的小本本，裏面還貼着他難得認真的照片，他別扭了好久，才準許給看。整理好後，環顧着，這四周，還有窩在被窩裏的他，這個被稱呼家的地方。感覺很奇怪，趙楚不知道怎麽解釋，就像重生了一樣，因為他，變得好不一樣。窗外突然的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揭示着秋季的末尾，冬季的來臨，這透明的玻璃隔絕寒冷，仿佛就像隔絕了這世界，慢慢的變得模糊，破碎，即使如此，趙楚也還是相信着，這是屬于自己唯一的。深呼吸着，看着窗外的一切變了樣，又像沒變，回頭看他的時候，一切都那麽的真實，突然産生的幻感，讓趙楚覺得自己好像，在一個荒蕪的世界，時而寂靜，時而□□，又像個沙漏讓人無盡的墜落，沒有停留，沒有永恒，瞥頭，四處的尋找，他，結果就像一團霧，幻化着，時而顯現，時而消失，時而溫柔時而可怕，即使害怕，趙楚仍是想要去觸碰他，或者說想着去接近他一點點就好。突然的冰涼，讓趙楚驚醒，不知道從那裏飄進來的雨水，滴落在臉上，看着窗外，雨勢增大了，猛烈的拍擊着窗戶，滴滴的作響，實在是容易令人不安。轉身，想去看看他，驀然的，發現，剛才的，好像都是回憶，現在他應該還在上班，怎麽會窩在被窩裏呢？神情恍惚的，進卧室，那平鋪整齊的床，還是自己整理的，突然的疲憊感襲來，趙楚躺在被窩裏，一個人的被窩太過空曠，圈縮着身軀，明明告誡着，睡吧，睡着就會醒了。可還是睜着眼，無神的望着，直到強烈的困意襲來，無力的沉下去，昏昏沉沉的感覺，就像生病了。呼吸變的極其的困難，趙楚突然的擔心死這種問題，要是死了，就不能再看見他了，那怎麽辦呢？沉浸在幻想裏，突然的聽到他的聲音，然後落入他的懷抱，模糊的聽清着他的聲音，是在叫喚着，自己的名字，眼皮太重了，實在睜不開，只好用手抓緊着他的衣服，窩在他懷裏，卻突然聞到另一個人的味道，警覺的，感受，才模糊的聽到了，一個女的聲音，是那個他的同事，怎麽，她會來這裏呢？疑惑，不解的産生，卻沒辦法解決，因為實在是太難受了，而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