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今晚要不要
*你今晚，要不要，去我家住？*
――《技術小客服的戀愛筆記》
傅?I予明顯的怔了一下，然後伸手把她扯進懷裏，他的力氣很大，她幾乎是踉跄了一下，跌過去，然後在這個冬夜裏，在這年的最後一天，他抱了她很久很久，直到，
新年的鐘聲響起。
傅?I予不顧折價，迅速把別墅脫手，賣了八千萬。
賣的前一天他請了半天年假，在別墅旁的咖啡店坐了一整個下午，把六歲前還記得的回憶一一記過一遍，在回家之前，他換了微信頭像。
簡苁苁想發消息給他時注意到了，于是她也請了兩個小時的假，早早回家，去到市場買菜，做了一整桌子他愛吃的。
簽訂完合同的那天，傅斟予沒等簡苁苁下班，獨自先回了家，果不出預料，羅翠和傅永錢堵在他家的門口鬧。
傅?I予手裏還拎着菜，臉上除了淡漠一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他懶散的打開門放他們進去，然後懶洋洋的倚在門口，看着他們砸東西。
等他們砸累了轉過頭看傅?I予，他正拿着手機把剛剛發生的都錄了下來。
他眉眼冷淡，語氣似乎還噙着點笑：“我若心情好，就報個警。”
“如果心情不好，就...”
他語氣極好：
“發給你們的準兒媳，怎麽樣？”
羅翠氣的臉色鐵青，砸東西砸累出了滿頭的汗，他們對傅旅的未婚妻謊稱家裏有上億資産，是儒雅的富貴人家，之前那場聚會最主要的目的也就是想給她看看自家的別墅到底有多豪華來證明他們所言非虛，可她剛剛砸東西時又罵又嚷，夾帶着髒話讓他把別墅還給她，還把家底全都抖露了，如果他發過去，那他兒子還怎麽娶媳婦！
她那個準兒媳，家裏，非常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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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翠氣急跑過去搶手機，邊沖嘴裏邊罵着：“你這個小崽子，看我怎麽教訓你！”
傅斟予連躲都沒躲，精準的握上她的手腕，反擰向前一推，羅翠臉抵在門上頓時疼的龇牙咧嘴。
傅斟予手上微用力，向前一步，低頭，語氣很冷：“教訓我？”
“你、沒、資、格。”
然後他嫌惡把她推開，推到跑過來的傅永錢的身上，羅翠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傅永錢性子懦弱，又怕老婆，羅翠打着讓他替她報仇，可他不敢太靠近傅斟予，就扯着脖子喊：
“我們是你長輩！我是你爸的...”
“你提個我爸媽試試？”，傅斟予逼近一步，眸子瞬間又寒了兩分。
傅永錢和羅翠心裏一顫，吓的後退一步，看見他眼底的狠厲，似乎才想起來他曾是個瘋子，把人打進醫院又被抓起來關過。
這若放到尋常孩子身上怕是早就吓得大哭，再也不敢胡來，可他出來後一天比一天放肆頑劣，對他們的情感淡了以後更是肆無忌憚，若不是最後被薛靳柯從迷途中拉回來，他們一點也不懷疑他會鬧出個腥風血雨。
他們圖錢，但惜命，這樣的瘋子，他們真的，不敢惹。
氣焰沒了大半，傅永錢扶着羅翠說：“我、我們先去醫院、去醫院。”
剛走到門口，傅斟予側過一步擋住，眼神透過他們的肩膀輕輕擡了擡下巴：
“收拾了再走”，
“弄得幹淨點兒―”
兩個小時，羅翠和傅永錢把地上的碎片都撿到垃圾袋裏，砸倒和跌落的重新擺正，弄完這些的時候傅?I予依舊冷着眉眼，他們就又擦了地板，家裏只有一個拖布，傅永錢用着，羅翠就蹲在地板上用抹布直接擦，等終于擦完的時候她剛剛被扭傷的手腕已經紅腫的不像話，傅永錢也累得夠嗆，手裏提着兩大袋垃圾。
他們要離開時，全程一言未發的傅斟予依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疊膝，雙手随意的搭在腿上，看着他們狼狽的背影，終于開了口，面上和語氣卻都是異常的平靜：
“你們有兒子”，
他停頓了下，繼續說：“不需要我養老，”
“這麽多年...無論是撫養費還是情感上的付出，我應當都不欠你們。”
―
“我把你們的聯系方式都删了。”
“以後，”
“老死不相往吧。”
簡苁苁回到家時傅?I予已經做好了一桌子的菜，他是笑着的，眉眼間卻異常濃黑，眼底仿若蘊着吹落秋末最後那片葉的風。
飯後傅斟予要整理衛生，簡苁苁把他推離餐桌旁，半玩笑的說：“今天給你放一天假，去沙發那兒玩兒吧。”
傅斟予笑了，聽話的過去，乖巧的像個孩子。
等簡苁苁刷完碗後走過來，看見傅斟予坐在沙發上，膝蓋上放着畫板，右手握着彩筆。她走到沙發後，從後彎腰摟上他的脖頸，低頭，見到了畫板上有兩個卡通頭像，是他照着他親吻她的那張照片畫的，畫的精細逼真，又添可愛，不過不是手機背景的那張，而是他親吻她唇的那一張。
簡苁苁紅了臉，松開他起來，傅斟予手臂從後繞過去，摟住她的脖頸，撈到眼前，溫柔的親吻她。
那天晚上，簡苁苁開恩，允許他不回去睡在自己家的側卧。
被他親的臉紅的不像話，她瞪着眼睛警告他：“這次你如果再把被子洗了，我就揍你！”
傅斟予笑着：“我，聽話。”
睡覺前，他把微信頭像換成了雙人卡通圖案。
幼時，年少，至青年裏，他所有的憧憬彷徨，眷戀失望，依賴割舍，至此，
告一段落。
薛津在消失一段時間後，非常...滑稽的，重新出現了。
那天他給傅?I予發來視頻通話，告訴他：“我和我女神在一起了。”
傅?I予笑了，攬着簡苁苁一起和他聊天，打趣道：“你怎麽求人家了？”
薛津停頓了下，似乎有些難以啓齒：“我...我昨晚...，喝多了。”
“來找她，她推我走，我不走，闖了進去還把她...”
聲音戛然而止，薛津突然不說了，傅?I予眉頭緊鎖，看了身邊的簡苁苁一眼，頓悟，傅?I予追問：“你幹什麽了你”，
“你還...是人麽！”
簡苁苁提醒他：“學長，視頻好像斷了。”
傅?I予重新連接過去，沒反應，又打電話給他，關機了。
他差點罵出口，從沙發上站起來，沉聲道：“苁苁，學長得去一趟。”
“這事很嚴重，Daisy報警的話...”
“是他混蛋，可他從小到大沒做過什麽錯事也沒經歷過什麽風浪”，
“我考慮不周，該提醒他我不在時不能喝酒的”，他一邊開始用手機訂機票一邊嘆氣說：“也不知道他們現在...”
說話間機票剛訂上手機視頻邀請就又響起來，薛津滿臉的激動和高興：“我剛剛手機沒電啦，我和你說，但你絕對不準笑話我，我昨天晚上喝多了，竟然把我女神家的碗都給刷了，把地也拖了，想要去擦窗戶的時候被她給我拉下來了。”
“她住的可是apartment，十五層，哥們，我和你說，你差點見不着我！”
“不過我早就跟你說過，付出的努力都是小種子，肯定會開花結果的，我女神被我的真誠和勤勉感動了，她答應和我在一起啦！”
“哥們，你怎麽不說話，也太高興了是不是？！”
簡苁苁捂着嘴忍不住笑。
薛津繼續暢聊：“我們今天還去約會了呢，我給你發照片，我覺得我們兩個超級般配！我給你發了你快點看一下啊”
傅?I予：“......滾一邊去”
薛津：“哎，你怎麽這麽暴躁啊，你是不是嫉妒我？！不對啊，你有你小師傅啊，我知道了，你欲！求！不！滿！”
簡苁苁：“........”
傅?I予轉過頭，正好迎上簡苁苁的目光，她紅着臉看他，目光羞澀躲閃。
傅?I予看的癡了，傾身過去...
簡苁苁低聲叫他：“學長”
傅?I予嗓音微啞：“嗯？”
簡苁苁：“機票別忘了退。”
傅?I予：“.......”
自從薛津結束單身後天天給傅?I予打電話與他探讨怎麽讨女生開心，可在他聽過傅?I予平時的所作所為後，告訴他：
“珍惜你小師傅吧”，
“全世界不會有第二個人再愛你了。”
傅?I予：“........”
我做的，不好？
他問：“那你怎麽哄？”
薛津得意道：“送花，送禮物，愛心早餐再加燭光晚餐！”
傅?I予輕哂：“俗――”
挂了電話，他去飾品店買了一個，
鑽石項鏈。
不僅如此，當晚他還精心準備了燭光晚餐，忽然想起她還不知道他研究生畢業的真正學校。
當初隐瞞業務顧問的身份是為了能讓經理和同事都對他一視同仁，只有以客服的身份加入H.O.U售後部門，才能切身準确的體會到客戶對産品的真正感受。
而他畢業的學校實在是太過亮眼，用這樣的學歷去應聘客服，一個理智的面試官是不會選擇錄用他的，面試者并不是能力越強越好，而是與這個職位越契合越好，所謂的契合，就還要考慮到面試者的穩定性，忠誠度等等。
但以他們兩個現在的關系，必然不應當再有秘密，于是他打算，今晚将一切都據實相告。
嗯，燭光晚餐後就說。
傅?I予之前還打電話給薛津，問禮物要怎麽送，直接送嗎？會不會有點尴尬。
薛津先笑話了他20分鐘，然後才緩緩道來，我上次去她家，騙她說我走了但其實沒走，還假裝搞出關門聲特別逼真，之後抱着袋子裏的禮物藏到客廳的窗簾後面，想等她出來的時候，突然跳出來，給她一個驚喜。
傅?I予耐着性子被他笑話，就為了追問：“效果怎麽樣，她感動嗎？”
薛津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聲：“她其實早就發現窗簾這邊有動靜，還以為是小偷，還沒等我跳出來，拿着棍子就開始砸我...”
傅?I予：“......”
薛津：“但我覺得我的辦法還是很好的，你只要藏得再好一點就行了，不如！你藏床底下？”
傅?I予：“薛津。”
“嗯？”
“你滾一邊兒去吧”
傅?I予決定還是簡單一點，在自己家裏，他點上蠟燭，把煎好的牛排從廚房端到餐桌上，然後随意的和她說：
“去看看抽屜裏有什麽？”
簡苁苁眉眼溢着笑，走過去，拉開左邊的抽屜看到裏面有一個袋子。
這就是他為她準備的禮物嗎？
袋子很大，打開，裏面裝着正正方方的文件一樣的東西，是書嗎？
抽出來，再展開，這是...
學長的研究生畢業證書？
他為什麽...把他的畢業證送給她？
學校是...
哈佛？！
簡苁苁怔了好一會兒，慢慢把證書裝回去，轉過身，清秀的眉緊鎖着。
傅?I予看着她空空的手，問：“怎麽沒拿出來？”
簡苁苁抿了下嘴角，堅定的說：
“學長，我喜歡的是你，不在乎你的學歷，也不在乎你有多少錢，所以...請你不要這麽做。”
不要...
用假的學歷自擡身價。
傅?I予愣了一下，她說的太過認真，似乎還有點生氣，他問：
“你...不喜歡嗎？”
售貨員分明說他女朋友要是見到那款項鏈肯定會感動的朝他撲過來的。
簡苁苁點頭：“對，我不喜歡，因為...虛榮。”
傅?I予有點無措，趕緊安慰：“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對你好。”
“可能我用錯了辦法...，但如果你不喜歡，我明天就把它退回去。”
簡苁苁走近他，仰頭，眼睛澄澈，：“嗯，我什麽額外的裝點都不需要，我只要，最簡單，最真實的你。”
傅?I予揉了下她的腦袋，噙着笑：“別氣了，我以後，再也不這麽做了。”
吃飯的時候簡苁苁的話很少，她一直在反思自己，傅?I予為什麽會這麽做，是因為...
她給他的壓力太大了嗎？
可是她早就說過，她不介意他的家庭啊。
她喜歡的，是他這個人。
他怎麽，就不相信？
還得她怎麽做，才行？
簡苁苁埋着頭，一邊思考一邊吃東西，不知不覺把餐盤裏的肉都吃了，然後她又開始吃沙拉，慢慢的...
臉突然變成了沙拉裏小西紅柿的顏色。
難道...
一定要她那麽做，
他才能相信，
她不嫌棄他嗎？
她是完全接受他的嗎？
才能，讓他，不自卑嗎？
可是...
他們現在，還沒交往那麽久啊...
那件事，還太早啊...
但，她是奔着結婚去的，她學長之前也說過，是想和她結婚的，所以，早晚，不都一樣嗎？
何況...
她今年二十四，不，元旦已過，她已經二十五了，那她學長，
已經！二！十！七！了！
那種事...
他，
是需要的吧？
可是...
會不會，太快了？
簡苁苁擰着眉，越來越糾結，糾結的越來越專注，而這樣的思考又讓她太耗費精力，等傅?I予再次提醒她這個酒精度數不低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她不僅吃了牛排，沙拉，還把左手邊的紅酒，
都！喝！了！
腦子暈乎乎的，簡苁苁揉了揉太陽穴，覺得思考的有點煩躁。
傅?I予知道她不勝酒力，走過來扶起她：“不舒服？”
雖然隔着衣衫，他手心的溫度卻還是好像燙到了她，她噌的往後一縮，險些撞到蠟燭。
傅?I予連忙扯住她，開了牆壁的燈，他的眉宇溫柔，又有些自責：
“先到沙發上坐一會兒，去沖一杯檸檬蜂蜜。”
簡苁苁甩開他自己扶着桌角：“不要，我要回家。”
她的臉頰很紅，眼底浮着微醺，但并未及醉的程度，眼底有點執拗，長長的睫毛在杏兒眸上忽扇忽扇的眨，很是可愛。
傅?I予無奈笑了下：“好，那就去小師傅家，學長沖完蜂蜜水就過去。”
簡苁苁應了聲往門口走，走了兩步卻轉回身，叫他：“學長”
傅?I予也停下來：“嗯？”
簡苁苁猶豫着，仿若在做什麽不得了的決定，愁容都顯現在了眉梢上。
傅?I予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見她吃頓飯也能吃出這麽大的心事，就忍不住笑：
“小師傅不急，有什麽沒想明白的，一會兒告訴學長，我們慢慢想。”
簡苁苁擡起下巴，深呼一口氣，不再猶豫，她問：“學長，你今晚要不要...”
“去我家住？”
傅?I予愣了下，随後反應過來她可能是因為拒收了他的禮物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要把側卧給他睡，剛想說幾句話逗她，他卻突然笑不下去了。
因為，
簡苁苁又補了幾個字：
“住在主卧”
“和我一起”
傅?I予：“......”
作者有話要說： 傅?I予：好滴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