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暴君聽到了(蟲

雨後的夜晚還帶着絲絲涼氣,皓月當空群星環繞,卻又太過靜谧,連心都熱不起來。

就在這樣适合睡覺的夜裏,祁淵難得地失眠了,在床上靜靜躺了片刻,睫毛動了動沒睜開眼繼續睡,還是睡不着。

現在天才黑沒多久,往日忙了一天的祁淵肯定已經疲憊睡下,今日卻沒有絲毫睡意,清醒至極,這麽多年來他頭一次精氣神這麽好。

祁淵也不勉強自己,起身披上外衣,準備去外面走走。

揮退想要行禮的守夜宮人,冷眼看着兩人面帶喜色腳步飛快地退下,祁淵淡淡收回視線,獨自往外踱步而去。

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不是嗎?絕對的敬畏和臣服,他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和同情,更不需要誰來對他指手畫腳,當然也沒人敢靠近他。

不過是個怪胎……

任由思緒飄散,緩緩踏出養心殿,祁淵不知覺地往偏殿看去,眉目稍微松緩,也許……今後他可以有個小寵相伴。

由于要時刻看護着小狗,偏殿的燈并未熄滅,此時透着昏黃的燭光,讓涼夜看起來多了一分溫暖,裏面還有悉悉索索的說話聲。

那聲音雖被壓低,但在寂靜的夜裏依舊格外明顯,肅穆冰冷的養心殿恍惚間多了幾分生氣,祁淵在原地靜站了片刻,思索了番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才悠悠轉身往偏殿而去。

偏殿內。

半夜,白沐被尿憋醒了,迷瞪瞪睜開眼,就聽到桌旁兩個小太監正湊在一起,低聲說悄悄話,“暴君”、“殺人”等字眼清晰地鑽進耳朵裏,白沐就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了。

對這種言論,這些天白沐已經見怪不怪了,無非就是又在說皇上是暴君,殺過多少人,有多吓人可怕,白沐扭頭不置可否,在他看來殺敵衛國,鋤奸懲惡,并不算殘暴。

轉過頭看了看後方離他有點遠的尿桶,最後無奈地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兩條後腿,沉默片刻後實在忍不住,表情一言難盡地叫了聲:“汪~”

總不能尿在墊子上,反正不是第一次了,除了破罐子破摔還能咋滴?

這聲音奶聲奶氣,由于身體虛弱的原因并不大,以至于兩個正聊得歡的小太監并第一時間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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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又叫了聲:“汪。”

這下兩個小太監聽到了,連忙停下口中的話題,走過來看小狗怎麽了。

白沐略帶羞恥地撅了撅屁股,暗示着往尿桶方向看,這些天配合默契的小太監就懂了,和另一個小太監一起把他小心抱過去,一點不傷到兩條腿和尾巴。

被抱到尿桶上方,白沐以為自己肯定不好意思尿不出來,深吸一口氣正準備憋出來,還沒等他使勁就聽到一陣嘩嘩聲。

這尿憋太久了,一到地兒就迫不及待自己出來了。

任由耳邊嘩嘩響,生無可戀的白沐木着臉和爪子,大腦放空呈空白狀,不等他神游天際,趁着把尿的功夫,頭頂兩個小太監又開始聊起天來。

“哎你說,皇上不是最讨厭這些帶毛動物嗎,怎麽突然就養起狗了,真是個怪人。”抱着白沐的太監叫小李子,此時小聲說道。

旁邊另一個太監叫小山子,他一臉認同地接道:“可不是嘛,該說什麽呢?暴君果然喜怒無常,沒人猜得透。”

“暴君的心思你別猜,聽說前任總管就是猜錯了心思,說錯了話就死了!”小李子說到後面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仿佛怕人聽到。

聽得認真的小山子一驚:“真的?我才被調過來幾年不清楚,哎你快給我說說怎麽回事?”

“據說啊,那總管只是當着皇上的面罵了一個小宮女怪胎,就被處死了,死無全屍。”

“唏噓——”小山子呼出一口氣:“這可真是冤枉死的,那小宮女呢?也死了?”

“沒,那宮女還在養心殿當差呢,也是個心大的。”

“唉,我聽說皇上最近又殺了十幾個人呢,據說是貓狗房的,說是因為傷了皇上的狗。”

說着,還伸出一根手指悄悄指了指白沐。

聽到貓狗房三個字,白沐身體下意識顫抖一下,放空的大腦回神,耳朵跟着動了動,貓狗房?不就是原身住的地方嗎?那可不是什麽好地方,根據這具身體裏殘留的些許記憶,他依稀知道那裏有多可怕。

小李子抱着白沐,道:“可不是,暴君想殺人了哪兒都是理由,我們啊本本分分做事就好,不過貓狗房那些也不是好人,自己過得不順就拿弱小動物出氣,這次的事啊我站皇上。”

見白沐尿完,他手上熟練地抖了抖。

一旁的小山子連忙遞過錦帕:“你抖什麽,快擦幹淨放回去,別抖壞了。”

小李子嘿嘿笑着給白沐處理,道:“哈哈我習慣了。”

聽了一耳朵的白沐跟着點點頭,貓狗房的人死有餘辜,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皇上下令殺人并沒錯,怎麽就成暴君了?真是小題大做。

而且……

白沐耳朵瘋狂抖動,甚至慢慢染上了一抹粉紅,而且龍大腿這麽做,是在為他報仇吧,淡淡的感動逐漸充斥心神,白沐感覺心頭有什麽在膨脹,酸酸的甜甜的。

不愧是他看上的龍大腿,果然是最好的,真是個大好人,根本不想這些人說的那樣,是個殘暴不仁冷漠無情的暴君,喜歡小狗狗的人怎麽會無情殘暴呢?

這些人根本就不了解皇上,只是任由心中的畏懼去猜測。

白沐又是感動又是心酸,但更多的還是龍大腿為他報仇的開心,不禁欣喜地叫出聲來,軟軟小小的帶着絲絲困倦的叫聲,他果然是最特殊最讨喜的那只狗。

擦完小狗的錦帕扔在一旁,小太監抱着白沐往回走,一邊和夥伴繼續聊得火熱。

“現在外面都在說這小狗是個借口嗎?暴君想殺人,就随便在路邊撿了條狗回來,然後借機打殺貓狗房,皇上幾年前就看貓狗房不順眼了,只是不知為什麽現在才發難。”

小山子驚訝:“還有這個說法?不過這樣也就說得通,皇上明明不喜動物,為何還要把這狗帶回來了。”

小李子:“可不是,外面都是這麽說的,這狗啊只是個借口,殺人的借口,等利用完了還不知道被怎麽處置呢。”

借口?白沐瞬間來了精神,支棱着耳朵聽,不可置信地張了張嘴,随即在心中篤定反駁,他是借口?他可不覺得。

金大腿那麽好一個人,又是一國之君,宮中之主,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想殺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又怎麽會委屈自己找個不喜歡動物當借口,那不是自找惡心嗎?

這個說法根本就不成立,一定是有人亂傳謠言。

白沐冷靜地分析前因後果,冷靜地判定他不是借口,冷靜地選擇相信直覺相信龍大腿,他不得不跟着恐慌起來。

人人都說金大腿不喜歡小動物,宮中還曾下過明确的禁令,這肯定是做不得假的,那皇上又為何破例救下自己,帶來養心殿養着呢?

突然喜歡了?這個說法有些牽強,白沐自己都不相信,俗話說三人成虎,白沐到底還是因此感到不安。

他知道,受傷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的自己,在外人看來只不過是一條普通的狗,他完全想不出來自己有什麽特殊的地方能吸引龍大腿,也完全想不通為何自己會受到特殊對待。

也許,他真的是借口呢?

一想到這個可能,白沐就難受到無法呼吸,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狗一樣,在小太監手裏緊張不安的扭動,急了眼。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他已經認定這條龍大腿了,初到異世舉目無親漂浮無根,他已經把自己的根紮在了祁淵這裏,不可能再去找其他人,皇上是他救命恩人,白沐還做不到得了好處就跑這種事。

怎麽能是借口呢?皇上真的喜歡他嗎?可如果是的話,他該怎麽辦?

眼裏滿是迷茫,白沐被抱着往軟墊而去,瞪着雙眼腦子一團亂,覆蓋着白色絨毛的小臉看着有些愣怔,頭頂的說話聲漸漸飄遠,眼看着就要到軟墊,一股強烈的睡意突然襲來。

小太監手腳很輕,将小狗小心放到軟墊上。

白沐疲憊地眨眨眼,迷茫無措的雙眼再也撐不住快閉上去,忽然他猛地驚醒,雙眼瞪得溜圓看向堪堪離他十步遠處的殿門。

這熟悉的感覺,舒适的氣息,是皇上?皇上在門外?!

“嘎吱——”他剛想到,緊接着大殿門就被推開,剛才還在議論的人就這麽突然地出現在眼前。

冰涼的視線掃過殿內的兩人一狗,空氣緩緩凝滞,沉重的氣氛自祁淵散發,心跳聲都不由自主減輕,死寂開始蔓延。

作者有話要說:還在看的小可愛舉個爪~[渴望jpg.]

甜甜無虐,好怕你們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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