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狀元江晏清

桌上的殘羹被清理掉, 養心殿又恢複了幹淨整齊, 仿佛剛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如果周圍的宮人頭沒有一低再低的話。

張太醫已經退下,急着回去尋找解決辦法, 并且每日中午會按時來替祁淵診斷身體。

“都下去。”祁淵沉聲道。

大門閉合,養心殿再次安靜下來。

白沐蹲坐在祁淵懷裏,起身将爪子搭在祁淵的肩上, 用腦袋蹭了蹭祁淵的下巴:“汪~”沒事的,還有我在。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做點什麽,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白沐緩緩放下爪子,縮回了祁淵懷裏。

感受到小白的失落,祁淵收起冷峻的神色, 摸了摸小狗腦袋, 低頭輕聲道:“小白,謝謝你, 謝謝你幫我找出來。”

“汪~”白沐擡頭,耳朵恰好撞到祁淵的臉上, 不禁瘋狂抖動幾下,掃得祁淵臉癢癢的心裏也癢癢的。

“幸好有你, 小白,你就是我的神獸。”祁淵黑深的眼裏微微閃亮,就像是漆黑的黎明有了星光,他順勢又蹭了蹭小狗柔軟的耳朵, 這才直起身來。

拿起案桌旁的奏折翻看,今日的奏折還未批閱,他不是個喜歡堆積事情的人,至于身體……他自己倒是絲毫不慌。

慌也無用,又何必慌?

見金大腿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白沐不自覺的也跟着放心下來,這才忽然想起之前他探視祁淵身體時,不經意間看到的,那層同精氣抗衡的灰色霧氣。

當時他就猜測過是毒物,現在可以肯定就是毒物了,既然精氣能與之抗衡,是不是說精氣可以解毒?那要是精氣贏了,是不是就代表毒性消失了?

這麽一想白沐也顧不得其他,連忙探出意識從祁淵手背進入,不同于上次的匆匆一瞥,這次白沐意識更強,看得也更加清晰。

那霧氣比上次要濃了些,但由于精氣的原因,并沒能進一步深入,甚至随着精氣的侵蝕,那黑色霧氣在逐漸消解。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也能證明精氣真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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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激動得猛地站起,一顆心重重落下,同時感覺肩頭沉重,他要努力修煉,給祁淵更多的精氣!

手背上熟悉的觸感傳來,祁淵手指克制地蜷縮兩下,放下奏折看過去,正好看到小白雙眼發亮的興奮模樣,不禁問道:“怎麽了?有什麽開心的事?”

白沐點點頭,擡起爪子在祁淵腿上重重拍了幾下,信誓旦旦的模樣道:“汪汪!”你放心吧,我會治好你的!

能讓小白高興的事……祁淵側頭思忖片刻:“讓我猜猜,是你有辦法治好我的身體?”

白沐瞪大眼睛,再次狂點頭:“汪汪汪!”是的是的!

“那我再猜……”祁淵眼裏落滿了笑意,将小白抱到面前,湊近道:“是精氣的原因?”

白沐驚訝了,驚訝得耳朵都放平了,随後以更強的力道更快的速度點頭:“汪汪汪!汪汪!”你太懂我了,就是精氣!

祁淵輕笑出聲,一把将小狗緊緊抱緊懷裏,看着小白開心的模樣,剛才的不愉快徹底一掃而空。

其實很好猜,小白此刻最擔心的是他身體裏的毒,最想要的就是他健康,而與身體健康相關的,就是小白修煉時反饋的精氣。

精氣……

祁淵大拇指輕輕在小狗臉上摩擦,聲音不自覺地帶了些許異樣蠱惑和愉悅:“既然如此,那小白可要努力修煉,而我也會配合你,寸步——不離。”

“汪汪汪!”那是自然!白沐擡頭挺胸猛點頭,絲毫不覺得自己掉進了什麽語言圈套。

*********

雖然診斷出了中毒,祁淵并不覺得有什麽,一切如常,倒是張太醫和得了點口風的梁全緊張得不行。

那毒可不好解啊,若是皇上……

而他們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落到有心人眼裏,就是祁淵中毒無解的鐵證,而這有心人中,便有祁銜。

宮女死了對他來說無所謂,不過是個小棋子,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自然還安排了後招。

他陰森的臉上透露出詭異的興奮,出聲道:“來人,去散播皇上殘暴不仁,無端殘殺宮女一事,尤其是……春闱學子那裏。”

“是,屬下這就去辦。”

幾天後,春闱結束,與此同時,在春闱學子之間起了一個傳聞,傳聞皇上殘□□殺宮人,是個暴君。

一傳十十傳百竟然傳成了,皇上是個暴君,随時都在亂殺人。

雖是傳聞,但傳得有模有樣,有消息靈通的得知宮裏确實死了人,更是增加了幾分可信度。

聰明的人保持質疑和沉默,而有些人苦心讀書多年,對外面的人情世故缺乏,輕聽輕信,還真給吓到了。

春闱試卷加急批閱出來,并商讨出前三,第一會元果然不出江晏清意外,是他。

緊接着,沒給他們多少準備時間,就被告知開始殿試。

殿試是由祁淵親自去考察,尤其是春闱的前三甲,他早就聽下方彙報,今年第一的會元江晏清是寒門學子,但才學超群足智過人。

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殿試開始,所有人整齊排列,規規矩矩跪在大殿蒲團上,有宮人将筆墨紙硯分發下來,接着由皇上出題當場作文。

祁淵高坐着,面無表情看着下方衆人,視線掠過某些吓得打顫,筆都拿不穩的人,眸子微不可查地暗了暗。

能走到這一步的,腦子裏都是有東西的,但光有學識還不行,這就是殿試的意義。

坊間傳聞他自然有所耳聞,對此他并不在意,無關痛癢罷了,若是因這一傳聞就被吓退,那他也不需要這樣的人。

他要的人才,可不只是有才有學識,還要有膽識和辨識。

而白沐此時在哪裏呢?

他縮在祁淵的袖子裏,支棱着耳朵聽外面的動靜,這可是最嚴格最大型的考試啊,怎能錯過。

然而……他就聽到祁淵激勵一番,念了個他聽不懂但不明覺厲的題目,接着大殿內就只剩刷刷寫字的聲音。

無趣得緊。

小狗打起精神等啊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這樣安靜的環境,這讓舒服的地方,眼皮越來越沉重,趴在祁淵腿上就那麽睡着了。

睡前還不忘用最後的精神,吸收精氣運轉經脈修煉。

又過了不知多久,小白做夢了,他又聞到了醬豬肘子的香味。

白沐撲騰着想過去吃,卻發現自己動不了,挪動得很慢很慢,豬肘子離他好遠好遠,只能聞着香幹看着,好不可憐。

今年殿試果然沒讓祁淵失望,尤其是那個江晏清,的确是個人才,這次狀元很快就定下來。

這場古代版的“面試”結束,江晏清等人整齊退下,擡頭轉身的那一瞬間,他眸光微微一凝,緊接着又迅速挪開。

他似乎……看到皇上的袖子無端動了一下。

一路沉默有序地出了宮門,同其他學子淡淡告別,江晏清上了來接他的馬車,車簾放下他整個人才松懈下來。

習慣性摸向腰間,摸了個空才驚覺錦囊不見了,江晏清心頭猛地一跳,四處翻找最後在袖子裏找到小錦囊。

捏着軟軟的錦囊,他長長舒出一口氣,這才想起今日殿試特意換了身衣服,順手就将錦囊放袖子裏,忘了系在腰間。

回到臨時安排的府上,江晏清便将現在這身衣服脫下來,可以找了件藏藍色的換上,将小巧精致的藍色錦囊系在腰間,而原本配套的玉佩則被棄至一旁。

“叩叩叩。”

江晏清整理衣襟的動作一頓,三兩下理好後道:“進。”

這府上的老管家拿着兩封信進來,恭敬道:“老爺,您的信。”

自從當上會元,府上就經常受到各種信件,大多都是暗示拉攏的,江晏清全未表态,對此已經見怪不怪。

坐到書桌前,随意到:“放那兒吧。”

老管家遲疑了下,接着道:“老爺,那人讓老奴說這是煜王府的信。”

“煜王府?”江晏清微微挑眉,态度依舊冷冷淡淡看不出心思,似乎煜王府也不能将他打動。

他看了看老管家手中的兩封信,問道:“兩封都是煜王府的?”

老管家:“一封是煜王親筆,一封是煜王府上君的,他說同老爺您有些交情。”

“交情……”江晏清冷冷地看了眼信信封,道:“放下,你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

書桌前,江晏清拿起其中一封信,這是煜王祁銜寫的,他微微沉吟片刻,将之打開看了眼,果然是招攬之意。

聯想到最近坊間的暴君傳聞,他略作一想便明白了其中關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将信重新放進信封中,左右食指掠過另一封信,眉頭微微一皺,煜王府上君,他可不記得認識這人。

正想扔掉,忽然想起什麽,還是打開看看,待看到裏面的內容之後,江晏清眸中精光一閃,既多了了然又有幾分疑惑。

面色略為凝重地将兩封信都壓在屬下,難得的,他陷入沉思。

上君蘇喬……他怎麽會知道?

殿試過後兩天,最終榜就被放了出來,第一名狀元果真是江晏清。

這個消息對白沐來說是意料之中,既然有他在身邊,祁淵依舊選了原文中的江晏清,那就可以肯定這個江晏清也是有真材實料的。

或許……他也是被劇情所困擾的一員。

而在江晏清看來,狀元本就是他勢在必得的,因此也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結果,開始準備五日後的宴會。

宴會上邀請了殿試前三甲,還有各部官員及其家屬,為他們三人慶祝。

宴會開始在上午,一大早江晏清就收拾妥當,換上狀元服上了轎,當然不忘在腰間系上小錦囊。

錦囊很小很不起眼,一般很難被注意到。

這些天他也托人去打聽了小狗下落,就算不能出錢買下來,也能同主人家交好,今後時常去看看。

只是,到現在都還沒消息,沒聽說過誰家有純白小狗,脖頸間戴過一個小錦囊。

江晏清冷淡的褐色瞳孔裏閃過惋惜,又很快恢複了一直的冷漠疏離,手指輕捏着拇指大錦囊,垂了垂眼眸。

他直覺自己和那小狗有緣,定會再見。

與此同時,同樣要出席今日宴會的白沐,正等着祁淵給他梳洗打扮。

祁淵揉了揉小狗腦袋,把腦袋毛揉得一團亂,得了個嫌棄的眼神後,這才松手,從袖子裏拿出了個東西捏進手心裏,放到小白面前。

神秘兮兮道:“小白,快猜猜這是什麽?”

“汪?”白沐狐疑地湊過去,敏銳的嗅覺讓他清晰地聞到裏面的棉花味和金錢的香味……

“汪汪!”錦囊!我的錦囊做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白沐睡着那裏……我差點跟着睡着了,今天更新差點泡湯哈哈哈哈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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