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仙

“畫,什麽畫,拿來我看看!”說着,護衛就要去搶。

季子禾抱着畫軸躲開了他的手,“這畫只給有緣人看!”

“哦,有緣人,小孩,我怎麽不是有緣人了,我覺得我們挺有緣的,拿來我看看。”護衛的沒再兇着張臉,反倒是來了點興趣。

“不給,我這幅畫可珍貴了,若是損壞了半分你可賠不起。”

“呦呵,我還真不知道你這小孩兒能拿出多珍貴的畫。好吧,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見我家小姐嘛,等着,我去幫你問問。”

季子禾疑惑的看着他,這家夥怎麽突然變的那麽好說話了,難不成有什麽陰謀?

“先說好了,我們家小姐最近心情一直不好,就連平日裏最喜愛的狩獵都提不起興趣,可把我們家老爺都急壞了。我瞧你這小孩挺有趣,你要是能把我家小姐逗開心了,有你的好處拿,知道不。”護衛一副看好他的樣子,就跑去女子的那一桌通報去了。

季子禾抱着畫軸有些發怵,他哪裏會哄女孩子開心啊!

因着站的位置離女子那桌有點遠,只看見護衛與那女子說了些什麽,卻聽不清聲音。女子打量了季子禾片刻,接着便讓護衛将他叫到了跟前。

“是你這小童在賣畫,賣的什麽畫啊?”女子一只手撐着下巴,另一只手撥弄着一個杯盞,漫不經心的問道。季子禾一看便知,杯盞應該是她自備的,這簡陋的茶棚可不會有這種好茶具。

“我這副畫不是一般的畫,乃是真龍所繪之仙圖。”季子禾站的筆直,一本正經道。

“哦,仙圖?”女子停下了動作,似乎有些感興趣的扭過頭來,“你這小孩休要胡言,這世間仙佛傳聞倒是不少,可我從來都未曾聽說過有什麽真龍繪制的仙圖。”

“姐姐可知獵龍叟姜元衡。”

“可是前朝的國師姜元衡姜玉璇。”

歷朝歷代都設太史一值,專管歷法,祭祀等事務。前朝有位太史名為姜元衡,字玉璇,是一位法力無邊的高人,被當時的皇帝封為了國師。聽說他善獵龍,好食龍肉,因着長相醜陋,所以也有人稱其為獵龍叟。

“就是他,說起來此圖與姜太史有不小的淵源。相傳,前朝時期,有一村夫在田間偶遇一四五歲的孩童,以為是棄兒,便收養于家中。幾年後,一僧人路經此地,言這孩子是條小龍,便要将其收服。村夫一家人心生畏懼,認為龍乃天神,不敢不敬,便助小龍逃脫。後來龍為了感謝村夫一家,就将此圖贈與了他,而那僧人,有人說便是姜太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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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說的不錯,可沒聽說姜太史出過家啊。再者,這畫是怎麽到你手上的?”

“民間關于姜太史的傳言多不勝數,我也不知其真假。至于這畫是怎麽到我手上的,我只能說是機緣巧合,小姐要瞧瞧我的畫嗎?”

“攤開看看吧。”

桌上的茶盞都被撤了下去,季子禾上前一步,将畫軸放在桌上,緩緩的攤開。女子只覺一條青龍突然從畫中飛了出來,撲向了自己的面門,吓的她猛的站了起來。

驚魂未定之時,再一看,那龍不還好好呆在畫裏嗎?仔細觀摩,龍眼緊閉,龍身在祥雲之間若隐若現。其實這龍畫的也不是多逼真,但形不似神氣,以至于瞧着的第一眼她竟然覺得這龍要從畫裏飛出來一樣。

畫被打開,驚到的不僅只有人,還有鬼。

骨頭哇哇大叫,“小禾子,我們不要救獐子了,你把畫送給我吧!我瞧着這畫真的覺得特別熟悉,說不定跟我有很大淵源,不要賣,不要賣,給我!”

季子禾不為所動,朝女子問道,“您覺得這畫怎樣?”

女子伸手在畫的空白處摸了摸,“這畫倒是好畫,只是傳說卻是假的。瞧這紙張,只是本地所造竹風紙,再瞧這墨跡,怕是新畫的吧。”

一下子就被拆穿了,季子禾臉上帶着尴尬的笑,“姐姐真是好眼力,傳說是真的,但此畫确實是完成不久,乃是我在家時根據本地的流傳的仙圖摹本仿作的。”

“你說這畫是你畫的?”女子驚訝道。

“是。”

“畫的倒是不錯,你也是今年的考生?”

季子禾點了點頭,“小生姓季,名子禾,白河鎮人士。”

“季子禾,可是三年前奪了縣試和府試兩試案首那個季子禾?”

“正是小生,姐姐怎麽會知道我?”

女子眉眼間多了幾分笑意,“家父乃魯縣令,我曾聽聞他嘆惜過,若是季子禾參加了院試,或許當年招遠縣又能得一個小三元。”

“魯公謬贊了。”季子禾有些不好意思,他從來沒有見過魯縣令,沒想到縣令居然知道他。

“真是可惜了,三年前你為何沒有參加院試?”魯公女問道。

若是三年前季子禾考出個小三元,再加上他的年紀,對她父親來說,絕對是不錯的政績。她父親已經在這個位置上呆了很多年了,縣裏出個神童,說不定考績時能讓他的位置動動。

雖然現在小三元是沒了,可是要出一個十二歲的小秀才也不錯啊。招遠縣也算大縣了,秀才的名額還不到三十人。年底又要考績了,若是出個神童,那對她父親也是很有幫助的。

想到此處,魯公女對季子禾的态度越發的好了起來。

“說來慚愧,我身體不太好,當時考完縣試和府試之後,我就生了場大病,最終無緣院試。”

“原來如此。”魯公女說道,“你這畫我買了,你要價幾何?等回家我将它交給父親看看,想必他也會很感興趣的。”

她特意提到她的父親,也是在對季子禾一種鼓勵。告訴他她的父親魯縣令可是很看好他哦,千萬不要辜負魯縣令的期待。

聽她這麽說,骨頭立馬慌了,“假畫也要買,好過分,小禾子,你千萬不要賣,給我,給我!”

季子禾彎了彎眼睛,“我不要錢,姐姐,我可否用這副畫換你獵的那頭獐子?”

“你确定?”那獐子已經年老,皮毛和肉質都不算好。

“當然。”

“好吧,阿四,帶這位小公子去牛車那邊,将獐子交給他。”

“多謝姐姐。”季子禾朝着魯公女微微一行禮,跟着護衛就離開了。

骨頭看了看季子禾,再看看畫,頗為護食的往畫上一撲,毫不意外的從桌子上穿了過去,摔在了地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魯公女将畫給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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