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其他的,(1)

吳予燦當做沒聽見吳洋的話,他想莫回也不介意別人怎麽看她的吧。

“先把頭發擦幹,我們再談。”看到吳洋一頭濕溚溚的發,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吳洋也沒反對,走到床邊看到床上的布置,還有她要找的毛巾已經安靜地躺在枕頭上,她頭也不回地問,“是你讓她這麽做的,還是她自己的意思?”

“她的。”

“無聊。”

吳洋随意挑了個位置坐,卻還是按禮儀的标準坐姿入坐。

“爸和二姨前幾天剛打電話給我,你就來了。”

“你沒望風而逃?真是難得。”吳洋諷刺地笑笑。

“聽他們說,你離開家的那個下午聽到了書房的談話,他們很擔心你。”

“要是沒聽到,我不一直蒙在谷裏。當年我趕走張青,其實只是一個你躲避我的借口,就算沒有這件事,你也還是會躲我。因為你恨我,恨我媽,是我們間接害死了你的媽媽是不是?”吳洋幹脆就直接問,她本來也不是拐彎抹角的人。行為、态度再像淑女,她的靈魂依然叛逆。

“我不恨你,也不恨梅姨。”看了眼吳洋不可置信的眼神,吳予燦繼續開口,“爸和梅姨一直生活在煎熬裏,這對他們而言已經是最重的懲罰,不需要我再加一筆。”

“那你為什麽放棄梅爾集團?”

“你不明白嗎?爸從小就把你當梅爾的繼承人在培養,你才是最有資格接手梅爾的人。”吳予燦竟然說得認真。

“你騙人。你一直就沒打算接手,這個燙手的山芋才會交到我手上。”吳洋有些怒了。

“算是吧。”吳予燦笑笑,也不打算否認。

“你真的愛上了張青?”吳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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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不喜歡她。她和莫回比起來,我倒更喜歡莫回,到少她為了愛情敢堅定的付出,不像張青只會裝可憐,讓人同情。”吳洋繼續下着評論。

“你怎麽開始幫你的情敵說話了?”吳予燦唇角微微上揚,他的妹妹雖然嬌縱,但本性善良。

“有她這種情敵很好,能豁出一切來證明自己的愛情價值,還很寬容。如果我是男人,我也會愛上她的。她就是外在形象差了點。”吳洋挑眉,她對外貌要求極高。

“但她在你心愛的男人眼裏是最美的。”

“章淩碩的眼光不太好!”吳洋突然笑起來。

吳予燦也忍不住笑了,“那就把那個眼光差的男人忘了,找個眼光好點的。”

“還忘不掉。”吳洋眉目惆悵了。

“我會陪着你的,像以前一樣。”吳予燦拍了拍吳洋的頭。

“你的話已經沒有可信度了。你缺失了七年,讓我一個人撐了七年。”

“我很抱歉。”

“我現在還是不喜歡張青。”吳洋不是很認真地說道。

“以後你會發現你的未來嫂子也是個不錯的人。”吳予燦也無意說着。

“那我拭目以待。”

“她不會讓你失望的。你先休息,我出去了。”

“走吧!”

吳予燦準備關上門時,吳洋的話自背後傳來,“我忘了告訴你,我沒帶筆記本電腦出來。”她的意思十分明顯。

“我知道,睡吧。這一次我幫你解決。”

吳洋聳聳肩,當做是接受了,梅爾集團的那一團亂麻,她沒有興趣,不然就讓那該死的梅爾集團直接破産好了。

她一點也不在意。

章淩碩、莫回、吳予燦、張青,四人像往常一樣坐在小廳吃早餐,今天多了個新的位置,五個人坐在一張四方桌上,頗有些大眼瞪小眼的意思。兩個男人倒挺正常,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對小廳這點小風小浪根本不放在眼裏,皆十分鎮定自若的吃着早點。

莫回今天離章淩碩坐得很近,她不是故意挑釁吳洋,只是把自己的位置讓給她了。

張青看看自家老板的讓位動作,臉頓時垮了。這下她得直接和吳大小姐鄰座,聽到高跟鞋敲擊木質地板的聲音後,連身體都僵硬了。盡管如此,她還是連忙跳起來,跑進廚房拿出吳洋以前習慣吃的早點。

莫回看頭看向吳洋的方向,這樣的吳洋美得很驚人動迫,不是昨天略施淡妝,現在的她只紮了一個簡單的馬尾,天然卷曲的發随着她的走動在身後一甩一甩的,白色彈性的牛仔褲勾勒出想人贊嘆的長腿,上身是修飾腰身的小外套,整個人更顯高挑,眉間是一份清冷與明亮。

她的确很像報刊上說的,她就是上帝的珍珠,任何人、任何地方,都搶奪不去她自身的光彩。

吳洋坦然迎接莫回的目光,并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梅爾。”吳予燦放下碗筷,起身牽過吳洋的手,拉至小花園,把她在家裏慣用的牙膏牙刷遞給她,“這裏沒有家裏方便,你暫時忍一下。”

吳洋接過東西,眉也沒皺,走進小浴室接過,開始刷牙,刷着刷着她的眼角開始彎下來,整個人不顯得那麽清冷了。

等吳洋洗漱出來,吳予燦和章淩碩已經離開小廳,大概是進房間忙那些永遠忙不完的工作了。想到吳予燦可能在忙的事情,吳洋心情更加愉悅。

“餓了吧,這是留給你的。”莫回把剛熱好的牛奶放在吳洋面前,“今天早上的早點是我準備的,還不知道你的習慣,你先試試。面包和火腿是張青準備的。”

“謝謝!”優雅地道謝,吳洋拿桌上烤得鮮香的面包吃了起來。

直到将早點吃得幹幹淨淨之後,她才放下。整個吃飯過程簡單卻顯得十分隆重。伸手抽了兩張放置桌旁的紙巾,擦了擦唇角,吳洋開口道謝,“謝謝你的早餐。”

“不客氣。”

“我這樣說可能不禮貌,但我必須提醒你,用餐的時候過分注視他人的舉目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吳洋微微仰頭,表情冷淡的提醒。

莫回愣了愣,這才從吳洋剛才的畫面裏回神,聽清她的話,忍了忍,忍下要溢出口的笑意,“謝謝你的提醒,下次我一定不看你迷人的動作。”

吳洋冷淡的表情微微退卻,浮現真實的吃驚,饒是她從小受的教育再良好,也掩不住太多的真性情,何況她知道莫回和章淩碩的故事,并不讨厭莫回。她以往的生活中,除了社會的名流,還有就是除了有錢沒有其他讓人折服的地方。每天不是因為利益而互相勾心鬥角,就是在比家裏,拼物質。中國有句成語叫物以類聚,也确實如此。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吳洋問。

“好。”

“我第一次見到章淩碩,就愛上他了。雖然沒你認識他的時間長,但也是貨真價實的喜歡。”

“我知道,他是個很吸引人的男人。”莫回回答。

“你這是炫耀你的男人嗎?”吳洋挑眉,不太滿意這欠抽的女人的話。

“……”莫回無語,她還是不太懂怎麽搭話。

吳洋也沒多在意莫回的反應,有些話,似乎只能跟自己的情敵說,“見他那天,我很狼狽。”

吳洋停了下,看看身邊那個女人的反應,竟然是面無表情。

莫回等了一會兒,沒見吳洋的下文擡頭看她,“怎麽不說了?”

吳洋納悶,“你沒什麽話說?”

聽到自己男人的未婚妻很狼狽,竟然無動于衷?

“沒有。”莫回認真回答。

吳洋嘴角抽了抽,繼續道:“七年前,我把張青從家裏趕走之後,大哥也離開了梅爾集團,我被推上了梅爾集團接班人的位置。十八歲的年紀,坐擁了全球最頂尖的酒店集團,內心卻空虛寂寞。巨大的工作壓力常常壓得我喘不過氣,身邊沒有一個良師或益友扶持。倒是有一幫被梅爾集團總裁這個頭銜吸引的人。那段時間跟他們夜夜笙歌,以為自己擁有了世界。如果不是遇到他,我還走不出那段萎靡的生活。”

莫回靜靜聽着,心思清明。

“見到他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還會羞愧,還會不好意思。那是在一個紐約最有名的夜店走廊裏,包廂裏的一堆男女不顧場合已經放浪形骸,現場上演起真人秀表演。”吳洋看到莫回吃驚的表情,笑了笑。這女人像張白紙,即使以前的生活有過辛苦,但是她的身邊都是光明的,不會接觸這些靡爛、沒下限的生活方式。

而吳洋似乎也想毀了莫回心裏幹淨的世界。

“我那天不舒服,找借口出來了。出來之後,包廂裏的兩個男人也尾随而來。”吳洋深吸口氣,那種感覺她十分不喜歡,“那兩個男人,把我逼入牆角。我當時就心慌了,男人的追逐我從來不缺,那些男人都知道我的家世,只要我排斥的,他們絕對不會對我做我不喜歡的事,但這兩個不一樣,野蠻得像聽不懂人話。”

“然後呢?”

“章淩碩出現了!”她以為她真的逃不過了,慌亂間隐約知道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制止了他們。

她平複了呼吸,擡起頭看到一位來自東方的俊朗男子,臉驀地紅了,她竟然會有羞愧的心理,羞愧自己以這樣的面貌,這樣的方式與他相遇;羞愧一向驕傲的自己,覺得配不上這個初次相遇的男人。

“真好!”莫回笑眯眯地說着。

吳洋突然一臉郁悶,她沒事跟這笨女人說這些做什麽。這女人看問題的重點永遠都不是平常人會看重的。

而她對莫回的好感,很大程度上是緣于此的。

同一個男人,改變了她們的人生。

莫回認識章淩碩比她更早,章淩碩對她的人生改變太大,他們兩人的線早在童年變深深糾纏。吳洋對自己和章淩碩的未來似乎第一次有了清晰的認識,他們應該沒有機會繼續了。

吳洋看了看小廳,莫回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仿佛在等着什麽。

“你不怕我會搶走leon?”吳洋問。

莫回搖搖頭,“你如果想要搶走他,就不會跟我說你們的故事了。他和你一樣,都是少年擔負起重大的責任。只不過你們的态度不一樣,他力挽狂瀾,将章氏集團帶入新的高度,你則是用逃避來面對問題。你對他的愛裏有崇拜的成分。再說他也不是物品,只要他不願意,誰都搶不走他。”

“你就這麽自信他對你的愛?深到可以應付除了我這個正牌未婚夫之外的其他莺莺燕燕?我該說你還是太天真了嗎?”這個女人才相處一兩天,她還無法理解她的思維。

“你不就是因為不相信自己能夠擁有他的愛,才跟我說這句話的嗎?如果你确信能擁有他,你就不會向我直接跟我說了。你想讓我知難而退罷了。”莫回分析。

“愛情,不過是騙人的東西。”

“不。你只是不承認你的失敗。你相信愛情,我也相信愛情。只是我比你幸運,早認識了他而已。”

“哦?這麽謙虛?”吳洋索性從口袋裏掏出迷你的PRADA,按下開關鍵,選擇了一個頁面,看着上面波動的數據線。她沒帶筆記本電腦,并不表示她不關注梅爾集團。

“像他那樣慢熱且冷淡的人,只要你在他身邊待得夠久,就有被記得、被愛的可能,他是個難以習慣新環境、新生活的人,他戀舊。如果他只是普通的男人,他就容易愛上別人,但他不一樣,他身居高位,又有極強的責任感,不想讓他的員工失望,他工作中的每一件事都會做到完美。而因他的地位,接近他的人有很多,你一定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他太聰明,人不論多聰明總會有看不穿的人。他不了解的人,只會當泛泛之交,不會深談。但他總是要結婚,這時你恰好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又是他信任的人的妹妹,你自然是最好的選擇。我說得對嗎?”

吳洋随着莫回的話,握PRADA的手越來越緊。

莫回分析得很對,幾乎就是leon的思路。這些年若是還不稍稍了解她的未婚夫的性格,她也枉為梅爾的接班人了。

只是沒有哪個深陷愛戀的未婚妻會真的相信是這樣的結果,所以她習慣了掩耳盜鈴,甚至開始有逼婚的行為出現。她擺明着給他壓力,甚至讓美國各大報刊、電視媒體也紛紛發布兩人将要大婚的消息,可他依然無動于衷,在消息傳得最火熱的時候,他消無聲息的離開美國,無疑是給她的炒作最為有力也最為冷淡的回複。也讓她清楚的知道他對這樁婚事反感到什麽程度。

“你說的沒錯。當時,他必須有個未婚妻的話,我的确會是最好的選擇。”吳洋淡淡開口。

莫回突然伸手握了握吳洋空着手,吳洋也不甩手,只是問了一句,“你這是在可憐我嗎?”

“不是,是心疼。”

“你真博愛。”

“章爺爺說,每一份感情都值得被尊重。我很抱歉,我們愛上同一個人。”

“不用,留着你的抱歉吧。等你們真正結婚之後,你再道歉。現在太早了。”

“怎麽了?”莫回不明白。

“以後你自然會知道。”吳洋也不多說,從莫回手裏抽出手,轉身上樓。

張青在屋外的小路上徘徊了很久,老板跟吳洋的交談應該快結束了,但她還是不想現在進屋,又不知道該做點什麽,只能來來回回地走,來往的行人不斷側目,還有鎮上一位寡婦過來打招呼。

“張青,你這是幹什麽?散步啊?”

“是啊,散步散步。”張青幹笑着回答。

“你這散步真特別,路都被你踩出了個坑。”來人打趣道。

張青繼續保持幹笑,加點無奈。

“對了,吳先生在家嗎?”

“在。”張青十分不情願地回答。随着章淩碩、吳予燦和吳洋的先後入住莫回的小屋,來這裏的客人越來越多了。以前是女性居多,現在男女比例不相上下。不是來看章淩碩和吳予燦,就是來看吳洋。而章淩碩和吳洋又是那種冷淡性子的人,兩人很少會出現在小廳裏,就是不小心撞上一次,章淩碩最多溫和笑笑,上樓;吳洋則是連個眼神都不給,立馬上樓。

吳予燦不一樣,他喜歡在小廳裏辦公,拿着個筆記本電腦在小廳裏就是一樣,惹得所有慕名而來的人一窩蜂地湧上去,把他團團圍住。他也不惱,笑容以對。但人群中最有個別十分瘋狂的女人,捧着自家種的花盆,美其名是送給他,實則只是想揩油的一個前期步驟。

“真的?那敢情好,可以看看在大都市的男人跟咱們這裏有什麽區別。那我進去看看啊。”小寡婦一臉燦笑,推了院門進去。

張青咬咬牙,也跟了進去。

小廳裏的吳洋和莫回都散了,吳予燦也一如既往将筆記本端到小廳裏,正專注地對着電腦鍵盤一陣猛敲。

聽到腳步聲,吳予燦并沒擡頭,“丫頭,這麽快就回來了!用我幫你搬面粉嗎?”

吳予燦話音剛落,回複的不是張青,而是鎮上的小寡婦。“她沒去買面粉,在門外走了一圈。”

吳予燦聞言,擡頭,擰眉看着剛邁進小廳的張青。

張青搔了搔頭,憨憨地笑了一下,“嗯,張老板說會自己送過來。你繼續忙,我上樓了。”

說完,立刻逃也似的跑上樓,路過吳洋的房間時,被吳洋吼了進去。

“你是笨蛋嗎?”果然是兄妹,都有跟人說話不擡頭的習慣。

“什麽意思?”

“這麽多女人對他投懷送抱,你就不生氣?還自己傻到帶女人進來。”

“我……”張青深吸了口氣,“我以為他喜歡這樣。”

吳洋臉色一整,“你真是大度。”

張青不接話,轉了個話題,“你房間裏沒水,我幫你打水上來吧。”

吳洋懶懶地冷哼一聲,“然後,順便去看看他們在小廳都幹了些什麽,是嗎?你真特別。真沒發現,原來吳予燦讓我看的就是你這一面。這是為愛犧牲嗎?犧牲到親手拱其他女人到他懷裏。”

張青忍了忍,忍不住在走廊上抱膝蹲了下來,幽幽地開口,“如果他喜歡,我願意。”

吳洋擡了擡手中的prada,怕一個不小心拿來砸了走廊上那個可憐兮兮的二百五,而她也真的砸了。只不過砸的是裝prada的袋子。

“我最讨厭別人拿東西砸我!”張青撫了撫頭,紅着眼瞪吳洋。

“我只是試試,你的腦袋是不是拿來裝花崗岩的。”

“我的腦袋就是花崗岩也還是會疼。”

“人家莫回笨成那樣,看到情敵還會反擊,宣示主權。你倒好,自己灰溜溜閃人。難道這就是你對愛人的付出?”吳洋一臉的不敢茍同。

張青沒說話,在吳洋的注視下自發進了房間,模樣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他不喜歡太濃烈的感情,他喜歡合則聚,不合則散。雖然他從沒說過,但是他一直是這樣表現的。我不想給他壓力。”

“也許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你覺得你這樣的解決方法是正确的嗎?愛情的基本特征之一,是專一。如果他連這一點都沒法達到,他就不值得你去愛。”

“梅爾,他不是你哥嗎?”你怎麽這麽站在我的角度考慮問題。張青一臉迷惑。

“是又怎麽樣?”

“你認為我該怎麽辦?”

“用你的張氏獅吼功吼他。”

“嘎……”

“愛情不需要你壓抑你的本性,那樣的愛情不會長久。吳予燦要的也不是你現在的态度。”

“哦。”張青作明了狀,點了點頭。突然兩眼放光,“梅爾,你不讨厭我了?”

“讨厭。”

“那你為什麽幫我?”

“因為你太笨,看着容易傷眼。”

“你又是嘴硬,明明就不讨厭我,哈哈!”

吳洋無語。

小廳內的吳予燦表面上笑彎了他的桃花眼,內心則十分怨念,眼光不時地飄向二樓的樓梯方向。

這丫頭心裏打着什麽算盤?真要他跟別的女人談情說愛?

“吳先生,人家的話你聽進去了嗎?”小寡婦的小臉紅通通的,輕輕偎進吳予燦的懷裏,暗示性十分明顯。

“咳咳,聽到了。”吳予燦虛咳了幾聲,若是以往兩人一拍即合,共赴巫山雲雨,也未嘗不可。現在他需要給那小丫頭一個機會,只要他數到三,她還不出現。他不排斥,這個可能性。

一、二,三,心底的“三”字剛念完,便聽到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吳予燦嘴角上揚,露出一個魅惑的笑容。

他懷裏的小寡婦,則以癡迷的眼花看着這個男人,絲毫未察覺莫名的危險在靠近。

“小寡婦,放開你的鹹豬手!”張青怒氣騰騰地殺下來,被吳洋撩撥起來的勇氣燃得正旺。

“張青,你幹嘛!我們正郎情妾意,你半路殺出來當電燈泡!我們暫時不需要啊!”小寡婦輕言輕語起來。

“我呸!你勾引了我男人,我還當電燈泡!趕緊放手,別讓張女俠我剁了你的手!”

“你男人?”小寡婦錯愕,看了眼輕笑着的吳予燦,桃花立刻飛滿了小廳。

“對。你可以碰任何的男人,就是不能碰我張青的!”雙手叉腰,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擺成了一個潑婦罵街的姿勢。

“……”小寡婦再次回頭看了看笑容燦爛得像三月桃花的男人臉,暗叫了聲可惜,倒也站起身,“以後早點說,男人跟劃地盤一樣,你不劃地盤,沒人知道這是你男人!”

寡婦亦有寡婦道,不偷有婦之夫。

說完,小寡婦扭着小腰風情萬種的離開小廳。

“哈哈哈……”男人慵懶的笑聲溢滿屋,像一雙翅膀直鑽張青的耳朵裏,“丫頭,你真讓我刮目相看。”

“不許笑。”張青怒瞪着還有臉笑的男人。

“我不笑!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趕走我紅粉知己的理由。”吳予燦繼續眉開眼笑,存心挑起這丫頭的怒火。

“……”張青的反應是甩頭走人。

這真是一場冷戰,嚴格的說是張青一個人的冷戰。

這該是非常有理由的冷戰,似乎被她演成了一個無理的鬧劇。

吳予燦好像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不對,每天仍然在小廳裏辦公,時不時跟和青說幾句話,雖然得不到張青的回應,但也不好像也不影響他的心情。

等了三天,讓張青心裏頓時沒底起來。

張青在廚房魂不守舍地揮舞着大勺,眼睛忍不住飄向小院子外劈柴的男人。這房子雖被總裁大人大刀闊斧地改造過,但還是習慣用柴薪做飯。

屋裏的兩個大男人都忙着工作,根本沒有時間劈柴,劈柴的事情只能落到她這個閑人身上。但今天吳予燦一看到她拿起斧子,便臉色難看地看着她,一語不發地搶過她手中的斧子,徑自走到院子裏揮斧劈柴。

才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他便将院子裏所有能看到的柴薪全劈了個幹淨,在初冬的陽光裏揮灑出一身的汗水。

“是不是該向他道歉?”張青咕哝着,他沒說過愛她,她沒資格去管他的私生活。

“他紅杏出牆,憑什麽自己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這不算紅杏出牆,兩人又沒結婚,哪來的紅杏出牆啊。”

“他跟雖的女人糾纏不休就是他的不對。”

心裏有兩個小人兒在互相争論着,沒吵出個結果,倒是将張青的腦袋吵昏頭了。

咚的一聲,張青手裏的木勺跌進已經煮沸的鍋裏,讓她回過神。

粥是為老板熬的,米粥養人也滋補,只是在煮的時候需要多費些神,本來一直是總裁大人負責的,後來她覺得總裁大人太辛苦了,慢慢地開始接手,畢竟要認真地熬上一鍋米粥至少需要一個小時,而且還是一直在竈臺旁,不離片刻。

這米粥想要香純、美味,則必須要時時刻刻有人在旁邊翻攪,讓每一粒米受熱均勻,才能散發出至純至美的米香。況且她還用沙鍋來熬煮,每粒米都是晶瑩剔透,圓圓潤潤的在沙鍋裏綻放着。

看着一鍋美味異常的粥,張青眉開眼笑起來。

她從來不是一個悲秋傷春的人,她的心思不重,她對什麽事情都不會太上心,總是可以找出讓她舒服的方式,只是她心底的那個人,她也是認真地愛着。因為愛,所以她才生氣,生氣他的來者不拒。

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飄向小院,只見一把锃亮的斧子定在劈柴的粗壯木荘上,沒有吳予燦的身影。

他去哪兒了?

她移了兩步,想看得更清楚,卻落入一個厚實溫暖的懷抱裏。

“丫頭,小心!”吳予燦雙手扶住一臉迷惑的小丫頭,還好他已經将手裏的柴薪放下了,不然她被柴薪的邊角劃傷可就讓他心疼了。

“放開我。”張青臉通紅起來,退了兩步,轉身面對竈臺,趁着攪拌沙鍋裏的米粥躲避他探詢的視線。

“丫頭,你這是打算一輩子躲我嗎?”吳予燦輕嘆了口氣,目光溫和地望着她嬌小可愛的背影。

今天她穿了很耀眼很俏麗的粉紅外套,将她白嫩的耳垂襯托得紅紅嫩嫩的,惹得他心裏癢癢的,很想走過去狠狠地親她一下,又怕會吓壞她。他只能在腦海中自行想象着,她又急又怒兩眼紅紅像只小白兔那樣無辜地瞪着他的可愛模樣。

“你知道那天你不下來,我會怎麽做嗎?”他問。

“跟她發展一段露水姻緣?”她小聲咕哝着。

“你就這麽看得起我嗎?”他皺眉,不知道她小腦袋瓜裏想些什麽。

張青不說話,瞪着面前沸騰的粥。

“如果你不下來,我會親自上樓把你抓下來,狠狠地揍你一頓。看看你是怎麽看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不是隔了幾年就變得懦弱了,不敢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人或物了。”

“……”

“可是你下來了,跟以前一樣,急得跳腳。我才知道,你這幾年的生活雖然成熟了,但還是那個愛蘋果如命的女孩兒,依然如從前。張揚開朗的性子沒有大變,仍然樂觀地生活着。你不知道我心裏有多感激你的父母給了你一副樂天的性子,感激這些年出現在你身邊的人。讓那個我愛的女孩兒,又一次出現在我的生活裏了。”

張青顫抖了一下,差點回頭。

吳予燦暗嘆了口氣,走向前從身後抱住她嬌小的身形,溫熱的氣息吹指在她被衣服印得粉粉嫩嫩的耳窩旁。

張青微微掙紮起來,被他的懷抱制止住,她的掙紮慢慢減緩。

“可是,你變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沒變,只是太寂寞。以前心裏空了,在哪裏都寂寞,後來遇上你,你的熱情能填滿它。可是你走了!”

“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那不是你的錯。丫頭,你認為我喜歡熱鬧的地方嗎?”

張青愣了一下,腦海中閃過他們第二次相遇的地方,河堤。這個河堤平時只有她一個人去,看看夕陽,看看水。她只見過他一個人來過。

他不是太熱鬧的人,他身上一直有安靜的氣息。為什麽他會任由他們在小廳裏吵他?

“你整天在廚房裏,我不陪你,還有誰陪啊!”吳予燦的語氣多了份無奈。

張青臉紅地哦了一聲,她沒想過這種可能性。這段時間他們盡量往以前的關系靠近相處着,但是她的不安全感還是很深。對于那場不告而別,他們一直沒有說過。

這段時間,她不問,他不提。

現在,她想問了。

“你有沒有真的希望我離開?”張青問,瞪着鍋上的熱粥,想知道他當年的想法。她是個小性子,她知道,但她不想對他隐藏。

“那些話你親耳聽到是從我嘴裏說出來的嗎?我現在回答你,我沒有。我一直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你卻因為別人的一時反抗而離開。”

對她,他有監護的責任。

還有比責任更重要的愛情。

淚,悄悄滴落。

她不知道那麽多,她以為她成為他未來的絆腳石,他幸福生活裏的惡魔。

“可是她不是別人……”她哽咽地說着,泣不成聲。

“我知道,她不是別人。她是我的妹妹,同父異母的妹妹。即使不同父,她也還算是我的表妹。”吳予燦解釋着。

“什麽?”張青忍不住轉頭,她不太明白他剛才說的話。

“終于舍得回頭看我了嗎?”他輕笑着,“梅爾的母親梅姨是我母親的親妹妹,她和我母親愛上了同一個男人。梅姨以前是父親的秘書,體貼、能幹,長得又和我母親十分相似。但他們一直都苦苦壓抑彼此的感情,并不打算曝光,以此來傷害我的母親。但是兩個深愛的人,再小心翼翼的掩藏自己內心的感情,總會有失控的時候。有一天,他們兩人一同談下一份對集團而言意義十分重大的案子,兩人相約慶祝,不小心喝多了。

理智抛開,僅剩彼此滿腔的情感,兩人越了在理智時不能越過的界限。事發第二天,梅姨便離開了公司,從此不知影蹤。而我的父親也從未在母親面前提起過,幾乎沒有人能知道有過這樣一件事情發生。後來,我母親生了病,父親衣不解帶地照顧我的母親,讓我的母親含笑離世。梅姨得知我母親去世後,帶着小小的吳洋回來了,在我母親的墳前哭了一天一夜。我父親在書房裏看到一封我母親的信件,才知道我母親原來早就知道他和梅姨的事情,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覺得是她害了自己的妹妹和丈夫,所以她最後的請求是在自己離世時他們兩人能互相扶持着走完剩下的人生……”

“怎麽可能?”張青一臉不可置信。事實的真相怎麽會這樣?

“我以前也不相信,在你離開之後,無意中在家裏翻到了我母親生前的日記才發現的。梅姨和我父親糾纏了二十幾年,先前覺得愧對我的母親,後來又覺得愧對我。他們一直生活在自責當中,對他們我選擇了原諒。愛情,誰都控制不了,又如何能責怪?丫頭,這裏有你的力量,若是沒有遇到你,我不會遇到愛情,不會知道愛情的力量有多可怕。那力量讓人不由自主就深陷其中了。我自己也控制不了,又怎麽能要求他們呢。你說是不?”

“長腿哥哥,你說過不喜歡太濃烈的情感的。”

“是啊。現在也沒有多喜歡。丫頭,以後我們誰先離開了,都不要太記挂,不要用剩餘的生命在回憶中度過。那樣對方就算在另一個世界也會心疼的。”

“嗯。誰都不要難過,還要把對方的那一份一起過下去。不要像我媽媽一樣痛苦了十幾年,也不要像伯父伯母那樣抱着愧疚度日。長腿哥哥,你不要太濃烈的愛情,我會收斂起來,不讓你為難,淡淡的就好。”

“真是個傻瓜!”吳予燦輕拍了下她的小頭顱。

“我是個傻瓜。”張青輕笑着。

吳予燦又想嘆氣了,“以後有不确定的,直接來問我。不要一個人瞎猜,你不是我,你猜不出我的想法,知道嗎?”

“嗯。”她的淚落得更兇,幾乎像被擰壞了的水龍頭,不受任何控制地往下流。

原來,她才是大壞蛋,大笨蛋。她還欺負她想好好疼愛的長腿哥哥。

她好壞!

這小丫頭,怎麽可以這麽愛哭,這麽的讓人無奈,幾乎将他的衣服打濕了。

“好了好了,別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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