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非典型婚前恐懼症【完】 (1)
好不容易豁出去求成功的婚,在結婚典禮前,馬總卻沒出息地得了婚前恐懼症,當然是非典型的。
【1】
l.S.發布針對Mark的威脅視頻時,Mark正在德國。
他受邀參加三星的一個技術發布會,除此外,還需要和德國總理辦公室進行一次對話,回應德國政府提出的希望Facebook屏蔽針對難民潮的仇外心理網絡言論的要求。
柏林時間淩晨3點。
Mark才睡下不到兩小時,Facebook的公關副總裁Carol Marooney一通電話把他叫醒,讓他查看附上視頻地址的郵件,并要求Mark立刻進行一次遠程會議,應對威脅。
視頻長達25分鐘,Mark一秒都沒有快進,全部看完了。
倒黴蛋不止他一個,視頻裏面另一個被威脅的是Twitter的CEO:Jack Dorsey。
Mark和Jack在社交網絡上争得不可開交,結果在外人看來俨然一家,威脅也省事地剪成一個視頻,像被揣在一個籃子裏的兩個雞蛋,一砸砸倆,實在叫Mark非常哭笑不得。
視頻裏,兩個CEO被P在一片火海裏,還附帶一張中彈的圖,他們聲稱已經将目标鎖定Mark和Jack。
Mark很清楚是怎麽惹到這個組織的。
起因當然是Twitter前陣子宣稱封了他們1.2萬個賬號,而Facebook雖然沒有公布具體封掉的賬號數量,但是Mark在做跟Jack一樣的事情,封掉的賬號只多不少,并且還直接發過措辭嚴厲的聲明,不允許這一組織利用Facebook平臺發布任何相關信息。
Mark Zuckerberg——矽谷著名的暴君,哪怕對着l.S.也是一副日天日地的鐵血态度,于是終于招來報複。
Mark那邊在看視頻,Facebook這邊在高管們全滾回總部,正如火如荼地準備開會。
安保主管Derrick,在開會前迅速拟了一個保護對象名單給Carol,Carol掃了一眼,上面包括Mark的父母以及姐姐妹妹,都是很親密的人。
“你漏了一個人。”Carol點了點手上的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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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Derrick問:“我已經把名單篩選過一次了,只有這些人可能被波及的概率高達50%。”
Carol看他不開竅,只好提名字:“Eduardo Saverin。”
“Eduardo Saverin?”Derrick有點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Facebook的聯合創始人?他不是跟Mark早鬧掰十多年了,多腦缺才會去找他麻煩?我要是歹徒,動他還不如動Dustin和Chris,是個人都知道他倆是Mark摯友。”
Carol憐憫地看着Derrick:
“Eduardo Saverin,他是Mark的結婚對象,婚期定在下下個月。”
“What?!?!?!?”
Derrick震驚的叫聲大得整層樓都震了一震。
Carol看着Derrick,心裏非常遺憾。
她本來很期待兩個月後,大家在收到請柬前往Mark家,發現竟然是結婚典禮,而結婚對象不但是男性,還是另一位曾經鬧掰的創始人Eduardo Saverin時,那種吃驚到下巴都掉了,集體低頭找下巴的情景。
是的,這真的是Mark Zuckerberg敢做出來的事情,而且他确實打算這麽玩。
Mark看完後,Facebook總部一群人已經正襟危坐在會議室,正等着他開會。
Mark當然不會對這個威脅熟視無睹,他現在的生活滿意極了,還有很多改變世界的想法沒實施,死亡暫時不在他未來的規劃清單中。
再說,即使他漫不經心,Facebook和美國政府也不可能放任Mark就這麽大喇喇地暴露在狙擊手的槍口下。他的身價、掌握的科技、還有他的腦子,可都是美國的重要財産——盡管Mark本人非常讨厭這種調侃。
會議持續半小時,一結束,所有人立刻散去,投入到剛才分布的任務中。
Derrick先跟德國那邊聯系,半小時後,就會有五位保镖來到Mark身邊,确保他接下來這幾天在德國的安全。
Carol說:“Eduardo Saverin現在在新加坡飛往美國的航班上,暫時對這件事還一無所知。明天就到了,必須安排兩名保镖接機。”
“會不會太誇張了?”Derrick感到不解,“他和Mark的關系是保密的,搞不好l.S.都不知道Mark有個同性愛人,他安全得很,哪有什麽危險。”
“其實也不算是完全保密,他們被矽谷的狗仔拍過好幾次,都是我用錢把照片買回來,新聞壓下去。如果有心人一查,就知道了。我們也不能确保l.S的人不會去查Mark。”
說着,Carol晃了晃手機,“這是Mark私下授意的,照做吧。沒事最好,但現在就怕有什麽萬一。”
【2】
Eduardo應該在早晨9點下飛機。
自從他答應了Mark的求婚——盡管Mark在這件事上非常不要臉地耍了個無賴,但Eduardo還是認真地開始以婚姻為目的規劃接下來的生活。
他的事業重心開始慢慢轉移回美國,忙碌了大半年,許多事情已經處理妥當,但還免不了每個月都要在新加坡和美國之間來回飛。
Carol安排了兩名保镖等在機場。
她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接到Eduardo Saverin先生,這件事不容有失,還一遍遍地讓他們确認Eduardo的照片和視頻影像。
Derrick從來沒見過Carol這麽啰嗦,按照她的性格,平時交代工作也不過言簡意赅、指示清晰的幾句話,多說一句都嫌下面的人愚鈍,而現在卻活像無所事事只能操心孩子的家庭主婦。
“接人的事情這麽簡單,不會出問題的。”Derrick看不過去:“再說了,連Facebook的人都不知道Eduardo的身份,他哪有什麽安全問題,Carol你太小題大做了。”
Carol瞪了他一眼,罵他:“活該你單身。”
Derrick不服氣:“說得好像你有對象似的。”
“我當然有男友。”Carol才懶得跟他吵,轉頭又叮囑了兩個保镖一遍。
Derrick是十足十的蠢貨。這都不懂老板的心,活該三十多歲還單身。
雖說Facebook的安全主管年薪感人,但單身狗哪怕鑲金,也就是條單身狗。
Carol很早之前就知道Mark非常重視Eduardo Saverin。
Eduardo和Mark的關系一直是保密的,Mark似乎很清晰地劃了一道界線,嚴厲禁止任何工作上的人事打擾他和Eduardo的私生活。
但這種想法極其天真,Carol剛知道的時候臉上目瞪口呆,心裏呵呵直笑。
首先Eduardo當年移民新加坡時,就因為稅收問題被诟病,惹火了政府幾乎等于被列入黑名單,他要入境美國難度可不小。
即使撇開這一茬,41億美元身價的Eduardo重回美國,帶回的龐大資産,放在哪個國家的媒體,都是要先炸一鍋,再把你底子翻到爛的。
Mark想一個人疏通政府關系,還要把附骨之疽一樣的媒體全給摁下去,好保護Eduardo的生活,這不癡人說夢麽?最後還不得麻煩他的公關團隊。
沖着這苦差事,Carol才榮幸地得知Facebook兩個創始人之間讓人大跌眼鏡的親密關系。
但她發誓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知道!
為了讓Eduardo風平浪靜地回美國,Carol可是跑斷了整整一鞋櫃的高跟鞋!
當然,這些和為打通關系而花的錢、費的口水、談的條件、操的心比起來,就不值一提了。
結果Mark後來在私底下竟然還特意警告她:“你不要跟他提起入境那些麻煩事。我不想他知道細節。”
“如果Saverin先生問起?”
這個問題罕見地讓Mark想了一下。
然後這個依然穿着gap衛衣、踩着Adidas膠質拖鞋的年輕CEO,終于展示了一下作為世界最年輕的富翁的壕氣:
“就說我用錢全擺平了。”
Carol當然明白Mark的用意。他實在很在乎Eduardo Saverin。
Mark不希望Eduardo感到愧疚,也怕他覺得麻煩而打消回美國的念頭。Mark認為這是他應該做的,當年Eduardo因為他而遠走新加坡,他想他回來,那麽掃平阻礙,掐死那些可能會繞着他們打轉的蒼蠅就是他的責任。
但Carol還是忍不住直翻白眼,心想boss你哪怕不跟Saverin先生邀功,也可憐可憐我那屍橫遍野的鞋櫃和磨出一層繭的腳底啊?
事實上,Eduardo并沒有問起Carol他順利再入籍美國的事,至于他有沒有跟Mark私底下了解過,Carol就不清楚了。不過Carol想,哪怕他問Mark,Mark也不會吐露太多。
但是在第一次見面時,Eduardo送了Carol一支Montblanc只在亞洲發售的限量5000只的鋼筆。
Eduardo說是見面禮,但Carol認為這算是某種答謝,他應該對于重回美國這件事的麻煩程度心中有數。
那是一件非常恰到好處的禮物。
首先,它投其所好——Carol癡迷這個;其次,它不太貴重,不到兩萬美元,既表達了謝意,又不至于有收買Mark身邊人的嫌疑。
Carol從見面禮上,就可窺見一斑這位英俊溫柔的巴西青年的聰明與進退有度。
她猜Eduardo這樣的人,當年能簽下Mark的死亡合同,除了年輕,恐怕更多是愛意在作祟,蒙蔽了他的眼睛。
所以,Eduardo遠走新加坡,根本不是媒體說的避稅,而是一場狗血的八點檔同志愛情連續劇?
這說出去誰信啊?!
【3】
矽谷那邊9點半時,Carol接到了Mark的電話。
那會兒他剛跟德國總理辦公室的幾位政要談完一輪,正在閑聊,設定好的時間讓手表震動了一下,他立刻尋了個借口離開會議桌,躲到洗手間隔間裏撥Eduardo的手機。
在昨晚半夜事發後,他就給有可能波及的親人都發了郵件或短信告知事情,截止今早,父母和姐姐妹妹都已回複。
他給Eduardo發的短信同時告知安排了保镖接機。這個時候Eduardo的航班到達了,他理論上已經收到Mark的短信。
但是Mark翻了收件箱,沒有Eduardo的回複,手機打過去還是關機狀态的。
于是他當機立斷打給Carol。
“別心急。”Carol跟他保證:“飛機已經着陸了,但出來還得一段時間。放心,保镖都是專業的,閉着眼都能畫出Saverin先生的模樣,他出來肯定截得住。”
Mark勉強接受這個解釋,他挂掉電話,回到會議上,繼續和德國政府讨論言論屏蔽問題。
這次讨論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Mark表示他已經理解德國政府在難民潮中的難處,但是至于在Facebook上屏蔽言論的程度以及做法,他還需要進一步考慮,明天會給出答複。
對Mark的回應,德國尚算滿意。
結束之後,德國這邊安排了晚餐。因為知道Mark的性格,德國那邊選擇了柏林一家歷史悠久的餐廳,可謂讨好意味十足。
從總理辦公室出來到餐廳,按照柏林的交通狀況,得要20分鐘的車程才能到那裏。Mark一上車就查看手機和郵件,結果發現Carol的短信把他郵箱塞爆。
‘我們的人沒有接到Saverin先生。’
Carol的第一條短信就這麽說了。
如果這個的內容夠讓Mark心髒停止跳動一秒鐘,那麽緊接着的幾條足夠Mark心肌梗塞直接先搶救一波。
‘或許保镖錯過了他,現在準備到你家去看看,希望Saverin先生已經到達。’
再下一條是一個小時以前:
‘他尚未回家,Saverin先生的助理Joanna确認他沒有聯系她,并且沒有回公司。’
半小時前的短信:
‘航空公司确認登機名單上有Saverin先生,他确實随機抵達。’
言下之意就是Eduardo确實随機抵達,但一下機人就莫名其妙失聯了。
Carol不敢直接說Eduardo不見了,但她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委婉點并不能讓Mark安心一些。
快速看完十來條信息,Mark臉色鐵青,特別是他再次嘗試撥打Eduardo的手機,而那依然處于關機狀态時。
他打給Dustin。
“Hi,Mark。”Dustin立刻就接了,“德國之行還順利嗎?”
“幫我個忙。”Mark沒有心思閑聊,單刀直入。
“好啊!有什麽事盡管說!”Dustin永遠這麽仗義,答應得非常爽快。
“入侵機場的監控,我現在沒電腦。”
“上帝!”Dustin一聽要求,立刻慫了,趕緊拒絕:“不不不,Mark,我們答應過Chris不再做黑客的事情,你忘記了嗎!”
Mark也知道他和Dustin現在的身份已經不能做這些事情了。他煩躁地揪了揪頭上的卷毛。
“嘿,嘿,Mark冷靜。”Dustin在那邊說,“發生什麽事了?”
“我找不到Wardo。”
Mark用極快的語速跟他解釋了事情的經過,最後說:“他應該在四個小時前就到了,但是現在手機關機,保镖沒在機場接到他。Carol已經向機場申請查看監控,但手續太多,時間太長,我現在立刻就想知道。”
“OKOK,Mark冷靜下來。”Dustin在矽谷安慰他,“你昨晚才收到威脅視頻,立刻出事的幾率很小,你自己也清楚,不是嗎?更何況你們的關系根本沒幾個人知道!那些混蛋們不可能立刻找Wardo麻煩。這之間一定有什麽誤會。”
Dustin知道這個控制狂現在有多焦慮,每次事情不能按照Mark的預期發展,他就要用一些極端的手段。當然近幾年情況好轉,但那也只是因為他所能掌控的東西越來越多,而不是控制狂的本質有所改變。
他說得很有道理,但不是Mark想要的答案,所以他不說話。
“但是Wardo從來不會這樣。”過了一會,Mark說。
“當然,這種失聯的事情只有你才做的出來。”Dustin說。
“我很久沒犯過這種錯了。”Mark說。
他看了看手表,在開車的助理Elton同時提醒他已經快要到目的地了,留給Mark交代情況的空餘時間已經不多。
Dustin在電話那邊建議,“這樣,我們先請Chris幫忙,加快機場的監控調出申請審批,你知道,他最擅長這些,沒人不買他面子。我現在開車先到你家看看Wardo回來沒。”
【4】
Derrick傻眼了。
他沒想到僅僅是去機場接個人,這麽簡單的事情都能出岔子。
有了Chris的介入,他們很快就獲取了機場的視頻監控,但Derrick看了三遍,都沒能在到達大廳的人海裏找到Eduardo的身影。
然後他們又調出了前往到達大廳那一路的視頻,去取托運行李的乘機旅客裏依然沒有Eduardo。
Derrick建議:“我們查查Saverin先生的托運行李是否被取走。”
結果一查,發現Eduardo根本沒有托運行李。Carol想想也就明白了,他在新加坡是有家的,每次來回都不需要帶什麽東西。
這回,連Carol臉都要白了。
她剛剛還拍胸脯跟Mark保證一定接到人,保證得信誓旦旦的,都把38C的胸拍成38A了。
但結果呢?現在不但沒接到,人還憑空消失了。
這可是個大活人,怎麽一下機就不見了?
這要不是一次精心準備的綁架都說不過去。
Derrick心驚膽戰地問Carol要不要報警,Carol也拿捏不住主意。
沖着Mark和Eduardo的關系,還有Eduardo的身份、家世和資産,這鬧到警方那去就是個轟動全美的大案件。
她顫抖着手給Mark打電話,但是Mark沒接。
按照行程,現在Mark應該跟德國總理辦公室的政要在一起,是不能随便接電話的。
Carol也清楚這一點,于是打給Mark的助理Elton。
但是這麽大的事情,也不能跟Elton說,她只能叮囑他,要Mark能打電話時,務必第一時間給Carol回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Carol死的心都有了。
一個半小時後,電話響了,來電顯示Mark Zuckerberg。
Carol深吸一口氣接電話。
“他呢?”還沒等她開口,Mark在那邊就問了。
“我們……沒找到Saverin先生……”Carol艱難地回答,她撐着桌子,好讓自己不因為腿軟而跌倒:“機場的監控裏,沒有他。”
Mark在那邊沉默,Carol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看仔細了?”Mark用一種異常冷硬的語氣問。
“是的,我和Derrick看了整整三遍,慢放……”
“我們要不要找警方……?”Carol小心翼翼地征詢Mark的意見。
Mark沒有回答她。
他這段沉默的空白,別人可能以為他是在評估事情的嚴重性,但Carol想他其實是在努力說服自己接受這個可怕的情況。
正在這時,Derrick的電話響了。
他抄起電話聽了一會兒,爆發出一聲尖叫:“不,等等等等等!!上帝保佑!!!!Moskovitz先生說Saverin先生回家了!”
Derrick的聲音實在太大了,以至于穿透了電話傳到身在德國的Mark耳朵裏。
“啪”,下一秒,Mark一聲不吭就挂斷了Carol的電話。
Carol聽着電話裏嘟嘟嘟急促的忙音,仿佛歷經大劫一樣,也不管自己穿着精致的高跟鞋,直接就虛脫地跌坐在地上。
Derrick也剛好挂了Dustin的電話,他趕緊過去把Carol扶起來坐到椅子上。
Mark直接打Dustin的電話,提示音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但接的人是Eduardo。
“Mark。”他在那邊笑着說。
Mark緊緊捏着電話,一聽到Eduardo輕快的聲音就感到一股憤怒像烈火一樣焚燒他的心髒。
他難以自控地大聲質問他:“見鬼的,你到哪裏去了?!手機怎麽一直是關機狀态!你知道你這麽做麻煩了多少人嗎?!多少人找你都找得人仰馬翻了!”
但一罵完,他立刻又感到後悔。
那些責備都是假的,Mark知道自己只是太擔心,他已經擔心了整整六個多小時。
在這段時間,他沒法親自去找Eduardo,還要得體地應對德國政府。他的腦子被硬生生分成兩半,一半回應德國政府在難民潮中的仇外網絡言論問題,一半充斥着過去l.S組織各種砍頭和虐待受害者的新聞和視頻。
他害怕極了,害怕下一個視頻裏的人質就是Eduardo,那比他自己被威脅還要讓他恐慌。
Eduardo一下子被他罵懵。
他才剛到家,下車就看到Dustin和一群不認識的人圍在他家門口。每個人看到他都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
還沒來得及問怎麽回事,Dustin的電話就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就遞給Eduardo。
雖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Eduardo多聰明一個人,很快就反應過來。
他立刻用溫柔的聲音安撫遠在德國的CEO暴君先生:“抱歉,我手機出了點故障,想着要回來了,所以就沒去管它,結果讓你擔心了。”
Dustin頓時淚流滿面,不由得感慨,Wardo真的是全世界最懂Mark的人。
換了別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先被罵一頓,肯定先問怎麽回事,要麽被罵火了反駁吵起來,但Eduardo不,他也不問發生了什麽,直接就先道歉順毛。
因為各自繁忙,Eduardo經常出差,他和Mark之間并沒有航班降落或起飛時告知對方的習慣,但會在每晚11點,兩人都忙得差不多後通上一個電話。
Eduardo的手機因為前天晚上,一邊泡澡一邊翻新聞,打了個瞌睡不慎手滑,掉到浴缸裏而報廢了。他想着次日都要回美國了,便沒有立刻在新加坡買一個新的。
“你這六七小時都到哪裏去了?”Eduardo的聲音讓Mark平靜下來。
“我在飛機上遇到了Jack Dorsey。”Eduardo笑着解釋:“下機後,他和我一起用了午餐,因為我對Square很有興趣,他邀請我去了Square一趟。”
Square是Jack Dorsey的移動支付公司,他不但是Twitter的CEO,還是Square的CEO。身兼兩個CEO職位,在矽谷也是甚為少見。
前幾年Twitter重新讓Jack任職CEO前,董事會憂慮過已經擁有Square的Jack,還能不能在精力和時間上勝任兩個CEO職位,甚至有人提出,如果Jack想重新成為Twitter的CEO,必須先卸任Square的。
但是Jack強硬地拒絕了這個要求,而後來事實也證明,他足夠優秀且精力充沛,身兼兩個CEO完全沒問題。
“Jack Dorsey跟你同一航班?”
這巧合讓Mark愕然。他最近太關注德國這邊的工作,完全沒留意過Twitter及其高層的動向。
“是的。”Eduardo笑道:“我們還是在相鄰的座位,很巧。”
“那為什麽機場到達大廳的監控找不到你?”Mark問。
“天啊?你為了找我,還調視頻監控?”Eduardo驚訝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你先給我解釋怎麽回事!”Mark眼看着又要冒火。
“好好好,因為Jack申請的特殊通道離開。我們沒有走到達大廳的路。”Eduardo笑着解釋:“來自他保镖的建議。”
Mark無語,他萬萬想不到還能發生這種烏龍。
挂掉電話後,Mark看到Jack的短信。
‘Mark,我一下機就知道我倆都被威脅了,所以我把你未婚夫給安安全全地送回家,改天記得請吃飯答謝我:)’
Bullshit!!!
看到短信,Mark氣頓時不打一處來,差點沒把手機給砸碎在洗手臺上。
眼看着還有3分鐘空餘,他立刻打給Derrick。
電話一接通,Mark張嘴就罵。
“Jack Dorsey也在飛機上,你們沒發現?!”他興師問罪。
“我知道啊。”Derrick說。
“你知道!”Mark一聽,更生氣了:“他是走特殊通道離開的,你們不會去問機組人員誰跟他一起嗎?!你這安全主管,到底會不會做事,除了查監控你就沒想到要問?”
Derrick被罵得委屈死了。
“可是Saverin先生又不認識Dorsey先生,我們怎麽會想到他是跟着Dorsey先生一起離開。”
“不認識?!你腦子呢?!”Mark說:“是不認識!但飛機上十幾小時還不夠認識的嗎?!”
Derrick目瞪口呆,這語氣聽上去就像Jack Dorsey十幾小時就撬掉了Mark的牆角一樣。
Mark足足罵了Derrick三分鐘,Derrick自覺理虧,耷拉着腦袋乖乖聽罵。
Carol隐隐約約聽見Mark的話,她于是在旁邊也一聲不敢吱。
Mark挂掉電話後,Derrick擦了額頭的汗,他堂堂一米九多的大漢子,快被Mark給罵哭了。
Carol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沒事,他氣頭過去就好了,不用擔心丢工作。”
Derrick沮喪地說:“以前哪怕是西點軍校時,也沒人罵我罵得這麽毒的。”
“你是不知道Mark有多緊張Eduardo Saverin。”
Carol心有餘悸:“幸好Mark不在這裏,他要是在你面前,只怕都要拿擊劍戳你了。以前他就拿劍指着人罵得狗血淋頭,大部分的老員工都給他罵哭過。唉,要不大家叫他暴君呢?”
“你別安慰我了,他以前哪有這麽罵人?”Derrick說:“我都在Facebook幹兩年多了。”
“那你真該謝謝Eduardo Saverin。”Carol涼涼地說。
“你來Facebook時,他倆早就在一起了。你是不知道Eduardo Saverin回到Mark身邊前,Mark脾氣多糟糕。”
Derrick一臉茫然。
Carol說:“Eduardo是Mark私生活至少一半的快樂源泉。Happy CEO,Happy Facebook是公認的生存準則對不對?但這話只對了一半,我看其實是Happy Eduardo,Happy Facebook。”
【5】
Mark回家是三天後了。
他回家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但是Eduardo還沒回來。
最近他忙着工作和準備兩個月後的婚禮,經常不到11點回不了家。
Mark洗了個澡收拾一下自己,本想等Eduardo回來後跟他談談婚禮的事情,但是他太困了,一黏到床上就忍不住睡了過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Mark感到身邊有人,他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Eduardo躺了上來,牆上的時鐘顯示晚上1點13分。
“Wardo。”他湊過去抱住他。
Eduardo身上剛洗過澡後清新的味道讓他感覺非常舒服,抱住了就不撒手。
Mark是個很怕熱的人,他蹭了過來,Eduardo就只好把空調又調低了一度,免得熱到他。因為按照以前的經驗,Mark哪怕熱得滿身汗,都不會放手。
調低的溫度很快讓Eduardo打了個冷顫,他貼緊Mark的身體,把自己蜷縮進被窩裏。
“我要跟你談談……”Mark把腿也纏到Eduardo身上,他困倦地半眯着眼睛低喃。
然後他聽到Eduardo模糊軟糯又有點無奈的笑聲。
他親了親Mark睡得卷毛亂糟糟的頭頂。
“先睡,明早再說,Mark。”Eduardo輕輕打了個哈欠,“我也很困。”
早上時Mark做了個噩夢。
他夢到自己在一片火海裏,烈火焚燒他的身體,然後看到蒙面的軍人壓着一個人走過來。
Mark在火光裏看到那個人質是Eduardo,蒙面的軍人拿着砍刀,高高舉起,要朝Eduardo線條優美的脖子砍過去。
Eduardo擡起頭看向他,棕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是在獵人刀口下的鹿,充滿了絕望。
Mark看得肝膽俱裂,拼命掙紮,想沖出火海推開那個軍人,但是卻動彈不得。
那個人用陰冷的目光看着Mark,說,這就是你企圖反抗我們的後果,你阻我們的路,我們就殺你最愛的人!
不不不——!!!!別傷害他!!
Mark睚眦盡裂,眼睜睜地看着那把刀砍向Eduardo。
Eduardo最後看了Mark一眼,在刀落下的瞬間慢慢閉上。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