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洞房寒鴉暗歡喜
夜幕四合,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馬聞蘇睡的很輕,聽見聲響就醒了。她坐直了身子,把捧盒放在床上,聽見新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坐在了她的對面。馬聞蘇在蓋頭下面看見對面新郎那雙有些黝黑的手,手背上的靜脈血管鼓了起來。
這人不是白璃。
馬聞蘇把捧盒放床上,擡手要掀蓋頭,想看看對面那人到底是誰,卻被那雙手抓住手腕,按了下來。那人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一只手拿起一杆喜秤挑起了她的紅蓋頭。
馬聞蘇眼前清明,看清楚來人,只覺得渾身的肌肉都緊繃着。
寒鴉君穿着大紅的喜服,成了她的新郎。
早在妲己告訴寒鴉君斷崖下有屏障的時候,寒鴉君就來了。他站在屏障上,對構成這個屏障的陣法很感興趣,就在上面破解了幾天。把屏障打開,來到白虎洞,正趕上白璃穿着喜服,喝的爛醉如泥。
寒鴉君與白璃的父母是老相識,就問他結婚為什麽不通知自己。白璃就用打着卷的舌頭,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對寒鴉君說了一遍。
平時也就罷了,偏偏今天是農歷十五,寒鴉君性情大變,一聽是自己幽冥司的人要結婚,緊接着想起自己還沒有女朋友,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就扒了白璃的喜服自己穿上做了新郎。
寒鴉君開心了,馬聞蘇都快吓死了。
自己本來是要抓老虎精完成任務,可是現在自己不光沒有抓老虎,還跟老虎成了親。現在見了上司,她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抿了下嘴唇,對他欠了欠身,說:“見過寒鴉君。”
寒鴉君說:“你我夫妻之間,不必這麽客氣。”
馬聞蘇聽見自己的心髒砰砰直跳,她除了驚吓還是驚吓。鬧了半天,寒鴉君是要做她的良人。不過這一晚上換了兩個新郎,一般人都受不了。
寒鴉君一招手,有丫鬟端上來兩個鑲金牛首的瑪瑙杯,裏頭的清酒映着橘紅的燭光。他端起一杯,馬聞蘇也慌忙端起一杯。
寒鴉君目光灼灼,黑沉沉的眼光深處似有火焰在跳動。他此刻的眼神,就像是情窦初開的少年,看着自己的初戀情人。
馬聞蘇總覺得今天的寒鴉君有哪裏不對。仔細一想,今天是農歷十五,寒鴉君“大姨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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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聞蘇戰戰兢兢地與他喝了交杯酒。
寒鴉君拔完了她頭上的步搖、釵子,就開始取她的鳳冠。他的動作很笨拙,把她的頭發都扯下來了一縷。
馬聞蘇捂着自己的頭皮,直喊疼。
寒鴉君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甜笑,撈起她的後脖頸子,低頭吻了上去。
馬聞蘇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全身都變的滾燙。這股熱流朝着她的胃部聚集,像是一下子喝了很多烈酒的那種火辣辣的熱。不一會兒,馬聞蘇就感覺自己喝多了,想吐。
她用力推開寒鴉君,側身幹嘔起來。她嘔了幾下,吐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那東西在地上不停地跳動,馬聞蘇感覺自己的心髒也跟着亂跳,特別難受。
寒鴉君把東西拾起來一看,是一顆心髒。用力一捏,心髒化成一股黑煙散開,只剩一只長的很像蠶的蟲子留在他的掌心。
馬聞蘇的心髒好受了很多,呼吸也順暢了。
寒鴉君把床上的捧盒拿起來,走到桌前。他打開捧盒,把裏面的“早生貴子”倒在桌子上,把蟲子放在捧盒裏。
他吹滅桌子上的紅燭,屋裏一片暗淡。
馬聞蘇聽見布料摩衣物擦落地的聲音。她剛欲起身往外跑,被一雙手按倒在床上。馬聞蘇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心想只要熬過晚上十二點,寒鴉君就恢複了。她說:“寒鴉君,你冷靜冷靜。”
寒鴉君輕笑一聲,說:“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冷靜。”他低頭,一邊吻着馬聞蘇,一邊脫她的衣服。
馬聞蘇慌了,用手往外推他,卻摸到他赤裸滾燙的胸膛。
寒鴉君把手墊在她的腰下拉向自己,低沉着嗓子跟她說:“小蝶,你別怕我。你這樣,我心裏真的很難過。”
馬聞蘇與他交集不多,此刻心裏卻說不出的心疼,手裏往外推的力氣就小了些。
寒鴉君呼吸更加沉重,馬聞蘇半推半就,兩人一夜雲雨。
第二天,馬聞蘇醒的很早,只是覺得面對寒鴉君很尴尬,于是躺在被窩裏裝睡。寒鴉君醒後,穿好衣服離開了房間。不一會兒,海棠進來,拿着黑色長袖打底衫、駝色直筒褲和一件收腰格子大衣。
馬聞蘇穿好衣服,洗漱完畢,走出屋子準備吃飯。
寒鴉君穿着藏藍色毛衣,灰色的褲子,站在門口像是在等她。馬聞蘇有點不自在,走過去打個招呼:“早啊,寒鴉君。”
“嗯。走吧,去吃飯。”寒鴉君伸手去拉她的手。馬聞蘇躲了一下,寒鴉君拉了個空,悻悻地縮了回去。
海棠在前面領着,寒鴉君和馬聞蘇跟在後面。
馬聞蘇感覺寒鴉君身上散發出來的不爽的氣息,快要讓自己窒息了。她小心翼翼地找了個話題,問:“寒鴉君,昨天那條蟲子是什麽東西啊?”
“一種特殊的蠱。”寒鴉君說,“配合奪魂合和術用,增強法術的效用。你把蠱吐出來,就說明你身上的奪魂合和術解除了。”
他扭頭看了她一眼,問:“知道自己什麽時候中的蠱嗎?”
馬聞蘇說:“不知道。”
寒鴉君又問:“知道自己什麽時候中的術嗎?”
馬聞蘇說:“也不知道。”
寒鴉君瞥了她一眼,說:“真蠢。”
馬聞蘇低下頭。
寒鴉君:“以後別随便把自己的生辰八字說出去。”
馬聞蘇點點頭,又問:“我都死了,那條蠱也是魂魄嗎?”
“不是。是實體。”寒鴉君說,“都說了,是一種特殊的蠱。”
為了讓自己的看起來不那麽蠢,馬聞蘇果斷地閉上了嘴。
兩人說話間到了餐廳。坐在餐桌上的白璃站起來,說:“寒鴉叔叔早,寒鴉嬸嬸早。”
馬聞蘇一張臉霎時間漲紅了,說:“別瞎喊。”
寒鴉君為她拉出一把椅子,說:“吃飯吧。”
食不言寝不語,安安靜靜吃完飯,等仆人收拾好桌子。寒鴉君問:“阿璃,你家裏還有沒有枯藤花?”
“我去找找。”白璃站起來就往外跑。
“回來。”寒鴉君說,“讓手下人去找就行了,你給我坐好。”
白璃不情不願地回來,蔫頭耷腦地站好
寒鴉君問:“洛洛是怎麽回事?”